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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冤家碰头

“你走开,走开……”把头埋在双膝之间的沈清幽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之后,挥动着双臂。

“小姐,你的衣服我已经帮你熨好了!”

咦,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沈清幽从双膝之间抬起泪水涟涟的双眸,一个和蔼的妇人映入她的眼帘,只见她手上还捧着自己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我是这里的管家方妈,刚才给你换衣服的时候顺便就帮你把湿衣服熨干了!”方妈捧着衣服径自走到床边,放好,而后又重新折了回来,夫妻蜷缩在墙角的沈清幽,虽然疑惑这小两口之间发生了何事,但是作为下人,她有那个自知之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你说什么?刚才……刚才给我换衣服的人是你?”沈清幽愕然的望着方妈,是眼前这个老妇人给自己换的衣服?那刚才自己……自己岂不是?

想到此,沈清幽不禁一阵汗颜,自己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禁想起刚才擎苍那一张快要吃人的脸,毛孔顿时根根竖了起来,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男人。

“是啊,要不然小姐你以为是谁呢?”方妈看到沈清幽脸上的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有了几分思量,感情这位小姐以为是少爷给她换的衣服,正为此事生气了?想到这个可能,方妈的嘴角绽开一丝满意的笑容,看来这个女孩子和少爷往日交往的女人还真是不同,那些女人都趋之若附,恨不得立刻爬上少爷的床。

“我……我……”

沈清幽的舌头像被打结了一般,在方妈出去之后,穿好自己的衣服,但是双腿却不知道如何迈出这个房门了,最后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走到了擎苍的身边,双手不安的来回扭着,“刚才,对……对不……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见……”擎苍没好气的撇过头,但是眼睛的余光却不经意的从她不安的脸上扫过,内心的甜蜜再次泛滥了,她竟然主动向自己道歉?

“对不起……”沈清幽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次她的音量加大了几分:“还有,谢谢你!”眼睛瞄到玄关处自己的皮包,沈清幽敢情上前从里面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手机的屏幕一片黑色,幸好,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了,若不然让牧放知道她在一个男人的家中,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擎苍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几条黑线浮现在脑门之际,她就那么紧张自己的丈夫吗?可是她丈夫呢?她迟迟未归,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今晚谢谢你,我回家了!”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彻夜未归?她从来没有过。

“你怎么回去?你知道现在在哪里吗?”擎苍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沈清幽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眼前这个男人,她可不想招惹太多。

“不用?现在这个店这里可是打不到出租车的,难道你想步行回去吗?”对于沈清幽的拒绝,擎苍感到很生气,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吗?

不由分说的拉起沈清幽的手,往车库的方向走去,他生气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沈清幽偷偷的瞟了擎苍冷峻的脸几眼,心中便下了这个定论,沈清幽没有察觉,在她转头的瞬间,一直锐利的看着前方的眼神在她脸上扫过之时,顿时变得温柔无比。

“那个,前面红绿灯左转”

“闭嘴,我知道怎么走!”

咦?他怎么知道她住在哪里?沈清幽的黑眸之中充满了困惑,但是他那不悦的语气提醒着她不要在挑起这个男人的怒火,刚才她已经尝试过了不是吗?下意识里,沈清幽将手覆上了自己的唇,他游离过的地方,心有余悸。

车行在路上。

沈清幽望着车窗外的街景,斑斓的霓虹带着仓皇的姿态一闪而过。

“就在这里将我放下来吧!”

小区的门口,沈清幽提议送到这里就好,但是擎苍却似没听见一般,驾着车望着她那一栋小区驶去,深更半夜,即使只有几米步行的距离,他还是放心不下,车子缓缓的在沈清幽的那栋小区门口停下,沈清幽从车上走下,对着车里的擎少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真的很感谢你!”

就在沈清幽刚欲转身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黑影突然从楼道口冲了出来,面目狰狞的冲到沈清幽的面前,双手牢牢的禁锢着沈清幽,满嘴酒气……

充血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沈清幽旁边的擎苍,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二十二章决斗

坐在车上的擎苍见此情形,大步流星的从驾驶座上走了出来,一个利落的擒拿,将禁锢沈清幽的男人给摔倒在地。

“牧放,牧放……”沈清幽嗔怒的看了擎苍一眼,而后赶紧俯下身欲将袁牧放扶起来,原来这黑影便是一直在等沈清幽的袁牧放,只见他醉意朦胧,一身酒气,双目更是充血,看来是喝了不少酒。

“你走开!”袁牧放粗鲁的推开了沈清幽,沈清幽一个没站稳,硬生生的往身后倒去,没有落地,却跌入了擎苍的怀里。看到这一幕,袁牧放的眼珠子更是快要蹦出一般,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你这个贱人,怪不得从我的车上跑出去,怪不得不回家,是和这个男人到哪里厮混去了吧?”

“牧放,你在说什么?”凌晨三四点的小区,如此的安静,但是声嘶力竭的袁牧放的声音却惊醒了很多人,有好几家原本熄了灯的住户纷纷打开了灯,从窗户处探出了脑袋,中国人喜欢看热闹的劣根性此刻被发挥的淋漓尽致,明天,整个小区将会传遍,一个老公抓奸的故事……“牧放,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沈清幽推开擎苍,不死心继续上前拉着袁牧放,但是却再次被他恶狠狠的推开,他的脸色此刻充满了对厌恶,嫌弃,甚至是嘲讽。

“怎么,你还怕丢脸吗?既然敢做,害怕被人看吗?”

失去理智的袁牧放摇摇摆摆,食指愤怒的指着沈清幽,含着酒气的唾沫直直的在吐在沈清幽的脸上:“贱货,看到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如此伤人的指责从袁牧放的嘴里不假思索的吐了出来,如同一把尖刀,一刀一刀割在沈清幽的脸上,体无完肤。

楼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些抱着看好戏的人们审视的眼神纷纷投在沈清幽的身上,她就像一个小丑,接受着众人的批判,冷风,硬生生的打在脸上,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抽离。

“该死!”擎苍毫不犹豫的一拳挥了上去,袁牧放的嘴角顿时泛起了血丝,血腥味刺激了袁牧放的疯狂,他叫的更大声了:“大家都来看啊,大家都来看啊,奸夫打人了,这对狗男女……”

疯了,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不知道是谁率先从楼上倒下了一桶凉水,而后便是臭鞋子,苹果,蛋等等,他们纷纷砸向擎苍和沈清幽,愤愤不平,这个社会太多破坏别人美好家庭的小三小四,看着人模狗样,其实内心都是积极丑陋,这群“善良”的居民,在此刻,他们打抱不平的心态被无限放大,此刻上演的一幕,简直比电视剧还要精彩。

“打倒小三,打倒小三……”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而后此起彼伏的随附声不断,擎苍的脸黑色如同地狱阎王一般,原本干净洁白的休闲装此刻已经不堪入目,而沈清幽,站在一边,紧紧咬住发白的嘴唇快要渗出血来,身子更是一阵阵的战栗,“该死!”

他想都没有多想的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喂,是公安局局长吗?现在马上带人到XX小区来!”

前一秒在沉浸在美梦之中的公安局局长在接完电话之后,呆呆的看着手机中的号码,而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家中冲了出去,在驱车前往的路上,拨通了副局长的电话,而后整个城市便沉浸在一遍鸣笛之间。

刺耳的笛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很多人,众人不经好奇,今夜,公安局又有什么突击行动吗?

当一辆辆警车接二连三的驶进小区的时候,小区物业部的总经理也被一个刺耳的铃声惊醒了,正抱着小蜜睡的无比香甜的他在听到属下在电话中急促的汇报之后,连内衣裤都没来得及穿,便急急的往保安口中的25栋住宅赶去。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擎少,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安局局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脸色无比铁青的擎苍面前,看到他的额头还在不停滴着的蛋清,还有身上的烂菜叶子,这位见过许多大风大雨的公安局局长极度的不安了起来,随即拿起属下递过来的扩音器对着刚才还灯火通明,此刻去一片漆黑的大楼叫了起来:“所有住户听着,我们接到告密,有一个通缉犯混了进来,今晚要进行全线大检查,所有人穿好衣服,我们会进行挨家挨户的搜查!”挨家挨户的搜查,这可是这个城市从未有过的事情?其中某个住户中的其中一人是以为律师,他从窗户中探出脑袋:“请问你们有搜查令吗?”

“搜查令!”公安局局长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没有搜查令,我们会违法行事吗?”

说完大掌一挥,二十个精悍威严的持枪刑警便一字排开,兵分两路,从两边的楼道而上,开始了搜查行动。

第二十三章一怒为红颜

再之后,检查院院长也来了,法院院长也来了……,物业部经理赶来时映入他眼帘的便是这般“壮阔”的情景,他快要秃顶的额头在如此清冷的夜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从口袋中掏出手帕,不停的擦拭着,来到公安局局长的身边:“王……王局长,这,这发生……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起来他和这个王局长也算有几分交情,可是此刻,在王局长的脸上却丝毫看不见往日的情谊,究竟得罪的是何方神圣,竟然搞出这么大的阵势。

“老乔啊!”王局长看了一眼大汗淋漓的乔有财,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要知道,今夜他们惹火的可是擎苍,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男人。

所谓的通缉犯那是子虚乌有,很快,一个个带着“犯罪工具”的人便在刑警的挟持下从楼道口走了出去,他们一致的都耷拉着脑袋,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打抱不平”的行为为何却为自己引来这般祸事呢?

这其中,有老又少,坐在吉普车内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擎苍yīn厉的眼神从他们身上一个一个的扫过,沉默,让坐在旁边的公安局局长越发的不安起来,那个罪魁祸害袁牧放已经被拷了起来,到底怎么样,才会让擎少满意呢?

王局长招来了副局长,两个埋头商量着该如此处理此事,沈清幽缓缓的走到车旁,两人识趣的走到了一边,“上车!”车内传来擎苍yīn霾的声音,沈清幽却依旧站在车旁,丝毫没有上车的打算。

“他们把牧放带到哪里去了?”

“他那么对你,你还如此在意他的下落吗?”

冷冽,如同车外的寒风,站在外面的沈清幽没看到擎苍此刻的脸色,杀戮,那是一种让人感到悚骨的死亡气息。

“今日做错的是我!”

这个该死的女人,什么错都在揽在自己身上吗?她,就这么爱着那个男人吗?即使他那般对她,她依然没有丝毫怨言吗?

想到此,擎苍愤怒的发动了车子,而后绝尘而去,突然扬起的风吹散了沈清幽的长发,也吹散了她凋零的心情,这一场风波之后,她和袁牧放之间到底该如何收场呢?

擎苍是潇洒的走了,但是却留下了一个烂摊子,所有人,将以破坏公共治安罪发出社会劳动三个月,法院的判决就在他们当夜立即发布,他们一个个哭丧着脸,都懊恼今夜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经过沈清幽的身边时,不禁侧目多看了沈清幽几眼,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竟然攀上了那么厉害的人物!

袁牧放被放了,这是擎苍的指示,若是按照王局长,他至少被关三个月,但是擎苍的一个电话,他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当沈清幽搀扶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袁牧放一步一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时,众人一阵唏嘘,那个醉酒的男人刚才说的一切是真的吗?为何看这个女人对他,是浓的化不开的深情呢?

哎,红尘之中的男男女女,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离爱无忧患,何处有怖畏?

是故莫爱着,爱别离为苦。若无爱与憎,彼即无羁缚。

寂寥的长街,一辆吉普车正在疯狂的行驶,如同流星,快速的划过天际,擎苍紧闭着薄唇,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关节隐隐泛白,车内,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清新的茉莉花香的味道,他要得到她,他要给她幸福,此刻,擎苍是如此坚持着自己的信仰,那个男人,那个该死的男人,根本不配拥有如此美好的女子,他擎苍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定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想到此,他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了起来,那个男人,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因为这一切,只要他擎苍可以给予!

对以后的日子,擎苍竟然变得无比期待了起来,她和他,不会是两条平行线,而是注定会有交集的相交线!

“牧放,为何我们要彼此伤害呢?”漆黑的屋内,沈清幽没有开灯,她害怕,害怕面对袁牧放那张越来越陌生的脸庞,曾经,他们是如此深爱着对方,是不是爱的越深,伤的就会越痛呢?

没有回应,她纤细的双手抚上袁牧放的脸,从他的唇,到他的鼻,再到他的眼,一点一滴,依旧是她熟悉的模样,可是为何,心里却会升起那样的陌生感呢?“牧放,我们的爱是不是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袁牧放的脸颊摩挲着她的手,红了眼眶,小声的低喃,“清幽,不要离开我……我错了……”

沈清幽感觉自己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捧着袁牧放的手松开了,这是什么样的了结,滚烫的眼泪滴在她的脸颊上,袁牧放的身体颤抖着吗,把温热带着泪水的脸颊迈进了她的颈窝,“好吗,好吗”

沈清幽感到一阵眩晕,毫无防备惊慌失措的眩晕,她把颤抖的袁牧放抱在坏里,难过的要命,她知道她爱他胜过爱自己,她该如何抚慰哭泣的袁牧放,在自己也痛的体无完肤的情况下,分不清是谁的眼泪在恣意的流淌,为什么越哭越伤心,那张颤抖,无法安慰,无法平息。

所拥有的爱情退去了华丽的外衣,失去了光彩,从此生命被注入了灰色,“牧放,曾几何时,爱着你,是一种享受,被你爱着,是一种幸福!”但是此刻,这爱情却化成一把利剑,硬生生的插入我们的心脏!

已经凋谢的爱情,就似一朵黯然颓废的花,用绝望的姿态去仰望着一张天真的脸,对着所有的残忍和屈辱,谁还能保持着微笑?

第二十四章绝望的爱

呼吸,好难,仿佛溺水之人,奋力的张开嘴,但是却无法呼吸,窒息,死神,仿佛对她张开了双臂,黑暗之间,沈清幽睁开惶恐的眼睛,以为只是一场噩梦,熟知对上的却是一张修罗一般的脸庞,袁牧放怒不可歇的脸庞渐渐在她惊恐的瞳孔中放大,放大。

“牧……”她困难的叫着他的名字,但是他却似丝毫没有听见一般,浓烈的酒气提醒着她他的宿醉未醒,酒精,已经控制了他的大脑,让他看不到被他掐着脖子的沈清幽痛苦的表情。

“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给我戴绿帽子,我那么爱你,把你捧在手心,你却到处勾搭男人,那个男人比我好吗?他的床上功夫是不是比我厉害?难道我不能满足你吗?你这个骚货!”

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从袁牧放的嘴里吐出,沈清幽拼命的摇着头,不是,不是那样的,牧放,不是你心中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被死死卡住脖子的沈清幽在心里一遍遍的呐喊,双眸绝望的看着袁牧放。

她的双手在奋力的掰着袁牧放卡住她脖子的双手,处于本能的求生意识,她狠狠的咬上了他的手臂,而后听得袁牧放一声吃痛之后,片刻的松弛,她立马从他的禁锢中逃脱,而后以最快的速度往门的方向跑去,此时,袁牧放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在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在同他解释,想到此,沈清幽拿起桌上包包和手机,夺门而去,但是却被袁牧放一把扯住:“你还想去那个男人那里吗?做梦,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袁牧放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满是酒气的嘴凑了上来,一阵呕心的感觉从胃里传来,沈清幽用力的推了推袁牧放,但是在力的反作用之下,她却硬生生的朝着楼梯的方向跌了下去,痛,好痛……

从小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沈清幽下意识的摸了摸,粘稠的感觉,血液的味道,浓郁的腥味,血,血,她是哪里受伤呢?

“叮咚”一声,是关门的声音,袁牧放啊,袁牧放,你就这样关起了屋门?跌落在楼梯口的沈清幽彻底的绝望了,这一刻,她心如死灰!十年的感情,终于被这一声关门声彻底击碎,好痛,好痛,小腹传来的痛楚越发的厉害,沈清幽满脸惊恐,难道……难道……?

一种深深的恐怖感布满她的全身,东方,发白的天际已经升起一轮红日,鲜红的血映红了楼梯的台阶,如此狰狞,如此醒目,她忍着痛楚,捂着肚子,一步一步,缓缓的,缓缓的朝着楼梯口走去,她想呼救,可是她发不出声音,只有急促的呼吸,一阵一阵急促的呼吸,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汗,汗水湿透了后背,整个人像被卡车碾过,胆肝俱裂,五内俱焚。

恍惚之中,似乎听到有人惊慌失措的喊着:“快醒醒,醒醒……”

她好想睁开眼睛,可是好困,好累,好想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划破了这个城市宁静的早晨。

今天,是沈父开刀的日子,李浩然站在病房口久久的张望,她怎么还没有来吗?难道擎少没有放她走?

“喂,擎少,你怎么还没有送清幽过来,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她父亲开刀的日子吗?”

第一次,李浩然用一种近乎谴责的语气在和擎苍对话。

“昨夜,我就已经送她回家了!”

擎苍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而后他便听到了电话挂完的声音,没过多久,电话再次响起,一看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恼怒的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他这个手机号码只是几个熟人才知道,陌生的号码?是谁泄露了他的号码?

电话依然不罢休的在不停的响起,擎苍拿起手机欲拔掉电池,但是一想,随即按通了接听键。

“请问你是沈清幽小姐的朋友吗?”一个甜甜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随即听到她长长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沈清幽?”这三个字是擎苍的致命,一听到这三个字,他浑身的细胞便警觉了起来:“我是,她怎么了?你又是谁?”

“我们这里是妇幼保健院,沈小姐现在昏迷不醒,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我们联系不到她的家人,只在她的包里找到这张名片……”小护士还在电话中喋喋不休的诉说着原委,但是这边,早已经是滴答滴答电话挂断的声音。

“喂,这位先生,这里不可以停车,这里不可以停车……”保安跟在从吉普车车内走出的男人后面大声的叫喊,男人却丝毫没有理会,快速的冲进了急诊室。

这年头的人怎么都这么没素质啊?保安嘀咕了一句,随即拿起手中的对讲机,让你不遵守医院的停车规则,待会儿自己去交警局领车子!

“人呢?人呢?”

擎苍一把抓住从他身边经过的护士,满脸的焦急。

“谁……这位……这位先生,你找……你找谁啊?”小护士的胳膊被抓的硬生生的疼,不过这个男人好帅,好迷人,领口随意敞开的纽扣露出健康的古铜色皮肤,好诱人,年轻的小护士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刚才送过来的,那个叫沈清幽的病人呢?”

擎苍无法理会这个投在自己身上花痴一般的女人,他心里记挂的都是那个叫沈清幽的女人,她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十五章流产

“她现在在急诊室,请问你是他什么人?是她老公吗?她现在要做流产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从身旁经过的另外一个年级稍长的老护士瞄了擎苍一眼,眸底充满了不屑:“你这个老公是怎么当的,自己的老婆怀孕了不知道吗?居然让她一个人出门,还昏倒在路边,对了,她身上有伤,你们是不是打架了?我警告你哦,现在社会对妇女保护这一块是很严格的,小心吃官司!”老护士一边领着擎苍往护士台走去,一边严重的警告着擎苍,这男人看起来英俊挺拔的,却是一个斯文败类。

老护士接着喋喋不休说的什么擎苍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流产,昏倒在路边,身上有伤,有些字眼不停的在他的脑海翻滚,翻滚,随即一拳用力的打在了墙上,昨夜,他应该带她走的,怎么可以留下她一人独自面对那一切呢?该死,该死,在他的眼皮底下,却让她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

老护士长看着盛怒的擎苍,赶紧住嘴,不敢在多说一句,而后便将手术同意书递到了擎苍的面前,“签字!”

“孩子,真的保不住吗?”

“早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才问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有用吗?”

擎苍颤栗着从护士长的手中接过笔,随即在同意书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不一会儿,沈清幽便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灯亮起,擎苍双手捧头坐在外面,手机的铃声在一遍遍的响起,可是他却置若罔闻,他知道,今天是每周列会的时间,可是现在他什么都顾不得,什么都管不了了,他只希望里面的那个女人能快点醒过来,快点醒过来!

“张大夫,这个女人以后真得不能怀孕了吗?”手术室内,另外一个年轻的医生看了看拿着手术刀的年长医生,手术室上的女子面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看她身上的伤痕累累,让人如此的不舍,孩子没了,连做母亲的权力都没有了吗?同情着同为女人的女人。

“小李,尽量吧,她以后怀孕的几率基本上为零!”一句话,宣告了沈清幽的“死刑”,不过此刻昏迷的她并不知道,她只是沉沉的睡着了,在这个梦中,没有眼泪,没有争吵,没有伤悲……

手术室的灯灭了,擎苍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大夫,她怎么样,她怎么样?”

“具体情况你待会儿来我的办公室!”年长大夫丢下一句话之后,便和护士推着病床离开,擎苍赶紧跟了上去,她的脸,白的吓人,嘴角,胳膊,脖子,到处可见淤青,她,究竟受了怎样的罪?那个该死的男人,他定然要他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医生办公室内,擎苍像个不安的孩子在等待着医生的判决,“你的妻子可能以后都怀不了孕了!”

“啊?”擎苍似乎没听清,迷惑的看着医生,那副表情仿佛在问医生她刚才说的是什么?

“我说她可能会终生不孕!”

医生没好气的重复了一遍,“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当丈夫的是怎么当的,不知道她怀孕了吗?昨天是吵架了吧?你对她动手了吧?”

擎苍在医生审视的眼神下,渐渐低下了头,仿佛犯错的真是他,而他应该接受这份道德的谴责一般。

“以后对她好一点,别再伤害她了!”医生站起身来,对着擎苍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失去孩子远没有终生不孕更让一个女人崩溃!去看看她吧,她应该醒了!”

擎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生的办公室走了出去,在病房门口,他迟疑了很久,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里面躺着的女子。

就在他一次一次调整了呼吸,好不容易鼓起推开病房门的勇气之时,却看见沈清幽已经脱去了病人服,换了衣服,视线只是淡淡的从极度不安的擎苍脸上扫过,而后便默默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放进包包内,“你要干什么?你不知道你刚做过手术吗?”

擎苍拦住了走向门外的沈清幽,这个女人就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吗?

“难道你不知道我爸今天手术吗?”

一句淡淡的反问,擎苍无力的垂下了伸出的双臂,今天是她父亲手术的日子。

随着沈清幽走了出去,晨雾,刚刚退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沈清幽拉了拉自己风衣的领口,即使已经到了三月,却依然有点寒凉。

擎苍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好几次嘴巴张开,但还是无言的垂下了眼帘,开口,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病房到医院门口,短短几十米的路程,擎苍却走的异常的沉重,他甚至害怕沈清幽在此刻回头,用她那带着些许孤傲的眼神迷茫的问他她是怎么了?

车了?他的车了?

急诊大楼的门口,擎苍已经找寻不到他那辆吉普车的踪影,看着沈清幽魂不守舍的朝着医院的出口走去,脸色顿时yīn沉了下去,随即掏出手机,拨通号码,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李院长,我在你们医院的急诊大楼,把你的车开过来!”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奥迪缓缓的停在了擎苍的面前,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他恭敬的将钥匙递到了擎苍的手中,而后看着车绝尘而去。

“上车!”

擎苍不容分说的将沈清幽拽上了车子,看到她脸上对自己的疏离,擎苍轻笑一声,“昨夜,吓到你了吗?”

沈清幽转过脸,怔怔的看着他,而擎苍却不再看她,神情专注的握着方向盘,车子穿梭在车水马龙之间,音乐缓缓的流淌,让人说不出的舒服,舒服的让人想要遗忘昨夜,今晨。

沈清幽将头贴在冰冷的车窗上,涌起无穷无尽的悲伤,她很想回忆起这几日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一场场无妄之灾的源头,然而记忆中留下的却是只鳞片爪的记忆。

应该记得的,她有些落寞的想,不过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事情,所谓忘却,不过是无可奈何的自欺欺人罢了。

第二十六章心成雪

“清幽,你跑到哪里去了,李大夫问了好几次你怎么还没有来了,你若是再不来,李大夫说就要推迟手术了!”一到病房,沈母便一把拉住了沈清幽的双手,怎么回事,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妈,不好意思,路上堵车,给耽搁了!”沈清幽将手从母亲的手中抽出,而后避开沈母的眼神,走到了病床旁边,对着沈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爸,你放心手术一定会很顺利的!”

“咦,牧放呢?”沈母的头往外张望了一番,“怎么?牧放今天没时间吗?”

牧放,一个一提到就会让心抽搐的名字,“他公司临时有事,非他不可,他让我转达他对爸的祝福了!”

在父母面前,她伪装的很好,笑颜如花,没有丝毫的异常,但是躲避的眼神,不安的情绪,不过当时沈父和沈母都记挂这即将而来的手术,没能察觉她这些细微的异常。

“没事,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手术嘛,他忙就算了!”沈父出言安慰,对这个女婿,他已经是相当的满意了,人,不可能坐到一百分的,可是他这个女婿已经坐到了九十五分,已经很不错了。

“清幽,你来了!”门外,李浩然温暖如玉的声音响起,沈清幽抱歉的看了看他,“李医生,对不起,我有事情耽搁了!”她并不知道,昨夜,李浩然在擎苍的住处见过她。

“来了就好,待会儿就准备手术吧!”

李浩然投给沈清幽一个他了解的眼神,而后在护士的陪同下,走进了手术室,而沈父也被护工推进了手术室,世界,一下子似乎变得停止了一般,沈母坐在手术室的长椅上开始默默的流泪,而沈清幽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那堵白花花的墙壁,不远处,擎苍孤独的坐在一边,同样静静的看着沈清幽,她不让他出现在她父母的面前,他答应了,可是此刻,他多想呆在她的身边,给她温暖,给她力量。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刚才来不及伤悲,她要赶到父亲的身边,给他勇气,给他力量,此刻,父亲正在里面与死亡夺命,而她,腹中刚刚流逝的小生命,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这个宝宝,为她和袁牧放十年的感情之路画上了一个句号吗?

心,已经麻木,泪,已经干涸,灵魂,已经脱壳,只留下一个躯壳,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这就是生活,幸福和痛苦总是成比例的赐给你,只是上帝对她关上的大门,还会为她打开另外一扇窗吗?如果会,她希望是父亲的一身健康,她的生活已经跌入了谷底,一片灰色,这些不知道能不能换回父亲的健康幸福……

孩子,一个她期盼了很久很久的天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虽然很短,很短,但是他毕竟来过,毕竟在她的身体呆过,袁牧放,你摧毁了我们之间的爱情,还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孩子,你千盼万盼,可曾想过会是这种结局吗?yīn森的笑意渐渐浮现在沈清幽的嘴角,她心中的痛,没人能够知道……

爱情,由最初的守望变成了绝望,楼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快步的奔来,但是却被擎苍一把拦住,沈清幽看了看身边的母亲,而后起身,走了过去,纠缠的二人在看到沈清幽之后,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擎少,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走廊的另外一端,沈清幽和袁牧放并排而坐,擎苍就在不远处,留意着他们这里的一举一动。

“袁牧放,我们离婚吧!”

离婚,时隔短短的一天,再次被提及,曾经她以为,只要刻意的修饰,那道裂痕终究会被遗忘,可是碎了就是碎了,任凭她如何弥补,都弥补不了心头的那道伤。

“清幽,对不起,昨天……昨天我喝多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我……”袁牧放双拳紧握,那个男人昨天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吗?这个想法让他发疯,但是,没有了酒精的麻痹,他冷静的在心底对自己说,他忍,他忍,他不能没有沈清幽,他不能没有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不会和她离婚,不会成全她和那个男人。

“牧放,不要在说了,我们都给自己留一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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