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医生看了他一眼:“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走回去,雷允晴已经站起来,杜医生把病例交给她,看着她说:“姑娘,这种花花公子,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不然有一天,你哭都来不及。”
雷允晴还不知韩沐辰谎称自己是他女朋友的事,自然也不知道杜医生说的其实是韩沐辰。
她脸色瞬间一白,本能的想到是上回乔佩怀孕也是在这家医院妇产科,还以为杜医生认出她,劝她离陆子鸣远点。
她低下头,幸好韩沐辰这时进来,说:“姐,还有其他要检查的吗?没的话我带她出去了。”
杜医生摇摇头,韩沐辰进来扶着雷允晴出门,离开时被杜医生拉住了,在他耳边说:“我开了点药,里面有紧急避口孕药,不过这药有副作用,也尽量让她少吃。你别光顾着玩,也为人家女孩子想想,别再让她遭罪了,女人不容易。”
韩沐辰很慎重的点点头,说:“姐,我知道。”
两人都要离开了,江措才将将气喘吁吁的赶到。雷允晴抱怨她:“我都检查完了你才来?”
江措正擦汗,猛然看到迎面走来一帅哥,穿着斯文时尚,模样竟然跟台湾某歌星有几分相像,养眼的当儿,顿时就只会张着嘴口水长流了。
啧啧,走街上忽然被一麻袋钞票砸中什么感觉?江措此时就是这感觉。
赶紧抹掉脑门上的汗,站得笔直笔直,傻笑着自我介绍:“呵呵,你好,我叫江措。”
谁知帅哥一开口就电到了她:“我知道,我见过你。”
咦?难道帅哥想跟她搭讪?她抓破了头皮也想不起自己何时见过他,以她的雷达,不可能见过这样一个超级极品却全然没印象的。
她当然不知道他是在路边的小龙虾大排档见过她的,当时除了看到雷允晴外,对她这位妙语连珠的朋友也印象十分深刻。
雷允晴见两人交谈融洽,不由想起上回韩沐辰说让她介绍美女的事,要是能把他们俩撮合成一对,倒不失为一件美事。一个是她最好的闺秘,一个是陆子鸣的兄弟,又能终结了江措对美男孜孜不倦的追求,一举多得啊。
她于是认真介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江措,在国家地理杂志工作,从大学时代起,就是赫赫有名的才女一枚。”
“将错?这名字真特别。”韩沐辰笑起来如沐春风:“你好,我叫韩沐辰。”
关于这名字,其实有一段错综复杂荡气回肠的故事,不过江措不爱提他们家这档子破事,所以选择性的忽略了,只笑着伸出自己的小爪子:“幸会幸会。”
帅哥十分大方,伸出十指修长的一只玉手,与她交握。握完了她抽回手,还忍不住在背后挠挠手心,帅哥的手感都是不同的。
出门时韩沐辰提议三人一起去吃饭,雷允晴想起还要给陆子鸣打电话,就推脱不去了,再加上江措拼命给她使眼色,怎么着她也知道不能做电灯泡。于是对韩沐辰说:“我在这等子鸣来接我,能不能请你送一下江措?”
绅士的风度还是要有的。韩沐辰自然答应,于是江小姐兴高采烈的登上了韩大帅哥的宝马。
没一会,雷允晴的手机就嗡嗡响起来,是江措的短信:姑娘,算你识趣,事成了请你吃饭。
估计此时她正在车里侃得天南海北没边没谱呢,还能抽空给她发个短信。也就不回过去了,免得打扰她和帅哥约会。
关了短信之后打电话给陆子鸣,告诉她自己已经检查完,没什么大碍,隐去了病例上那些惊心动魄的用词,只说最近几天恐怕不能那个。
陆子鸣终于放心,笑着同她开了几句玩笑,车已经开到医院门口。
雷允晴上了车,问他:“早上在哪里,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他边开车边答她:“去了趟国库,就在附近,把工作的事落实一下。”
“咦,决定去财政局了吗?”外面的事,她一向不多过问他的,此时也只是好奇一提。
陆子鸣点点头:“顺了奶奶的心意,让她老人家高兴一点,我也想多学点东西。不过国库要忙一些,以后恐怕没这么说时间陪你。”
他说着说着,伸出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她往后缩了缩,笑着拨开他的手:“谁要你陪。”
他继续开车:“对了,过两天婚纱礼服可能就做好了,你看约个时间过去试试。伴娘你打算找谁?”
雷允晴心里是想找江措的,最好伴郎再找来韩沐辰,这样就真能把他俩凑成一对了,只不过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还得问过当事人的意愿。
她问:“那你呢,伴郎想好找谁了吗?”
陆子鸣在一个红灯前停了下来,想了想说:“邵谦最近在干吗?”
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的名字不是韩沐辰,雷允晴小小的失望了一下,同时微微惊讶:“你想找他做伴郎?”
陆子鸣不禁笑了:“茵茵成天念挂着她的三哥三哥,叫得比我这亲哥哥还亲。倒不妨叫她来做伴娘,把邵谦叫回来做伴郎,也遂了她这心愿。”
雷允晴这才知道陆子鸣已经别有打算。倒不是不好,只是看邵谦的样子,对陆子茵似乎没什么意思,只怕错点了鸳鸯谱,到时弄得不好收场。
她想了想,说:“那我回去问问邵谦的意思吧。”
五十九,蜜如胶漆
下午的高尔夫叶绍谦打得很不在状态,一杆挥出去,小白球在洞口打了半天的转,愣是没进去,一同下场的几个前辈也算是雷家的熟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世侄子,最近手生退步了啊?”
他淡然一笑,摘了白手套,摇头道:“到底比不上您老人家有毅力,伯父您尽兴。”说完,跟在场的人打了个招呼,就潇洒的离场了。
梁凯利也在,见他下场,也跟着走开了一段,在吸烟室里递给他一支烟,问:“怎么,被陆家那小丫头缠得一个头两个大?”
“别瞎说。”他一拳打过去,带了点威胁的意思:“她是我妹妹,将来我姐跟子鸣结婚了,她就更是我亲妹妹。”
梁凯利见状,也不生气,自顾自点了根烟,嘿嘿笑起来:“成,装得还挺像的,你是真不知道还假不知道,咱们这一圈子人可是都看出来了啊。”
这回叶绍谦难得的没出声,一手插在裤袋里,望着前方,脸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梁凯利在他肩上锤了一记:“唉,我也知道你难做,说白了伤了人家小妹妹的心,将来你姐在陆家也难做,不说清楚,这丫头又是一股倔劲,不折不挠,还真不好收拾。”他想了想,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得,兄弟一场,你的难处就是我的难处,我帮你摆平她。”
话音未落,叶绍谦已经腾的站起来,拎住他领子:“你这混球说什么呢?你敢碰她试试?”
“哎,轻点,轻点,”梁凯利去推他的手,“我还没做呢你就心疼了,开个玩笑至于这么紧张吗?”
叶绍谦懒得理他,将他向前一推,松开他哦领子,一脚重重踹在茶几上,转身走人。
其实他最近状态如此不正常,还是拜陆子茵这“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所赐。
叶绍谦平日里就爱这么叫她,在他眼里,她也就的确还没长大,黄毛丫头一个,能哄就哄,能骗就骗。
谁知这个在他眼里一辈子长不大的丫头,有天晚上却干了件惊世骇俗的事。
那天叶绍谦被她缠得没辙了,就把她和大学同寝的女学生一起带到听澜玩。那些常混在听澜的都是什么人?一个个见到活生生水灵灵的女大学生,个个都原形毕露,叶绍谦一方面要挡住四面八方哦敬酒,另一方面还得紧盯着陆子茵和她那帮同学,难免照看不过来。
他才一个没留神,陆子茵就被不知哪来的小王八蛋给灌趴下了。拍她的脸,她也不醒,最后叶绍谦没办法了,把她拖出去,到吧台要了几杯冰水,打算把她泼醒。
谁知道就在他拿起杯子的那一刹那,陆子茵自己睁开了眼,眨巴着水蒙蒙的大眼睛,乖乖的坐了起来。
他愣了一下,和她面对面坐着,问她:“行啊你,装醉呢?”
陆子茵也不说话,只抱了杯冰水,低着头咕咚咕咚的猛喝。
他笑了声,叹了口气说:“古灵精怪的。喝完早点回家,这地方不适合你来。”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却没料到她忽然伸手拉住他,轻声叫他:“三哥。”
她手心全粘着冰水沁到杯壁上的水珠,凉湛湛的,刺激得他一个机灵,转身,她的手臂已经绕上他的脖子,有些僵硬,却果断决绝,再没有一点退缩,踮起脚,毫不犹豫的将唇凑了上去。
他一个震惊,僵在那里,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的呼吸清浅,属于少女的芳香味道覆盖了浓浓的酒味,从没有人采颉过的双唇如同娇嫩的花瓣,仿佛一触就会破碎。
他睁着眼睛,凝视她繁星般一闪一闪的眼睛,陡然回过神来,突然心生负罪,临阵退缩,挥手就要推开她。
不料她退了几步,又贴上来,带着股挑衅的意味轻笑道:“怎么,三哥不敢?”
她说“不敢”,却不是“不想”“不能”,叶绍谦心中一颤,如临大敌。
眼看着软玉温香又要覆盖上来,他忽然用力扼住她手腕,将她狠狠甩了出去。
陆子茵趴在吧台上,回头看他,眼里没有泪光和委屈,只有强烈的不甘。
叶绍谦胸口剧烈起伏着,瞪着她,一字一句说:“茵茵,你别激我。否则代价你付不起。”说完,扭头就离开了听澜。
他叶绍谦阅尽花丛,今日却被个二十岁的丫头将了一军!胸腔里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本是静水微澜,如今却被煮沸了,噼里啪啦的往外冒着气泡儿,难以平静。
万丈红尘中打滚,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不曾这样狼狈过。
简直是落荒而逃。
那天后来他开着车在夜色中游荡了一整晚,从内环到外环。
他也曾认真的喜欢过一个人,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只是这么多年混迹过来,早已对身边的人麻木,有时凌晨醒来,看着枕边睡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脸上的妆花了一半,想到自己前半夜都抱着这样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冷汗都惊出了一身。
不是没想过定下来,只是那个人太渺茫,连他自己也不知在哪里,何时会遇到。至少在他思考的范围里,不包括一个二十岁的毛丫头。
他想着想着,不禁自己也笑出声,夜间的马路清净,就一个人,心绪随着车速一起奔驰,陪伴自己的只有一盏盏如华的路灯。
那件事后,陆子茵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来烦他,不过他也没见得轻松,心里总是毛毛的,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就连下午的高尔夫都失了准头。
这边他洗完澡,刚换了身衣裳走出球场,就看见雷允晴戴了副大墨镜,坐在她车前盖上。
他挠挠头,走上去:“姐,我这车新买的,很贵的。”
雷允晴摘下墨镜,戳了戳那闪亮的双m标志,笑嘻嘻说:“看出来了,新车挺拉风的,啥时候开回家溜溜。”
他忙拱手:“我的好姐姐,你爱怎么溜都成,回去别跟咱爸说就行,省得他又啰嗦我。”
雷允晴敲了他一下,伸手要过他的钥匙:“你呀,就只有爸能制的了你。”
车子其实还不错,德国进口小牛皮座椅,空间宽敞,靠起来也舒服。门一关就感觉到空调的凉意,她挥挥手:“出发。”
叶绍谦老实的钻进副驾位上,问:“我们去哪儿?”
“去吃云南菜,朋友的店新开张,去捧捧场。”
雷允晴下了命令,叶绍谦也没意见。开了一会,她转过脸问他:“你这阵子倒老实,没四处跑?”
他说:“我巴巴的留在京里,就是喝你和子鸣的喜酒,哪知你们一拖再拖的,日子到底订了没?”
雷允晴笑得神秘:“自家人,就不用我派帖子了吧?给你个机会,伴郎做不做?”
他直觉这里头有什么不对,也没推辞,只问:“怎么找我?你也不怕给你捅漏子,我觉得二哥倒挺合适。”
其实雷允晴也觉得雷允泽更合适些。起码稳重的多。不过她那个别扭的弟弟,越大性子越古怪,要请他来当伴郎,恐怕比杀了他还难。
说到后来,叶绍谦就不正经,笑嘻嘻问她:“那伴娘是谁?漂不漂亮?要是美女我还考虑下……”
雷允晴向他保证:“漂亮。气质和外貌都是一流。你也认识的。”
他愣了下:“我也认识?是平宁还是平安?”
说到外形和气质都一流,他也只能想到专出美女和淑女的平家。
谁知雷允晴嗤的一笑:“眼前不就有一个,茵茵啊?”
“陆子茵?”叶绍谦嘴巴张着,半晌没合上。太久没人在他面前提到这个名字,可巧了,今天接二连三又被人提起,先是梁凯利,然后是雷允晴,像是约好了一样的。
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揉了揉额头:“姐,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茵茵那也算是女人?”
“怎么不是了?”
“她书都没念完,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
“你也不就比她大五岁。”
“姐,”他仔细审视着驾驶座上的人,“是不是嫁出去的女人,都特喜欢给人做媒。何况你还没嫁呢?”
“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我身上来了。”
雷允晴游说失败归来,回家时正看见柳嫂在客厅里插花。这事一向是芸姨做的,芸姨喜欢养花,院子里的花基本都是她在打理。但今天花瓶里的是一簇纯白色的鸢尾,花色纯洁,花朵小巧可爱,讨人喜欢。芸姨是不种这种花的。
她问:“这是什么?”
柳嫂抬起头,挺高兴的同她讲:“少爷买回来的,吩咐我给插好再放到楼上房间里。我看这花叶有点乱,就给剪了剪。”
子鸣买的?她怔了怔,指指上面,“他在楼上?”
柳嫂点点头,继续摆弄那几枝鸢尾。雷允晴兀自上楼,一进门就看见陆子鸣赤着上身,围着浴巾从洗手间出来。他锻炼得很好,身上肌肉壁垒分明,一颗颗冒着热气的水珠沿着硬朗的曲线滑下来,扰得她一阵心乱。
她扭开脸,顺手从架子上拿来干的浴巾递给他:“擦擦干净。”
他接过来,却没擦,反而去拉她的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一靠得近了,他身上那惑人的男子气息更将她笼罩,她想起那个暴雨的下午,他们坦诚相对的时候,脸上热得更厉害,转过身,用背对着他说:“去找邵谦吃饭了。”
“哦?邵谦怎么说?”他放下浴巾,慢慢的从她身后靠近了,她却毫无所觉。
雷允晴正纠结这事,有点为难:“看邵谦的样子,大概是不愿意。他对茵茵,是真没那意思,我看咱们有空也劝劝茵茵,小女孩不知轻重的,别陷得太深了。”
他在她耳后低沉的笑,呼吸吹起她的头发,有点痒痒的。
“在我眼里,你也还是小女孩。可我不也一样陷进去了?”
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慢慢将她转过脸来对着自己,深邃的桃花眼里漫着浓的化不开的情意。这样被他深情望着,就是一尊冰雕也该化了。
她躲不开,心跳如鼓,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她伸手轻轻推他:“先去换上衣服,小心受凉。”
他腻在她耳畔不肯离开,薄唇亲昵的拂在她的脸颊,眼角,轻声说:“换什么,一会还得脱。”
她问:“你这么早睡觉?”
“看到你……就想早点睡了。”
她还来不及反抗,唇已经被他含住,将她的抗议声尽数吞入口中。
自从婚前发生过那一次之后,两人的关系像是有了飞跃性的进展,每日都甜如蜜糖,才分开一会就粘得橡皮胶似的。偏偏陆子鸣刚刚开始上任,每天不得不出去上班,再不能像过去那样自由挥霍时间,这么一来,白天两人就不得不分开。
以前,陆子鸣很少给她发短信,有什么事也是直接打电话通知她一声。如今,竟然学会在工作间隙给她发短信。都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老婆,想我没?”,她如果回一个字“没”,他还会呵呵傻笑,再回过来:“好吧,其实是我想你了。”
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像做梦般。她总觉得幸福其实是装在一个瓶子里的,你不去动它,每天看着那满满的玻璃瓶,知道你拥有这些,也很满足。一旦你受不住诱惑,打开了瓶塞,幸福霎时挥霍无度,初时也许很快乐,但是当幸福用尽的那一刻呢?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在挥霍幸福,不知道哪一天,这样幸福的日子就会戛然而止,于是在快乐的巅峰,总会有种莫名而来的悲凉。
陆子鸣一向敏感,自然也察觉到了。他换了个姿势,一只手臂环着她,另一只手臂撑起,从上方俯视她,问:“怎么了?”
刚才那一场大动干戈,雷允晴只觉得全身酸乏,没有回答,懒懒的朝他怀里挤了挤,又闭上了眼。
她并没有睡着,还能感觉得到陆子鸣的手穿插到她的脑后,在她秀长的头发里一下一下轻轻的顺着,偶尔俯下身,在她光口裸丝滑的背上亲吻。她一动不动,实在是太累了,连眼皮都懒得抬。
这样休息了一会,感觉到陆子鸣的手又开始不老实,她转过身讨饶:“别,我们说会话吧。”
他脸上抑郁了一下,还是说:“好。”
她问:“今天怎么这么早洗澡?”
他玩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说:“下午出去视察,弄了一身汗,怕你回来嫌我脏。”
她笑:“我还以为你是怕我发现什么证据。”
“能有什么证据?”
“谁不知道你,寻花问柳部、遍地留情局的。”
他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光滑的胸口:“你伤害了一个正直的国家公务员的心。”
两个人都觉得累了,也就没再下去吃饭,雷允晴去洗了个澡就直接上床睡了。因为休息得早,第二天两人都起了个大早,陆子鸣在床上赖着她:“再抱抱,过两天就抱不着了。”
她正起身穿衣服,不由回过身问他:“你要去哪?”
“局里面安排出去开个会,大概要四五天的样子。”
四五天……她在心里算了下,不由微微黯然。
陆子鸣也坐起来,隔着被子抱住她:“对不起,老婆,不能陪你去试婚纱了。”
她赶忙扬起笑容:“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好。那你的呢?要是哪里不合适,等你回来再改恐怕就来不及了。”
他说:“让景瑞拿我的尺寸上婚纱店,让他们照着改就好。”
她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问:“那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大早吧,今晚还有个饭局,要是回来的晚了,你就别等我了,自己先睡。”
她点点头,他又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真乖。等我回来。”
早上他洗漱洗漱,用了早餐就开车去上班了。雷允晴独自留在家里,打理婚前的各项琐事。心里不是不郁闷,还不到半个月就是婚礼的日子了,陆子鸣又被派出去出差。不过他刚到局里,就能跟着局长出去开会,说明上面对他的重视,她也应该高兴才是。
晚饭知道陆子鸣不会回来,一家人也没有等他,早早的坐在餐厅开饭了。这几日老太太心情格外好,尤其见着雷允晴的时候。大约是昨晚柳嫂上去敲门叫他们下来吃饭时听到了什么,回去又转说给老太太听,这会子老太太直握着她的手:“小晴,你也知道奶奶一直都很喜欢你,从你小时候起就希望你能做我的孙媳妇,我就知道子鸣那孩子也会喜欢上你。呵呵,你可得争点气,早点让奶奶抱上重孙子。”
一席话,说得雷允晴两颊绯红。陆子茵敲着筷子说:“奶奶,这婚礼还没办呢,你也太急了吧。”
芸姨也说:“老太太一直就最疼爱子鸣,将来小晴生了男孩,老太太还不宠上天了。”
连柳嫂都说:“大少爷和少奶奶都这么聪明,将来生的小小少爷,肯定也是绝顶聪明。”
老太太开了话匣,于是餐桌上,大家都讨论起孩子的事。雷允晴只低着头吃饭不说话。
不知怎么,芸姨向老太太提到她的儿子:“妈,您看子鸣的事都办了,咱们辰峰是不是也该……”
热闹的气氛突然停止,一桌子的人不知为何都忽然不说话了。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没说完,慢悠悠把汤喝完了,才说:“你急什么,子扬的事不都还没办吗?”
芸姨脸色一暗,讪讪的低下了头。
倒是陆子茵插嘴说:“二哥谈朋友了。我上回去找他的时候,他正陪一美女逛街呢。”
这倒让雷允晴有几分意外。她一直觉得陆子扬这个人有几分保守,几分沉闷,好像工厂刻模子批量生产出来的一样,一板一眼的,没什么个性。这样的人如果谈起恋爱来,肯定不会很疯狂,那他追女孩子是什么样呢?她倒是好奇起来。
不过老太太关心的问题明显和她不同,先是问:“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家底清不清白?”
陆子茵埋怨:“奶奶,你当是闹革命呢,还问人家成分清不清白。得,回头二哥肯定又得怪我多嘴了。”
老太太连声摇头:“瞧瞧这丫头牙尖嘴厉的。我才问一句,就回了我这么多句。”
一桌人才重新笑起来。
因为陆子鸣早上交代过她,所以雷允晴吃完饭就早早的洗澡上床睡觉了。
半夜里朦朦胧胧的,听到卧室门响,她翻了个身,从窗子透进来的光线里,隐约看到墙上的挂钟指针,都两点多了。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扭开床头的台灯,叫他:“子鸣?”
乍然的光线使他本能的抬手遮住眼,半晌才适应过来,慢慢放下。雷允晴这才看清,他是上来收拾东西的,拿了东西还要出去。
她问:“这么晚了还出去吗?”
他摇头:“不出去了。反正睡不了几个小时又得起来,我看你睡得沉,怕来来回回吵醒你,所以打算上书房去睡。”
她却掀开被子,慢慢站起来,沙着拖鞋走到他面前,在他胸口轻嗅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喝这么多酒?”
他也拎起衬衣领子自己闻了下,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晚上都是领导,不喝不行。”
她点点头,问他:“喝茶吗?醒醒酒。”
“晚了,不喝了。”
“喝杯吧,我去给你泡。”
他没再吭声,看着雷允晴穿着睡衣拖鞋下楼去给他泡茶。心里没由来泛过一丝歉疚。
没过一会儿,雷允晴已经端着热茶上来,陆子鸣接过一口气喝了大半杯,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来。
雷允晴接过杯子去,另一手里早已准备好餐巾纸,帮他擦去额上的汗。
在她的手离去时,陆子鸣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说:“别忙了,赶快去休息吧。”
她没应声,把空杯放好,才问他:“要洗澡吗?我去给你放水。”
他皱了皱眉,没在和她说话,直接强行把她抱起来,牢牢按在了床上,低斥道:“你给我乖乖睡觉。”
雷允晴只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然后伸出一双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低低说了声:“好吧,晚安。”
陆子鸣叹了声,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也说:“晚安。”然后坐在床边,一件件脱下衣服,关灯,上床……
雷允晴感到身侧的床位陷了陷,于是把被子拿过来给他盖上。
灯又被陆子鸣打开。
因为雷允晴把被子给他盖上后,本能的往他怀里钻了钻,贴着他的身子搂住他的腰。陆子鸣喝了酒本来就欲望膨胀,此时更觉得钻心的痒,燥热难耐。
他爬起来,借着灯光打量她的脸,吐了口气:“小妖精。”然后大手一挥,被子将两人重新卷起,好像一颗茧,将两人紧紧的缠在一起,如同一个人般。
雷允晴在茧里艰难喘息:“你……不困?”
他一边卖力吮吸着她的脖子,一边抽出身说:“算了,不睡了,先解决你。”
巫山上云雨绵绵,清晨时分,陆子鸣终于伏在她背上,长吁了口气。雷允晴看看墙上的挂钟,微有些恼:“这下可好,真的睡不成了。”
一整个温存缠绵的过程还留有余韵,他把脸埋在她肩上,低声说:“别动,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就好。”
她带几分爱怜的用手抚摸他绵软的俯于她肩上的头。陆子鸣很享受着一颗,闭着眼睛感受轻柔的手指穿越他发丝的温存,一动不愿动,直想就此溺死在这段软语温床上。
然而枕畔的手机却不肯给他多一点时间,室内电话铃陡响,打断了这一刻的温存,陆子鸣本能的皱起眉。
雷允晴动了下,从被子里伸出手,要帮他把电话拿过来,却被他按住。
“你不接?”
“不接。”
他抱着她,不让她动,又把脸重新贴到她肩头。
电话铃疯响。
雷允晴终是镇定不住:“接吧,也许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还是不动,带了股孩子脾气。
电话却此起彼伏不断,大有越演越烈的形势。
她看看时钟,催的这么急,估计是上头从家里出发便开始一遍遍的给他下指令,示意他该出门了,要去开会了。
陆子鸣终于起身,最后轻吻她一下:“乖乖的,等我回来。”然后下床找衣服。
雷允晴也跟着下床,一手提着胸前的被子,一手往衣柜里帮他找搭配的衣服。陆子鸣乐得不用动弹,坐在床边上欣赏美人美背图。
等她找好了递给他:“这件行吗?”他不接衣裳,却把她按进怀里抱着。
电话铃声还是疯似的催着,她一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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