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章.海上煞星（1 / 1）

这天早上，望斗上的水手大喊大叫，东面发现了一艘捕鲸船。19世纪在海上识别船只多数靠船员经验，“阿拉巴马”号上的水手中有人在英格兰见过这艘船，认出这是从新贝德福德出发的“阿尔塔马哈”号，这伙被海盗情结烧得热血沸腾的雇佣军开始了追击。

扯满的风帆被鼓得快成了球，劈波斩浪的舰艏飞一般切开水面发出吃吃地声响。胡子邋遢的舰长塞姆斯最喜欢的口头禅就是“这***真是条好船”。

“阿尔塔马哈”号是北方联邦注册的船只，在英格兰和北美之间活动，担负对英国至纽芬兰之间横渡大西洋航线的侦察和监视任务，同时也对南部邦联的船只进行掠私作战。由于风向很好，捕鲸船航速也很高，但终究不是“阿拉巴马”的对手，双方距离在不断缩小。

第二天上午10点45分，“阿拉巴马”号将与“阿尔塔马哈”号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火炮射程。望见嗖嗖而来的快速巡航舰，“阿尔塔马哈”号彻底打消了逃跑或抵抗的意志，升起白旗投降。

在将贵重物资、弹药以及部分货物转移到巡航舰上后，放火烧毁了联邦海军的捕鲸船。面对大火熊熊的捕鲸船，“阿拉巴马”号船员像当年的海盗那样欢呼他们的第一次胜利。

胜利接踵而至，就在这天夜间，又有一艘大船被甲板上的了望哨发现。

月色朦胧的大西洋夜晚，浅色的风帆非常显眼。这是北方联邦海军的另一艘武装捕鲸船“本杰明.塔克”号，上面运载了烟草、肥皂和340桶油脂。当时交战双方的海运，都是采用武装的商船或捕鲸船。

经验丰富的舰员们像机器一样准确，无需更多的口令，就掉转“阿拉巴马”号再次猛烈追击。捕鲸船在当时属于快速船之，然而却远不是“阿拉巴马”号巡航舰的对手。上午被俘的“阿尔塔马哈”号水手坎伯尔预言“本杰明.塔克”号很快就会放弃逃跑。

两小时后“本杰明.塔克”号投降被捕获。“阿拉巴马”号再次洗劫了上面的货物后放火烧了船。

随后一段时间，北大西洋航线上的猎物有些令“阿拉巴马”号应接不暇，9月17日又捕获了“维吉尼亚”号捕鲸船。最初的两周时间内，“阿拉巴马”号在北大西洋航线中段海区捕获了大约10艘船。接着继续向西巡航，在纽芬兰到新英格兰之间神出鬼没。

“阿拉巴马”号巡航舰顺利的开头，预示着随后两年的好运气，成功的袭击战使北方航运遭受了沉重的打击。由于担心行踪不定的“阿拉巴马”号，1862年9月至10月间，北大西洋航线的联邦船只近一半不断推迟船期。

迫于舆论压力，最终北方海军还是勉强地抽调了军舰去搜寻这个火力强大而且快速灵活的巡航舰。北方派出的巡航舰从西印度群岛到东印度，从巴西外海到好望角，只要得到一点消息，就像猎犬一样赶过去搜寻塞姆斯和他的“阿拉巴马”号巡航舰。

但这艘幽灵般的巡航舰似乎总是比追踪者抢先一步，当北方海军的巡航舰到达时，得到的消息通常是“已经离开几天了”。小理

“阿拉巴马”号充分利用中立法为自己寻找一个安全的天堂，同时在当地条件允许时滥用中立法去干坏事”。在其游猎的头几个月，“阿拉巴马”号及南部邦联的其它巡航舰和掠私船几乎中断了北方与欧洲的航运。

1862年11月19日，当北方联邦的单烟囱蒸汽巡航舰“圣.杰希图”号驶入马提尼克岛的法兰西堡海湾时，发现一艘三桅蒸汽巡航舰也在港口内，船长罗肯多夫立刻认出这是在北方各州声名狼藉的“阿拉巴马”号，他向全体舰员喊话“我们逮到了这个家伙”，并立即决定改变原定进港计划，不在海湾内下猫，而是保持在出港航道上低速巡航，以便拦住“阿拉巴马”号的出海航道。由于马提尼克是法国的海外领地港口，因此“圣.杰希图”号不敢对其贸然发动攻势。罗肯多夫试图缠住这艘南方的巡航舰，等待其起航离开3海里的法国领海线再行跟踪或开战，这种策略的问题在于“阿拉巴马”号可能乘夜逃走。

由于港口出口很开阔，一旦入夜难以监视整个海出口，罗肯多夫期待有其它北方武装船只或巡航舰到达这个港口对其形成更紧密的围困。罗肯多夫的期望并非不现实，马提尼克是加勒比海区重要的港口，从南美去欧洲的的船只大都经过这个岛，数天内就可能有追猎游弋的北方联邦海军巡航舰到达。罗肯多夫派上岸的舢板人员找到了港湾另一侧联邦注册的双桅捕鲸船“汉普敦”号，并与船长取得了联系，准备一同阻止“阿拉巴马”号离开港口。

“圣.杰希图”号装有16门8磅侧舷炮和2门11英寸转台线膛炮，火力较“阿拉巴马”号强，而“汉普敦”号上没有任何火炮，只有一些信号火箭。按照罗肯多夫的计划，两艘船拉开距离在出口海面警戒，一旦发现目标离开，捕鲸船将发射信号火箭指示“阿拉巴马”号的出逃方向，而“圣.杰希图”号则随即投入追击。

当“阿拉巴马”号上的了望哨在这天早上望见一艘北方的武装蒸汽船进入海湾时，同样大吃一惊。露天甲板上的水手立刻高声叫喊“北方佬来了”，这已经成为“阿拉巴马”号上的警报。

塞姆斯停靠港口的目的不仅仅是补给煤水和给养，还包括倒卖缴获的货物。当天早上塞姆斯正在与欧洲船只进行交易，在接到警报后，立即命令全船人员进入警戒，保持锅炉温度和汽压，在炮膛内装填了炮弹随时准备开战。这艘拥有强大武装的南方巡航舰并没有马上升汽逃跑而是继续装煤，塞姆斯明白在法国领地港口对方不会有具体行动。

这种僵持局面一直持续到晚上。港外的罗肯多夫舰长远远望见不动声色的“阿拉巴马”号，断定其晚上会由行动。

塞姆斯在日落前的几个小时中，成功地达成了与当地法国总督的合作，法国人偷偷向“阿拉巴马”号提供了港湾引水图。

下午，港口观通台向“圣.杰希图”号发信号，通报有恶劣天气来临，并警告“圣.杰希图”号要么进港抛锚，要么将船开到法国的3海里领海线以外去，这是法国人与赛姆斯之间的默契。最初“圣.杰希图”号拒绝回到港内下锚，罗肯多夫虽怀疑历来偏袒南方佬的法国人的有欺骗动机。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海风越来越大，罗肯多夫最终也不得不将“圣.杰希图”号开进海湾内下锚。不过他选择的位置还是能够勉强监视出港湾口，吨位小的“汉普敦”号则进入海湾南面避风。失去了封锁海口的有利巡航位置后，夜暮将使监视更为困难。经验丰富的罗肯多夫派人划舢板在海湾出口两侧的海滩上分别放置了红色和蓝色的信号风灯，这样可以依靠观察灯光被遮挡情况来判断夜间是否有船只溜出港口。与此同时，塞姆斯也开始准备出逃行动。

晚上8点10分，3发火箭从港湾南面升起。这个令“圣.杰希图”号莫名其妙的信号与“汉普敦”号捕鲸船约定的发现目标离港信号类似。这并非法国人破译了两艘联邦舰船的约定，而是当时很多火箭信号有相似性。一直担心对手溜走的罗肯多夫舰长理解为这是捕鲸船发现“阿拉巴马”号正在紧贴南面海岸航行准备溜出港口。于是“圣.杰希图”号立即启动蒸汽机向南赶去，北沙滩的信号灯就这样被远远甩在夜雾中失去了作用。而塞姆斯此刻“阿拉巴马”号则在海湾四周高地的阴影掩护下，贴北岸航行，悄悄的从另一侧溜出了港口。

那些火箭实际上是法国人不知出于何种意图发射的信号。“圣.杰希图”号在海湾南部没有找到任何目标，近1小时才又回到原来位置。罗肯多夫舰长已经怀疑“阿拉巴马”号可能不在港内，向南搜索时，监视出海口出现了空挡，“阿拉巴马”号若能加以利用则是奇迹。但是沉沉夜幕中向外海搜索更加没有作用，只能守候到黎明再行观察。

第二天东方们蒙蒙放亮时，尽管“圣.杰希图”号主桅上的了望水手彻夜不敢懈怠，此刻港湾内却再也没有找到“阿拉巴马”号的影子，奇迹到底还是出现了。

“阿拉巴马”号离开马提尼克群岛后，一直在巴哈马以北的北大西洋活动。1863年1月11日，在距离北方联邦海军加尔韦斯敦河口封锁线外20海里处，捉到和击沉了纵帆船“哈特雷斯”号。当“哈特雷斯”号前去检查时，“亚拉巴马”号回答是英国商船。“哈特雷斯”号登船检查，发现情况有异时，“亚拉巴马”号突然开炮，仅几分钟便把“哈特雷斯”号击沉。

当时河口有数艘北方联邦海军快速巡航舰，“哈特雷斯”号正是舰队的辅助补给船，担任封锁线外公海的警戒。而“阿拉巴马”号却在如此强大的对手眼皮底下收拾了其后卫，从背后给了联邦海军一记重击。得手后的“阿拉巴马”号将俘获的船员带到詹姆斯河口放上岸，然后迅速退回茫茫的大西洋。

在随后的几个月中，“阿拉巴马”号一直在巴西到南美一带海岸活动。6月20日俘获费城商船“康德拉”号，并任命海军上尉约翰.劳为舰长，指挥这艘快速商船改装的巡航舰。

“亚拉巴马”号在海上行驶了75000海里，相当于绕地球3圈。在其漫长的航程，捕获了68艘北军的船只，掠夺财物达500万美元。一时间，北方商船闻风丧胆，“亚拉巴马”号成了北方商船的煞星。

“阿拉巴马”号一系列传奇般的袭击行动，震动美国政府，也成了联邦海军最主要的猎捕目标。北大西洋的联邦巡航舰和武装捕鲸船倾巢出动，加强对航线的警戒，疯了一样的在漫无边际的大洋上搜捕这条“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