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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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你查出结果了吗?”顾语犀不自觉地便有些结巴,十分紧张地盯着他问。

邵培泽笑笑,某种类似失落又强作无谓的表情一闪即逝,他摇摇头,道:“查不出来。”

“你现在已经放弃了吗?”顾语犀继续追问。

邵培泽抬起手,习惯性地摸摸她的头发,目光中尽是温存宠溺,道:“没有关系,他们既然不要我,那么从我生出来的时候起,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邵大哥。”顾语犀的鼻子狠狠地一酸,差点就掉下泪来,她站起身,握着他的一只手,同时将他的另一只手也拉过,四掌相叠,格外暖和,她凝着他,道:“你不是一个人,我就是你的亲人,我妈、彦廷,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我知道。”他的喉头猛地一沉,重复了一句:“我知道。”

“邵大哥。”她这样站着,看不清他微微垂下去现在阴影里的面孔,她想了想,还是决心告诉他:“邵大哥,我爸的保险箱里有一本你妈妈写的日记。你所有的疑惑和不甘,应该都能从里面找到答案。”

邵培泽霍地抬起头,端详着她的神色,努力地分辨她是否是在开玩笑,顾语犀紧了紧握住他的手,冲他稳稳地点了点头。

她便回身,从自己的包里,取出刚才叫人悄悄给自己送过来的那本日记,家里保险柜不止一个,父亲之前从来不肯当着别人面打开的那个,在书房的一个角落,钥匙的位置她是知道的。

她瞒着母亲,将这本记载了许多她所不知道的尘封往事的日记本,拿了出来。

她没有看过,她不是不好奇,但是她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权利,所以还是将这个东西原封不动地交给它主人的合法继承人。

邵培泽接过去的时候,手在轻轻地颤抖,那包裹着细致绢花的布面的封壳软软的,沉淀了那么多年来的岁月,已经有些起毛发旧,可是不知为何,奇怪地触手生温。

“邵大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看吧。”顾语犀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里人太多,她怕等会儿邵大哥有什么失态的言行,总是不大好。

“好。”他站起身来,穿好大衣往外走,道:“去我车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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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结局不远了呢~】

正文最最难得是原谅(二)'vip'

顾语犀坐在副座上,一直一瞬不瞬地观察着身边邵培泽的表情,一个细节,她都不敢漏过,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出的。

他却比她想象之中要平静,面色并没有过多的起伏变化,只是眼珠轻轻地随着一行一行的文字而移动着。

最后,他终于合上日记本,沉寂了半响。

顾语犀小心翼翼地启唇,声音里都是试探,道:“邵大哥?茆”

“嗯?”他转过脸来,俊朗的五官明晰地落在她的瞳孔中,他翘了翘嘴角,道:“什么?”

“你……”她精心措辞,道:“你还好吧?”

“嗯。”他颔首,道:“没事。”

“哦。”她点点头,道:“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你。”

顾语犀觉得,此刻的他必定是需要支持和安慰的,而他面上的表情太过于风平浪静,简直让人看不到正常人该有的愠怒或者惊诧,所以她迷惘了,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我不是不愿意说。”邵培泽很淡地笑了笑,口吻平直,道:“她那么爱那个人,也坚信那个人是爱过她的,多么执迷不悟。一直到那个人另外娶妻生子,她也还做着一个人的美梦,全然不管外头已经是怎样的光景,也完全没有把我列入考虑的范围内。若我不是那个人的孩子……她只怕连把我生下来的***都没有。蚊”

话说到后头,他已经不想说下去,因为太没有意思,他是真的觉得,太没有意思。

这些,跟他到底有多大关系呢?他的母亲,一字一句都是在怀念着和那个人的当初,那些飘渺的点滴恩爱,几乎覆盖了她全部的人生。

他不过是这段走火入魔一般的爱情的衍生品,有他无他,没人会过多在意。

这就是他曾经想了那么多年,一直惦念着要找的所谓的至亲。

他觉得可笑,真的很可笑。

顾语犀望着他,复杂的神色里凝着凄凄然,她沉默了好久,才说道:“邵大哥,我听说,母亲分娩的时候,所承受的痛苦跟死过一场差不多,我没有那样的经历,不能确信地告诉你那是种多么难过的煎熬,但是邵大哥……你的妈妈,毕竟是经过那样一场生不如死的剧痛才生下了你,所以她,不可能是不爱你的。”

平日里看上去那样高大伟岸坚不可摧的邵培泽,却在这个时刻,脆弱地坍塌下肩膀,他的声音涩涩的,眼神里是让人心疼的迷蒙,他怔怔地望着顾语犀好一会儿,说:“语犀,让我抱一抱好么?”

她什么也没有说,安安静静地伸出手,抱住他宽阔的胸膛。

听见他扑扑的心跳声,她仿佛感受到他那里此刻正在绵延纠缠的疼痛。

谁都有权利软弱,却不是谁都能在软弱的时刻找到最好的依靠。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邵培泽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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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犀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平时这个时候,大厅的灯应该已经关了,她知道,等在那里的人,必定是柏澈了。

一进门,果然抬头便看见他,只是他的脸色,不知道为何像是结了霜,平白地让她身上冻出一层栗粒来。

她轻轻地对他笑,问道:“你怎么还不睡觉?我回来的这么晚,你不用等我的。”

“你也知道你回来得很晚。”柏澈盯着她,目光如炬,道:“你晚上去哪儿了?”

顾语犀不喜欢他这种态度,却还是低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临时应酬。”

“我打电话去问过tracy,她说你今晚并没有什么客人要接待。”柏澈跟着她的脚步往楼上走。

顾语犀转过头来,挑眉道:“你这算什么?查我?”

柏澈忽然两步走到她所在台阶的上面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语气中有种格外凛然的东西:“你以为是我想来查你么?顾语犀,我刚才又给你了你一次坦白的机会吧,可是你并没有说实话!”

顾语犀本身已经很疲倦,对这会儿跟他这样横眉怒目地吵架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便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要先去洗澡睡觉。”

她的态度几乎是蹭地一下点燃了他心头的那根导火线,他的怒火瞬间便炸开来,控都控制不住,他扯住她的手腕,道:“顾语犀,你不说清楚,今晚就不要想去睡觉了。”

“你有完没完!”顾语犀甩着被他死死钳住的手,也已经怒了。

“顾语犀!”柏澈的声音更是高了八度,他霍然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到她眼前数公分处,恨声道:“好,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你和这个钟天阙是什么关系?什么事情至于让你在他面前哭得这样梨花带雨?!”

顾语犀的视线落在那张分明是摄像头截图的照片上,她正哭得凄惨,而钟天阙正侧对着镜头,握着她的肩膀。

柏澈看着她已然凝注的嘴角,轻轻地笑了笑,道:“没有解释吗?”

顾语犀动了动瞳孔,将眼神移开,唇渐渐地苍白了起来,她慢慢地捏住手指,将指甲扣进掌心里,一丝丝地疼,道:“你,你想听实话么?”

柏澈的眼睛慢慢地眯起来,她这样的话竟让他的心里生出一丝恐慌,那种轻飘飘的、抓不住一丝半点的恐慌。

她时常这样,让他觉得很遥远,而且马上会更加遥远。

他没有说话,顾语犀注视着他,再问了一遍:“柏澈,你是不是想听实话。”

他拉着她,飞快地上了楼去,她走得有些磕磕盼盼,他却一点儿都没注意到似的,硬是将她拉进他们的房间里,碰地一声关上房门。

正文最最难得是原谅(三)'vip'

柏澈开始脱她的衣服,动作急躁粗暴,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的那种纵容与温柔,他下手很没轻重,唇狠狠地落在她的脸颊上、耳垂上、颈窝上,带着想要将她拆分入腹的狂乱喘息,逼得她伸手反抗。

而她的反抗,只遭来他更加剧烈的对待,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下沉,头脑中混混沌沌地缺氧着,却又发胀得像要爆炸一样,肌肤上都是他留下的火热与疼痛,这一刻,她想哭,想哭着叫那个人的名字,可是终究没有,她忍住了呜咽,甚至松开手来,没有再反抗。

柏澈将她掳到床上,两个人倒进那样一片柔软里,他很快便翻身压上来,她的衣衫已经被尽数脱光,几乎处于一种浑身赤。裸的状态,他的双目中有野兽一般的光芒,看着她白皙发亮的肌肤上那一朵朵被自己种下的艳丽桃花,小腹间的***更加昂然,他开始伸手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裤,想要除却和她之间最后的那一层障碍。

他果然是不能这么纵着她、放任她,他让她一寸,她就要不知好歹地进一尺,那么干脆不要等好了,即使她之后会怨恨他,他也不想再时时刻刻忍受这种即将会被她抛开的心理煎熬。

顾语犀躺在床上,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没有半点的挣扎,像一只折翅而落在沙滩上的小鸟,声音那样疲惫倦怠,带着嘶声恳求道:“柏澈,你要的我可以给你,之后,我们就分开好不好?”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伏在她上方的那双桃花眼闪过愤怒的哀伤,他说:“顾语犀,你威胁我?你又威胁我?每次都是这样,每次你都会得逞,我这次不会让步的!”

顾语犀的眼角闪过一丝水光,像是晶亮而易碎的玻璃,一旦滚落出来,就会支离破碎一样,她低了声音,喃喃道:“我没有威胁你,柏澈,我们真的,最多只能这样。”

柏澈待她,的确是千般万般的好,为她改了许许多多的臭脾气,为她改了之前风流的坏习惯,为她努力地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好丈夫,她很感激他的付出,这一切,做起来有多么难,她心知肚明。

可是他们之间真的,最多只能是这样,可以有肉体上的关系,她不吝啬给他。但是她一直放在心里拿不出来的那个人,始终是钟天阙,那个占据着她最深最深的眷恋,曾经那样爱过又那样怨过,而如今觉得那样歉疚的那个男人茆。

原来这就是歌里面唱的,有些人说不清有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他们已经分开这么多年,这一次恐怕是最后的机会,她不想错过他,即使这种选择对别人来说,会造成莫大的伤害。其实她自己是没有太大关系的,忍着忍着也就过去了,但是对他她无法做到那么残忍的地步,她不能叫他再为自己伤心,他伤的心已经够多了,她舍不得了。

柏澈的手终是停顿下来,缓缓垂落、有气无力,他凝视着她,眼中的愤怒、懊恼、***通通退却,只余下纯粹而明净的哀伤,像一泓刚刚挖出来的清泉,徐徐地流淌开来,淹没了周围的一切。

还多说什么,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多说什么?

他迅速地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拉开门风一般离去。

顾语犀就这样趴在床上,放声地哭了出来,握着荆棘去扎伤别人,流着血的也包括自己的手掌,她只希望自己能痛哭一场便好,可是那泪水却是最由不得人的,越来越多,连绵不尽蚊。

这个深夜,很冷。

而她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慧君走进来,捡起地上凌乱丢弃的衣衫,整理好放下,又坐下来替她细心地盖好被子,理了理站在泪痕满面的脸上的几缕发丝,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地自言自语道:“语犀,妈妈觉得你做得没错,比你爸爸当年做得好。爱或者不爱,要或者不要,说得清清楚楚,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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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闵国际中国总部的大厦里,人们已经几天没有见到总经理的身影。

有小道消息说,总经理已经向总部提交了辞呈,要求辞职,只是看着安总监安大小姐这样淡定自若地上班下班,好像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所以大家也都暗自怀疑这个小道的真实性。

官方的说法是,钟总经理前段时间去美国做的手术恢复得不是特别好,所以专门请假休养去了。

安相宜坐在办公室里,眼皮烦躁地跳动,太阳穴处也痛得发紧,她撑着手臂按着额角,深深地吸一口气再吐出。

电话铃突兀地响起,她没好气地接起来,道:“什么事?”

那头却传来一个苍劲的中年男声,他道:“相宜,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没回来上班吗?”

安相宜端正了一下态度,道:“爸,你给我点时间,我好好劝劝他。”

安博怀的声音沉了又沉,低声斥道:“完全是胡闹,他的辞职信已经寄到总部的董事会,现在大家都知道他闹着要辞职,中国区这边刚做出一点成绩来,就给我捅出这么大的乱子来,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安相宜默默地听完父亲的教训,道:“爸,对不起,我没想到他这次是要来真的,我,我……”

“好了。”安博怀听着女儿的声音,知道她才是最难受的那一个,道:“你再找机会好好跟他聊一聊,真不知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闹到这个境地,不是摆明了要和我们划清界限吗?如果他犟着不吃软的,那就不能怪咱们拿硬的给他啃!”话至最后,已经透露出几分杀伐果断的狠厉。

正文最最难得是原谅(四)'vip'

那之后的几天,柏澈再没有在顾家出现过,而顾语犀则是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家里上上下下的人见了,都知道两个人是起了不小的矛盾。这样子,不是跟分居没什么两样了么?

而她的憔悴落到邵培泽眼中,却让他按捺不下去了。于是他开始主动去寻柏澈。

柏澈这两日的行踪有些飘忽不定,一会儿在台湾,一会儿在澳门,邵培泽逮到他的时候,他下午才乘了当天的飞机回来,正在一家喧闹的pub里醉生梦死。

邵培泽拉开包厢的门站在门口,一身凛然地站在那里,对着里面两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那两个女人媚笑着抬起头来看着他,顿时被他眼中的寒冰所冻住,互相看了一眼,正准备起身打退堂鼓,却被掀起眼帘觑了来人一眼的柏澈拉住,重新撤回怀里,笑道:“不必理他,我们继续喝。”

两个女人便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已经黑下脸来的邵培泽,又回头看了一眼柏澈。这两个男人身上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应该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但想着柏澈好歹是这里的贵客,要是得罪了他,后果应该更严重,权衡良久,便只能重新端着酒杯喂他茆。

这画面落在邵培泽一双深邃瞳孔里,只觉得极其扎眼,柏澈这臭小子现在好歹是语犀的丈夫,却一副我自花天酒地理所当然的样子。

长腿跨进去,抬起一扫,整个桌上的酒瓶酒杯全都哗啦啦地掉在地上,发出尖锐的碎裂声响。

柏澈胸中的火线终是被点燃,他霍地站起来,手揪住邵培泽的领子,眼睛里红通通的,而且看上去格外的肿,他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道:“邵培泽,你给老子滚远点儿!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邵培泽挑着嘴角轻轻一笑,扯下柏澈的手一拧,绕着他的肩膀一转,将醉醺醺的他狠狠地按在冰冷的大理石桌上,道:“你的事我懒得管,但是语犀的事情,我管定了!”

邵培泽平常那样冷的一个人,待人接物都是疏离有礼的,可是如果是动起真格来,那力道和架势,少有几个人能扛得住的。

那两个陪酒的女子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地跑开了蚊。

柏澈的脸贴在那桌面上,被挤得有些变形,他几日未曾合过眼,又喝多了酒,此时几乎连反抗的力气都所剩无几,挣扎了几下无果,恨声道:“顾语犀!哼!我不去烦她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邵培泽听着他声音中的沙哑,忽然心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慨,想了想,放开了他,一把将这个醉鬼扔回沙发里。

柏澈看着邵培泽在自己身边坐下,笑容中带了一种自嘲的凄凄,他道:“你来做什么?要来也是她来!呵,这么多天连半个电话都没有!”

邵培泽的目光落到一地狼籍上,头顶上是旋转着的灯光,同地上的那一片玻璃渣一样细碎晶莹,他低声道:“她生病了,这几天不怎么吃饭,脸色跟纸一样白,一点儿都不笑,却还要硬撑着来上班。”

柏澈很想发狠地吐一句“关我什么事”,到了嘴边却还是便成了:“没去医院?”

“你觉得你去医院有用吗?”邵培泽回眸瞧着连头发都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他,反问道。

柏澈便垂了眼睑,不做声,一双乌黑的瞳仁中不知道闪着什么情绪。

“你也知道,这种病不是医生开点药就可以解决的。”邵培泽回过头来,目视着前方,却渐渐地有些放空,他的声音便得温柔了些,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柏澈没有见过的状态,似乎是有些迷离的,柏澈听见他说:“语犀是这个样子的,伤害别人的同时,自己心里就会有许多的负疚。如果那个人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那么她就会把自己伤得更重一倍,去体会和弥补那个人的痛。”

邵培泽顿了顿,问他:“但是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柏澈的眉头锁起来,黑压压的似乎纠缠着重重藤蔓。

“没有意义,完全没有。柏澈,她在乎你,会为你难过,但是对你们来说,结果是不会变的。”邵培泽说得斩钉截铁。

那种确信无疑的语气深深地刺痛了柏澈此刻的心,他闭了眼。

“柏澈。”邵培泽道:“我说这些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一些心里话。我一度羡慕过你,你可以挽着她的手,让她为你穿上婚纱,你看过她最美的样子。但是后来我明白了,我并不愿意成为你。貌似得到了,实际上却没有根本得到,这种饮鸩止渴的感觉,还不如一开始就从未尝试过。”

柏澈苦笑几声,脸上的面具似乎瓦解殆尽,他的样子很虚弱,靠在沙发背上,道:“有什么办法?我都已经喝进去了,中毒至深,无可救药了。”

他都已经沦落到这种悲哀田地,神仙都挽救不了他了。

邵培泽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襟,道:“不要想着谁来救你,柏澈,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能够拯救你之外,没有人帮得了你。如果你愿意听我一句劝,那么我劝你,放手吧。你主动离开她,至少样子不那么狼狈。”

说完,他抬起脚,踩过一地的碎渣,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

柏澈听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地平静消失,搭在沙发上的手臂松松地滑落下来,眼角有一处晶莹的液体闪动着,而后滑落下去,悄无声息地沾湿出一段痕迹。

狼狈,他这个样子,早就已经是最狼狈的了吧。

在她面前,他这样自恋这样注意形象的人,却几乎从未在乎过自己的姿态。

可是就像刚才邵培泽说的,没有意义,完全没有。

是啊,还不如一开始就从未尝试过,那么至少,现在不会这样生不如死地痛。

正文最最难得是原谅(五)'vip'

这段时间,本市先后出了两件闹得满城风雨的大事,第一件是才刚刚大婚一个月不到的柏澈和顾语犀夫妇宣布离婚,这让许多尚未来得及做完公主梦的未婚女孩儿们大呼幻灭,果然豪门之深从来无法探底,外头看上去再怎么华丽甜美,都阻止不了它破灭时候的急遽惨烈。

而另一件让众人震惊的大事却是前盛闵国际中华地区最高管理者钟天阙竟然因为经济犯罪被立案调查茆。

一夕之间,原本叱咤风云的商界新星陨落,面临着被起诉乃至锒铛入狱的巨大可能性,引起无数人的关注。

一辆全黑的封闭式保姆车停在顾语犀面前,门打开之后,她迈步跨了进去。

钟天阙坐在后座,看见她戴了假发、墨镜,穿着宽松的黑色套头衫,完全不像她了,冲着她一笑,道:“你这个样子,倒像是年轻了不少。”

顾语犀将墨镜取下来,双眼微肿,两团乌青横在下方,看着让人心疼,她有点气,问:“你还笑得出来?”

钟天阙便向前倾身了一下,捏捏她的右颊,啧啧道:“嗯,脸蛋儿还是这么嫩呢。”

顾语犀对他的无理取闹相当不满,一把抓下他的手,极其认真地看着他,道:“天阙,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了,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我事先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会私吞盛闵中国三千万美元的资金,你告诉我,是不是?蚊”

“你相信我就好了。”钟天阙的表情很淡,一脸的处变不惊。

“问题不在于我相不相信你,他们这样污蔑你,一旦成功了,你就是犯了罪!”顾语犀越说越激动,当她从报纸上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刚刚同柏澈办完离婚方面的手续。

那时她也已经很多天未跟钟天阙联系过,心神本就不定,乍一见了这样的报道,还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看错了,又从网络、电视等多种途径求证之后,专门就他的情况去询问了信任的律师。

律师说钟天阙的情况属于上市公司高管违背忠实义务,利用职务之便谋利,且对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现在盛闵方面已经提出了许多具体的证据,如果成立,他的行为会构成刑事犯罪,处以三到七年的有期徒刑。

顾语犀当时就乱了神,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好不容易联系上他,他却是这样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她怎么能不心急?

“别担心。”他一双瞳色深深的眸子静静望着她,里面有水样的泠泠温柔,他握过她略带冰冷的手,捏紧贴在自己手心里,道:“我跟他们摊牌的时候就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安博怀那个老狐狸,什么事情都是留着一手的。”

“他陷害你的?”顾语犀明白过来,问:“你跟安家摊牌了?为了我?”

钟天阙轻轻地笑起来,唇角漾着迷人的弧度,他道:“你为了我跟柏澈摊了牌,我怎么能落后呢?”

安博怀做出这种事情来,说实话他一点儿都不奇怪,这么毅然决然、毫不手软,只是他没想到,相宜会这么恨自己。

他不怨相宜,只是觉得抱歉,而且……遗憾。他们两个人,终究没有善始善终。

顾语犀有点怔忡,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声音很轻很细,道:“柏澈……不是我跟他要求的离婚,是他主动提的……他说,他再也不需要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

钟天阙也愣了愣,随后沉声答:“他……如果遇见的话,我应该跟他说声谢谢。”

“嗯。”顾语犀鼻子里发堵,闷闷地哼了一声,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蹭了蹭,道:“天阙,你怕吗?”

“语犀。”他搂住她软软的身子,呼吸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问道:“如果我一无所有了,还成了阶下囚,你愿意再等我一个七年吗?”

这是最坏的打算,安家的人有备而来,显然是不将他打入地狱誓不罢休的,除非他肯在这之前表示出妥协的姿态,回去重新做他的“驸马爷”。但是,他有了语犀,就不想再那样做。

顾语犀扬起脸,一双水汪汪的黑眸凝视着他,坚定地点点下颌,道:“我愿意。”

不管你成为什么样子,在我的眼里,你始终只是你,这一次,我绝对不在你之前放手。

“那就好了,我不怕。”钟天阙轻松地展开笑颜,嗓音动人心弦。

顾语犀没再说话,她默默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相守时光,好像下一刻,这种宁静的美好,就会被人夺走一样。

她没有告诉他,他可以不怕,她却是害怕的,再一个漫长的七年,她只要想一想这个七年里,身败名裂的他在狱中可能会受的苦,就会觉得沉重得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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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相宜回了美国,所以顾语犀去找她的时候,带着刚刚做完十几个小时班机的疲惫,整个人走路都轻飘飘的。

只是见到她的时候,顾语犀还是尽量保持了自己最好的一面,恬淡得体地微笑着,喝了一口无奶无糖的纯咖啡,道:“安小姐,我千里迢迢过来找你,只是想当面提一个请求。”

安相宜披着一头大卷的长发,少了平日里的那份高傲和咄咄逼人,眼中的神采也是黯淡的,她看了顾语犀一眼,道:“你说说看。”

顾语犀将两只手的十指交叉起来,郑重地将自己的决定相告:“如果你愿意帮忙促成检方的撤诉,我可以永远离开钟天阙。”

他心甘情愿为她跌落深渊,可是她不愿,她不舍。爱情,不是为了毁掉一个人,而是为了守护他。

“永远?”安相宜忽地笑了,有种诡异而零落的美感,道:“顾语犀,你知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担心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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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犀盯着她的眼睛,迷惑地摇摇头。

“呵。”安相宜拨了拨散乱的额发,道:“我担心,来找我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顾语犀的秀眉轻轻地蹙起来,眉心隐隐地跳动着。

“因为如果是你来找我,而不是他,就说明他肯为了你做出任何牺牲,而你也肯同样地为他做出牺牲。那么这场比赛里,就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做不到真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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