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翘手里握着银色的小勺子,抬头朝安澜稚气地笑了笑,粉嫩的唇边还挂着一点饭粒,他咽了口中的食物,才开口道:“医生已经告诉我检查结果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发了一会儿呆,复又微笑起来:“真是太侥幸了。”
翘翘抓起一个包子递给他:“你还没吃早饭吧,一起吃。”
安澜并未觉出太大的喜悦,虽然两人逃过一死,但是其中一个毕竟还身陷囹圄。
翘翘独自吃完了一大份早餐,他跳下床,开始收拾东西。他身上的伤早就好了,之所以留在医院,就是为了等待检测结果。翘翘动作麻利地脱了病号服,穿上宽松的衬衫和牛仔裤,蹬上板鞋。他把自己的物品塞进褐色的旅行袋里。环视一圈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雪白的纸片,递给安澜,声音很平静,也很坚决:“我想了很久,支票还是不要了。”
安澜心里凉了一下,忙站起来,没有去接,勉强笑了一下:“翘翘,这些钱没有其他意思,就当是对你精神的弥补。”
翘翘起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沧桑,他认真地说:“这些钱弥补不了我受到的伤害。"
“那你要什么?”安澜的语气有些急切。
“我要的是,伤害我的人受到同等的惩罚。”翘翘淡淡地说。
这件事情到这个地步,连安澜也束手无策了。他满可以拿出与客户谈判的架势,用尽所有光明或者阴暗的手段来迫使翘翘让步。但是面对连走路都步履蹒跚的翘翘,安澜有点下不去手。无论如何,翘翘是一个受害者,他的要求,关乎一个人最起码的尊严。
律师连续给安澜打了好几个电话,内容无非是:李客想见你。翘翘的事情怎么样了。
安澜约他在公园见面,两人手里握着玉米粒,喂给广场上的鸽子。相比几天前安澜雄心勃勃地要被李客救出来的架势,现在他显得平静淡漠,顺其自然。
“翘翘那边,行不通。”安澜摇头,把手里的玉米扔出去,一只鸽子迫不及待地飞到了他的手腕上。他抬手把鸽子推开,继续说:“这件案子没办法撤案,马上就要走公诉程序了,你多费心。”
“李先生一直说要见你,你不去,他根本不配合我的工作。”律师显得很无奈。
安澜靠在木质椅背上,认真想了一会儿,心平气和地说:“他要是不配合,你可以慢慢地开导他,给他讲明这个案子的利害。你以前不是代理过许多心理变态的死刑犯案子吗?李客总不会比那么人还难搞吧?”
律师哑口无言,他察觉出安澜的语气里有一些怒意,于是斟酌着开口:“安先生,案子进入诉讼程序的话,您是继续委托我呢,还是另请高明?”
“你都跟进这么久了,我还请别人干嘛。”安澜说,想了一会儿,他放缓了语气说:“你这段时间把手里其他的案子先缓一缓,专心办理李客的事,尽量争取缓刑或者减刑,把你能调动的关系全用上,钱不是问题。”
律师听了这话,顿时心里有了定心丸:“放心。”
“我以后不去见李客了,你也不用跟他提起我。”
律师有些愕然,开口道:“但是,李先生似乎很依赖您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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