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古来多少艰难事
石大勇见刘睿不言语,就笑道:“一千是有点多,是吧,那就……就五百吧。五百行了吧?连房带院,再加上单人床,我再给你们铺上被子褥子,好不好?”刘睿觉得五百块还是有点贵,不过考虑自己二人都能有个安身之地,也就没再讲价,点头问道:“先付一个月的租金吧,现在给吗?你给我打个收条。”石大勇笑道:“好,等着,我去找纸笔。”说完兴冲冲的跑了。
凌书瑶哼了一声,道:“咱们长途跋涉过来给他们扶贫,他们理应管吃管住,这还要咱们自己掏钱租房,真是过分。”刘睿正色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咱们这些扶贫干部的吃住应该由当地政府部门解决。不过小龙王村本身就是贫困村,估计也拿不出这个钱来供养咱们吃住。倒是寒水县应该负责这事。这个问题我得写在扶贫总结报告里面,回去汇报给白书记知道,等以后扶贫运动正式搞起来的时候,全市所有下村扶贫的干部吃住问题都要由当地政府解决。县太爷们少吃两顿饭也就把钱省下来了。”
凌书瑶看到他这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好像不认识他似的,瞪大秀目,仔仔细细的看了他几眼,道:“你还真想搞好这个扶贫试点的工作呀?”刘睿纳闷的说:“干吗这么问?白书记既然派我过来主持这里的扶贫事务,我当然要往好里搞了。”凌书瑶不大相信的看着他,道:“你搞得好是白书记的秘书,搞不好还是他的秘书,这里贫富关你什么事,回到市里照样干你的秘书一处处长。你跑过来做做样子不就得了,何必认真?”刘睿失笑道:“敢情你以为我大老远跑过来是做样子来了?”
凌书瑶道:“你本来不是这么想的吗?”刘睿哭笑不得,道:“只是做样子,我何必跑到这穷山沟里住上一个月甚至更久?大姐,你想差了!我奉白书记之命,是真心开展扶贫工作来了。扶贫试点的工作搞得好坏与否,直接关乎今后全市范围内的扶贫运动成败。我必须全身心投入进去,尽力把此事办好。也希望你能协助我做好相关工作。”凌书瑶这才彻底醒悟,白旭光此次搞的扶贫规划与今后开展的扶贫运动不是说着玩的,也不是做样子给省领导看的,而是想要切实有效的打一场扶贫攻坚战,心中略有几分准备不足,愣了片刻,道:“有事你就安排吧,我尽量帮你。”
石大勇很快从家里找了纸笔回来,纸是生字本的田字格纸,笔是铅笔,一看就是小孩子的上学装备。刘睿从钱包里数出五张大钞递给他,他也当面打了收条。这套宅院就算租下来了。也没什么租房合同之类的,有王铁魁这个村支书做中间人,两边都出不了什么岔子。
接下来,刘凌二人回村委会取行囊,石大勇也回家里收拾了两床被褥外加一个单人床过来。
老房里有灶锅,炊具却不太齐全。石大勇本想从家里收拾一套过来的,不过凌书瑶基于卫生方面的考虑没要,跟刘睿商量好,中午吃过饭有空的时候去龙王庙乡走一趟,买一套崭新的炊具回来用。
吃饭住宿的问题都解决了,两人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在村主任谢三平的带领下,开始在村子里进行实地调研。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用双脚丈量山村里每一寸土地,用双眼发现每家每户存在的贫困状况,用双手记下每家的贫困问题所在,偷不得半点懒,也耍不得半点奸。三人走村入户,了解掌握小龙王村的基本情况及村民们的生产生活情况。
小龙王村位于太行山脉中部南麓,寒水县城以北的远郊区,距离县城四十五公里。全村有九十五户四百一十二人,劳动力二百零九人,低保户十七户六十四人,扶贫对象基本为全村所有村户,仅有少数十来户不是贫困户,僧尼二人,寿星老人二十三人,(其中八十岁以上寿星老人三人),参加新型医疗合作保险人数为三百三十人,养老保险参保数二百一十五人,残疾人十七人,退伍军人二人,三老人员一人,耕地面积极为稀少,总共才一百九十六亩,平均到每户头上不到两亩地,还都是贫瘠山地。全村通水通电、通移动信号,电视节目覆盖率为百分之百。去年末全村年人均收入一千二百四十元,远低于国家贫困线标准,年末牲畜存栏量为二百六十三(头、只、匹)。
刘睿与凌书瑶深入该村九十五户家庭,与村民们促膝长谈,详细了解了家庭人口、年龄结构、劳动力状况、受教育程度及农牧业生产、外出务工、经济收入等情况,认真询问了群众在生产、生活等方面存在的突出困难和问题,并由凌书瑶全部记录在笔记本电脑里面。在这个过程中,刘睿与村两委干部鼓励村民们解放思想、更新观念,在抓好农牧业生产的同时,外出务工,增加现金收入。
本来,刘睿两人只需要走访那八十多户贫困户就行了,但是刘睿连那十几户非贫困户也没放过,也都到家里跟家主座谈,详细了解他们脱贫致富的原因所在,以作为扶贫先进经验来推广。
九十五户家庭,当然不是一个白天就能走访完毕的。刘睿与凌书瑶花了整整五天时间才全部走访完毕。
这期间,市交通局艾国伟他们已经找到了帮扶策略,就是帮村子里翻修村小学十几间危旧教室,同时帮忙硬化整个小学操场,总投资在二十万左右。这笔钱相对于财大气粗的市交通局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刘睿觉得,就算他们投入二百万都是小意思。
钱多钱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这笔钱投到村小学的旧房改造里,几乎看不到什么明显的帮扶效果,至少没有哪家因此脱贫致富。市交通局就算给村小学新建一座教学楼,短时间内也看不到什么效果,充其量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因此,刘睿对艾国伟等人的决定持怀疑态度。
他找到艾国伟说了自己的看法,艾国伟反问道:“那刘处有什么更好的帮扶办法吗?”刘睿早已成竹在胸,闻言回答道:“贵局不如学习寒水县的做法,拿出这二十万,成立一个市交通局专项扶贫基金,由专人负责管理,至于用处呢,可以由贫困户申请借款,发展农牧业与其它小产业,等他们赚了钱,再把本钱还回来。”艾国伟问道:“要是赔了呢?”刘睿闻言为之一滞,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艾国伟叹道:“刘处的主意当然是好的,可是我们平时工作那么忙,哪有空设置一个专人管理这笔钱?也就更没空跟申请借款的贫困户打交道了。再说了,借钱给贫困户搞产业,就能看到明显的扶贫效果了吗?我看未必吧。还不如花钱整修翻新村小学教室与操场呢,外人走过来一看就能知道这是我们市交通局的扶贫绩效。”
刘睿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他要的不是实打实的扶贫效果,而是政绩工程与面子工程。换句话说,他们市交通局打算用这二十万买个“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高帽,以后说起来,他们市交通局也算扶过贫,也为贫困山村的建设发展出过一把力。
当然了,真要细说起来,他们这种想法也不算不对,毕竟他们市交通局不是专业的扶贫单位,能抽出时间抽出人力跑到贫困村走一走看一看,并掏钱为当地百姓办点实事,已经很不简单了,非要他们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贫困村的经济发展当中去,也不切实际,人家本职工作还干不干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在走访过程中,刘睿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小龙王村一共十三户非贫困户,但这十三户基本全都是离任或者在任的村两委干部。这十三家的富裕程度,虽然不算太高,但还是与村子里贫困户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家里基本都是高大明亮的砖房,名牌家电与不错的装修,各种各样的农用车,有人家里还配了面包车。有些奇怪的是,这些干部家里富裕是富裕,但当刘睿问到他们致富原因的时候,却没几个说得出来,都用官话套话打太极拳,譬如“党的政策好”,又譬如“不等不靠不要,勤劳致富呗”。可等再问他们是如何勤劳致富的时候,他们又说不出什么来。
这让刘睿产生了深深的疑惑,偏偏对方又不说实话,他也就没办法,打算抽机会找几个明白人问问,彻底破解一下这里面的谜团。
这天晚上,由刘睿负责做饭。他从小卖铺买来菜肉馒头,回到老房子里后,用电磁炉与蒸锅蒸馒头,再切肉洗菜,用土灶烧柴在大铁锅里炒菜。
他跟凌书瑶两人在老房子里住的这些日子,基本达成了一个共识,每人负责一天中晚两餐的烹饪工作,至于早餐,就在村小学门口那个早点摊解决。这个规矩生成之后,两人轮换着炒菜做饭与休息。如此泾渭分明的分工方式,反倒证明了两人之间清清白白的同事关系,甚至,在这种关系里面还透着冷淡。
刘睿对此一点不以为意,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让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餐食,想吃好喝好就要自己动手,完全指望人家那是不可能的。别说凌书瑶只是自己同事了,就算是自己亲亲好老婆,也不能总让她做饭吧,那还不得让她过早成为黄脸婆?
此刻,他娴熟的切好葱花姜丝,又把肉切成条,把买来的蒜薹洗净后切成段,装在一个盘子里,这就是一道菜了,肉丝炒蒜薹。再洗两个西红柿,同样切好放在盘子里,再打两个鸡蛋,就又是一道菜,西红柿炒鸡蛋。两个人,两盘菜,足矣。
忙碌完这一切,他刚要转身去刷锅炒菜,却觉得有什么东西爬过自己的鞋面,低头看时,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趁势把那玩意甩了出去。
那玩意被他甩到了灶台根里,爬起身来,翘着高高的尾巴,举着两只大大的铁钳,气势汹汹的往前爬去。不是一只成年蝎子又是什么?
刘睿吓得后背上已经冒出一层冷汗,心说多亏自己反应及时,提前把它甩了下去,要是等它钻进裤腿里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自己可就有得受了,呆呆的看着它爬,忽然醒悟过来,可不能让它在屋子里生存下去,要不然早晚有一天被它蛰上,抬脚想要踩死它,眼看它爬到灶膛口了,灵机一动,嘿嘿冷笑两声,捡起一根树枝,将它推进了灶膛里面,随后马上点火引燃一堆枯草,推进灶膛,又赶紧塞入枯枝树叶。反正也要炒菜,那就提前点火吧,先将这个危险的刺客消灭在灶膛里再说。
从西屋里走出来的凌书瑶目睹了这一切,幽幽叹道:“这村儿里的蝎子怎么那么多?还能不能住人了?”刘睿皱眉道:“能在地上爬,就能在炕上爬,你晚上睡觉可要小心点。”凌书瑶柳眉一挑,道:“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我睡觉小心?你就不用小心了吗?”刘睿笑道:“我的是单人钢丝床,四只床腿都是铁管,又圆又滑,蝎子根本就爬不上去。”凌书瑶听后蹙起秀眉,愣了一阵,道:“不行,咱俩换换,从今晚上开始,你睡土炕,我睡钢丝床。”
刘睿啼笑皆非,道:“凌处,你真好意思啊?你好歹是我领导,碰到危险情况不照顾我也就算了,还跟我抢有利地形。你羞不羞啊?”凌书瑶微微红脸,道:“这里没什么领导,就算是有,也是你,我是给你打下手的。要我说,这里只有男人跟女人。你身为男人,就要保护照顾我们女人。必须得换,我已经被蝎子蛰过一回了,现在还疼呢,你……你就得让着我。”刘睿被她一通歪理说得无可辩驳,只能应承下来。
吃过晚饭,刘睿把碗筷洗刷干净后,两人就真的调换了床铺,换成了刘睿去西屋火炕上睡,凌书瑶到堂屋的钢丝床上睡。
两人入睡后,凌书瑶睡不惯钢丝床,辗转反侧,弄得钢丝床吱吱作响。刘睿睡觉耳朵轻,外间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叫道:“实在不行就换回来吧。”凌书瑶想到刚才见到的那只大蝎子,屁股上面就针扎一般的疼,哪敢回土炕上睡,忙道:“不用不用,你睡吧,我不动了。”
接下来,凌书瑶果然没有再动,强忍着保持一个姿势,可是保持一个姿势躺久了,浑身不得劲,就又想换个姿势,但又怕惹得刘睿质问,只能继续硬扛,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爬起身出去解手。
这些日子,晚上睡觉之前,凌书瑶都不敢上茅房,生怕再被蝎子蛰了屁股,当真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本想在屋里准备一个尿盆,可又怕小便的声音被刘睿听了去反惹难堪,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跑到院里猪圈边的空地上排泄。
这次也一样,她静悄悄开了老旧的木门,蹑手蹑脚的摸出去,到了猪圈边空地上,脱下秋裤放水,方便完了之后,仰头看到满天星斗,一下子就给痴了,之前在云州市区,经常性的看不到星星,晚上头顶天空聚拢着一层雾气,黑压压雾蒙蒙,连月亮都别想轻易看到,哪里见过如此繁多如此明亮的星星?呆呆的看了一阵,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这才往北屋走去。
她摸到屋子里,反身把门关了,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可能是困了的原因吧,大脑意识有些模糊,竟然忘记自己已经跟刘睿调换了位置,径自走进西屋,来到火炕前,一屁股坐在炕头,片腿上了炕,撩起被子就往里钻,下一刻已经躺在了刘睿的身边。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因为枕头位置不对,伸手在脑袋左右摸了摸,摸到枕头边,就凑头靠了过去,身子也往那个方向移去,于是不可避免的,终于与刘睿半光的身子碰到了一起。
“咦,这是谁?”她脑袋里还有些糊涂。
刘睿一直没有睡熟,凌书瑶钻进被窝里的时候他也发现了,但是半天没明白过味儿来,不知道她过来干什么,是主动侍寝还是搞错了位置?等她脑袋撞过来,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
凌书瑶大吃一惊,一下子从被窝里坐起身,惊叫道:“你……”刘睿道:“你什么你?咱俩已经换床了你忘了?”凌书瑶羞得满面通红,爬起身就往床下跳,灰溜溜的逃回外屋,躺到钢丝床上兀自砰砰的心脏乱跳不停,心说今晚上可是糗大了,这要是传出去,说我凌书瑶晚上钻他的被窝,哪还有脸见人?
第二天早上,凌书瑶本想嘱咐刘睿一下的,不要把昨晚上的尴尬事到处乱说,可见他跟没事人似的,对于昨晚上的事情只字未提,就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天,刘睿联合乡村干部,在村子里召开了扶贫工作动员大会,打算召集全村村民都来听听这个大会,借机向村民讲明开展此次扶贫试点活动的重要意义,使广大村民对扶贫工作有个初步认识,为全面推进扶贫活动奠定坚实的思想基础,但参与大会者人数寥寥。
刘睿来村里这些日子,已经了解到,村子每逢周二五有个大集,这种大集类似于临时性的贸易市场,从生产生活用品到各种瓜果菜蔬全部有卖,就跟一个小型的庙会也差不多。每逢大集的日子,村民们几乎全部出动,在大集上逛来逛去,这也是他们平时最主要的休闲购物活动。令他非常沮丧的是,这次召开的动员大会,参与人数连逛大集的人数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与会人员太少,这个大会就没有什么召开的意义了。
但刘睿也没有轻易将会议取消,而是趁机将此次当做了排练的好机会,跟参会的村民们苦口婆心的讲了一大套,弄得口干舌燥,等会议结束之前,又告诉村民们,大会明日继续召开,号召他们回去以后把邻里街坊都叫过来,等明天开会的时候会有小礼品赠送。
这一点,他是想到了中国人都爱贪小便宜的毛病,打算通过小小礼品来吸引村民们对此次动员大会的关注。
会议散场后,一个三十五六岁的汉子找到刘睿,问道:“你们这回是真心来扶贫的?”刘睿微微一笑,道:“难道还有虚情假意的?”
村支书王铁魁冷着脸问道:“胡立权,你来干什么?”这个名叫胡立权的汉子说:“咋啦?市领导下到村里来扶贫,召开扶贫动员大会,我过来听听不行吗?”王铁魁道:“可是大会已经结束啦,你赶紧走,走吧,别给市领导添乱。”说着连连挥手轰他。胡立权道:“我跟市领导问扶贫方面的问题,关你啥事?你管不着我。”王铁魁哼道:“我管不着你?你出去问问,村里谁最大?我管不着你?真是反了天了。”
胡立权也不理他,问刘睿道:“大领导,我要请教你一些扶贫的问题,你有空吗?”刘睿笑着说:“有空,你问吧。”胡立权说:“那你去我家里坐一坐吧,我给你沏茶,咱们好好聊聊。”
王铁魁喝道:“胡立权,你到底想干吗,要绑架市领导吗?”胡立权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个村支书管得真宽,我跟市领导请教问题,关你啥事了?你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王铁魁被他当着刘睿的面讽刺,脸上挂不住了,问道:“你说啥呢?啥叫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你给我说明白咯。”胡立权哼了一声,道:“你在村儿里都干了啥,你心里清楚,我都懒得说。”王铁魁气得红了脸,道:“胡立权,你今天必须给我说个清楚,我在村里都干了啥,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找地方让你说清楚去。”
刘睿咳嗽一声,道:“王支书,我看胡大哥也没别的意思,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去他家里坐坐。看得出,胡大哥是个有想法的人,我们这次扶贫就是要找胡大哥这种有想法的人,先树立一个典型,等他富起来,也就好带动村里人共同富裕了。”王铁魁撇了撇嘴,道:“他?他胡立权家能富起来,我姓倒着写。”
胡立权道:“你姓王,倒着写还是王,哼哼。”王铁魁吹胡子瞪眼的叫道:“那好,你要是能富了,我名字倒着写。”胡立权哼道:“这可是你说的,市领导给做个见证,看我改天富起来你名字倒着写不倒着写。”王铁魁道:“你少给我废话,我告诉你,市领导工作忙着呢,你不要耽误他的时间。”胡立权丝毫不让,道:“你拦着我不让我跟市领导说话,这才是耽误市领导宝贵时间呢。”
刘睿笑着插口道:“好了,胡大哥,走吧,去你家里谈一谈。”
胡立权在前面带路,刘睿与凌书瑶一起,往他家里走去。
王铁魁望着三人远去,脸上现出沉重的神色。
来到胡立权家里,他请二人落座,吩咐媳妇沏茶倒水。
胡立权家是典型的山村农户,家在村子西边的半山腰上,家里除了一间土坯老房外,连院子围墙都没有,就用树枝打了四面简陋的篱笆墙,墙上爬满了丝瓜秧与葫芦秧。此时这个季节,丝瓜与葫芦已经落了秧,叶子都已枯白泛黄,数不清的老丝瓜与葫芦挂在篱笆墙与地上,走进这个院子里,就能感受到一股非常新鲜的农家味道。
至于土坯老房里面,更是破旧得不像话,进屋就能看到房顶大梁椽子之类的被土灶烟火熏得焦黑无比,屋顶角落里挂着的都是蜘蛛网,网上都是油烟子。进屋右手边是一座土炕,炕上躺着一个老人,是胡立权的老母亲。正对门靠墙的地方摆着一个老式的橱柜,柜子表面漆皮脱落了大半,还有无数的虫洞。这样的柜子,就算扔到垃圾堆里也没人要。堂屋里除去这个橱柜,还有一个大圆桌,还有几把简陋的木凳,除此之外,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西面还有一个屋子,应该是胡立权夫妻住宿的地方,门上挂着肮脏的门帘子。屋子地面上没有瓷砖,甚至没有用水泥铺地,就是用碎石块铺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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