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霍克和安吉拉出来时,早餐已经凉了。不过就像淋浴的水温一样,他们并不在意。靠近暖和舒适的炉火,分享着桌子上的煎蛋饼、熏猪肉和吐司片,他们吃光了视线所及的所有食物,然后上床,作几小时小睡。
近中午时,彼得带着咖啡和更多的食物叫醒了他们,一边和他们分享第二顿早餐,一边讨论当天的日程安排。像霍克一样,安吉拉穿着饭店提供的厚实的睡袍,这件均码袍子几乎把她全裹了起来,而霍克那件只到他的肘部和膝盖。安吉拉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拿着一片面包,不去理会正在谈话的那两人。她不喜欢她听到的内容。
“我可以打断……?”她微笑着,有礼貌地等着。
“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请求许可?”霍克问道,报她以微笑。于是她知道,他实际上不是指这次不适当的冒犯。
她把面包放下,两只手交叉着抱着咖啡杯。“像我理解的那样,你的计划是回到你邻居的住处,从你藏录像带的地方取出它,制成复制品,然后送到布兰克桑尼处,以确保它们散布开去,我说得对吗?”
“是的。”霍克为他们三人添加了咖啡,然后补充道:“如果担心这一切,别这样,马钱德没有理由猜到我会把录像带藏在我住的地方。他所知道的就是有一盘录像带,而他可能是其中的一个角色。”
“这已足够让他不顾一切来阻止你了。”彼得说道,“我们越早得到那盘带子,越好。”
“我不明白的是,”安吉拉说道:“为什么你以前不用它,如果它牵扯到马钱德和康斯坦丁,几个月前你就应该利用它了。”
“我不能用它来对付康斯坦丁,因为他始终是背对着摄像机的。”霍克站起来,走过去靠着壁炉架。
“你在使诈?”她的心跳加快了,开始明白他所冒的险,“但是为什么?”
“这是我能想出的唯一拖延办法,如果我准备让你去死,就必须让康斯坦丁相信,我去船上,有一个很好的理由。”
安吉拉不得不停下来,做几次深呼吸,让那恐怖的几小时记忆过去。早上,在霍克把她抱到床上之后,联想着死于爆炸的几个人,以及在康斯坦丁掌握下的可怕景象,她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在他的坚持下,他们谈论了所有的事——亲眼目睹的和想象中的。当逻辑推理都不能把那些可怕的想象从她脑海里赶出去时,她最终在他的怀抱里找到了宁静与安慰。
但是现在,在白天清冷的光线中,想起同样是那些人想要杀死她和霍克这件事时,她感觉要缓和多了。同时,当她考虑其它一些事时,同样感到自在多了。她感到自己要提出的建议有益于解决马钱德以及他造成的问题。
她抬起眼来,发现霍克正看着她,“那么,为什么你不用那带子对付马钱德?”
“我埋伏在海滩上的那个晚上,我被一个我信任的人伤害和出卖。我没办法知道在马钱德控制下,层有多广,于是,我只有逃亡。”他看看自己的右手背,轻轻地摩擦它,好像它现在还带给他疼痛。“首先,我认为我必须潜伏起来,直到体力恢复到能够去取回埋在沙丘下面的摄像机。两个月前我把它挖了出来,看了录像带,发现不能用来对付康斯坦丁。那时我就知道,在他对杰克干了那种事后,我决不能放过他。”
“于是你决定自己去对付他。”
“这是唯一的办法。”他的眼睛露出请求理解的神情,“如果你没有闯了进来,我可能会一直跟下去。”
联想起第一个晚上,安吉拉一点也不怀疑,“康斯坦丁无足轻重,我决不让这种事再发生在我们之间。”
“我杀了他,”霍克突然说,“康斯坦丁不是死于爆炸,我用鱼枪射杀了他,你需要知道这点。”
“他怎么死的并不重要,”她毫不犹豫地说:“彼得告诉我爆炸也是你的主意。昨天晚上有四个人死了,因为这是你救我一命的唯一路子。在你或我走到这一步之前,那些人就已作出了他们自己的选择,因而也得承担这选择带来的后果。我感到问心无愧,你也一样。”
霍克没有来得及回答,因为彼得抓住机会,让谈话回到刚才的轨道上来,“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马钱德身上来,好吗?”
“我们怎么能肯定他没有等在你的公寓里?”安吉拉问道。
“我们不能肯定,”霍克说,“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单独去的缘故。”
“为什么你不能派别人去取它?”
“因为如果有艾芙瑞太太不认识的人去向她要求,让他撬起她起居室的几块地板,拿走下面放着的东西,她很可能会打电话叫警察来。”霍克咧嘴一笑井摇摇头,“只能由我去,安格尔。”
“那么,我提个建议。”她往后靠在椅子上,目光越过手中的杯子注视着霍克,“为什么你不可以给艾芙瑞太太打个电话,在你回去之前确保道路畅通无阻?”
霍克看看彼得,又回头看看安吉拉,眼中依稀有一丝懊恼,“因为,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简单,但是有效,”她说着,接着大声叹口气,站起来,走过去靠着霍克站着,伸手环住他的腰,对他微笑着:“知道你没有踏进馅阱,我会感觉好受得多。”
从壁炉上方挂着的镜子里,她看见彼得点点头,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夫人指出了要点,霍克,我们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这是今天的全部工作。”她说道,门口响起一声敲门声,她从霍克身边退开一步,彼得站起来去应门,她往旁边一看,发现霍克正在观察她。“对么?”
“你,你天生是干这一行的材料。”
“我是一个策划人,”她简洁地说道,“不像我认识的某些人,我的计划总是成功的。”
“而我的没有?”
“你太过于依靠运气了,如果我像你一样留下那么多尾巴,我就不可能抽出时间去圣卢卡度假。”
“那么,是谁只穿了一件衬衫便周游了整个北加利福利亚,为几千里外一个小岛上的一个饭店房间付出了巨款?”
他伸出一根指头,勾住她饱子上的腰带,把她拉近。
“这是有关运气的事,”她说道,一边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它能把最好的计划搞糟……而且让你相信你已经中了彩。”
午饭后,货车队离开了海滨胜地,安吉拉开着居中的一辆,霍克坐在她旁边。彼得被劝说离开他们。他作了让步,但提出一个附带条件,即,他们只能在到达圣。拉斐尔前自由安排。安吉拉同意了,但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不打算让霍克在冒险去取录像带的时候,把她送到什么安全的地方去。
她决定,对那个计划的改进,可以稍后再做。此时,穿着他们新买的衣服,感觉十分良好,甚至她不得不容回她那双高跟鞋这件事,也不能使她的乐观情绪有所降低。
“你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留在圣拉斐尔呢?”她问道,伸手出去,无意识地拨弄驾驶座旁边的那些按钮,它们和她那辆唐卡牌货车里装设的很相似。当她按下其中一个,椅背隆起一团,正好填满她后背的空隙时,她不禁咧嘴一笑。“在我看来,那样一盘录像带正应该随时放在你的运动包里。”
“随身带着它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我必须确定马钱德的手伸不到它面前。”
“那么,一个银行又怎么样呢?他们比你邻居的公寓更保险。”她皱着眉头,眼睛不离路面。
“你必须用身份证才能租到一个保险箱,”他打了个呵欠说道:“即使用上半打伪造的身份证,我却不敢肯定,马钱德不会把它们追查到底。因为他知道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很可能他已经把这一地区的银行都检查了一遍。”
她往旁边扫了一眼,“这就是他如何找到的途径,通过一张伪造的身份证?”
“我怀疑他知道这个消息有几周了。真正好的伪造者数量有限,而马钱德能够施加的压力,实际上能够撬开他们之中闭得最紧的嘴巴。”他用手指梳了一下头发,然后拍拍她的腿,“即便如此,如果不是艾芙瑞太太说漏嘴的话,他也不会知道该从哪里着手寻找我。我会仍然计划复仇,而你会去圣卢卡,过你的隐居生活。”
“艾芙瑞太太对你做了这种事?”她惊叫道:“但是,霍克——”
“别担心,安格尔,她不是有意的。”他伸手抚过她的头发,在他的建议下,松散地披着,“你应该知道她是哪种类型的人,就会明白发生的事。”
“那么告诉我。”‘“她是——”他开始道,接着一道古怪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他把手伸进他夹克的口袋里掏着什么,当他拉出一盘磁带并把它插进车上的录音机里时,他的表情释然了。
“这个比我更能告诉你一些事。”他莫测高深地说着。伸手调着按钮,直到磁带开始。
“这里是北卡罗来纳州,松林城的wrdy电台,你正在收听的是‘傍晚的奥斯丁’中的‘佛拉论坛’。今晚的话题是关于男人——”
“这是什么?”安吉拉打断道。
“嘘,听。”
她听了,但不是因为他要她这么做,她是被播音员关于节目的介绍引起了好奇心,而且当那个自称为佛拉的女人开始谈话时,她的好奇心更盛。
“不要扯远了,奥斯丁,我只答应介绍理想的配偶,而认识后的结局最好留给人们自己去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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