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 不要伤害苏小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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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后一通有记录的通话,正是和沈天白!

沈暮言心痛难抑,父亲需要他的时候,他正在被母亲用计和其他女人睡在一起,而错过了父亲的需要,甚至不知道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真是一件天大的讽刺的事情。:

林淑秋还在念叨什么,沈暮言不想再听了,父亲对她好了一辈子,听了她一辈子的话,最后这样却几乎和她脱不了关系。他将沈霍的电话丢给林淑秋,缓步走了出来。

沈霍还在手术室没有出来,苏剪瞳在旁边的房间的陪护病房里休息,她一直闭着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睡着,听到沈暮言的脚步声走进来,下意识地紧紧闭着双眼,佯装自己睡着了。沈暮言在她床边坐着,他刚才听过沈霍身边人的汇报,知道是苏剪瞳在最为难的关头,宁肯不顾自己也要顾着沈霍,她一直是个善良勇敢的女孩子,这一点他深信无疑,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静静坐了一会儿,芙蓉想要推开这虚掩的门进来,沈暮言眉间一深,站起身来走出去。

芙蓉担心地看着他,问:“伯父怎么了,他还好吧?有没有大碍?”

沈暮言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对芙蓉,他生不出太多其他的感觉来,如果说以前还会有愧疚的话,现在几乎是无感了,就算这件事情是他的责任,在她进来的时候用了强,他也压抑不住心内对她铺天盖地的无感。

不是反感,而是完全没有感觉,就是看着她几乎像看着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物体和人一样,你都没有精力和心情去对他生出感觉来。

芙蓉又是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说:“对不起,白天的事情,我不知道伯母会那样做……也许,她想的是为我们好……”

沈暮言截断了她的话说:“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我怎么弥补你?”

“你……”芙蓉气急了,“虽然我是很喜欢你,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侮辱人。沈暮言,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负责任,就算是我心甘情愿的好了。”

沈暮言“哦”了一声,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芙蓉以极大的耐心忍受着他的无视,坚强地站在他面前,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沈暮言的任何回应,只好缓步走到手术室门口坐了下来。

沈临溪和林淑秋一起走出来,见芙蓉坐在那里,沈暮言又站在一旁,皱眉说:“芙蓉,你回去等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不,我就在这里等着。伯父一辈子都对我好,那么疼我,我怎么可能在他为难的时候弃他而不顾呢?”

沈临溪无话可说,只好任由她了。只是她这样没名没分的在这里,会让苏剪瞳好生为难,沈临溪没拍戏的这好几日也没有见到苏剪瞳,心里有点担心她。走近沈暮言:“瞳瞳没事吧?”

“没事,可能受了点惊吓,情绪有点不好。”

“我进去看看她。”沈临溪喜欢苏剪瞳,一直喜欢得坦荡荡,在明面上,也没有避讳什么,直接走进去看苏剪瞳。此时沈霍在做手术,大家心里都很乱,其实与其等待守着那里,不如找点事情做心里畅快,时间倒好过一点。

只是林淑秋对苏剪瞳心里的不满越来越多,她早前就非常不喜欢她,中间勉强喜欢她的时候,只是因为她是沈天白的女儿这一个点。后来知道她有安然后,林淑秋对她爱恨交加过几天然后马上变得更加无法忍受她。

现在和芙蓉一对比,更是高下立现,一个坐在这里等着,一个就娇娇柔柔的像经历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专门找了房间躺着,还要人专门去伺候着。沈临溪和沈暮言对苏剪瞳的态度,又更加深了她这样的想法。

她一边为沈霍极度担着心,一边想着这些事情,心里更加乱了。

其实大抵大多数家庭的婆婆都很容易产生林淑秋这样的想法,一个家庭,在儿子没有心爱的女人之前,丈夫、儿子、整个家庭都几乎是将她当做一个家的生活重心的,嘘寒问暖知冷知热都是针对她一个人,大小事情,也几乎不会和她有太大的意见,她就是这个家庭的主宰,这个家庭的女王,一切都是围绕在她来转的。

而当儿子有了心爱的女人之后,这个家的格局就变化了,儿子不再专心听她的唠叨,对她发自肺腑的关爱,儿子通常会以“嗯”“哦”来回应,儿子宁愿捧着电话和女人讲三个小时电话,也不愿意和她多沟通一句。她在这个家庭里几十年的权威和主宰一下子受到了挑战,心里哪里能够平衡?

要是媳妇住进来,那就更不得了,通常媳妇很难做到以婆婆为生活重心,而媳妇的其他各种活动也多,朋友聚会、买衣服、逛街,儿子随时跟在后面鞍前马后的伺候,这个家被分成了两个格局,一个新来女人的直接将婆婆原本的大局顺理成章的掌握在手里,成了这个家的中心。不巧,两个女人的斗争,婆婆本来就输了,还不得不忍受媳妇比她更年轻、更漂亮、穿衣服更好看、更顺应这个时代的变化、社交活动更丰富等重重打击。要是媳妇再有一个孙儿,就更是俨然变成了这个家庭的实际掌权人,家里所有的人都会围绕着媳妇转,就像曾经围绕着婆婆转一样。

所以很多婆婆讨厌媳妇,但是喜欢孙儿,孙儿会让她有成就感和亲切感,就像林淑秋曾经极度讨厌徐瑜心却超级疼爱沈怀瑜一样。又是不巧,刚好安然又不喜欢林淑秋,所以权衡利弊,站在林淑秋的角度来说,几乎都不会选择一个将自己完全处于被动局面的苏剪瞳,而会选择将自己当成太阳一样的芙蓉。

除非林淑秋自己改变,但是一个人要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整个改变自己,是何其艰难的一件事情?

芙蓉抱住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开导着她。

沈临溪见苏剪瞳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走过去唤了一声:“瞳瞳,你还好吗?”

苏剪瞳刚才没有睡着,只是听得沈暮言和芙蓉在一起讲话,也没有听清楚到底讲了些什么,心里更增难受,只是现在倒真不便让人知道自己醒着,那样就更尴尬了,只好依然装睡。

沈临溪摸了摸她的头发,自言自语地说:“睡着了也好,免得你心里更难受。”

苏剪瞳佯装翻身将背对着他,掩饰了自己的泪痕。芙蓉在这个家里的亲密程度,显而易见还是在的,不管在哪里,她都是以沈家的少奶奶的身份出现的,也得到沈家人的认可。那她到底算什么呢?又想起沈霍交代的话,又想起他的伤势,苏剪瞳的心里也并不比任何人好受。

她翻来覆去,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出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苏剪瞳马上从床上跳下来,跑了出去,看到林淑秋和芙蓉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沈暮言和沈临溪低着头站在一边,静默地看着白色被单下的推出来的沈霍,她脑子一懵,也跑过去,泪水潸然而下。

她和沈霍的接触并不太多,沈霍慈祥威严的长者形象却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尤其是沈霍对待安然的态度,一度的让她很欣慰。安然才说过,要等着和爷爷一起去钓鱼,不知道得知这样的事情,又会是何种的伤感……

沈暮言沉默无声地将苏剪瞳抱进自己怀里,林淑秋失去理智一样朝苏剪瞳扑过来,“苏剪瞳,你还我老爷子来,你们王家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们这些……”

沈暮言护着苏剪瞳,芙蓉只是抱着林淑秋,连声说:“伯母求求你自己的身体为重,你自己保重啊。伯父看到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苏剪瞳闻到芙蓉身上和沈暮言一样的香水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个关头了,自己还在想这些干什么,只是茫茫然地看着他们每个人,哭得说不出话来。明明知道现在不该计较这些,心里却由不得不计较。

女人的心是很小的,只有那么大一丁点,有时候外界的考验再巨大都可以承受,但是感情本身的问题,却一点都容不下。

沈霍离世,算得上是沈家最被打击的一件大事,比之前那些生意上的事情来的打击更沉重,更大。所以沈暮言在某种程度上也忽略了苏剪瞳的感受,更何况,他心里也装着一些解不开的疙瘩。

以前经历过的感情的磨难够大够多,两人却在这两个小小的误会面前,败得溃不成军。

安然始终是小孩子,对于死这个字的理解和含义都没有直观的认识,他只知道爷爷以后再也不能陪他一起玩了,不能吃他自己手工做的冰淇淋,不能带他去滑冰,不能带他去钓鱼。

但是他还是抱着希望,“那瞳瞳,等到夏天的时候,爷爷会醒来带我一起玩吗?”

苏剪瞳看着他天真的双眸,多么希望自己能点头。可是她却不能够了,安然失望了,“为什么人会死呢?为什么爷爷不会陪着我一起长大?爷爷那么疼我,我也很爱他,他为什么不陪着我一起?”

苏剪瞳抱住他,轻声说:“爷爷不管在哪里,都会很疼很疼安然的,也会看着你长大。你看到了吗,爷爷会在天上一直保佑你。那颗最亮最亮的星星,就是爷爷啊,他一直都在看着你,也会陪伴着你成长。安然,爷爷爱你,你也爱爷爷,所以你更要乖乖的好好长大。”

苏剪瞳哄睡安然,才走了出来,外婆的房间里很安静,她每天都在新苏桥街和老朋友一起玩,打牌聚餐,日子过得很惬意,根本不用太操心。

下楼的时候,见沈天白坐在沙发上,苏剪瞳走过去,见他翻看着报纸,沈天白抬眸招呼她坐下,痛惜地说:“瞳瞳,我听说沈霍出事那天,你极力想要救他,你怎么这么傻,你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怎么能只身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

“那样的情况下,我没办法独自走开。”苏剪瞳轻声说,“何况,他是安然的爷爷,独自走开,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可是他最终也伤重不治了,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希望你能先保护自己,然后再想办法帮助别人。这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安然负责。这样的道理,我们也该教给安然听。”

“我只是想做到问心无愧而已。”苏剪瞳静默了一下,“只是可惜……”

沈天白沉吟了一下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就是一个负面能量体,一直在给别人传递浓浓的负面影响,他们沉沦、萎靡、以欺负别人为乐、以损人而不利己为荣、见不得别人好,这样的人太多,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得不先保护好我们自己,不受这些负面能量的伤害,其次才能去帮助另外的人。”

“爸爸,你是觉得沈老先生的死,是一起街头混混导致的事故吗?”

“我不敢这么说,这件事情到底如何,沈家的人一定会查证。我很遗憾沈老先生的去世,他是一个好人。”沈天白说得真心伤感,沈霍对他一生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得知沈霍的死讯时,有一刻,他痛哭失声。

苏剪瞳想了想,“爸爸,我只是想知道,他的死,和太爷爷有关吗?沈老先生临死的时候,是跟你在一起的是吗?”

沈天白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是,他临死之前几个小时,是和我在一起的。但是后来他离开了做了些什么,我毫不知情。”

却没有正面否认是否和王朝元有关。沈霍死后,沈天白第一时间和王朝元大吵一架,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沈天白也只能暗中查证,是否和王哲有关。王朝元疼他,王哲却和他是在对立面,根本没有办法直接对质。

苏剪瞳幽幽地看着沈天白,“爸爸,我真的很不想说,那些追着沈老先生的人,看上去都像是训练有素的人,而且看到我的时候,我明显听到一声‘不要伤害苏小姐’,只是当时我什么都不敢确定,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想,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不会伤害我,我都一定要带着沈老先生走出那条小巷,我一定要救他!那个时候我不敢想那么多,只是拼着这一个决心,虽然沈老先生离世了,但是我并不后悔我的行为。那些人,不是你说的传递负面能量的小混混,他们是被人派来的,我能想到的,只能是太爷爷!”

沈天白回望着她的眸子,她灵秀聪明,他无法反驳她的意见,却也不敢赞同!要如果真的是王家做的话,苏剪瞳以后还怎么面对沈暮言?

浓浓的忧伤弥漫在两人之间,原本他以为自己回归王家可以暂时缓一缓王家紧逼沈家的速度,从根本上缓和两家的矛盾,那个新城区的项目是他提供给王家的,要取得别人的信任,势必不得不先付出一些东西!没有想到,王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抢夺了生意还不罢休,一定要将沈家的所有人都置之死地吗?

他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苏剪瞳,最终智能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头说:“瞳瞳,王家和沈家的事情,我已经竭力在解决了,希望你能放宽一些心,不要太在意。沈暮言是个聪明人,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也能妥善平衡你们俩的关系。”

苏剪瞳苦笑了一下,感情上的很多东西,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了。这些滋味,苦不堪言,让她没办法一时接受下来。

剧组停拍成了事实,她去剧组里收拾了一些常规的用品回家来,这几日沈暮言忙着沈霍的丧事,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也没有见面。

她接到齐淑惠的电话,齐淑惠在电话里笑道:“瞳瞳,方想的生日,就是家里举办一个小小的派对,真的想要邀你来,你能不能和安然、外婆一起来一下?”

苏剪瞳点了点头,说:“好,我到时候一定来。”

她倒忘了方想的生日,这几年来,大家都是彼此陪伴着过生日,齐淑惠和齐浩天尤其是对外婆好,外婆在德国的时候语言不通,他们俩经常接外婆过去聊天拉家常。就算是基于这样的关系,苏剪瞳也不能拒绝他们一家。

方想的生日那天,她亲手做了一个蛋糕,开车带着安然和外婆一起去方家。方想在医院里呆过几日后就嫌闷回到了家里,但是在家里依然很闷,因为双腿打着石膏不能随意走动,呆在哪里都不自在。

正在烦闷的时候,见到苏剪瞳和安然、外婆走进来,他高兴坏了,摇着轮椅过来,抱了抱安然,开心地说:“呀,都来了?哇,可以吃瞳瞳亲自做的蛋糕吗?”

苏剪瞳把蛋糕拿出来,“当然可以吃了。我去学了新的口味,所以今年和往年的味道都不同。我做了很大的一个,今晚光吃蛋糕就可以吃饱了。”

安然高兴地去见齐淑惠和齐浩天,外婆有点茫然,不过见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脸上洋溢着光彩,她也憋着嘴高兴地笑起来。

热闹的喧嚣过后,苏剪瞳帮忙将东西收拾进厨房,方想眼巴巴地看着她说:“我想去院子里透透气,瞳瞳你陪我一会儿吧。”

苏剪瞳应允,推着他出门,齐淑惠在安然面前一点架子都没有,席地而坐和安然一起在组装变形金刚,齐浩天呵呵地看着他们笑,一边和外婆聊着天,外婆手也颤了,说话也不稳了,喝水的时候洒到到处都是。齐浩天让人收拾了外婆洒出来的水,继续扭头和她一起拉家常。这样的画面,在德国四年的时候出现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温馨得让苏剪瞳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的心情更加剧烈。所以那个时候,即便不爱方想,她也才会努力更加努力的将自己融入到他们的家庭当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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