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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唔……”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你是谁?”

“诶?”燕昭愣了下,“噢我是奉命来取酒的。”

“不,我不是问这个,我问你是谁?”那个声音说道。

“我叫燕昭。”燕昭说道。

“哎呀,错啦,”那个声音有些着急,“我问的是你是谁,不是问你的名字,也不是问你来干什么的。”

“……”燕昭眨了眨眼睛,“我是女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从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滚下去的声音。

“哎,你还好,”燕昭问道。

“不,我一点都不好。”伴随着话音,从酒窖里走出来一个面目清秀,一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冠一边打着哈欠的男人,他看上去要比郭嘉大了有几岁,然而眉目之间的戏谑之色倒是一点都不比郭嘉少,他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燕昭,仿佛在看一件稀世宝物一般,“呐,我说你啊,”他俯下身,戳了戳燕昭的鼻尖,后者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只听他薄唇轻启,说道,“该不会是个傻子?”

……很好,就连初次见到燕昭的反应都一模一样。

当然燕昭并不知道这点,她眨了眨眼睛,眼前的青年虽然脸色略显苍白,然而顾盼间却神采飞扬,如果不看他脸上神情中那抹戏谑之色的话,也是个芝兰玉树的君子,然而——

“我不是。”燕昭总算从刚见面的冲击回过神来,不悦道。

“一个简单的问题问了你三遍还回答的是个错的,不是傻子是什么?”青年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扇子,拿扇柄敲了敲燕昭的脑袋说道。

“……诶?”燕昭一愣,瞬间躲到酒桶后面,警惕的看着他,活像感觉到危险的小动物一般。“什么意思?”

“噗。”青年摸了摸下巴,说道,“可以,还能察觉到危险,看来不是个傻的。呐,小姑娘,你是谁?”

“……”燕昭深深地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说道,“我是傻子。”

“欸~不要套用别人的答案啊,那又不是你的,所以还是错误~”戏志才又把手中的扇子展开,坐在酒窖前面的石桌上笑嘻嘻地看着燕昭。

“……”燕昭眨了眨眼睛,“这……你又是谁?”她反击道。

“嗯?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哈哈,勉强算你过关了,”青年说道,“我是戏志才,一个……”他顿了顿,明朗的神情上掠过一丝阴霾,随即又恢复正常,“懒于应世之人而已。好啦,现在轮到你了,你是谁?”

“我……”燕昭想了想,然而实在没想到答案,只得苦恼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噗哈哈哈哈,”戏志才又笑了出来,“哎,”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道,“你这孩子虽然傻,但还挺有趣的。”

“……”感觉被忽悠了一通,燕昭不满地看着他。

“你跟谁来的?”戏志才问道。

“郭嘉。”燕昭有点生气,硬邦邦地说道。

“还在生气?”戏志才挑眉,揉了揉燕昭的脑袋,“就一才到我肩膀的小鬼,心高至此?”

“你在敷衍我。”燕昭说道,“燕昭虽然愚笨,但是这点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我认真的回答了你的问题,可是你却敷衍我,所以我才不满。”

“……”戏志才眼睛微微睁大,忽尔笑了出来,“不,你想错了,大多数人也许知道答案,可是他们却听不出这点。所以你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诶?”燕昭眨了眨眼睛,开始复习来之前郭嘉让自己背的几条,然后浑身一震,“难道……”你看出来了?

她略带惊恐的看着戏志才,不要,自己才刚跟他见面!然后就暴露了???

“你说呢?”戏志才和善的摸她的脑袋,“总算明白了吗?”

“请问先生,”燕昭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哪里有破绽?”

“全部。”戏志才简洁明了地说道。

十五

竟,竟然是全部?!饶是燕昭这样豁达的心性,也禁不住受到了打击。

“全部吗……”她垂头丧气地说道,整个人仿佛一只沮丧的小动物。戏志才几乎可以看到她垂下来的尾巴和耳朵,想到这里,他禁不住笑出了声。女孩的脑袋手感太好,他没忍住又揉了揉,极其愉悦地说道,“是啊~全部~”

从他听到燕昭的声音开始就感到不对了。

之前说过,骨子里没那种奴才气,再怎么伏低做小也不自然,燕昭声音清亮干脆,说起话来带着一丝还未完全褪去的稚嫩,可爱是可爱,比起从小便伺候人的奴婢们来说,还是少了一些怯懦卑屈的味道。而且——

用词和说话方式也完全不对。

明明便不是伺候人的家伙,却穿着奴才的服装,饶是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更何况即使燕昭跟着郭嘉学了许久的官话,口音却还是没掰过来,听上去还是一口异乡人的口音。就如戏志才所说,她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哎。”燕昭十分老成的叹了口气,苦恼地说道。“这可怎生是好。”

被那副故作老成的模样逗笑,戏志才说道,“噢?你就这么想变得跟别人一模一样吗?”

“我这样不会很奇怪吗?”燕昭又叹了口气。“……额,我该怎么称呼您?”

戏志才,这个名字怎么叫都太奇怪了。

“名称不过浮云,”戏志才倒是豁达,他轻摇折扇,笑道,“如果一定要有个对我的称呼的话,那么……”他笑道,“来叫声‘穆哥哥’听听?”

“……”燕昭无言地看着他。“戏兄。”她不带感情地说道,“就这么决定了。”

“噗,看你的样子,原来还是个读过书的?”戏志才觉得好笑,问道。

“那是自然。”燕昭抱着双臂哼了一声,“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之庙而七。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别父子、远近、长幼、亲疏之序而无乱也。这些我还是知道的。”

所以穆哥哥这个名字大致就跟‘小哥哥’的效果差不多。

哼,想占我便宜。╭(╯^╰)╮

“噢~”戏志才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喉咙一痒,便咳了起来。

燕昭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帮他理顺气息,无奈道,“身体不好还喝酒。”

“你不也是来取酒的?”戏志才说道。“文若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跟我说酒窖在东边……”燕昭说道,“然后我就来取酒了啊?”

“……”戏志才探究地看着她,“这里是西边。”

“诶!”燕昭一愣,“难道这边两头都有吗?”不愧是世家大族……

“噗,哈哈哈……咳,咳咳……”戏志才刚刚笑了几声又咳了起来,“哈,懒于应世之人,命也该如此。”他苦笑道。

“先生这样不好。”燕昭劝道。她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垫子,说道,“冬不坐石,夏不坐木,先生还是垫点东西再坐着。”

“噢?”戏志才受了她的好意,笑道,“之前还说要叫我‘戏兄’来着?”

“……啊,”燕昭不好意思地说道,“之前只是开玩笑的,而且……”

“我与也被你称作先生的某人有点相似,对不对?”戏志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燕昭一脸愕然,“诶!这也被您看出来啦?”

“哈哈哈哈哈哈,”戏志才不禁又笑了起来,“是你太好看透了而已。”

“哎,是你们太聪明罢了。”燕昭很是幽怨的看着他们,“一个两个都像有读心术似的,”她抱怨道,“然而我却不能知道你们的,太不公平了。”

“你怎么不知道?”戏志才说道,“那你且说说看,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先生有自己的苦衷,只是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想通罢了。”燕昭说道,“然而时候到了,先生自然会做出决定的。”

“……”戏志才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嘛。”

“诶?是这样吗?”燕昭讶道,“别人看不出么?”

“我们这些人的话语,你或许猜不透,”戏志才说道,“然而,你以为这些便是其他人都能知晓的么?若真是如此,我等也枉读这么多年的书了。”

“可是,为什么?”燕昭问道。

“同一样物事,”戏志才说道,“清者见清,浊者见浊,各人皆视自己所需,而你既以真心待人,自然也能看到真心了。”

“嗯。”燕昭眨了眨眼睛,说道,“虽然先生几度戏谑于我,然而我却认为先生并不是表面上那般轻浮之人,只是心有苦衷不得出,所以闷闷不乐罢了……顺便拿我寻开心。”她扭过头,超级小声而迅速地说过最后的话。

“欸~”戏志才故作正经地说道,“非也,我没有拿你寻开心。”

“那是在做什么?”燕昭抱着双臂斜眼看着戏志才表达不满。

“这可是我将你视作友人的证明啊。”戏志才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对你的朋友都这样吗?”燕昭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方面真是跟先生一模一样。”

“那又是谁?”戏志才知道她此时说的并不是自己,便饶有兴趣地问道。

“其实是先生……啊,另一个先生,”燕昭挠了挠脑袋,说道,“他之前跟我讲的,我也知道我毛病不少,可总也改不了,之前说要装书童,可是先生看了我一眼就跟我说不要装了……哎。”

“看来他教了你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戏志才说道。

“是有一点……不多?”燕昭说道,“先生最常对我说的便是‘罢了,还是做你自己。’”她绘声绘色地学着郭嘉的模样说道。

“噗……”戏志才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还说了什么?”

“哎……”燕昭长叹一声,“‘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在别人想对你不利之前,先把别人气死。’”她模仿着郭嘉的神态语调,学完了之后又是一声长叹,惆怅,又沮丧。

“哈哈哈哈哈,”戏志才大笑起来,“妙极妙极,看来也是吾辈同道中人啊。”

“也许。”就在此时,郭嘉的声音响了起来。

“先生来了?”燕昭一愣,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她回过头去,唤道,“先生!”

“只不过是让你取个酒,”郭嘉袖着手,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就一去不归了?”

“这是因为……”燕昭给郭嘉介绍道,“先生,这是……”

“戏公。”郭嘉拱手道。

“好说好说。”戏志才将折扇打开,说道,“小子便是郭奉孝?”

“正是。”郭嘉平平淡淡地说道。

“欸,你们之前认识吗?”燕昭来回看了看两人,问道。

“并未见面。”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哇这同步率,啧啧。燕昭忽然有点想笑,她看向另一个人。

荀彧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口道,“就算有什么话要说,也别在这里说。”太丢人了。

庭院里树木苍郁繁茂,透着一种早春时还未褪去的暮气。荀彧选的地方便是被冷绿包围的一座小亭,酒被强制没收,桌上的茶炉煮着茶,燕昭在旁边为三人倒上茶后,便退到一旁好奇地看着风景。

像这样大户人家的园林她以前只在苏州见过一回,而现在她所处的这个地方,年代可比苏州那处要久的多,样式也差的蛮远,燕昭一边把这里跟自己印象中的园林相对比,一边在袅袅的茶香中发着呆。

哪里都不一样啊,她想道,我也跟这里完全不一样。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茶桌上的谈话已经进行了好几个回合。

“啊呀~”戏志才笑道,“难得来文若这里一趟,还真是让在下发现了好东西呢~”

“素闻戏公眼光独到,如今看来果然不差。”郭嘉说道。

“哪里哪里,”戏志才说道,“只不过是与奉孝所见略同罢了。”

“本来不欲叨扰你,”荀彧说道,“如今碰上也是碰上了,志才,你看此女如何?”

“我之所感与你们应该没什么差别。”戏志才说道。“只不过你们对她有何安排,可问过她的意见?”

“如今只是草案,”郭嘉说道,“尚不用告知于她,便是告诉她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戏志才说道,“如今我倒有一个提案。”

“什么提案?”郭嘉问道。

“让阿昭跟我一段时间如何?”戏志才说道。他看了郭嘉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同为先生,既然教不好,也时候换个了,不是么?”

“你就能教好她?”郭嘉问道。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戏志才说道。“若是不准备出仕,我想,你也需要一段时间独自居住?便是要人伺候,若她来照顾你,怕是会更令你费心。”

这话真的太扎心了,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若是她同意,”郭嘉说道,“随你好了。”

就在他们说着的时候,一直在假寐的燕昭忽然感到了什么,警觉的站了起来,更是凭空变出了武器拿在手里。

有红名。她细细的感应着,对在座三人说道,“先生们小心,我去去就来。”

说罢,她找准了位置,一个纵跃便打了过去。

“这里何时……?”看到燕昭冲过去果然揪出了黑衣人,荀彧不免吃惊。这里可是他荀家的后院,虽说不至于固若金汤,可也没到有人潜入无人发现的地步,而且以他现在处境,不至于会引来杀手,这就说明——

“怕是曹公要回来了。”郭嘉见状,说道。“恭喜戏兄,仕途光明。”

“……呵。”戏志才眼中一黯,自嘲道,“什么仕途光明……”他往仍然与黑衣人战斗的燕昭处看了一眼,“阿昭她……”

“身怀武艺,不可估量。”郭嘉说道。

“所以便要她上场杀敌,”荀彧叹了口气,“也委实胡闹了些。”

“不可……”戏志才皱眉,“嗯?”

就在此时,那黑衣人拼着受燕昭致命一刀,也拔出□□朝戏志才射.出!

那枚箭直往戏志才而去,就在他以为自己大限将至之时,忽然传来一声箭矢刺入血肉的声音,而他却一点痛感也无。

一个蹑云逐月替戏志才挡了箭,燕昭忍痛把箭拔了出来,不管血流如注的肩膀,转身对愕然的三人问道,“几位没事?那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虽然看着吓人,不过其实掉的血还没到血条的四分之一,所以燕昭心里十分淡定,并且非常不以为意。

然而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

十六

小小的亭子里现在满是血腥味,燕昭倒是习惯了,淡定地找水把伤口洗了洗,便用积年的止血散敷了上去,她身体底子好,血条也长,没一会流血的debuff就消失了,她按着不再流血的肩膀走了回来,奇怪的看着严肃的三人,问道,“怎么了?”

行动自如,中气十足,除了衣服上的血迹之外,没有一点中过箭的样子。

“伤势如何?”郭嘉是最担心她的,忍着血腥味担忧地上前问道。

“已经处理过了,不碍事。”燕昭摇了摇头,说道,“一时半会的有些疼,过几天就好了。”真的是小伤。

“文若,你府上可有药?”戏志才问道。

“有的。”荀彧说道,“等下我便让侍从拿过来……阿昭,今天真是多谢你,”他郑重地说道,“若不是你,让戏公在我这里出了意外的话,文若万死难辞其咎。”

“哪里,”燕昭说道,“我也只是做我当做之事罢了……嘶。”她下意识的拱了拱手,却牵扯到伤口,疼的咧了咧嘴。

“小心些。”戏志才说道。

“无碍的。”燕昭说道,“只不过是轻伤而已。”

“呵,”郭嘉哼了一声,“是的,除非快死了,对你来说应该都是小伤。”

“先生……”燕昭知道他生气了,找不到话说,只得拉了拉他衣角,唤道。

“噗。”戏志才看着两人,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又正色道,“阿昭,我有个不情之请。”

“可以啊。”燕昭说道。“你们之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先生不在意的话我都可以。再说刚才那些人……”她皱了皱眉,“总有些微妙的熟悉气息……”

“你有什么头绪吗?”荀彧问道。

“抱歉,”燕昭说道,“虽然有些似曾相识,但是还未确定,昭不便说出,免得误导各位。总之,他们的目标既是戏先生,想必还会再来,如果我一直跟在先生左右,应该可以更为确定他们的身份。”

“也是,”戏志才说道,“无论如何,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那边一定有对此地熟悉的人。或者说,一个对我们和阿昭都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以及相似的人。”

“……”燕昭想了想,了解她?除了云哥(没见过赵云俩字怎么写的,所以她还是不知道此赵云乃彼赵云)一家之外,最熟悉自己的莫过于眼前的郭嘉,然而郭嘉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那么——

是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把她换成戏志才或者郭嘉或者荀彧之中任何一位的话,恐怕都会想到另一个穿越者这种可能,然而非常可惜,谁都不是她,所以她并没有想到这点,只道是自己穿越过来引起的偏差罢了,反而心里更为愧疚,下定决心要保护好戏志才。

“先生们放心。”她拱了拱手,说道,“无论如何,我会尽力护……呃呃呃!”话还未说完,郭嘉便揪住了她的腮帮子向两边拉扯,冷笑道,“哦?你要怎么尽力?就这种替人挡箭的尽力?那你还是跟我回去。这里不需要这种人。”

“唔……唔……戳……啦……”燕昭不敢用力挣扎,只得含糊不清的求饶。

“噗。”戏志才看的又笑了出来,手中折扇转了几转,意有所指地说道,“放心,奉孝,戏某必定完璧归赵~”

“呵,”郭嘉松开手,同样意有所指地说道,“就算戏公愿意做这个蔺相如,嘉只怕做不了赵王,反而怀璧其罪啊。”

“……”燕昭又陷入了分开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就完全闹不明白怎么回事的状态了,只得求助另一边的荀彧,然而荀彧却觉得太丢人,没有解答,咳了一声说道,“好歹给阿昭换件衣服。”总是穿着染血的衣服像个什么样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那就拜托文若了。”

一个弱冠少年,一个都快接近而立了,两个还是这么幼稚,年龄处于两者之间的荀彧深深的叹了口气。

丢人,真丢人。

他老成的背过手去,吩咐下人找一件燕昭能穿的衣服过来。

“那么,”燕昭说道,“今日我便……”

“嗯,这段时间便如你所说,”郭嘉说道,“跟在这家伙身边。”

“我不在的时候,先生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燕昭说道。

“……”郭嘉袖着手,睨了她一眼,“不,从某种方面来说,你走了或许我还更轻松一点。”

“欸!”燕昭如遭雷劈,头上两根呆毛更是像通电了似的炸了起来,“我原来给先生添了这么多麻烦的么!”

“谁知道呢……”郭嘉揉了揉她的脑袋,噙着笑道,“不过习惯了之后,也就这样了……噗。”

燕昭困窘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那模样实在又蠢又好笑,郭嘉再也绷不住,一边大笑一边走了。

“……我感到了一种微妙的鄙视。”燕昭摸着下巴吐槽道。

“哈哈,非也,”戏志才说道,“他那是……唔,强行挽尊。”

“诶?”燕昭不明所以。

“没事,理解成在夸你就行了。”戏志才摸摸狗头。

……不,绝对不是这样。燕昭看了脸上神情古怪像在忍笑的戏志才和荀彧一眼,面无表情地想道。

“好了,说正事。”戏志才说道,“你在奉孝处有什么日常之物吗?”

“没有。”燕昭想了想,说道。“没什么必须要带走的,一切随意。”

“噢~”戏志才用扇子一敲手心,语气轻快地说道,“那就先去采买~”

“诶?”燕昭还没弄明白情况,便被他拖了出去。

“先生,我不要紧的。”燕昭赶紧说道。

“非也,”戏志才说道,“我不管你之前来自何方,然而若想融入这里,首先就得多看,多听,多观察。从平常的地方入手,你才能做到毫无破绽。”

“先生说的是。”燕昭说道。

“……”戏志才顿了顿,说道,“老是先生先生的,有时候不知道你是在叫我还是在叫他了。”

“那我要如何称呼?”燕昭说道,“这回请先生莫要取笑我了。”

“这个嘛……”戏志才想了想,说道,“反正年龄相差还是有的,我就对外说你是我侄女,我是你舅父。”

“诶!”燕昭一愣,“这,这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行?”戏志才似笑非笑地看着燕昭,“奉孝那小子左右不愿给你个身份……嘛,算了,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没什么,我们先去买衣服。”

“噢,舅父,”燕昭一口应下来,说道,“可是买衣服不会花很多钱吗?”

“唔,这点钱还是有的。”戏志才说道。“来。”

……

“文若,你看这件如何?”戏志才兴致勃勃地对被叫过来的荀彧说道。

“艳而不俗,不错。”荀彧扫了一眼,说道。

“那这件呢?”戏志才又让燕昭换了身衣服,问道。

“清丽脱俗,不错。”荀彧说道。

“我觉得这件也行。”戏志才又挑了一件说道。

“那就全要了。”荀彧说道,“你不是说她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么?”

“是啊,这还真是想不到。”戏志才感叹着,冲荀彧甩了个眼色。

荀彧懂他想说什么,摇了摇头。

跟燕昭相处的时间越长,他们便发现燕昭身上的可疑之处越多,神情中没有任何卑怯之色,身姿端正,行止从容,可见出身不会低贱到哪去,至少也该是个士族,然而——

这也太落魄了,听郭嘉说是在颍川边界,山林一带发现她的,那边莫非有什么隐世的大家族么?

“阿昭,”戏志才挥挥手,让老板带着衣服下去结账,忽然问道,“你家里没别人了么?”

“诶?”燕昭愣了愣,说道,“应该还有的……。”她挠了挠后脑勺,叹了口气,按照苍云堡的剧情瞎编道,“我原先确实有很多兄弟姐妹……然而后来遭到奸人所害,引了敌人来,首领为护我们战死,我拼死逃了出来,然后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所以家里如何,我也不知道。”

若是放在其他时代,这段故事怕是耸人听闻,然而放在这群雄并起的乱世,却也只不过是在战火中被毁灭的众多故事的一桩罢了。

“原来如此……”戏志才眼神一黯,“抱歉,问及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燕昭摇摇头,“都过去了,总是耽于往事,什么也无法做好,事情既已发生,多想无益。”

“既如此,”戏志才又问道,“你可还愿参与到战争之中?去做那屠戮他人之人?”

“舅父,”燕昭说道,“凡事必有一定牺牲,而若为了太平盛世,不让我所经受的惨剧重演,昭死不足惜。仁义之道,昭不太明白,然而却认同舅父与先生心中之道,所以但凡有需要之处,昭义不容辞。”

“若我说,”戏志才忽然说道,“我在一日,你便一日与战场无缘呢?”

“那我也尊重舅父的判断,”燕昭说道,“除却必要,不用武艺,也不上战场。”

“你不问我为什么?”戏志才奇道,“你甘心如此?”

“舅父误会我了,”燕昭说道,“常人所以习武,是为了在战场上飞黄腾达,或是身后功名,而昭并无那般远大志向,之所以习武,不过是想以手中苍雪刀,护身边之人安然无恙罢了。然而若非太平盛世,昭身边之人总会遭逢颠沛流离之苦,故而昭才想为人所用,以结束战乱之苦,如果跟着舅父和先生的话,总有一天战争会结束?我是这么想的。”

“阿昭……”戏志才受到触动,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个好孩子……”

十七

在暗杀风波之后,果不其然,曹操如同几人所料那样回来了。

燕昭又解决了几波刺客,缴获了几件刺客使用的武.器,是某种□□。

荀彧和戏志才打量了半晌,陷入沉思。

“仿佛在哪里听说过……”荀彧想了半晌,说道,“算了,先留着,以后慢慢打探,他要来了,我已经尽力不提起你。”后半句话却是对戏志才说的。

“……”戏志才收起一贯漫不经心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知晓了。”

燕昭看着他的神色,有些不解,便在荀彧离开以后问道,“舅父,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告诉你也无妨,”戏志才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手心,说道,“之前,我便与他同行过。”

“哦?”燕昭在他身边坐下来,一副专心听故事的模样,“那么为何又分离了呢?”

“是吕氏之事。”戏志才说道,“当时我劝他莫要进去,然而……”他顿了顿,说道,“孟德中怀虎狼之心,残刻少恩,用人时轻为人屈,不用亦轻弃人。若其得志……总之,你要小心此人,便是……也不能放下警惕。”

“便是什么时候?”燕昭不明白。

“没什么,”戏志才说道,“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不可轻信曹操即可。”

“我听舅父的。”燕昭点了点头。“以我之能,或许难以带着别人逃走,不过自己跑掉还是很容易的。”她看戏志才明显不信,叹了口气,说道,“舅父不信我么?”

“非是不信,只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戏志才说道。

“啊,这个放心好了。”燕昭想了想,说道,“若我认真起来,非训练有素,装甲齐备之军,是无法奈我何的。”

毕竟她现在拿的还是白板武器,并且根本没在武器上附加力量,便可以轻松解决前来暗杀的杀手,看等级也不过是20左右的灰色怪,实在不足为虑。

“你不怕别人用计?”戏志才失笑,问道。

“昭也并非愚钝之辈,”燕昭说道,“况且有先生和舅父在,我又能吃亏到哪去?”

言之凿凿的样子,像极了一头正沾沾自喜地小兽,戏志才戳了戳她的脸,说道,“尾巴都翘起来了。”

“诶?”燕昭呆了呆,“我没有啊。”

“谁知道有没有。”戏志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么奇特,也许下一刻就长出来了也说不定。”

“怎么会,”燕昭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常人啊。”

“噢?”戏志才笑嘻嘻地说道,“我可没听过自称以一当万的常人。”

“再怎么样也长不出尾巴的。”燕昭强调道。

“哈哈哈哈哈……”戏志才终究没忍住,燕昭实在太好逗了,“好了,不说这个,待使君来……”

“你知道他会如何求你。”燕昭说道。

“是啊,我知道他会如何求我。”戏志才说道。

“既然如此,你还是要跟他去?”燕昭又说道。

“没办法,”戏志才叹道,“谁叫我心软如斯,不能不管你,也不能拒绝他。”

“舅父,”燕昭说道,“在圣人面前,无人不可为刍狗,在天地面前,无人不可为棋子,眼下局势胜负未分,混沌不明,舅父身为操子之人,怎可半途弃局?无论如何,昭始终相信人定胜天。”

“若这天本身便不公呢?”戏志才说道,“珠玉有上下之品,人有优劣之分,天之不公显而易见,更遑论人?”

“噗,舅父太心软了。”燕昭说道,“虽说事在人为,然而哪有两全其美之事呢?即使舅父智计绝伦,也难以一人力挽狂澜,便是尽到本分即可,毋须因未竟全功而自责。”

“就你会说话。”戏志才摇了摇头,敲了敲燕昭的脑袋。“待会他若来,躲好些,给我有点女孩子的矜持。”

“是。”燕昭刚刚应下,便传来通报。

燕昭闻言,行礼退下,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她现在的礼仪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这些略显琐碎的事情,郭嘉无所谓,也懒得教,反正万事有他在,燕昭也翻不出多少浪花,然而戏志才却认为即使燕昭身负绝技,仍需必要处世之学,否则日后定有祸事。因此便时时将燕昭带在身边,让燕昭听他各种言论,看他为人处事,又教她行止礼仪,用荀彧的话来说,简直把燕昭当成了自己女儿在养。

当时恰巧燕昭不在,于是戏志才便笑了笑,志才一短命之人,多病之身,还是莫耽误别人姑娘了。

在以传宗接代为重的古代,有这种想法之人可谓是凤毛麟角,荀彧并不赞同他的想法,却又尊重他的选择,也只得长叹一声。

与曹操一晤过后,如众人所料,戏志才被尊为上宾,衣食无忧,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包括燕昭在内,跟他有关的一切事物都因此沾了不少光。

然而燕昭却不高兴了起来。

原因无他,随着曹操来的越来越勤快,戏志才要操的心也越来越多,最直观的反应便是——他的身体越发差了。

“哎。”燕昭思及此,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阿昭,你最近叹气的次数越发的多了。”年纪跟她相仿的少年闻声说道,“可是先生的身体又不好了?”

“前天夜里又受了点风,”燕昭声音平平地说道,“被我说了‘你是想被我敲晕然后休息还是自己去休息’之后,终于愿意好好睡一觉了。”

“哈哈,是阿昭你的风格。”少年失笑,“若是我,平日光看你仪态,只道你性情爽利,却万万想不到你还武艺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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