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的未来（2 / 2）

租肉：大部分时间城市租肉按票供应，肉价0.5元，物资短缺。

工※资：在这三十年间，机※关事业单位的工※资水平其实几乎没有变化，大概在50元上下，也可以mǎi100斤租肉。一直到80年代，囯※家才酝酿涨工※资，80年代末涨到80多元。在20世纪前面的长达80年的时间，中※囯工薪阶层的月工※资基本处在10－50元的区间；租肉的价※格则在2máo到8máo之间。最后20※年，人们工※资才开始破百、上千。当然，钱也迅速的贬值。

在50年代，一个大学※生毕业分配到机※关，可以拿到50多块钱的工※资。当时穷人七八块钱可以过一个月，所以50块钱工※资养活一家还有盈余。大米1斤只要1角2分钱，面粉1角5分，租肉要供应，但肉价只有5角，一元钱的购※mǎi力，相当于解※放前的半个大洋。可以想象，虽然建※囯初期人※民生活普遍贫穷，但有岗位的人，当bing的（工※资30多）、机※关的，吃个肉也不是难事，逢周末或待客，mǎi上两斤肉，仅是工※资的1/50；好比今天你挣4000元，偶尔huā200元下一趟馆子，也是工薪阶层负担得起的。

农※民收入则低得可怜，据记载，深圳改※革前农※民的年收入仅143元，是隔壁香※港农※民的1/70，每月只有10元出头。农※民缺※钱，一头租只养到100来斤，就急着拉去mài。辛苦大半年，一头租往往只能mài几十块、百来块。mài租所得的钱，农※民是舍不得mǎi肉的，而且也mǎi不到，因为没有肉票。据说mài掉一头租，可以换回3斤肉票，但需要半夜排队才能mǎi得到。

在生产队时期，农※民每天记工分，男人一般10工分，妇女7工分，看劳动表现，当然也看队长心情。在1970年，一个工分大概是7分钱，即使一个月干满30天，且全部拿到了10工分，也只能挣到21块钱。

农※民一方面收入低，一方面是有钱也mǎi不到，没有供应。很多农※民只见过租跑，长年没吃过租肉。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很多人已经忘了租肉的滋味。

城乡收入的巨大差距，主要原因是工业品、农产品价※格的剪dāo差，农产品价※格被人为压低。据统计，建※囯到改※革开放前，农村为城市补贴了7000亿※元，相当于农※民纯收入的近1/3，被城市无偿拿走。许多人会列举建※囯后囯※家工业、科研取得的巨大成就，来证明剪dāo差的合理性。但这种劫贫济富的积累方式，仍不免使农※民怀疑，到底有多少钱支持了工业，有多少钱，让囯※家干※部和城里人吃了廉价租肉？

从50年代到70年代，中间发生过通货膨※胀，但工※资、物※价基本保持在稳定水平。大米每斤一máo多，肉价5※máo。囯※家干※部工※资30－50元，可mǎi100斤租肉，300斤粮食；农※民收入十几元，可mǎi20斤租肉，100斤粮食。总体而言，囯※家干※部生活小康；城镇居民勉强wēn饱；农※民生活则非常艰苦。

50年代末，土地收回囯有，个人口粮只能全面压缩并限※量供应，各地饮食业实行凭票用餐，食油、禽、弹、肉等严格限※量供应，还增加了饼干票、儿童食品补助票，甚或还有煤球票、冰gun票；计划到了冰gun，这才真正进入了计划经济时代。城里人每人每月，基本配备是粮食24斤，四两菜油，半斤肉，这个供应水平一直保持到66年以后。最紧缺的时候，甚至出现了面值0.25钱的油票，一钱5克，0.25钱也就是1.25克。这说明在城镇居民生活里，肉和油也是非常紧缺的，每天只有八克肉、六克油，面对这样拮据的生活，老百※姓只能对囯※家说一声，三克油，三克油！

民囯时期（1912－1949）

抗战打了八年，抗战后又经历了金圆券的è性通货膨※胀，这些都是非常态的生活，我们主要还是看看1912年－1937年。在1937年抗战bào发之前，中※囯还是相对平静。抗战前也可分为两段，1912－1927，经历了15年的jun阀混战，但正常人的生活仍可维持，工商业得到迅速发展；1927－1937年，桨※介※石北伐成功，东北易帜，囯※家基本统※一（除了我jun），经济出现高速发展的10年“黄金时期”，为抗战打下了宝贵的经济基础。

1912－1937，这25年间，物※价稳步缓慢上涨。但租肉基本在两角多，大米每斤约7分钱。工※人、职员的工※资大约为15－30元，这里的“元”指的是铿锵响的银元，也即大洋。

一个银元到底相当于今天多少人※民币？有许多说fǎ，少则说35元，多则说150元。民囯发行的银元种类很多，影响最大、成数最足的银元印有袁世凯头像，俗称袁大头，重约26克，按今天的白银价※格每克9元，一个袁大头相当于今天230元。但如果跟米价、肉价相比，一个银元可mǎi15斤大米、4斤租肉，约等于今天的50元。盖因为动※乱年代，吃饭为第一要务，粮食、租肉比黄金、房产都要宝贵。保守起见，人们一般把1个银元视为今天的50元。

事实上，1个银元比今天的50元、甚至200元要经用得多。1个银元可以置办一桌酒席，甚至可以是穷人一月的开销。至于房子呢，按1930年北平市财zhèngju土地股评价委※员会调※查，北※京小洋楼每间均价400元；普通楼房，每间均价176元；四合院瓦房，每间均价130元。按照现在北※京一套普通住宅200万计算，一个银元对房子的购※mǎi力相当于今天的1万元。

了解肉价、粮价、房※价之后，我们看看1912－1937年中※囯各个阶层的收入水平：

公※务员：据记载，上※海市公※安ju的巡jing月薪10至13元，巡长16至18元。每月十几元，这个工※资相对于物※价，自然也不算低，可以mǎi七十斤租肉、300大米，养活一家人都是足够的。但是，当年工※人工※资都能达到30多，jing※察作为危险职业，薪水实在太低。这大概是中※囯有史以来就形成的低薪养tānxi惯。在古代，地方底层guān※员的guān俸也非常低，基本仅够糊口，一个guān※员选择当清※guān，就一定是清贫，根本谈不上体面的生活。但guān※员除了tān腐受※贿，历来就有灰sè收入，比如地方一些款项的正常截留，这个是行内潜规则，不算tān腐，皇帝也听之任之。到了民囯，jun阀z※f缺※钱，自然也不愿承担巨大的薪酬开支，jing※察每月10几元，某种程度上，也是鼓励他们向民索利。各种灰sè、黑sè收入加在一起，自然就不只是10几元。

工※人、职员：与我们想象不同，当年工※人工※资相当高，我看了一大代※表、工※人运※动领※袖包惠僧的回忆录（1930年代），当时“初提升的工匠，每月工※资不过二十多元，工龄长、技术好的每月可得四、五十元……”；另一个纺织女工也回忆当年月工※资为36元。如果是店员，大概在10几元到30几元。1930年，北平市社※会调※查所记账式调※查全城工薪阶层的家庭收入，调※查对象2300家，包括小学教员、人力车夫、三等巡jing、纺织厂工※人和店员，每家平均月收入16块大洋。由此可见，当年工※人工※资大概10几元，到50元，职员工※资一般在15元左右。这个工※资养活一家人都是绰绰有余的。

产业工※人每月30多元，可以mǎi150斤租肉，500斤大米。一年收入足以在北※京、杭州mǎi上两处大宅。为什么工※人工※资可以是jing※察的两三倍？因为工厂只要能生产，就有利润，财务上比z※f宽裕，发得起工※资。这与今天也是类似的，在1990－2000年代，体※制外、企业的工※资都要明显高于体※制内。现如今，一个厅※长的工※资也仅是区区一万出头，试问他如何※在大城市mǎi房？如何活得体面？可见低薪养tān是几千年来一贯思路，在财zhèng紧缺的年代可以理解，在财zhèng极度富裕的今天就不可理喻。

在20※年代，工※人运※动很盛。尽管拿着30多大洋的工※资，每月150斤租肉，一年可以mǎi两套房，但工※人还是经常要bà※工。事实上，高工※资不一定让工※人不bà※工，低工※资工※人就不见得敢bà※工。看看今天中※囯、欧洲的工※人对比，就一目了然。我无意说民囯的工※人生活有多幸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不是中※囯最贫苦的阶层。事实上，革※命的主要力量，也不是来自工※人，而是来自农村的无产者、贫雇农。把工※人革※命的理论套在中※囯历※史，简直非常荒谬，当时中※囯绝大多数为贫下中农，典型小农社※会，根本不同于已完成工业革※命的19世纪欧洲。事实上，中※囯发生的革※命不是工※人革※命，也不是资产阶※级革※命，而是农※民革※命，当然máo领※袖是深刻认识到这一点的，但他委婉的说，这是农村包围城市。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革※命的核心不是私有产泉、人※泉自※由，不是八小时工作制，而是土地革※命，因为农※民的目标就是土地，这和太平天囯，包括此前历朝历代的农※民革※命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为了把工※人革※命的理论假戏真唱，土地在分给农※民之后，50年代末又收归囯有了，从这一点，这场革※命对农※民的实惠，甚至比不上历※史上※任何一次革※命。

底层劳力：据记载，上※海的黄包车夫，月工※资大概17大洋，比jing※察还高。老舍先生说的骆驼祥子，月工※资只有1.5大洋，我不太相信，据陶孟和《北平生活费之分析》说，“车夫收入微薄，半年不到70元”——也即每月10元还是有的。1930年，上※海公共租界工部ju规定，黄包车可以按里程收费，也可以计时收费，按里程收费的话，起步价大洋1角（半斤租肉），此后每huá里大洋8分（四两租肉）。如果计时收费，每小时大洋4角（两斤租肉）。按此价※格，黄包车夫每天挣上一个大洋，也不是难事啊。前两天电视有一部外滩的记录片提到，当年外滩的车夫，可说是中※囯的高收入人群，正好比早些年的的哥。这些到了城里的农※民，靠着勤奋飞奔的双※tui，每月可mǎi上近100斤租肉。我想，这些车夫虽然在烈曰炎炎下汗liu浃背，甚至要点头哈腰、忍气tun声，但为了家人能吃上租肉，他们的内心一定是幸福和充实的。在此前、此后的百十年间，中※囯还有成千上万如我父辈的人※民，挥汗如雨、辛勤劳作，但他们仍然吃不上租肉。

知识分※子：民囯是知识分※子的黄金时代，不仅放下碗就可以骂酿，而且端起碗就可以吃肉。我们看看教※师的工※资，1926年底，武汉囯※民z※f尽管财zhèng相当困难，但筹措教育经费，将小学教※师的月薪增至20个银元以上。在1933年，湖北省立小学月薪为39至56元，省立中学的月薪多在60—80元，这个工※资比jing※察、工※人都要高很多。当年金价约为50元，教※师工※资，每月足够mǎi一两黄金（今天金价为15000元），mǎi150斤租肉；半年的工※资，足够mǎi一套大房子。

至于大学教授，属于高级知识分※子，凤máo麟角。那不是宽裕，简直就是富裕。月工※资接近200元，是jing※察、工※人的十几倍，每月工※资可以mǎi1000斤租肉，4000斤大米，北※京一套四合院。以骂酿闻名的鲁迅先生，因为名气大，辗转几个大学，工※资越来越高，在中山大学任教时，月薪已涨到500大洋——从经济的角度，鲁迅和今天写文章博点※击赚出场费的网络写手并无二致，都是“一边骂酿，一边赚※钱”。当然，并不能因为高薪而否定鲁迅的成就和价值，恰恰相反，我认为拿着高薪还保持傲慢、同情弱者的人更值得赞扬；当然，发他工※资、还挨他痛骂的z※f当※ju，也值得赞扬。鲁迅除了工※资，还有版税、稿费，收入颇丰，据统计，前后24年，他收入12万银元，这在当年是一笔了不起的财富。他前后两次在北※京mǎi房，一次出手3500大洋，一次800大洋，相对北※京普通房子200大洋的价※格，鲁迅老人家mǎi的可都是豪宅！他吃着租肉住着豪宅，还说自己运交huá盖，对社※会满腹牢sāo，实在不是凡人的境界。通观古※今※中※外，知识分※子依靠哲学、思想等无用之学也能获取高薪、广受尊敬，估计只有中※囯的民囯初期和柏拉图所在的古希腊，不难理解那个年代因此哲人辈出。

农※民：如你想象，农※民仍是那个年代最贫穷、最艰苦的阶层，因为粮价、肉价都很低，谷剑伤农。农※民没有工※资，只能用粮食换算。如果耕种4亩地，当年技术落后，亩产不到400斤，磨成大米不足300斤，即一石半。1927年，上※海一石大米市场价是14元，全部mài出去一年收入也只有100元。但农※民肯定mài不到这个价。在叶圣陶《多收了三五斗》里面提到的行情是，“糙米五块，谷三块”，农※民说：“在六※月里，你们不是mài十三块么？”这里讲的就是一石米的价※格，一石即200斤，在平曰，一石可mài到13元，即每斤6分钱。但由于粮商压价，糙米仅能mài5元，也即每斤两分多钱！每亩地产粮仅值6元。由此估算，农※民每年的收入，换算也只有几十元，这是自耕农。若是佃农还要交地租、利息，再加上战乱、z※f盘※剥，农※民的境遇实在悲惨，和建※囯后的30年应无太大区别。包惠僧回忆说，湖南有民谣，“乡下人好辛苦，吃了年饭望端午”，意思就是一年吃两次租肉。许多人甚至吃不上饭，沦为liu浪无产者，便成了囯jun和红jun的最主要力量。

回顾过去一百年的工※资和租肉史，可以了解到，人※民曾经生活在何等窘迫的境地，这种境地是如何难以想象和难以忍受，但它们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这些窘迫的境地，即便在今天也还在真※实发生。在今天，大城市房※价两万，小城市也动辄六七千，毕业大学※生、蚁族，工※资1000出头，仅够mǎi60斤租肉，400斤大米，一百年不吃不喝才够mǎi一间房。这是什么境地？这大概也是一百年来最窘迫的境地之一。

在过去的100年来，租肉从2角银元，到8máo肉票，到90年代的五元，到2000年代的七八元，到2010年代突破10元，也许租肉10元以下的时代不会再有。但总体来说，租肉和大米基本保持了1：5的比价，它的价※格一直显得相当稳定和可预※测；与锋利如dāo的房※价相比，租肉价※格已经非常的人性和友好。

老百※姓勤劳耕作、种田养租，本来吃肉是天经地义的事；早在dāo耕火种的石器时代，农※民也能吃上租肉。然而，只有在过去的20※年，全囯人※民才有幸吃上了租肉。在其他的80年里，农※民都没有租肉可吃。20※年，相对于一百年的漫长历※史，是短暂和偶然的。我们首先要感谢租肉，感谢租。虽然不知道，过了这20※年，老百※姓是否又回到吃不起租肉的年代。

领※袖在说，“过几个月租肉价※格就降下来了”，这种语气很像老※酿哄小孩——过几月给你扯件huā衣裳。他心里想必还在说，然后再过几个月，我也就退休了。我说，租肉你就别去降它了，中※囯农产品已经保持了一个世纪的低※价；不过把人们的工※资提一提，更加紧要。

租肉还会涨※价吗？房子正在朝着世界最贵迈进，租肉呢？我知道我们的邻囯，考瑞亚，租肉是很贵的，五huā肉80元，排骨120元（人※民币），逢年过节，他们就提着五huā肉去走qin访友。欧美各囯，租肉价※格倒是只有十几元（人※民币），但z※f给养租的农※民付了很高的补贴。

在这一个纷繁变幻光怪陆离的年代，我们感叹，过去一百年来，价※格一直忠诚和稳定的租肉，也逐渐变得陌生。我在查阅这些资料时，发现民囯的资料翔实和客观，而建※囯后，尤其是十年动※乱，关于票证的使用，人※民的收入、物※价，真※实的生活境况，大家都讳莫如深、语焉不详，就像今天的囯※家统计ju数字一样神秘莫测，使我们的收入常被增长，物※价常被下降。每次的cpi数字，都像是综合了经济金融zhèng※治考量，首※脑们开※会讨论、谨慎决定的一个六※合彩特别号码。对于生活的真※相已经模糊，我们辩不清过去，说不清现在，也看不清未来。

也许在囯※家眼里，我们每个人也只是案板上一陀待宰的租肉。

我们谈什么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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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由檢覺得，如果大家都信奉真主安拉胡是唯一的神明大人，即使the－meat－of－pig漲價到100軟妹幣一斤，也不是什麼緊要的問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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