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方想在安然的演奏会上向苏剪瞳求婚,将规模不大的演奏会推向了高潮。安然今天是第一次上奏,在台上表现得非常好,大受欢迎。现在风头虽然被方想和苏剪瞳抢光了,站在一旁还乐呵得不得了,只是沈暮言没有来,始终是他心里的一点小小的遗憾。
他抓着太婆婆的手,笑嘻嘻地看着方想和苏剪瞳。外婆笑得露出了一口才换的烤瓷牙,笑眯眯地看着苏剪瞳和方想。
“来,咱们拍个全家福吧,我也沾沾喜气。”南荣熙说着,架好相机,和大家站在一起。
大家欢欢喜喜一起拍照,拍完照片,南荣熙问:“你们什么时候举行订婚典礼?”
方想笑说:“这就快了。最迟就在这个月内了。”
南荣熙朗声笑道:“这个月我和景杨也要挑个好日子去领证了。按景杨的意思,婚礼就不大办了,到时候朋友们聚一聚吃顿饭就好。”
“啊?是吗?太好了,太好了,恭喜你杨姐姐。”苏剪瞳跑向景杨,抱着她。
南荣熙笑道:“虽然婚礼是不大办了,可是婚纱还是要给景杨选一件漂亮的。正好你们一起去选,一起订做。”
“好啊,我和瞳瞳一起去。”景杨笑道。
热闹了半晚上,苏剪瞳一家四口回了家。景杨嗔怪南荣熙道:“谁说要和你领证了?”
“求婚戒指都收了,你不嫁给我嫁给谁?”南荣熙抱着她,要亲上去。
“天天在呢。”景杨推开他,有点为难地说,“但是你爸妈那边……还有梦灵……”
“我爸妈就是个死别扭性子,我已经不打算说服他们了。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情,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和你在一起四年了,我很确定自己需要什么,自己在做什么。他们不同意或者同意,我都会和你在一起,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情。虽说我们之间差的就这一纸证书,但是要给你的,始终该给你。”
景杨唇角噙着笑意,“好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不管怎样,这次我都会和你一同坚持下去的。”
“是。我也想好了,硬的不行咱们就来软的,到时候抱个孙儿回去,还由得他们不认啊?”
景杨打了他一下,“就贫吧你!”
南荣熙笑道:“还有梦灵的事情景儿你也不要担心,一切我都自有分寸。”
“嗯,我明白。”景杨郑重点头。
南荣熙驱车回到家里,南荣博、宋千仪和南荣梦灵都没有睡,正在客厅里等着他。南荣梦灵一见他进来,就偷偷溜到楼上去了。
“爸妈,你们还没休息?我上楼了,你们早点睡。”
“熙儿,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宋千仪叫住了他。
南荣熙摇头:“妈你若是要说景杨的事情的话,我劝你就不必了,伤害大家感情的话你何必多说呢?你若是不喜欢见我回来,我还是住自己的地方就是。”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南荣博扔下报纸,威严地说,“儿子再大,那也是大不过父母,父母有意见有建议,还不许说了?”
“你说得对,我一定听。你要是说得不对,那父子尊严再大也大不过道理去。”
南荣博比儿子还多着四分之一的欧美血统,和儿子留着同出一辙的大兵头,他本来受的是西式教育,也赞成恋爱自由,对南荣熙和景杨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拗不过自己妻子的意见,才一直和儿子针锋相对。这个时候虎着脸说:“你听都没听,怎知你妈说的没道理?千仪,你说!”
丈夫站在自己一边,宋千仪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梦灵过几天要回德国去了,她在那边呆得久,习惯了那边的生活,打算回那边上班,我看你是不是陪她过去呆一段时间?”
“妈,你也说她习惯那边了,我去不去有什么必要?她是大人了,自己会照顾自己。”
“我也想去呆一段时间,和你爸好好休息休息,你这个当儿子的,是陪呢还是不陪?”
南荣熙无可奈何地看着宋千仪,“你和爸哪次出去带我了?妈,我知道你的意思想重新撮合我和梦灵,但是不可能了,我对她已经没有感觉了,你省省心吧,好好和爸去游玩,不要管我的事情了。”
宋千仪站起来,“总之我不管你和姓景的那个女人怎么样,梦灵才是我认定的儿媳妇,知根知底,其他的人我一概不认!”
“妈!”南荣熙也恼了,“当年我念书的时候和梦灵在一起,是你死活不同意,说梦灵虽然是领养的咱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梦灵家世不明不适合我,死活要分开我们两个。后来我就断了那念想,梦灵也出国了,我就真正的将她当做妹妹看待。这下你反而要撮合我和她重新再一起,这不是故意闹别扭吗?我再说一次,梦灵现在之于我,就是妹妹,完完全全的妹妹,不可能再扯上情情爱爱的关联!”
宋千仪气得全身发抖,还要说什么,南荣熙拿起刚刚脱下的西服说:“我看我还是回自己的房子住吧。”
他拂袖而去,南荣博拉宋千仪坐下,劝道:“好啦好啦,咱们儿子也算是听话的了。你没见其他家那几个,个个都是不省心的,叶朗还摊上了大事!”
“你怎么光看不好的,总是看不到好的呢?你看沈家老三,定下的亲是谁?你看沈家老大,沈怀瑜都多大了?”
南荣博苦笑道:“沈家老三怎么样还难说呢,你忘了他找你帮着检查身体的女娃儿了吗?我看这婚事,难!还有沈家老大,那跟沈家有关系吗?”
宋千仪赶紧堵住了他的口,“老了老了,糊涂了,有些事情能说吗?也不知道忌口。”
南荣博也赶紧掌了一下嘴,继续说:“我看景家那孩子不错,不如就算了吧?”
安然跟着苏剪瞳回到家后,看到沈暮言的未接电话,想了想也没打过去,四岁大的孩子,还是有点心气的,在肚子里暗暗埋怨他的不守信用,干脆将手机关机了。
为了庆祝南荣熙和景杨马上要拿结婚证,苏剪瞳和方想要订婚,沈临溪亲自在家里做东请他们吃饭。席间看到苏剪瞳和方想带着安然出席,他大吃一惊。他是男人,又是什么事情都不萦怀的性子,苏剪瞳怀孕的事情他都搞忘记了。
何况苏剪瞳也不像其他才做了母亲的人,各种孩子的照片都发网上,所以沈临溪第一次看到安然,看到他和沈暮言一模一样的样子,真真大吃了一惊。
苏剪瞳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说:“二哥,他叫苏安然。”
“安然,安然,很好。”沈临溪咀嚼着这个名字。如同南荣熙和景杨一样,眼见沈暮言和苏剪瞳身边都各自有了别人,即将组建的家庭看上去都幸福美满,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感慨万千,看着安然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饭后,南荣熙带着夏天和安然去后院里看雪景,带着两个孩子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景杨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他们,沈临溪缓步踱到她身边,看着雪后晴朗的夜晚天空,随意聊到:“瞳瞳要订婚这件事情,你们谁都没跟老三说吗?”
“方家会发喜帖的,也许接到帖子才知道,比我们任何人都告诉他强得多。”景杨说。
“安然的事情呢?”
景杨顿了一下,“南荣熙曾经跟他提过,他似乎不以为意,后来便没再提。这一次瞳瞳回来的时候,正是他和芙蓉订婚的时候,有些话,倒让我们这些做朋友的不知道问还是不问合适,一直都没法出口。这毕竟不仅关系到他和瞳瞳,还有芙蓉和方想。你看他们各自……”
沈临溪扭转头去看了一下,苏剪瞳正在厨房里洗水果,方想环着她的腰,两个人都是一脸幸福的模样。他不禁说:“我们每个人都是瞳瞳的一段经历,也许都带给过她笑容和泪水,欢笑和悲伤,都给她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印记,包括沈暮言。但是最终她的幸福归属在哪里,也只有她可以把握得到,谁也帮不了她。”
“是,朋友都是她的次要,家庭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每个人不都是如此,能陪你到最后的那个人,不会是你的父母,他们要先于你们老去;不会是你的子女,他们有更精彩的人生。在你身边那一个,能伴你到老,扶持一生的人,只能是那一个人。那一个人是谁,真真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沈临溪笑起来,“你的感慨倒比我还多,往常你可不是这样的。”
景杨也笑了:“想得多了,感慨就多了。”
她随即有点忧虑,南荣熙一手一个抱着孩子大踏步而来,景杨将他拉到一边,“南荣,瞳瞳的喜帖你去帮忙送给沈暮言吧?”
“不是有二哥可以带回去吗?”
“安然的事情,我始终搁在心里,虽然对瞳瞳来说不公平,但是你是不是再试探一下,沈暮言到底知不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若是他完全不知情,两人就此错过,岂不是遗憾终身?”
南荣熙想了想说:“好。不过要到时候有什么事端,我可是真的要被傅开和芙蓉恨死了。”
“哎,儿子,喝完汤。”沈天白行色匆匆的从大厅里穿过,林淑秋在他身后喊,又是嗔又是抱怨,“这几个真是不知道一天在忙什么,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还没等吃完就跑开了。跟火烧眉毛似的。还是带女儿贴心,芙蓉,要不是你经常还到我眼前来转转,我真是这日子都过得没滋没味起来。”
芙蓉笑道:“您不嫌烦,那我就常来,呆到您烦为止。”
“到了你和老三结婚的时候,你怕是想搬出去过小日子呢,哪里还管我这个老太婆?”
“伯母,您真是会开玩笑。我巴不得住在人多的地方热闹,何况有您帮我照顾暮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淑秋被她哄得开怀,大笑起来,一会儿又问:“这老大老三都在忙什么呢?”
“听说是齐家的外长孙方想要订婚了,大哥和暮言都忙着这事呢。”
“哦?连那小子都要订婚了,几岁了呢?”
芙蓉伸出指头来:“二十有五了,还不快结婚了啊?”
“哪家闺女啊,怎么之前也没听人说起啊?”
“是苏剪瞳。”芙蓉笑着告诉她。
林淑秋想起那日方想确实是带着苏剪瞳一起来参加沈暮言的订婚典礼的,点头又摇头地说:“这样啊。这么个事情,也值得他们全都这样上心的?不过也好,订了好,订了事情就了了。芙蓉啊,你帮我也准备份礼物,到时候送过去,这可是看齐浩天那老头的份上。”
“好,一定的。”
“男孩子就是不省心,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孙子,没一个贴心的。芙蓉你可怎么都要给我生个乖孙女儿~”
芙蓉低头直笑。
沈暮言几次打安然的电话都是关机,他干脆驱车到了幼儿园,直接去找他。
老师满脸花痴地望着他,“你说安然小朋友啊?他请假了,本来幼儿园也快要放假了,所以要到下学期才能看到他了。你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沈暮言摇头,老师见他满脸落寞和寂寥地走开,转身进了幼儿园。
他也正要离开,忽然电话响了,正是安然。安然气了几天,这会儿才消气,打开手机看到他的n多未接电话,打了过来,他“喂”了一声,童音清脆地说:“沈暮言,我给你一个机会吧。”
“抱歉,那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好,我能约你出来聊聊吗?”
安然看了一眼苏剪瞳说:“这会儿没空,我一会儿打给你?”
“好。”他应声道,挂了电话。
苏剪瞳正和景杨一起挑选东西,苏剪瞳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听到沈暮言的声音,轻声问:“有事吗?”
“听说你要订婚了,我有点东西要送给你。等你典礼那天,我有事来不了,就提前送你了。”
“好,我一会儿回你电话,再约时间。”
“嗯。”
景杨见她挂电话,问道:“是他?”
苏剪瞳点头,指着一条裙子问:“杨姐姐,那个好看吗?”
“瞳瞳,他知道安然的事情吗?”景杨看着她问。
“杨姐姐,这个穿着会漂亮吗?”
景杨扳正她的身体,“瞳瞳,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苏剪瞳咬住唇,“他不知道。可是我不能让他知道。如果他知道而不认安然的话,对于安然是一个很痛苦的打击,我经历过有父亲却不能相认的痛苦,我这么多年渴望一个父亲的肩膀和拥抱,我父亲……他却从来没有抱过我。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那不如不让他知道。”
“那他认呢?”景杨带着企盼的说。沈暮言的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有点把握的。
“对不起,我很自私,如果他认,我真的很怕他会抢走孩子,我抢不过他,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安然。”苏剪瞳低头,“何况,认了又怎样,我和他,芙蓉和方想,我们四个人甚至四家人的平静都要被打破,我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将四家人的平衡打破。方想现在和安然很好,他对安然,就像南荣熙对夏天一样,他们可以承担起父亲的责任,也会护孩子周全。”
景杨看着她为难的眼神,也静默了。苏剪瞳笑着说:“好了,我们不看这些了,我都看累了,咱们出去吃东西吧。”
沈暮言在幼儿园门口走出了几步,老师想了想又从里面折回身,跟在他身后追了一路,“沈先生,沈先生!”
沈暮言停住脚步等着她,“还有什么事情?”
“本来呢幼儿园是不能随便透露孩子的信息的,但是看在是你面上,我告诉你怎么找苏安然吧。”老师脉脉含情地看着沈暮言。
“苏安然?苏安然?他姓苏?”沈暮言咀嚼着这个名字,心中有什么极速翻涌起来。
“是啊,安然小朋友姓苏。平时除了他父母来接他,夏天小朋友的父母和他也很熟,虽然我不能透露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你,但是你可以等等看能不能遇上他们,找到安然小朋友。”老师见沈暮言落寞和寂寥的样子,心疼极了,一股脑儿的告诉了他。
南荣熙、景杨、夏天、苏剪瞳,所有的人都联系起来了。沈暮言点头,眸子中起了层层波澜,“谢谢你,老师。”
正在此时,安然的电话打过来,大声说:“你来商场吧,我请你去游乐园玩。沈暮言,你要是再失约,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沈暮言急切地想要见到他,哪里还会有二话,马上上车前来。
苏剪瞳拿着包准备和景杨一起去吃东西。安然正在收电话说:“瞳瞳,我约了朋友,你们去吃东西,我出去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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