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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对别人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一旦落空,就觉得都是对方的错。其实不过是自己期待的太多了而已,怨不得谁。如果当时他不是那样离开,谁能担保过些日子他们不会像范阳和王倩一样分手?
到了自家楼门口,安洁付钱下了车,步伐有些不稳的往家走。远远看到有人在楼下靠着车门抽烟,身形神似一个熟悉的人。可天已经暗下来,她又有些喝茫,直到快到眼前才发现竟然是韩怀安。他手指间夹着一支烟,神情平静的看着她道:“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喝酒。”
安洁酒意上涌,醉醺醺道:“人都是会变的。”说着伸手去抬高他的手,笑着讽刺道:“看,你以前明明最讨厌别人抽烟的,结果不还是抽了?”
“你说的没错,人都是会变的。”韩怀安就势扔掉烟,反手握住她的,安洁下意识想抽走,却被他握的更紧。
“放开我!”安洁大力的挣脱他,却一个不稳险些摔到地上,韩怀安伸手扶稳她,道:“我只想确认你平安回家。”
那么他是明明知道今天的聚会而故意不出现了,安洁歪着头看着他,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笑起来,手指在韩怀安眼前比划着道:“嘿,原来你也怕被别人说你呀。有胆子做难道还怕别人说吗?韩怀安,你真是个胆小鬼。”
“随你怎么说。”韩怀安却并不争辩,“钥匙给我,我送你上去。”
“我不要你管。”安洁抗拒道,“我自己的家我自己回不去吗?要你一个外人送?”
韩怀安举手示意不管,却也不离开。
又急又气,方才喝下的白酒此时像火一样在胃里燃烧。安洁捂住肚子,觉得不能再这么继续僵持下去,气呼呼的从他身边走过钻进楼门洞。
可平日里轻轻松松就爬上去的三层现在就像刀山一样让她每一步都走的万分艰难。咬牙坚持爬到两楼的时候,安洁觉得自己再多走一步就要当场吐出来了。可想到身后韩怀安还在跟着她,一种较劲的心理又让她不想就这么停下来。
她难受的扶着墙喘气,身后的人却也不动。像要争取多一些休息的时间一样,安洁狠狠说道:“你再不走,小心我吐你一身。”
韩怀安听言却又登上两层台阶,笑道:“那不正好,你从来也没在我怀里吐过。现在正好补上。”
“韩怀安!”安洁气结,觉得胃酸一阵上涌,忙闭上嘴。
韩怀安却像瞅准了时机的豹子,几步上前一打横抱起她,安洁捂住嘴巴,想说放开,又不敢开口。只怕一开口就真的吐在他身上。只能任命的由着他抱着她往三楼走去。
到了门口他才放下安洁,安洁忙掏出钥匙想开门,可钥匙却总是对不准锁眼,韩怀安自然而然的接过来帮她开门,就像之前一起回她家的时候一样。门打开的那一刻,安洁像是得到解脱一般,冲到厕所就是一阵狂呕。
韩怀安关好门,站在她身边给她递拧过了水的毛巾。吐过几回,安洁的胃却没得到一丝缓解,反而更加难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安洁责怪刚才自己逞强。
人在真正喝醉的时候,一旦冲破某道防线,大抵是不太在乎自己在别人眼前还有没有什么形象可言的。所以如果能让自己好过一点,安洁连当着韩怀安脱裤子上厕所都是不在意的。更何况,他也不是没见过。可是当下她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开始流,一直流个不停。
安洁最后的意识是自己靠在厕所的墙边,韩怀安帮她脱下了上衣和裤子,拿湿毛巾一遍一遍的帮她擦拭着脸和被污物弄脏的身体,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因为不知道从哪一秒开始,她已经陷入昏睡中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月光幽幽的映进来,隐约可以看出屋内她熟悉的那些摆设。安洁知道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可方才发生事情她却什么都不想不起来了。但是韩怀安呢?!她忽然意识到他可能还在这里,想下床,却被身后一只胳膊拦在怀里。安洁被吓了一跳,额前冒出冷汗,随即听到韩怀安的声音,“别动。”他低哑着声音,像是刚刚被她的动静弄醒。安洁却当真不敢动了。她感受到背后那人把她带到怀里,直到感觉到他火热的胸膛,才惊觉自己亦是没有穿衣服的。这下,她更一动不敢动的僵在那里,屏住呼吸,却觉得身体更加敏感。韩怀安把头埋在安洁的颈窝里,就像个没睡醒的孩子。安洁感觉到他的手正伸向她的下身,慌忙中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韩怀安却轻轻笑起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胃还疼不疼。”他握住她的手,“还难受么?你吐了一整夜。”他说道。
安洁被他提醒,只觉得腰上无比的疼痛,嘴里也开始酸涩起来。“我想喝水。”安洁的声音还夹带着一抹哭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头此时特别发堵,特别需要喝水来把这情绪给压下去。趁着韩怀安起身帮她倒水,安洁用被单裹紧了自己。
他很快拿着水杯回来,坐在安洁的旁边扶她起来喝水。“还有这个,”韩怀安等她喝完一口水,摊开左手让她吃药。“阿司匹林,喝醉以后吃这个最有效。”安洁乖乖的就着水服下去。韩怀安拿过一个靠垫放在她身后,好让她能坐的舒服一点儿。
夜,静的出奇。安洁吃完药,安静的躺在床上,韩怀安守在她身边,不知是在休息,还是在想心事。过了半响,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竟笑出了声。
知道他在身边,安洁自然也难以再入睡,直被他笑的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上学的时候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额。安洁被他提醒,意识到他想说什么,回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些蠢事,忙打断道:“好了别说了,我要睡了。”
韩怀安忍住笑说好。可装睡中的安洁脑子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却像胶片一样,一帧一帧自行回放——
那个时候,安洁并没有想过自己会同韩怀安的生命有除去同学以外的任何交集。她承认,在刚刚开学的时候见到自己班里居然有这么一位大帅哥的时候,的确像很多小女生一样春心萌动。可是随着对他的认识,安洁的那点儿小幻想很快就破灭了。
身为文科班里为数不多的男生之一,体育比赛,不参加,文艺比赛,不参加,同学聚会,不参加。安洁不禁在他背后给他起了“三不先生”的外号。由于贴切生动,很快这个外号就在班级内流传开来,随着外班女生对他的注意,也就自然而然扩散到了年级里。
可是鉴于从没人敢在韩怀安面前叫这个名字,再加上他很少跟班里的女生说话,安洁也并不担心他生气或是怎样,渐渐的,因为这外号被大家叫到习惯成自然,安洁几乎忘了自己是这一外号的始作俑者。
说起安洁的性格,好听点儿形容就是“外刚内柔”,但用她爸的话来说,就是“外强中干”。表面上看着总是一副嘻嘻哈哈,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样子,可其实内心脆弱的要命,只不过因为自尊心太强,又要面子,才总是逞强说没关系。逐渐长成一副别扭的个性,内心都难过的要死了,还要硬咬牙微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一点,除了至亲父母,也只有从小一起长大死党的陈尘知道。
在亲戚眼中,她是个文静的女孩,不太爱凑热闹但也绝不会扫了别人的兴致。
在朋友眼中,她很外向开朗,活泼又总是有很多好玩的点子,爱帮助别人,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在安洁过往的男朋友眼中,她的性格实在是有些难以捉摸,不像别的女生那样喜欢黏在男友身边,反而特别独立,甚至在提出分手的时候,她都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这令他们总觉得安洁对待彼此的感情并不投入与认真。
而在陈尘眼中,安洁却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因为对这世界有种无所适从的隔阂感,导致她特别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又因为自尊心太强的缘故,总在受伤后选择独自疗伤,怕被人知道她其实真的很难过。这就是为什么安洁看起来朋友很多,却只有她这一个死党的原因。因为她内心的脆弱从不轻易示人。
但安洁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中有着这么多不同的形象。她觉得自己很幸运,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陈尘这个最好的朋友,还考上自己最希望考取的中文专业。
她很喜欢读书,也很喜欢写字,虽然没有想成为一名作家的梦想。可是也希望自己以后从事的工作是与文字相关的。
g大是一所不错的学校,但中文专业却并非很多人的首选。因为在这个商业社会里,很多人认为中文专业等于没专业,毕业以后一点竞争力都没有。父母也在选取志愿的时候同她认真谈过这个问题,但安洁是个轻易不坚持,可决定坚持一件事就会坚持到底的人。最终父母还是妥协了,由着她选了这个专业。
中文系的女生通常来说文文静静却又多才多艺。问谁曾经在初中高中担任过文艺委员,举手的能占班里半个班,但是因为个性害羞的关系,很多女生都没有举手,反而凸显了安洁和少数性格外向的女生。因为安洁长得清秀可爱,在班里人缘很好,又因为一手不错的文笔而深得老师的喜欢,在最后投票的时候,大家很自然的同意推选她为新班级的文艺委员。
如果说有人会因此而不高兴,那只有同样爱好文艺活动的张丽丽了。
不知道排名次是不是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的习惯,而在没毕业的孩子眼中,比成绩名次表更让他们感兴趣的自然是长相的排名。
从小学到大学,在新进入一个班级的时候,刚刚结识不久的同学们却是很快就会在一番观察和交流后得出一个终极的美貌排名表。
其实圆脸杏眼,生着一副林青霞般旺夫下巴的安洁,在这么多各式各样的漂亮女孩中并算不上是特别突出的,但是大概因为她的热情友善的性格给她加了很多分,所以占据了排名表上第二的位置,而稳坐第一的就是张丽丽。张丽丽是属于那种,你一眼就能在人群堆中注意到她的那类漂亮女生,浓眉大眼,皮肤稍稍有点黑,虽然刚刚进入大学,却已经烫了时髦的波浪卷长发,人又高挑的像模特一样,气场强势而言语犀利。安洁一向欣赏这个类型的女生,一开始接触的时候很想同她做朋友,可是张丽丽却并不以为然,安洁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人家不喜欢你,你何必苦巴巴的凑上去?因为安洁热情活泼,很快她就同班里的其他女生混熟了。其中同她最好要数付未微,安洁管她叫三妹,因为在那个“民意排名”上,她正好排在第三。
付未微是那种比较沉默的女生,比安洁一米六五的标准身高高上那么一点,人很瘦,一张长脸,眼睛细长,整个人乍一看看上去很像韩星金素妍,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不过这性格却与安洁热情如火的个性恰好互补。加上俩个人又是一个宿舍的,自然走的比别人更近。
比起加在中间,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安洁,张丽丽似乎对付未微的敌意更强烈一些,别看付未微闷不吭声,可是当她想要争取什么的时候,往往最后都能争取到手。
班级排名是不重要的,奖学金对家里很有钱的张丽丽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可是,当发现付未微似乎对她喜欢的男人也动了心思的时候,她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追男八步
纵然喜欢韩怀安的女生千千万,但至今还没有一个攻城成功。想起付未微平日里不动声色却总找各种“恰当”理由接近韩怀安的样子,张丽丽眯起漂亮的大眼睛,觉得必须要给付未微点儿警告了。
说起来,张丽丽像某些父母在外做生意的富二代一样,因为缺乏家庭关爱,自小就很叛逆,又因为她有钱,又长的很漂亮,很早就被男生众星捧月般的封为公主。所以此时公主有令,还怕没人愿意出马?
当晚从图书馆自习归来,因为复习到太晚,安洁同付未微决定抄近道走回宿舍。一般来说,她们是不会选择走这条路回去的,因为这条道太僻静,离大道又很远,过去一年还发生过一次抢劫事件。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付未微来了月经,特别痛又忘了带卫生巾,急着回去宿舍。想着这么久都没有再听说有人出事,两个女生互相打气急匆匆往回赶。可没想到走到一半,一帮穿着打扮都像社会混混的男生却朝着她们慢悠悠的晃过来。
付未微不安的抻了安洁衣服一下,低声说咱们快点往回头。
安洁虽然觉得他们可能不过是高年级的不良分子,可是因为从没见过这帮人在这里出现,此时也不免有些心慌,拉着付未微忙掉头原路返回,但没走多远,就发现回去的路上另有几个人堵在那里。安洁这下确定他们真是朝着她们俩来的,逞强的把付未微护在身边,警惕的盯着他们的动作。
为首的男生走近她们,不屑的上下打量着她俩,扔掉手上的烟问道:“你们谁是付未微。”感觉到付未微的身体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安洁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冲动道:“我是。”
那男生听罢上前一步,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什么都没说的啪的打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付未微吓得啊的叫了一声。
安洁只觉得耳朵轰的一声,嘴巴里传来咸腥的味道,吐掉嘴里的血,安洁狠狠的瞪着那男生,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那男生却答非所问道:“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要太自作聪明,更不要太自作多情。以为什么男人都看得上你。”
“什么男人!你倒是说清楚啊!”安洁气愤的喊道,却被上前一步的付未微拉住要她不要再问了。
安洁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不解的闭上嘴。
“今天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学聪明点儿吧!”那男生恶狠狠的威胁道,然后挥下手,带着那帮人离开了。
等那帮人走远了,付未微才慌忙问道:“疼不疼啊?”
安洁此时感觉自己的嘴角已经肿了,吸着冷气道口齿不清道:“废话啊!这混蛋下手真够重的。”
然后想到什么,用尽量不牵痛自己嘴角的力量小声问道:“你这是得罪谁了?怎么追债都追到学校里来了。”
付未微却支支吾吾,只说她也不知道,可能找错人了吧。
“可人家都指名道姓找你了啊?”安洁不明所以,以为她有什么隐情怕她担心不跟她说。
“真的不知道,哎赶紧回去用冷水冲一下吧,”说罢扶安洁往宿舍走,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认真说道:“安洁,谢谢你。”
安洁却不在乎的摆摆手道:“谢什么,我以前也不是没被打过,我爸有一次打我下手也挺狠的。结果你知道为什么,就因为我跟我哥学了句王八蛋。嗨,那时候年幼无知,哪知道王八蛋什么意思啊。”
付未微被安洁边说边比划的样子逗笑,安洁自己也笑起来,可马上就嗷嗷的喊疼起来。
幸好隔天就是小长假,安洁怕被同学看见问东问西,又不敢回家,干脆约了付未微跑到郊区真的度了个小假。
等小长假回来,安洁的脸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但是这件在安洁心中很快就忘了的事情,在付未微心中却像是留了道疤。她当然猜到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些人来的。张丽丽,付未微默念着这名字,攥攥拳头,发誓要让她付出代价。
找到一个时机,付未微把韩怀安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声泪俱下的把张丽丽做得事情添油加醋的叙述了一遍,只不过,在这个经过里,她付未微变成了那个挨打的人。韩怀安原本并不想掺与这些女孩子间的事情里,可是觉得张丽丽这次做的实在是过分了一点,等到下午上完课,走到张丽丽的桌子前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班级里剩下的人都觉得无比惊讶,第一是因为韩怀安从没有主动约过谁,第二是因为韩怀安约的对象是张丽丽。张丽丽喜欢韩怀安这事儿是尽人皆知,难不成当真金石为开了?要走的同学此时都各种找事情留下来,想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安洁这时正在准备班级壁报,看到这番情景也感觉很奇怪,可偏偏付未微这时候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害的她连个一起八卦的伙伴都没有。
张丽丽自然也是很激动,可又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出来就出来。”
韩怀安等她出去后,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屋内这一刻沸腾起来,方才不敢说话的男生女生此时低声议论纷纷,都在猜测韩怀安找张丽丽是不是要表白了。
可没想到没过多久,门就被人大力的从外面推开了,张丽丽双眼通红的冲了进来,大家见状不妙,生怕这火爆妹子殃及池鱼,逃也似的纷纷离去,安洁见教室里很快就剩下她和张丽丽两个人,觉得特别尴尬,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可是想到以前她对她那种态度,又觉得还是不说为好,拎起书包也往外走去。
但张丽丽这时却一下拦住她,愤怒道:“你回去转告给付未微,这事儿没完!”
“关付未微什么事?”安洁纳闷道,可突然间,一个想法将这些事情都贯穿起来。那天叫人堵她们的就是张丽丽!可是男人,难道是韩怀安?但是付未微从没跟她谈起过她喜欢韩怀安啊!
“丽丽,你是不是弄错了,微微不喜欢韩怀安的。”安洁以为是张丽丽误解了,试图解释道。
“弄错?”张丽丽一双又气又怨的美目瞪过来,“只有你一个人觉得是弄错!安洁,我真不明白,你的眼睛整天都在看什么,付未微对韩怀安那么明显的示好你都看不出来。还是你们根本就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在韩怀安那儿告状,一个在这儿装无辜!”
什么红脸白脸?难道付未微跟韩怀安去说了那天的事情?想到那天平白无故挨得那个巴掌,安洁也生气起来,道:“如果那天的事情真是你让人做的,那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红脸白脸的?我还告诉你张丽丽,就凭那天你让人打我那下儿,真追查下去是你吃不了兜着走才对!”
“打你?”张丽丽意外的惊讶叫道。
“是啊,你原本是想让人打微微的吧,可惜身为她二姐的我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了!”安洁咬牙切齿道。
张丽丽听完安静片刻不知在思考什么,然后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抄起书包走出教室去了。
安洁以为终于清静了,正准备重新开始画壁报,却见韩怀安从外面默默走了进来。脸上有着跟刚才张丽丽一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似的表情,安洁听他问自己:“你脸没事了吧。”
安洁正觉得这事情就是因为他而起的,没好气的说道:“你看呢!”然后觉得不解气,皱眉讽刺道:“拜托你以后能不能像个男人,干脆一点,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别老这么犹抱琵琶的让别人追在你屁股后边跑行么?”
安洁说完转头生气的用力把刚才画坏了地方擦掉,一点都没期待他会有什么回答。
谁想到,身后的韩怀安却竟然接受了她的“建议”,对她说他知道了。
安洁原本以为他会说什么反驳的话,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好白他一眼,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不再理会他。
回到宿舍,安洁发现方才不见人影的付未微正坐在床上看书,见安洁回来微微一笑。安洁本想问她是不是跟韩怀安说了那天的事情,可是如果这么一问,就势必要问到付未微是不是喜欢韩怀安,安洁知道她一向不喜欢谈论别人隐私,更何况是关于她自己的呢。想了想,把要问的问题又收了回去。
女生之间的事情一向是复杂的,而漂亮女生之间的斗争更是自古以来就非常残酷的。但此时的安洁与付未微这一对好姐妹,还不知道明天过后,她们今日的亲密就将不复存在。
难得看到一向门可罗雀的学校布告栏前围着这么多人,安洁拉着原本想直接走去上课的付未微好奇的凑过去看,等她拨开人群后,却见到大大一张纸上文字密密麻麻,只有落款那里赫然看清写着付未微的名字。安洁一愣,看着付未微突然刷白的脸小声道:“该不会又是张婷婷……”
说曹操曹操到,张婷婷带着她的“长腿帮”往这边走过来,凑热闹的同学见是校花张婷婷和她的美女同伴,自觉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张婷婷勾唇一笑,道:“哎呀,这不是大胆挑战学校风纪,公开给韩怀安写露骨情书的付未微吗?”
不认识付未微的同学此时纷纷发出恍然大悟和原来如此的声音,视线瞬间聚集到已经脸色十分难看的付未微身上。
虽然还没看清那上面写了什么,可安洁很清楚的知道这又是张婷婷的把戏。看着付未微越发苍白的脸,安洁一个箭步上前拉开布告栏就把那张纸扯了下来。
这时候,学校的副校长不知是被人通知,还是正好经过,边操着他的大嗓门让同学们散去,边向她们这边走过来。
“都在这儿围着干什么呢?该上课上课去!”副校长说道,抢过安洁手里还没来得及撕碎的情书,匆匆看过几眼,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谁是付未微?”他看着安洁问道。安洁看向付未微没说话,而付未微就如同上次一样,只是低着头沉默。张丽丽此时冷哼一声指着付未微道:“她是。”
安洁正欲替付未微辩驳,却震惊的听到一直没有说话的付未微声音微颤的副校长说:“我是付未微,但信不是我写的。有人陷害我!”
副校长听罢,指着情书落款处的名字,道:“那你说是谁?你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我们再接着查!”
安洁本以为付未微要说张婷婷,所以一直看着张婷婷,而张婷婷却像是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给了安洁难以形容的一记笑容。
下一秒,安洁真的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因为在付未微颤抖的双唇间吐露出的名字,居然是她的名字,安洁。
安洁震惊的看着这个从开学起就成为自己在班级里最好的朋友的人,简直不敢相信她刚才说出口的话。安洁觉得自己的心头被堵的难受的像要死掉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视线,然而自己的“好朋友”却还在说着自己的“罪行”。安洁从不知道,被人背叛和诬陷的感觉是这么令人痛不欲生。
直到副校长拉着安洁的胳膊,跟她说去他办公室谈谈的时候,她还觉得事情发生的特别不真实。因为太像是一个,她怎么样梦也梦不到的噩梦。
后来的事情,可以用简单的几句话交代清楚——
因为张婷婷同副校长是亲戚关系,她一口咬定这信是付未微写的,而安洁只不过是被她用来当做挡箭牌。事情没有调查,亦或是根本调查不清楚安洁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等事情终于结束的时候,付未微申请了休学,而安洁不仅失去了一个她曾经以为的好朋友,更变成了人们口中意淫韩怀安的女流氓。
付未微离开的时候,安洁没有去送她。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抱持着怎么样的心情和表情去送她走。张丽丽倒是最后劝了她一句,说失去一个这样的朋友没什么好可惜的。
张丽丽不知道的是,安洁此时内心的小宇宙已经即将爆发了。
不就是因为一个韩怀安么?既然已经成了女流氓我还怕什么?我就追他了怎么招吧!我就不信你张丽丽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这学我也不上了!安洁的脑袋里反复回荡着她破罐子破摔的心声。
陈尘接到有史以来第一次听到安洁求助她关于怎么倒追一个男生的问题,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惊讶道:“敢问这是哪路神仙哥哥,能让我家古墓派安妹妹动了凡心!”安洁本来就心烦的慌,道:“你就说你有招没有。”
陈尘见她一副要掉头就走的表情,哪里肯就这么放过。忙点头道:“当然有招!而且招招致命。”
想陈尘从幼儿园开始就骗小男生给她买糖吃的光辉事迹,安洁耐住性子坐下,道:“说来听听。”
“听我细细道来——”陈尘一双明眸此刻充满着想看好戏上演的光辉。
按照陈尘传授的《追男八步》。
第一步,就是靠近,能靠多近就靠多近。换言之就是除了男厕所以外,他去哪里你去哪里。直到他不得不习惯你的存在为止。因为这种冰块男压根儿就不解风情到,可能连欲擒故纵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里,不只是同学们,连老师们都已经注意到安洁像影子一样跟黏在韩怀安的背后。图书馆,饭堂,健身房。只要是韩怀安出没的地方,必定能看到安洁的身影。
可能因为韩怀安内心清楚安洁从一开始就是被冤枉的,虽然弄不清安洁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是出于对她抱有的那一点抱歉。也并不阻止她出现在他左右。更何况她除了出现他身边以外,什么事情都没做,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说。
而安洁却已经在这一周里跟到快疯了,打电话给陈尘抱怨自己的生物钟都快变得跟韩怀安一样了。电话那端的陈尘却像是猜到了她会有这反映一样,笑道:“就是要让你变得跟他一样啊。现在进行第二步……”安洁越听越觉得不像话,脸也越来越红,嚷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竟然让自己穿得性感妩媚要多有女人味就多有女人味。“拜托,我穿裙子不会走路!这步跳过!”安洁果断拒绝道。
“哎呀,那我没办法了,这几步都是一步接一步的,你要想跳步,就只好你自己跳喽。”陈尘老神在在道。
安洁顿时觉得脑仁儿疼起来,只好同意道:“行吧。可是我需要怎么做?色yo?那韩怀安可是出了名的柳下惠,我强烈怀疑就是有女生在他面前脱光衣服他都不会有反应。”安洁嘟囔道。
“你就只管按我说的做。”陈尘咔哒一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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