第12章（1 / 2）

我说：“难道我的心思写在脸上？”

他说：“你的不甘写在脸上。没有个恋爱中的女人是你这种表情的。”

我笑：“恋爱中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拿起桌上的只空杯子，我盯着它问。

至少不应该这么落寞。

我说：“我落寞了吗？”

他说：“难道是我？”

以后慢慢会好。什么都是习惯，我说。

那你就慢慢适应吧。他说。

9度空间的桌子都是木质的，看得见清晰的树的年轮。环境静逸优雅。空调开着。有些冷。外面是白花花的阳光。从房顶洒下来。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从个极端走入另个极端。

铭跟我有相同的爱好，都喜欢听班得瑞的轻音乐。我呆在他的酒吧里，两个人都很少说话。偶尔说上几句。然后各司其职。看他慢慢悠悠的打扫卫生。我坐在二楼靠楼梯的位置，把自己埋在沙发里。动也不想动。有时候抬头看天，楼顶有个天窗会有些许阳光照进来。印在木质的桌子上，像支手电筒的光亮。如果没有阻隔可以照射到很远。阳光有时候很有穿透力。

铭问：“你是干什么职业的？怎么这么清闲？”

我说：“开美容院的。夏天是淡季，有店长管理。”

他说：“哦。那你很轻松。”

我说：“每个夏季都是我的休眠期。可以做些平常没时间做的事情。”

他说：“那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我说：“我想当作家。直在努力。”

他说：“你定会成功的。”

我说：“我也知道我定会成功。因为我相信自己。对自己充满信心。”

他说：“你是个自信的女人。”

我说：“没有依靠的时候我学会了给自己定制目标，并最终个个的实现。所以我知道我也定会实现我的作家梦。”

他拿来两个杯子瓶酒，是金威。他把两个杯子到满，把杯推到我面前说：“为了你能实现你的作家梦。干杯。”

我笑着说：“干杯。”

空荡荡的酒吧没有别的客人，听见两个杯子的撞击声。很清晰。就如同我内心的目标，方向明确。有清晰的脉络。

第八十四节

傍晚时分，我从9度空间出来。外面的温度骤然升高。跟酒吧里的凉爽是两重天。拖着包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心里茫然不知的所措。慢慢悠悠从街上游荡回来。晚上很早就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凌晨时分，听见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想下床，却发现头痛欲裂。怎么突然之间就感冒了？可能是昨天在铭那里呆的时间长，那边空调温度太低的缘故。

荣进打电话过来说：“下雨了。”

我说：“我知道。”

电话那头紧张的说：“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

我说：“是感觉不舒服。”

他说：“那我来看你。”

我说：“好。”放下电话。有气无力的躺着。半个小时以后荣进赶来。

他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说：“可能是空调吹的多了。”

他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说：“不必了。抽屉里有感冒药。”他在我的抽屉里翻了会儿，拿出来好几种药。问，吃那个？我从里面挑出感冒胶囊和螺旋霉素。他给我从饮水机里接了水，我把药服下。

我问：“你们厂子今天也开不了工吧？”

他说：“是啊，下雨天就开不了工，刚好休息。”

“那你吃早饭了没？”

“还没有。”

“我给你做吧。”

他说：“你病了还是不要了。我去给咱们买。”

他下楼去，不会儿买了油条和豆浆。还有几样水果。可我却没有胃口。

他说：“你看你经常感冒？体质这么差。”

“没办法，天生的。“你有没有跟你的父母说咱俩的事？”

“还没有。我妈妈她。。。。。。”

“我知道，我的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他说：“咱俩都是成年人了。我的事情自己就能做主。”

“可我只能说服我的父母。”

“我会努力让阿姨接纳我。”

我说：”希望你不要退缩才好。“

他说：“不会，我好不容易才跟你再起，不会轻易放弃。”

他坐在床头给我削苹果：“还记得上次咱俩住院，是你照顾的我。今天终于换我了。”

我说：“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总是给你添麻烦。”

他说：“有钱难买我愿意。只要能跟你在起，我吃再多的苦都值得。”

他这个人说话总是这么的朴实，却句句打动人心。

我说：“荣进你去把窗户打开吧。我想看看外面。”

他说：“怕雨水会进来。”

我说：“不怕，就开会儿。”

他走过去，拉开厚厚的窗帘。打开窗户，我看见窗外杨柳的叶子被风吹的在空中飞舞。雨滴啪啪的打在上面。空气中有泥土的气息。雨水冲刷掉了切浮华。徒留地悲伤。我的泪无缘无故的流了下来。荣进赶快用手来替我擦。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我说，雨是上天流的眼泪。看见它我会伤悲。他说，那就不看。怎么生个病变的这么多愁善感了？好了，好了，我关了窗户吧。我不再说话。他走过去又把窗户关起来。

第八十五节

我说：“荣进我想桃儿了。想我的桃儿了。每次生病我都特别的想她。不知道天气变了她穿的暖不暖。会不会也感冒了？她是不是想妈妈也会哭啊？他爸爸对她好吗？她的那个阿姨会不会打她？。。。。。。”

荣进走过来说：“你别想那么多了。桃儿肯定切都好。等你病好了，天气也晴了，我就带你去看她。”

我说：“好。”

他坐在床头搂着我，我靠着他的肩膀哭泣。我直努力压抑自己，不去想这些伤悲的事情。可是，变天了我会担心我的桃儿。怕她穿的不暖生病了。晚上睡觉时心里老是怕她没有盖好被子着凉了。吃好吃的时候总是想我的桃儿她吃的好吗？有没有在家里受苦。。。。。。我不由的想这些，但只能压抑自己。可是，在这个下雨的天气里。在这个生病的早上，我抑制不住的想要哭泣。

我说：“荣进，你说为什么我不能跟我的桃儿在起？”

他说：“当初你离婚的时候没有要孩子吗？”

我说：“我也想要，但法院判给了他。说我的职业不能照顾孩子。”

他说：“但他们不能剥夺你的探视权。”

我说：“我跟他没有道理可讲。”

他说：“那你就起诉他。他这样是违法的。”

我说：“我不想跟他再次对簿公堂。我害怕那样的场面。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到最后却倒戈相向。那对双方都是种伤害。”

他说：‘难道你对他还有感情？“

我说：“我只是不想碰触那个创面。它会流血。我恐惧那种感觉。以前的切我都想就这样忘却。但愿从来没有发生过。可它总是会被碰触。我会疼痛。肝肠寸断。也许，这个创面是永远修补不好了。所以我极度的恐惧它，排斥切能够碰触到它的事情。甚至不想跟以前的朋友见面。只想藏起来。让谁也看不见。”

他说：“你的感觉我能理解。不过，你放心。等天气晴了以后我就带桃儿来见你。

我说：“你？你有什么办法？”

他说：“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我会想办法的。”

我知道他会做到。所以我感激的看向他。

他说：“你别这样看我，我不习惯。你以后就指使我，这样我还比较习惯些。”

我说：“那我就说，喂，那个姓荣的，你去帮我干活去。你就高兴了？”

他说：“我就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话。趾高气昂的样子。我习惯仰视你。”

我被他逗乐。破涕为笑。他总是有办法让人高兴。

我能体会荣进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33岁的女人经过世俗的洗礼已经分辨的清真与假。如果说，上学时候的荣进是幼稚的，现在的他绝对是个成熟，稳重。看重承若的人。经历使人成熟。感情在过尽千帆以后才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跟他都是受过伤的人，此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第八十六节

中午的时候他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后在我的厨房瞎搞。我说来帮他他还不乐意，说：“你感冒了，别把鼻涕弄到饭里头了。”我只好呆在床上等他叫开饭。可是，老天，好不容易等到他把饭做好。我看黑乎乎的，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东西。

他说：“你别看它不好看，但是能吃。”

我说：“能吃吗？”

他说：“你吃口，真的能吃。”

我小心翼翼的夹了块吃，我的天，能吃是能吃。但却不知道他炒的是什么东东。

我说：“你炒的什么菜呀？”

他说：“茄子呀。”

“哦”我说：“你能把茄子炒的不知道是什么还真是不简单啊。”他说：“你就凑合着吃呗。我根本就没做过饭。能做成这样不错了。”

我说：“唉，还真是难为你了。”

他说：“那可不。为了这顿饭你应该感激涕零才对。”

我说：“你别把我吃出问题了才好，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笑：“呵呵，你就凑合顿吧。等天晴了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我说：“等我病好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吧。别老是去外面吃，关键是不卫生。”

他说：“那我可就有口福了。”我笑。

下午，他呆在我的屋子里，开着电视机。有搭没搭的说着话。偶尔逗逗迪迪玩。晚上又为我熬了稀饭。稀饭倒是熬的可以。我们就着中午的剩菜和冰箱里的榨菜吃了饭。他去厨房洗了碗出来。

他说：“菲儿，我该回去了，但我怕我走了你没人照顾，万半夜发烧怎么办？”

我说：“那你就别走了，就睡在这里吧。”我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的自然，就连自己也觉得诧异。就像是对老夫老妻样。

他说：“可以吗？我今天真的可以不走了？”

我点了点头。

我帮他拿了床毛巾被出来。他就躺在我的旁边。

我关了灯。在黑暗中听他说话。

他说，我想起小时候。那时家里很穷。只有个12平方的平房。中间用帘子隔起来。我跟妈妈睡在里间。爸爸睡在外面。那时那个房子到下雨天就会漏雨。我们晚上有时候会被雨水冲醒。爸爸在外屋咳嗽。有时会咳出血来。那时候我并不在知道肺结核是个什么病。但自从爸爸得了那个病就没有再抱过我。他经常躺在床上。只有偶尔天气晴朗的时候才会去外面晒晒太阳。妈妈变的越来越憔悴。她要养活我们家还要照顾生病的爸爸。直到有天半夜，也是下着雨，她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拖着我的胳膊来到帘子外面。我看见爸爸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我们街坊很多人都挤在我家。外面雨下的很大。屋子上面滴下来的水滴打在我的头上。脸上。地板上有滩滩的水渍。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会突然来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半夜把我叫醒。她说，你叫爸爸。叫爸爸。。。。。。可是我看着爸爸的脸，他好像睡着了。我不想吵醒他，所以我不叫。妈妈就在我的脖子上打。她说你叫爸爸。叫爸爸。。。。。。。她说，都是因为你，爸爸才会生病。才会死。都是因为你。她边打我边哭。直到旁边有人把她拉开。有人说，你不要这样，小心吓着孩子。

第八十七节

爸爸下葬的那天，我披着白色的孝布，跟在灵车的后面。有小朋友打我下，我回打下。我不知道这么多人为什么哭哭啼啼，妈妈为什么会哭的晕过去几次。我根本不知道死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自从爸爸死后。我突然间找不见爸爸了。过了几天我开始恐慌。到处去找他。但不敢问妈妈，因为她句话也不说。我在屋外摸爸爸躺过的那张床。用木板做的床上已经空无物。但却看得见淡淡的血迹。那是爸爸临死时咳出来的血。从那时起我第次恐惧了死亡。那时我7岁。

我静静的听他讲他的身世。眼角有眼泪流出。很奇怪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他居然很早就没了父亲。我的性格铸就了切，从不关心跟自己无关的人的事情。除非他自己说出来。否则我绝对不问。我不知道他今晚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可能是因为下了雨的缘故吧。我没有打断他，听他继续说。

他说，从那个时候起，妈妈就会经常打我。她的性格变的易怒。不论我是否做错事情，只要她心情不好，就会到处找我打。嘴里说着，都是你害死了你的父亲。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这么说。我怎么就害死了我的父亲。后来，我渐渐长大。才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真相。原来是小时候我跟小朋友起玩，不小心栽倒了臭水沟里，被好心的邻居救起。后来就生了肺病了。那时家里穷，根本负担不起那么多的医疗费。后来爸爸求爷爷告奶奶借够了钱给我治病。我的病好了以后，他就出去打工。想早点还上借人家的钱，但出去年以后回来就染上了肺结核病。爸爸死后，妈妈把切的罪责都归在我是身上。她说如果我不淘气就不会掉到臭水沟去，如果我不得病爸爸就不会去外地打工，也就不会染上那个病了。。。。。。

我问：“为什么今天跟我说这些？”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说：“有时候下雨的晚上就会想起。这些事情压了我很多年，从来没跟人说起过，但今天就想跟你说。”

我说：“没想到你的身世那么可怜。”

他说：“所以我懂事以后就发誓定要挣很多钱孝顺我的母亲。让她过上好日子。”

我说：“你做到了，应该感到高兴。”

他说：“所以我也想让你理解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