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记闷响在头顶炸开,我在睡梦中条件反地跳下床往外冲,边跑边喊,“地震了!地震了!”。风景美的地方就是容易地震啊。幸好住的是竹屋,就算塌下来也不会要了小命。
这一惊吓睡意全无,在屋前站定,环顾四周,天边晨曦初露,林间鸟儿啼鸣,微风柔和细致,这情形哪里有地震的影子?嘴角边漾起一丝苦笑,看来老妈的地震演习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呵。
“进来。”慵懒带着磁的男声透过主屋的竹门传来。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好,声音也似天籁,唱起歌来肯定迷倒众生。好像走题了,这男人该是要和自己算账了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抓抓凌乱的头发,径直推门而入。
眼前是上演男版贵妃醉酒吗?湘妃竹制成的床榻之上侧卧着一男子,散落的三千青丝在洁白的床单上绽开一朵水墨莲花,密长的睫毛似凤羽轻覆在半闭的眼睑之上,紧抿的嘴唇噙着一丝笑意,浅绿的蚕丝睡袍系带松散,低垂至腰间,裸露处肌肤如玉、细致健美。
见我进来,他伸出修长葱白般的玉指,遥遥指向屋角屈指勾了两下,地上静躺着一个竹篾镂空枕。那方位不就是自己睡在隔壁的头顶处吗?敢情一早制造动静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枕头?不,该是这个活色生香的春光男。
强压住心头的怒气,捡了竹枕朝他丢去。一股轻风含着清爽的竹叶香迎面飘来,倏忽落下,他已气定神闲地站立在我身前,双臂张开,“更衣。”
堂堂踏月公主,何时给人更衣过!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就当养了一条金贵的宠物狗吧。取过竹架上的衣物,男人服饰倒也简单,不外乎亵衣、中衣、外袍、腰带。拿过亵衣准备套上,那男人罢了罢手,指指身上的睡袍,做了个脱的手势。
怒气滞留心底不得舒展,转化成恨意绵绵,不就脱衣服嘛,何况是美男,那也是便宜了自个儿。三下五除二,睡袍犹如秋日里的落叶凋零在地。抬眼,赤裸的膛如羊脂白玉,却宽阔瘦,似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是每个女人梦想中安全的避风港,腹肌匀称结实,两侧的腰线如流水般流畅,一直末入白色的亵裤。幸好,这男人没有变态到暴露癖。
一件件套上,倒也没废多少周折,扣上腰带,第一次给人穿衣倒还挺有成就感,浅绿色的棉质外袍缀上墨绿色竹叶滚边,整个人神清气爽、俊逸出尘。拥有这么一只漂亮的宠物狗也挺长主人脸面的,如是想,心情顿时明朗起来。
许是我的眼神有一种宠溺的满足感,我分明感到那表少爷起了一层**皮疙瘩。若是他知道我将他看作了一只狗,或许会一手将我的脑袋拧了下来。
“今日去正院,穿得规矩一点。”他的语气平静无波澜,转身便进入了竹林。
好像袒露背的是他吧,自从进了这霍府,穿的就是府里丫鬟的衣物,这棉质的衬裙和长褂,厚实暖和。早间的风穿过敞开的大门吹在身上,湿冷袭来,低头一看,轻薄的亵衣被风一吹,紧紧附在了身上,玲珑曲线一览无遗。额头惊现无数条黑线,眼皮抖了几抖,这回糗大了。
阳春三月风光香,杏花垂枝燕子忙。偌大的四方院子里人头攒动,正中央的一棵百年槐树下,花总管手持簿子临风而立,食指所到之处,那处的人便低头领命退了下去。看这光景,莫非霍府有事?
绕过雕玉照壁,霍府正厅坐满了人,气氛一片祥和,看来是喜事。这霍府不愧是郾城的首富,正厅的四的顶梁柱两人才能合抱,且是用了离山的红楠木,那红楠木碗口细的一便值百两银子。
见夏之珏进来,面南而坐的一位白发老太太站起了身子,一手扶椅,一手迎向夏之珏,面上的皱纹笑开了一朵菊花,“来来来,我的乖孙,坐外婆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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