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是个可以预料的结局,袁越唯一庆幸的是他妈居然还想得到将他托付于人,只可惜所托非人,但他妈或许压根儿不会在意。
袁越九岁那年来到南欧巷,在他妈走的一年里,王虎还会让他睡在床上。王虎是他继父的名儿,可活得却是连鼠都不如。
或许王虎还对袁越他妈有希望,毕竟自己单身那么久好不容易天上掉来个漂亮媳妇,谁不会以为自个儿在做梦,只是这梦时间太短,还没回过味儿来就醒了,醒了就还想再睡下去。
袁越一直有些怕王虎,一是那人长成一脸凶相,回来时满身酒气。
二是,袁越知道他妈不会回来,所以王虎对他的转变只是时间问题。
第二年时,王虎便不让他上学了。
袁越转到南欧巷那所小学还是王虎帮他转的,王虎对那儿的老师说自己是他爸,替他转学。那时候学校还没现在那么正规,收学生没有要求,只要付钱了都能进,袁越就天天待在一堆连三年级了连拼音都不会念的人中,坐在那儿咬着笔杆儿捂起耳朵背书。
可即使这样,也比在餐馆打工好得多。
王虎的耐心早在第一年耗尽了,像是火药爆炸定了倒计时,指针一到,装腔作势的假象都将轰然毁于一旦。
给的借口是转学,学校寥寥问了几下也就随他去了。
于是在袁越退学的第二天,他便到了餐馆。
这个餐馆袁越知道,就在袁越那栋居民楼的对面,有好长一段时间他的晚饭吃的就是这家餐馆的东西。
可这馆子没有一个正当的名字,就是一家座落于居民楼底楼的商铺,似乎是原来的老板要搬走,才把这商铺便宜转给了妇人,里面装修还是原来的,随意摆着几张旧桌椅,排油烟机的呛鼻的气味可以弥漫一整条南欧巷,居民提过意见也直接骂过,可妇人是老板,谁都骂不过她。
袁越不知道那妇人的名字,只知道原来的员工都叫她黄姐,袁越年纪太小,只敢叫了声老板娘。
谁知也被妇人骂了回来:“你有本事找个老板去谁来做你的娘?”
袁越便跟着别人一样喊她黄姐。
在南欧巷当然也不会有雇佣童工不合法这一道理,这里是最底层最脏烂的地方,谁一高尚只会显得格格不入。
餐馆什么都卖,最普通的小炒早饭,火锅涮肉,没有卫生可言,什么合人胃口就做什么。
袁越的工资是一天五块,包饭,只不过他的饭都是客人吃剩下的。
但这样的状况马上就变为没有钱,因为王虎来这儿白吃白喝,所有的账就自动记在了袁越头上。
于是袁越的饭从原来的三顿变为一顿,那五块钱自然就没有了。
黄姐作为老板,只负责收钱和骂人,她在门口有一张藤椅,整天就坐在那儿,像个门神。
厨子是黄姐她表弟,倒是什么都会烧,但在袁越记忆里印象最深的便是那道糯米糍的甜点。
这还是当初他有一次从老家回来,带着分给他们的,袁越就吃了一块,便再也忘不了那个味道。
之后这糯米糍就被写进了菜单,价格堪比主菜,所以鲜少有人会点,点了也会因为省钱而吃光或带走,袁越便再也没有吃过。
袁越其实不爱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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