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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天生都喜欢花花草草,更何况这束风信子是如此地美丽。晓曼张大清眸好奇地打量着,轻轻接过来,问道:“为什么突然送我花?这花有什么特别喻意吗?”

冷彬凝睨着她,狭长的眼瞳揉着夕阳的碎影,温柔到不可思议,薄唇噙笑地答道:“忘记过去的悲伤,开始崭新的爱。”

好不容易伪装起的坚强又差点崩溃,晓曼抱紧这束花,如木桩般立在原地。良久她才抬起眼,复杂地望着眼前的男子,轻轻问道:“这是什么花?”

“风信子!”冷彬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凤目闪过一抹深沉,薄唇抿了抿,终归没有再说什么,轻叹道:“上车吧!”

坐进车里,晓曼呆呆地捧着花,还是有些魂不守舍。她知道冷彬送这束来纯粹是为了激励她,可是她心里的缺口却怎么都堵不上,虽然她竭尽全力想装作若无其事,但她的苍白憔悴根本就掩饰不住。

“给段逸枫打电话了!”肯定句,柔和的声音带着某种压抑的薄怒。

晓曼不想瞒他,低头说:“是的。”

“他再一次伤了你!”他微抿唇瓣,深邃的眼瞳有些淡淡的无奈,属于恨铁不成钢的那种:“为什么你总是给他机会伤你?”

“……”假如她知道答案就不会一次次地像个傻瓜般任段逸枫奚落。

又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冷彬便结束了这次谈话。车厢里飘扬着莫扎特的钢琴曲,像清泠而柔美的清泉,涤荡着浮躁的心绪。

晓曼没有问他准备带她去哪儿,而是低头凝视着怀里粉色的花束,她从没见过这种花。她性格大条,对花花草草并没研究,而段逸枫更不懂浪漫风情,恋爱三年几乎从没给她送过花。

虽然以前也经常收到追求者的花束,但都是玫瑰百合之类的,往征着爱慕和暧昧。

风信子,这名字好美。晓曼用手机给燕妮发了条短信:“风信子的花语代表开始崭新的爱吗?”

不一会儿燕妮居然给她回复了短信,想来应该是在公交车上。她轻轻点开短信,见内容是:“风信子的花期过后,若要再开花,需要剪掉之前奄奄一息的花朵。所以风信子也代表着——重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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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专线

张兰做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好菜,门铃声响,她赶紧过去开门,见冷彬陪着晓曼一起进来了。

见晓曼手里捧着一束粉色鲜花,张兰便问道:“谁送你的花?”

“冷少送的。”晓曼苍白的小脸总算有了淡淡的红晕,就像手里捧的花儿。

“是吗?”张兰一听心里美滋滋的,只是唯一觉得不满意就是怎么不送玫瑰花呢?招呼他们:“菜已经端上桌了,我特意去买了瓶好的香槟,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洗了手,晓曼将花插到花瓶里,仔细端详一番,笑了笑。冷彬站在她的身边,轻声问道:“喜欢吗?”

晓曼点头,回首甜甜地道:“谢谢你!”

冷彬微微挽唇,“阿姨准备好饭菜了,我们过去。”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原来晓曼还打算将爸爸的遗像放到餐桌旁,没想今晚冷彬会来她家做客,所以就临时取消了这个打算。

“冷少爷,饭菜还算合胃口吗?”张兰见冷彬吃相极文雅,而晓曼却大口吃菜大口喝汤,悄悄地掐了女儿一把。

见晓曼被掐疼了直皱秀眉,不敢再大口吃饭,冷彬连忙答道:“饭菜味道真好,怪不得晓曼吃得那么香,看着她可爱的吃相我也有胃口了!”

是吗?张兰心时想,这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虽然不满女儿的吃相,但人家冷少喜欢就好!当下便给晓晓曼挟了一筷子菜,说:“那就大口吃吧!”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无语。

吃过饭,又一起坐在餐厅里喝茶,边聊天。

张兰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答应了邻居去搓麻将,就出门去了,将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见妈妈走了,晓曼总算松了口气,一晚她都不知道被掐了多少下。吃饭快了被掐,说话冲了被掐,坐相不端庄也被掐,待会儿掳起衬衫袖子看看,保准满胳膊都是青。

冷彬颀长的身子随意斜倚在沙发里,勾唇揶揄道:“看不出你的家教还挺严。”

“那是因为你在这里的缘故!”晓曼摸摸自己的胳膊,很无奈。“冷二少,什么时候你快结婚就好了!”

“盼着我结婚对你有什么好处?”冷彬淡淡挑眉。

晓曼笑道:“你结了婚我妈就不会再强迫我在你面前扮淑女了!”

冷彬睨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嫁给我?”

“咳,”喝茶时不小心呛了一口。

“跟你开个玩笑的,别激动。”冷彬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再次走到花架边摆弄那瓶花。

什么嘛!她激动啥?是被他雷得好不好!这个冷二少,别看一副斯文相,实则腹黑着呢,得了便宜还卖乖!

拿起花瓶,冷彬转身问道:“这花你打算放在哪里?”

“哦,那花准备放到卧室的!”晓曼很喜欢这束花,也喜欢它淡然的幽香。

“我帮你拿过去……”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礼貌地问道:“送到你卧室是不是有些唐突?”

“没事啦!”晓曼大大咧咧,哪里在乎这些。“你先拿到我卧室找个位置放好,我去拿小时候的相册给你看!”

得到允许,冷彬便端着这瓶花推门进了她的卧室。

粉红色的小窝,温馨又雅致,一张大得离谱的床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其中就有他送来的特大号加菲猫。

将花瓶摆到了她的床头柜上,令她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这束花,有助洗脑。

放妥后,悦耳的歌声响起:“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冷彬四处一打量,见一只漂亮的粉色小猫正在欢快地唱着歌,原来这是只工艺电话机。他见晓曼还没有进来,就过去接起了电话。

他的听力相当敏锐,话筒里的粗喘令他感觉异样,便没有开口说话。

短暂的沉默,话筒另头的人终于开口,嗓音略有些沙哑:“晓曼,今天我心情不好!”

是段逸枫!冷彬淡淡勾唇,凤眸闪过一抹讥诮。

没听到回音,段逸枫有些悻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下午发脾气的原因,便哼了声:“不说话?我挂了!”

冷彬呶嘴,没吭声。

还是没听到回音,段逸枫便不耐烦地吩咐道:“赶紧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帮我做两件事情!去药店买点止痛药,再给我买份便当,一起送到公司办公室里来!”

“段总裁,如果肋骨实在痛得厉害别硬撑了,去医院吧!晓曼又不是医生,你让她去有什么用处?还有,她也不是你随传随到的免费女佣,你想吃便当可以打电话给外卖店,请不要随便麻烦她。”冷彬语气淡漠地问道。

段逸枫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万万想不到冷彬竟然会在晓曼的卧室里接他的电话!怒声嘶吼:“姓冷的你别得意!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完!”

“行啊,还要单挑?只要你不怕再被我踹断肋骨,我随时奉陪!”冷彬听见身后房门开阖,知道晓曼进来了,便对话筒说:“晓曼来了,你让她听电话?”

“不用!”对方狠狠挂断电话,那力道会让人误以为那端的电话被砸碎了。

晓曼拿着相册走过来,小脸有些异样地问道:“谁打来的?”

“段逸枫。”冷彬晃了晃手里的小猫胳膊,解释道:“他好像肋骨疼,让你去他买止痛药,还有,他肚子饿了,让你去给他买份便当,马上送到他公司的办公室。”

晓曼呆了呆,继而大怒:“他去死!”

挂上话筒,冷彬接过她手里的相册,觑她一眼,劝慰道:“别为他影响饭后的消化,过来一起看相册!”

送走冷彬已快九点钟了,晓曼去浴室里冲了个澡,见妈妈还没回来,她便回到卧室。

看着那只粉红色的小猫,她出了一会儿神。这只电话是段逸枫送她的,卧室里的电话线也是他专门为她安装的,这条线几乎是他的专属线,他不让她告诉别人,她就谁都没说过,甚至连妈妈都不知道这条电话线的号码,其实不用问冷彬她也知道是段逸枫打来的电话。

今天下午,她只不过不小心拨了段逸枫的电话,还没开口他就一顿冷嘲热讽。他的无情如尖刀般再次刺在她心头,还不等她喘口气,他竟然又打过来让她帮他跑腿做事?

这个男人把她当什么?免费的女佣还是跑腿的跟班?真是可笑复可恨!

晓曼摇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她走到床头柜前,再次端详着冷彬送她的花,越看越喜欢,就打开电脑查了一下风信子的花语。

原来风信子的花语还可以解释为:“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

想起冷彬亲手将花儿插到瓶里,再亲手为她端到卧室的床头上,她的清眸便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欢快的电话铃声突然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令她惊起回首。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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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对得起他

接起电话,晓曼语调冰冷地问道:“什么事?”

话筒里半天都是粗喘声,就在她快没耐心的时候,传来段逸枫火药味十足的声音:“冷彬走了?我以为你会留他在你的床上过夜!”

什么人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晓曼不想再跟他吵,冷冷地道:“你打来电话就想说这个?那我挂了!”

“你敢?!”话筒里传来嘶哑的怒吼。

“砰!”她以实际行动来回答他。

今晚的段逸枫有些奇怪,但晓曼却不想再研究他,他再也不值得她浪费任何脑细胞。

是的,过去三年真的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发昏罢了!他不爱她,自始至终!现在想来她真是傻透了,相恋三年,她从未从他的嘴里听到过一个爱字,她以为他是个不善于表达爱意的男人,却从未想过他不肯说爱她,只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爱她!

假如他爱她,就不会在她最伤心最狼狈的时刻抛弃她;假如他爱她,就不会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冷眼看着她泪流成河他却拥着新欢跟她漠然以对;假如他爱她,今天她爸爸昭雪冤屈的日子,她拨给他电话,还不等她开口,他先一顿冷嘲热讽!

多么无情冷酷的男人,何晓曼,你如果还对他抱有幻想,那么你就算痛苦至死也是活该了!

走到自己的苹果电脑前继续研究风信子的花语……好吧,这电脑也是段逸枫买给她的,晓曼微微怔神,三年的朝夕相处,段逸枫似乎已经渗透到她生命中的点点滴滴。

晓曼咬紧唇瓣,她决定等自己工作赚多了钱,会将段逸枫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丢掉,将这个人彻底地剔除出她的生命!她要慢慢接受并习惯没有他的生活!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晓曼起身拿过自己的手机,见上面竟然是方若蕊的号码。

今晚这是怎么啦?这一对儿不趁着花前月下恩爱缠绵去,干嘛都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心里很不耐烦,晓曼懒地听方若蕊那假惺惺的声音,干脆拒绝接听。

耳根子总算清静了,晓曼稳稳神,打算继续研究风信子,却听到她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烦死了!她拿过手机点开新短信,见是方若蕊发来的。口气完全没有了平日拿腔捏调地扮嗲,带着冲天怒气:何晓曼,你太狠毒了,竟然挑唆冷彬打伤逸枫!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逸枫爱的是我,要报复你冲我来,为什么打他!他的肋骨被踢伤了,又躲着不肯去医院,怎么办?

什么?!晓曼大吃一惊,冷彬竟然打伤了段逸枫?突然想起他们俩之间约定的决斗,而今天正是周末。她几乎把这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想不到今天他们竟然已经决斗过了。

很显然,冷彬没事儿,吃亏的人是段逸枫。难怪段逸枫打电话让她去给他送止痛药……不对,他干嘛给她打电话?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他应该打电话给方若蕊才对!

心里有些乱,她给方若蕊回复了短信:你跟段逸枫的事情从此与我无关,他爱谁更跟我没有关系,别再给我打电话发短信骚扰我,OK?

负气地将手机丢到一边,她走到阳台上想透透气。小区灯光设施非常好,将楼下照得通亮如昼。她扶着栅栏默默地出了一会儿神,突然发现,在段逸枫经常习惯停车的地方,有一堆扔得乱七八糟的啤酒罐。

是谁大晚上的蹲在那里喝酒?而且喝得还不少。晓曼的心更乱,深吸一口气,她告诫自己要冷清。

何晓曼,你已经伤心过无数次,千万不要再自欺欺人。就算那堆啤酒罐是他扔的又如何?他失意借酒浇愁也不是为了你,多半因为他的男性自尊被伤害了。

段逸枫心高气傲,这次被冷彬打败并踢伤,估计气得够呛,给她打电话,冷彬又凑巧在她的卧室里接了他的电话,他当然更生气,就亲自开车来了。估计是想拦住冷彬再打一架,没想到冷彬已经离开,他忿郁难平就在楼下喝了一段时间的闷酒(这段时间有多久就不可而知)。

对,大体经过应该就是这样。

晓曼的心终于静下来,她没有兴灾乐祸的意思,但也没打算同情他。比起他在她倒霉的时候落井下石,她这样冷眼旁观也算对得起他!

第二天,晓曼去杂志社上班,发现同事们的眼光都变了。有几个交情不错的悄悄拉着她问道:“你什么时候攀上了我们A市的市长大人?”

原来冷彬的身份暴露了,这也难怪,像他那样的公众人物,再加上那样耀眼醒目的外表,想不让人认出他的身份都困难。

“现在有关你爸爸何家兴被冤屈的报道简直是扑天盖地啊,刚刚主编还接到上面的命令,必须要在头条上报道有关前副市长被冤枉的平反报道。晓曼,这是不是跟你的市长男友有关?”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冷市长为晓曼出头啦,不然这种还没有定案的案子怎么会硬性指派在在媒体头条大幅报道呢?看来钓个有实权的男友十分必要啊!”

“没想到晓曼被段逸枫抛弃了竟然还有此艳遇,晓曼,你真要感谢段逸枫的负心薄情!”

……

面对一片乱七八糟的议论声,晓曼直接翻个白眼,丢下一句“无聊!”,留这堆记者继续发挥她们望风捕影的天才想象力,她则径直转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房门,耳根子总算可以清静了一会儿了。刚吁口气,就见早到的燕妮从电脑屏幕前移开脑袋,冲着她温良无害地打招呼:“嗨,老大早啊!”

“早!”晓曼走到自己的电脑前,燕妮早就帮她开了电脑,调到了杂志社的界面上。

“听说昨天来给你送花的宝马王子竟然是我们A市刚上任的冷市长,天啊,我都不敢相信呢!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市长?”燕妮满眼都是桃心。

晓曼敲敲办公桌,说:“安静啦,上班时间不许发花痴!”

燕妮不以为然地掀了掀眉毛,一脸贼笑:“重生的爱,昨晚是不是度过了一个重生的浪漫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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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冤家路窄

“你想哪里去了?我跟冷市长是朋友……算了,说了你也不信!”晓曼真的很头疼,这种情况冷彬应该事先也能想到的吧,他那么聪明的男人,为了安慰她竟然也不顾惹非议上身,她都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无奈了。

“行了,别解释了。有那么英俊的市长做男友是件多么拉风的事情,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不肯承认!”燕妮又想起一件事情,接道:“咱们社里这些八婆真让人无语,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她们连这都不管不顾,竟然连夜赶了好几篇稿子,都是有关你跟冷市长的报道,不过今早都被主编退了回来。也不想想,有关冷市长的新闻,哪个报社敢随便乱写乱刊?”

竟然还有这事?晓曼也无语了。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起,燕妮连忙接了:“喂,你好,这里是名流杂志社……哦,冷市长,晓曼她,在啊!”

晓曼听说是冷彬打来的,便接过话筒再顺便给做鬼脸的燕妮赏了一记暴栗,这才对着话筒问道:“喂,冷少,找我有事?”

“你们社里都知道我的身份了,今天我不方便亲自去给你送花。已经联系了花店,待会儿有人替我把今天的花送过去,注意查收。”冷彬嘱咐道。

“天,你干嘛又送我花……呃,”话没说完就被燕妮掐了一把,她痛得直咧嘴,这个小妮子,跟她妈简直像一对亲母女。

“送你花是为了激励你,晓曼,我很喜欢风信子,觉得像你一样,美丽又可爱。”冷彬的声音糯软温柔,像轻羽般撩抚人的心。

“……”竟然有种错觉,冷二少不是在向她表达爱意吧?晓曼俏脸微微地烫烧着,沉默不语。

“风信子的花语还是‘坚定和注视’,每天送这花给你为了让你坚定决心,还有,”他顿了顿,接道:“你要记得你并非一个人,有人一直在注视着你!”

她并非一个人,有人一直在注视着她,这个人就是他吧!晓曼心里一暖,轻轻地嗯了声。

“中午下班我过去接你吃饭?”冷彬问道。

“好,”晓曼轻声笑:“不过你最好低调些,不然我们社里的记者们可就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放心,”冷彬的语调还是温和又笃定,似乎永远都不动肝火,“就算记者有勇气写出来,恐怕有勇气把它刊出来的主编也不是太多。”

“……”是谁说的一句话,有资格牛瓣的人就算高调起来也不得不让人心悦诚服。

“花已经送到了,记得没事多看看,不打扰你工作,中午见。”冷彬说完轻轻挂了电话。

晓曼握着话筒,还未及放下,就听见房门轻响,燕妮去开门,见送花员送来了大束的风信子,燕妮帮她签收了。

“哇!看来冷市长已经展开了全面的攻势!”燕妮兴奋得两眼放光,捧着那束花左看右看,有点小小的疑惑:“为什么又是风信子?难不成让你天天重生?”

“拜托你不要想多了,他送这花其实没别的意思,只是提醒我已经放弃的东西就别再想了!”冷彬嫌她记性不好,所以要给她加深几天印象,直到她完全记住——她已经跟段逸枫分手了为止!

“……”燕妮已经被雷倒。

中午一起在西餐厅吃饭,冷彬说裴天楚过两天就回国了,正好另一位朋友也来A市玩,为了欢迎他们俩,特意举办一次酒会,问晓曼去不去参加。

作为记者对这样的场面当然感兴趣,更何况还有冷彬替她带路,晓曼点点头,说:“免费的晚餐,当然去!”

见晓曼面色跟平常并无不同,还是那样天真烂漫没心没肺的样子。冷彬凤眸闪烁不定,沉吟了一会儿,用餐巾优雅地揩了揩嘴角,解释道:“我跟段逸枫是公平决斗,在决斗前讲好规则,谁败了谁认输,就算受伤也不许抱怨。”

“这是你的事情,你有权利选择怎么做,至于他……我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冷彬果然主动跟她解释这件事,晓曼感觉心里暖暖的,有种被尊重的幸福。

“我踢了他一脚,揍了他几拳,不过并没踢断他的肋骨,顶多也就是骨裂缝。”冷彬抬起眼,狭长的凤目半眯着,深邃的眸光静静地凝睨着晓曼,缓缓接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揍他!”

晓曼当然知道,那日段逸枫打了她一巴掌还踹了她一脚,冷彬告诉她,他会替她把这笔帐加倍讨还回来。现在他果然揍了段逸枫,而且揍得还不轻。

“对他我已经手下留情,假如换作输的是我,相信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冷彬没有刻意抵毁段逸枫的意思,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没让你一起去,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打斗的场面。无论什么样的男人,打起架来其实都差不多的德性。”

面对男子刻意小心的解释,晓曼抿起嘴角,清眸已有笑意,说:“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冷二少,我想说我唯一觉得遗憾的是,既然逮到了机会,为什么不再多揍他几下?”

冷彬怔了怔,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随即哑然失笑:“最毒妇人心!”

“才没有!最毒男人心!我只是逞一下口舌之快罢了,段逸枫他动手打我……”想起那天的事情,晓曼就忍不住伤心,声音竟然又变得哽咽。

“别哭,我不是帮你打回来了吗?”冷彬像在哄一个小孩子,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指帮她揩眼角溢出的泪,安慰道:“假如不解气,下次见了他,我再狠狠踢他一脚!”

“哧!”晓曼破泣而笑,感觉自己真像个孩子,而冷彬也把她当孩子般哄。

“对了,我送你的花要经常看看。”冷彬坐回自己的位置,又恢复了淡然优雅的神态。

“知道了!你放心,这次我会记住已经跟他分手,绝不会再为他发昏伤心流泪!”这些话既是回答冷彬的,也是晓曼对自己的告诫。她坐直身子,清眸熠熠有神,一扫先前的阴郁沮丧,宣誓般对着某个虚无的点(把它当成段逸枫)大声说:“段逸枫,我不爱你了!”

声音太大,在氛围高雅的西餐厅里显得有些突兀,引来一片注视的目光。其中有一位刚走进来的男子,顺着她的声音向她望去,俊脸铁青,一双黑眸阴鸷凌厉,如冰刀般射向她。

晓曼心咯噔一下跳,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吃饭也能遇到段逸枫。他脸色比平时更加冷漠阴郁,身边当然带着那个跟他形影不离的方若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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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假如你嫁给我

这么巧哦,晓曼刚刚稳定的心态差点又乱起来。她不敢对视段逸枫阴冷的目光,低下头,轻轻啜着杯里的橙汁。

冷彬蹙起俊眉,凤目有些冷峻,薄唇抿了抿,咳一声,见晓曼还是没有抬头。

段逸枫径直朝这边走过来,他对冷彬说话,目光却觑着低头喝果汁的晓曼,“看来冷市长已经达到挑拨的目的了,不过你好像忽略一件事情,假如一个女人真的不爱一个男人,她一定不会大声说出来!”

大声说出来只是为了说服自己或者说服身边的人,如果真的已经忘记,就根本不会再提,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连正视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晓曼真的决定要忘记段逸枫,但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她的情绪都不受控制,所以她才不敢正视他。

“段总,”冷彬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问候道:“肋骨不痛了吗?”

“……”段逸枫懊恼地瞪他一眼,冷哼一声,牵着方若蕊的玉手去旁边的位子坐了。

愿赌服输,这次的单挑他心服口服,冷彬的功夫的确在他之上。

随着段逸枫走开,晓曼才抬起头,垮着小脸问冷彬:“我是不是很没用?”

“还行,”冷彬鼓励她:“至少见了他你已经能保持镇定,不跟他吵架也是一种进步。”

是吗?晓曼吸吸鼻子,她正在训练自己学会淡然面对段逸枫,学会把他当成她生命中的过客。什么时候,她的情绪不再受他的影响,就证明她已经彻底淡忘了他。

两天后,就是裴天楚归国的日子,因为答应了冷彬去参加酒会,晓曼便打算为自己置买一件晚礼服。

这天下了班,冷彬开车过来接她,一起去吃了饭,然后便陪着她逛街。

都说跟男人一起逛街会扫兴,因为他总会不停地看表,而且对女人狂热的购买欲感到不可理喻,这些男人的通病在冷彬的身上却丝毫都看不到。

他好像永远都保持着优雅的绅士风度和良好的修养内涵,绝没有任何的烦躁和不耐烦。

以前跟段逸枫在一起的时候,她都很少要求他陪她一起逛街,主要是男子太没耐心……唉,说好不再想有关他的任何事情,怎么又提他呢!晓曼微微有些挫败,看来要想彻底摆脱对段逸枫的念想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些日子,冷彬每天都差人给她送一大束风信子,主要是提醒她跟段逸枫的一切已经成为过去时,她需要忘记他开始新的人生。她做这一切并不是孤立无援,因为有冷彬每天注视她,帮她坚定信念。

晓曼没有辜负冷彬的期望,那天在西餐厅里,再次跟段逸枫偶遇时,她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仍然还是不敢对视他的眼睛,但她已经可以保持平静,而不是一看见他挽着那个女人的胳膊就醋意大发,又吵又闹。

她觉得自己正在挫折中慢慢成熟,不再是过去那个沉不住气毫无城府的何晓曼了。

街边有摆地摊卖小饰品的,晓曼停步打量,竟然都是用桃核手工雕刻出的挂件,有手链有项坠还有手机挂饰。摊主是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却拥有一双干净灵巧的手,现场为顾客在桃核上雕刻着各种图案和文字。

晓曼不由看住了,冷彬问道:“喜欢什么样子的,也给你雕一个。”

摇摇头,她笑道:“只是觉得好玩而已,看一会儿。”

冷彬走上前,对那位中年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中年人看一眼晓曼,会意地点点头。

做完了手里的活儿,中年人拿起一只浅色的桃核,他没有雕刻这只桃核,而是将桃核和刻刀一起交到了冷彬的手里。

冷彬接过工具,坐在方才中年人坐的位置上,拿着刻刀娴熟地雕刻起来。旁边的围观的顾客都有些惊讶,显然有些意外,拥有如此出众气质和样貌的男子竟然会坐在地摊上雕刻这些小玩意儿。

晓曼并没有吃惊,她知道冷彬的手特别灵巧,从小到大,不止会折纸剪花绘画而且对雕塑也颇有造诣。

她欣赏着他雕刻时投入的神色,还有那双和记忆中一样灵巧干净的双手,看着看着,清眸便笼上淡淡的朦胧。

一会儿功夫,一只精致的小帆船就在冷彬的手里完工了。中年人乐呵呵地夸赞了一句:“这位先生好靓的手艺,是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吧?”

“好多年没刻过了,有些手生。”冷彬摇摇头,嘴角依然噙着一抹淡然的浅弧。他从中年人手里接过一根红丝线,穿缀到小船上,顿时变成一只漂亮的手机挂坠。

冷彬付钱的时候,那位中年人怎么都不肯收,说:“这是你自己刻的,我怎么好意思收费。桃核这东西又不值钱,贵在手工。”

谢了中年人,冷彬将那只桃核小船递到晓曼的手心里,笑着问:“看你的手机挂坠都旧了,要不要换一只?”

经冷彬的提醒,晓曼想起来,她的手机挂件还是段逸枫给她买的……当然要换!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将上面的幸运星挂饰拆下,随手抛到一边的垃圾筒。拴那只小帆船的时候,晓曼的动作稍稍一滞,因为她看到小船上刻着一行蝇头小楷,用极细的红笔描了,一笔一划都很清晰——晓曼的船。

晓曼的船,曾几何时,已经淹没在逝去的岁月里。她以为那只船永远地沉了,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又重新回到她的手里。

小小的桃核攥在手心里,硬硬地硌着她的掌心,粉拳松开又攥紧,一颗芳心便如小鹿般乱撞着,连周围喧闹嘈杂的环境都变得甜味十足。

“我帮你挂上。”冷彬睨凝着她绯红的腮帮和涟滟的清眸,漆黑的眼瞳愈加深邃,微勾薄唇,白净修长的大手接过她手里的挂饰,很灵巧利索地系到她的手机上。“给你。”

晓曼接过手机,看着他的大手,笑着说:“你知道吗?你的手跟他很像。”她指的是那个又在忙碌的中年人,正为这个原因,她才在这个小摊前驻足看了许久。

“是吗?”冷彬回头看一眼,的确有些像。他的手修长白净,而且比女子更灵巧。折纸绘画雕刻样样精通,晓曼的绘画爱好就是在他的启蒙下学的。

“奶奶说,有一双巧手的男人心思也一样细腻,他不会伤女人的心!”晓曼清眸亮亮地,注视着他俊美的容颜,男子拥有倾城之姿,却像一块温润的绝世美玉,锋芒尽敛,纯良无害。

能跟他做朋友,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愉快事情。

“晓曼,”冷彬伸手将她拽到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两人几乎可以呼吸相闻。他凝睇着她美丽的笑靥,认真地说:“假如你嫁给我,我一定不会伤你的心!”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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