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自主的流泪,渐渐演变成呜咽,最后很突然的崩溃,嚎啕大哭。
“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所有人,都回不去了。
那天晚上,下着雨。
初春的时候本身就有些凉,湿漉漉的被风一吹更是冰冷。
少校冒着雨把她送回了自己的住处,临走时在她门口驻足良久。
“我无法对你的悲伤感同身受,我很想帮你,前提是你得让我帮你。”
萧胭敛下目光,片刻后摘下自己的围巾追了出去。她叫住了少校,将围巾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有些事情不是帮助能解决问题的,”她说道,“而且,有些问题是否被解决没有任何意义。”
少校似懂非懂,抬手抚摸了一下围巾,没有追问。
萧胭那天晚上,不知为何睡了个好觉。
连梦都没有,就这样在甜蜜的黑暗中直至第二天太阳升起。
她到办公室时,时间还很早。她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却没想埃尔伯格先生房间传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他可以为他在战争中的任何罪行负责,唯独不能为马尔梅迪惨案承担责任。这是□□裸的污蔑与陷害,倘若他真的被送上绞刑架,那么我就是帮凶,我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如果他真是无辜的,那么你要做的就是找出证据,而不是博取关注跟同情!他的风度跟教养不是他无辜的依据,他受过的折磨与侮辱也不能当成普遍性来抨击整个盟军法庭。我敬佩你追寻真相的勇气,但是我对于你的行为真的无法赞同!”
一声巨响。
埃弗里特上校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木门被重重的带上又弹了回来。
办公室里,埃尔伯格先生站在桌前良久,仿佛泄了劲一般坐回了椅子上。
萧胭端着本想送进的茶,踟蹰半晌,走进了门。
“先生,”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上校他......”
埃尔伯格先生抬手支起额头,声音疲惫:“没有什么上校了,他的退役命令已经正式下达了。”
萧胭愣了一下:“因为马尔梅迪这个案子吗?”
埃尔伯格先生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我跟他认识快三十年了,我十分清楚他是怎样的人。但是我得说,他这样做太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了。”
萧胭点点头,在之前的争吵中,她依稀听到了上校说美国国内一位议员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而他,正试图通过这位议员来得到政治上的一些帮助与支持。
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她思考了一下,却觉得能够理解埃弗里特上校的所作所为。
埃尔伯格先生揉着眉头,微抬起眼,目光却是锐利。
“胭,你怎么看?”他问道。
萧胭放下手中的托盘,思考了一下:“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盟军法庭对马尔梅迪一案的审判是有失公正的,埃弗里特上......先生试图借助社会舆论的手段,我认为也是个方法。”
埃尔伯格先生缓慢的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施瓦茨医生前几周的开庭引起的争议吗?”他接着问道,看到萧胭点头之后他说,“现在支持埃文斯跟那位上校的那群人中有个主流的说法,说马尔梅迪惨案是美军与犹太人自己制造出来的,只为了陷害那位上校。”
萧胭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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