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事业,还有朋友,不要这么悲观丧气,生活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导演看不起我,编剧也看不起我,我的事业在哪里?我的朋友是谁,是你吗?要是你们家不求我帮忙,你需要和我当朋友吗?”
苏剪瞳无奈地说:“你要这样想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的朋友。即便是闺蜜,好得穿一条裤子,如果你总是燃烧着熊熊的负面能量的话,也会被你吓跑的。朋友之间的感情付出和收获是对等的,是要从彼此身上找到不断前行的力量的。蕾蕾,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为什么不朝好的方向看呢?”
“我现在这个样子,残花败柳,一身的病,怎么朝好的方向看?你告诉我啊,你倒是告诉我啊?”黄蕾疯了似的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扔下来。
苏剪瞳吓得停顿了好一阵子,才说:“病可以慢慢治,只要你灰心,现在的技术这么发达,总会治好的。”
“哼,苏剪瞳,你别顾着说我,你自己在这个圈子里混,也好自为之吧。”
黄蕾发过一通脾气后,终于折腾得累了,躺在病床上不甚沉稳地睡着了。苏剪瞳这次是真没法在离开,只得留下来守着。
幸而剧组的拍摄和唱片的录制都已经大致结束了,苏剪瞳有了空余的时间,才能在医院里照看她。黄蕾情绪异常不好,苏剪瞳不得不连续好几天都守在医院里。
陪着沈怀瑜去采购东西的时候,沈暮言依然全程陪同着,他看到她眼角下的乌青,不客气地说:“全天下都是破事,你能管得过来吗?”
苏剪瞳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在超市里采购沈怀瑜生日宴会要用的东西。每选择一样,都规定需要沈暮言用手拿过,才能扔进购物车——总之,据说是沈夫人专门叮嘱的,也不知道是他们家的什么破规矩,苏剪瞳只得照办。
虽然是二哥付钱,完全不需要苏剪瞳操心费用的事情,她还是挑选得极其认真。她有一种很奇特的技能,超市里打折的商品,她眼睛一骨碌就算出来了到底20块钱150克的糖果的更划算,还是32块钱225克的糖果更划算。还有那些买两盒方便面送一个茶缸,买三盒方便面送一个饭盒的对比,更是毫不费脑就有了结果——沈暮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在超市区晃荡来晃荡去,一会儿购物车内就有了一堆的东西。
跟着她购物其实还蛮有乐趣的——她的消费观,他不敢苟同,也不甚欣赏,但是算得上挺有意思。
她又看中了一盒巧克力,又思量又对比,把整个架子上的巧克力都对比了一遍。沈暮言忍不住插话说:“这些东西,你写好清单,自然可以安排人去买,需要什么牌子备注一下就是了,何必来超市买大众货?”
“你觉不觉得他跟我爸一样爱唠叨?”沈怀瑜的一句话包在口里,背着沈暮言才敢说出来。
“觉得了,真心同情你。”苏剪瞳一边对比着价格,一边说。
“他就在你面前才这个样子。在我面前,形象维持得够好。小妞,我发现找你来帮忙找对了,光是看我三叔一反常态就值回票价了。”
沈暮言捡起购物车内的方便面,皱眉道:“你是打算在生日宴上面招待人吃泡面?”
苏剪瞳一把夺回来,“我是看打折便宜,给我自己买的。你放心,我一会儿会自己结账。”
沈暮言上下打量着她的身材,“天天吃这个,然后越吃越胖?唱片上市的时候,你就拿这幅身材去忽悠你的粉丝?——不,我太过虑了,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有粉丝?”
苏剪瞳被他打击得不想说话,将一盒拿在手里的巧克力反复摆弄了一阵,然后放下,“好了,不买这个了。我去看看有没有布料和毛巾可以买,小萱说要把生日舞会设成一个化妆舞会,还需要定做款式特别的裙子和饰品呢。”
苏剪瞳一路买,一路接受沈暮言的打击,后来干脆将所有糖果零食都拿了出来,拆开来想堵住他的嘴。一反身回去看他,见他黝黑的眸子对视着她,她本能地想到“老虎”这个词,吓退了一步。他不咬她就不错了,她哪里还敢主动招惹他?她不敢了,只得气鼓鼓地将糖果拿来堵住自己的嘴。
最后她帮黄蕾买了一盒巧克力,哪知道她推开黄蕾的病房门,里面空无一人,早就人去房空。连医生也说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去了哪里。她身上有很多秘密,然后就这样带着这些秘密消失了。
苏剪瞳站在她门口,听着医生的数落。
这件事情倒给《古道惊风》增加了一些炒作的话题。这个电视剧在各大卫视开始播出的时候,苏剪瞳和李珏出席了不少宣传会,黄蕾一次都没有出现在现场。
是打压还是刻意雪藏,一时之间引起了不少的话题,倒让这部剧有一个轰轰烈烈的火热开头,再加上是现在很流行的“原著小说改编成游戏,游戏红了改拍电视剧”这样的模式,本来就有一定的受众,这部剧吸引了不少眼球,慢慢地红火起来。
所有的宣传照和剧照里面,黄蕾以漂亮大气的长相首先赢得了肯定。倒是苏剪瞳,饰演的是反面女二号,在原著小说里本来就是个不讨喜的角色,剧照上看起来也普普通通,平平稳稳的没有什么话题引到她的身上,也没有得到多少关注。就算她现在出现在菜市场和超市,也不会有人认得出她是《古道惊风》的女二号。
这些苏剪瞳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多多挣钱,让外婆好好过两年好日子。舅舅的事情帮不上什么忙,她对外婆很愧疚。拿了片酬剩余的部分,算算好除了够还二哥上次垫付的医药费之外,剩下的还有一小笔,全部交给外婆,以便让老人家安心。
她给黄蕾打了电话,也再去医院找过她,可是一次都没有她的消息。
路过医院妇产科的时候,她忽然记起黄蕾说过的话,黄蕾流过产,然后导致终生不孕了?
那她也流过,也没去医院检查,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苏剪瞳忐忑地走进医院,医生问她检查什么,她脸红耳赤大半天,不好意思地说:“我前段日子吃过药流产,不晓得会不会导致不孕,我想来检查一下。”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上药铺买个避孕套很麻烦吗?”年过半百的中年女医生痛心疾首地看着她,这样的对话几乎天天都发生在妇产科内。医者父母心,总是为这些女孩子操着心,见一次这样的病人,就忍不住再说一次。
苏剪瞳低着头,医生又絮叨说:“会不会不孕呢这个是很难检查出来的,毕竟导致不孕的因素有很多。但是妇科检查常来做做是必须的,你躺在那边,我给你检查。”
医生一边给她检查,一边说着,冰冷的仪器在苏剪瞳肚子上滑来滑去,医生说:“咦,姑娘,你这胎位好像有点不正啊?”
“胎……位?什么胎位啊?”
“姑娘,你这是来流产,流产后检查还是怎么的啊?这胎儿还动得挺欢快的。”
苏剪瞳懵了:“我……医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后知后觉呢?你这胎儿,我估计有四五个月了吧,你半点都没有察觉吗?”
“没有啊,我之前吃过米非司酮片,孩子应该不在了才对。”苏剪瞳半天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我偶尔会干呕恶心,但是我的咽炎也有这毛病,所以我以为……”
“你是说,你吃过药堕胎,后来又怀上了?现在的小姑娘啊,真是作孽啊作孽啊。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老了要吃大亏的啊姑娘。”
苏剪瞳急了,“医生,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这个孩子是意料之外的,我怀孕后吃了米非司酮片,那天我流了好多血……孩子应该不在了才对。你刚才说,孩子一直都在的吗?”
“你看你这个肚子都鼓出来了,孩子应该在四个月到五个月之间了。你摸摸,能摸到胎动了。”
苏剪瞳将手贴到小腹上,有一个鼓起的东西踢了一下她的掌心,瞬间躲在了一边的地方。她随着那鼓动移动起来,宝宝似乎能感应到母亲的爱意,跟着她的手掌,一点点的移动,一点点的回应着她的动作。
忍不住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苏剪瞳又惊又喜,“医生,你是说真的,我的孩子还在?”
“是啊,还在。这样的情况医学上时有发生,药流只是伤到一些子宫内部的结构,没有对胎儿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如果后期没来清宫或者检查,很多人都发觉不了。只是姑娘啊你还是挺幸运的,胎儿是健康的,要是药流半干不净的,胎死腹中又没流出来,那才有极大几率导致终生不孕啊。”医生连连叹了几口气,“我看你这姑娘病例上的年纪这么小,这孩子是要啊还是不要啊?”
苏剪瞳一时犯了难,掌心里还有宝宝踢动的动作,她的心软得一跳一跳的,这个孩子还在她肚子里,已经是个大宝宝了。可是……到底要不要呢?
“不要的话,就要做引产手术,这个很痛的,危险系数也高,要通知你的家人来签字我们才能手术。”
苏剪瞳还在犹豫,“我考虑一下。”
“你最好早点做决定啊姑娘,孩子越大,手术的风险越大。而且他现在有感知了,越大感知越强烈,那个时候再做……”
苏剪瞳的心颤抖了一下,她不能想象那样残忍的场景,捏着拳头冲出了病房。
“哎,姑娘,你怀着孩子不能跑那么快……”医生跟在后面喊。
喉咙又不舒服起来,她原本以为是咽喉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宝宝一直在,一直在……
这样,究竟要让她怎么办呢?孩子自己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他看不见,也听不到,却顽强地存活了下来,她作为母亲,是要再一次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吗?
她茫然了。
不知不觉走到成韵馆,里面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在校园里走着,脸上扬着快乐明媚的笑容。她去了沈天白专门练琴的琴房,里面没有人,她用沈天白给的钥匙打开门,午后的阳光耀眼地照耀在一尘不染的钢琴上,反射着亮亮的光芒。苏剪瞳坐下来,一口气将《魔鬼的颤音》弹奏了五遍……
遍遍都很顺手,心里却是苦涩纠结的。
她在琴房里呆到天黑,也没有遇见沈天白。其实遇见和不遇见有什么关系,见到敬如师长的沈天白,就能解决问题吗?
又茫茫然地走回住处。在小区门口遇到舅妈,李学招呼都不想和她打,转身扭着腰离开了……
苏剪瞳心里吃惊,舅妈怪她没有帮舅舅那件事情,肯定又去找外婆了,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要是她告诉外婆她去拍电视剧的事情,外婆肯定伤心透了。
李学爱搬弄这些是非,这样的先例以往也有过。苏剪瞳念初中的时候,李学不止一次来跟外婆说,女孩子念书有什么用,念得再多,以后不还是要嫁到别人家里去?不如趁现在让她多挣点钱,她已经帮苏剪瞳找好了上班的酒店做服务生,一个月能挣一千多呢。
外婆沉着脸不说话,她就三天跑一次来说。后来外婆实在忍不住说:“我想过了,女孩子念书确实没什么用,那这样吧,让瞳瞳和露露一起去酒店上班,姐妹俩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李学被顶得一愣一愣的,说:“哟,露露那可是你亲孙女啊。”
“瞳瞳也是亲孙女!”
“露露上学也没花你的钱,看把你急得。”
外婆反驳说:“瞳瞳可也没花你一分钱!”
李学还是不肯善罢甘休,满条街见人就说,看我家那个老太婆哦,把棺材本都要陪在那个私生女身上,以后可怎么得了?总不能年轻的时候什么都顾着苏剪瞳,老了就要靠我们来养吧?这儿子儿媳还真不好当啊!
这以后,她就更加顺理成章地疏远了苏剪瞳和外婆。
苏剪瞳几步冲往家里,虚掩的房门传来外婆的笑声。
她定睛一看,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沈老师?”
外婆喜气洋洋地说:“沈老师专门来找你,你不在,我就留他坐了一会儿。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跑哪里去了啊,最近几天老是不见你的身影。”
“舅妈刚才是不是来过?”苏剪瞳小声问。
“啊,是啊,你去拍电视也不跟外婆说一声。我刚才都急得不得了了,听说这娱乐圈老乱了,这可怎么办啊?幸好沈老师来了,跟我说拍电视剧是他推荐你去的,说你有艺术细胞,应该多广泛发展一下。我一想也对,那个演那什么的沈临溪那孩子,看着精神头就好,让人欢喜。”外婆开始的时候说得担忧,后面越说越喜欢。
老人家就是这样的,总觉得老师说的东西,不管什么都是在理的,也肯听肯信。这是沈天白第二次帮她了。
苏剪瞳感激不尽,忙着去给他添茶倒水。
外婆一定要留沈天白吃饭,沈天白婉拒,她留客的态度十分坚决,说什么也要留他,沈天白拗不过老人的好意,只得点头答应。外婆提着菜篮子高兴地下楼买菜去了。
沈天白温和淡雅,也许是长久从事教师职业的关系,他整个人身上都透着让人莫名就产生信任感的魔力。他伸手接过茶杯,白得透明漂亮又修长的十指上有薄薄的一层茧子,那是经常碰触小提琴的缘故。
“不好意思啊沈老师,我外婆就是对人热情,尤其是老师,她特别崇拜老师。”
“意思是,你其实不那么想留我吃饭?”沈天白调侃了一句。
苏剪瞳连忙摇头,“当然不是,能留老师吃饭,是我最大的荣幸。”
沈天白和善地笑了笑,双手交叉摩挲着鼻尖,“我给你的短信和邮件你都没有回,所以才问景杨要了地址亲自上门,会不会太唐突了?”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苏剪瞳赧然,她在云海大酒店那一夜掉了手机,现在用的老式的山寨机,信号不好,收不到短信接不到电话是常态。这几日也没有上网收邮件……
她注视着沈天白,突然想起以前网上有个,一个人伸出食指连接自己的鼻尖和下巴,嘴唇能同时接触到食指就是长得丑。
看沈天白摩挲鼻尖的手指已经连着下巴了,嘴唇离食指好远。
苏剪瞳一刹那明白那句话和真正的帅的含义了——鼻梁要挺翘笔直,嘴唇要菲薄,下巴要尖巧,才能做到所说的那样。
沈天白松开手,“看什么这么入迷?”
“没什么。”苏剪瞳赶紧收回目光,“沈老师今天突然来,是有什么事情要通知我呢?”
沈天白和善地笑起来,唇角拉起了优雅的弧度,“有一个去汉诺威音乐学院的公费名额,要进行选拔,我想让你试试。”
“啊,真的吗?真的吗?我真的能去参加?我才转入成韵馆不久,还没有正式去上课,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小说,最新最快更新热门小说,享受无弹窗阅读就在:..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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