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来的。”樱草好奇地问:“什么是当当车?”
当当车就是电车,跑起来当当地响,北平人都叫它当当车。北平在三年前铺下了第一条当当车轨道,起点就在前门,九道湾胡同往东走不远就到。三兄弟一齐送了樱草去车站,整一路上就听见竹青在不停地讲话:
“……玄青师哥的第一出大戏是《战太平》,报纸上都说唱得挂味儿。天青师哥现在红得不得了,每次贴他的戏,那座上的人哪,都海海的。我最近在跟郝二爷学戏,工架子花脸了,嗨,你不知道架子花脸?花脸分铜锤、架子和武花嘛!对了,你在济南,知道我们这儿评‘四大名旦’吗?皮黄现在可越来越火了,听说要改名叫国剧呢。可惜你不能来看我们的戏,广盛楼还是不接女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禁。真是的,民国这么多年了!你们学校没有男生吗,全是女生?也这么不文明呀,不是洋学校吗?师范附中都男女合校!你们学校在哪儿,我能去看你不?什么,进不去门,得在门房见?那不成探监了吗?……”
说着说着就到了车站。四个人都希望车子不要太快地来,偏偏没站一会儿,就听见当当作响,车子远远地驶来了。樱草回头看了看三兄弟,恋恋不舍地笑道:
“我走啦。下星期再见。”
天青凝视着她的小桃子脸。这张小脸上,早已没了儿时的胖嘟嘟,线条清俊,显得眼睛特别地大。
“回家好好休息,多吃点,樱草,你比起小时候,可瘦太多了。”
樱草深深地望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忧伤。
“说真的,天青哥,我不愿意回家。我那家里,跟冰窖一样。”
☆、第五章两将军
西城,麻状元胡同,林府。
算起来,在樱草十五年的生命里,先后有十一年时光,没能在这个家里生活。樱草不知道该为此遗憾还是该庆幸。如果一直就在这里长大,她会是什么样子?会循规蹈矩吗,会温文尔雅吗,会像四个姐姐一样,笑不露齿行不露足,见人就低头,整天说不到三句话吗?樱草觉得,她很可能根本都长不到循规蹈矩的年纪,就已经闷死了。在这个家里,她一口气都透不过来。
还好有娘,还好能够远离这里,去济南陪着娘度过了后来的六年。失散后这么多日子的魂牵梦萦,多少的离痛伤怀,终于在相见的一刻烟消云散,娘痛哭着抱住跪倒在病榻边的樱草,母女俩一瞬间两心相通,分都分不开。济南的家里,远不如北京这边豪富,但是和娘在一起,自由,舒心,仿佛又回到了九道湾胡同里的快活日子。
娘还是走了,没能让樱草侍奉更多。临别那天,已经说不出话来,仍然紧紧拉着樱草的手,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眼里满是不舍。
“娘!娘!娘!……”
“姑娘,快准备装裹吧……”黄莺抹着眼泪,劝着哭得气噎喉干的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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