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军人宣誓
“真不容易啊!咱们那么多人劝,掰开、揉碎的讲,又唱红脸、又唱白脸,苦口婆心的说了几卡车!结果呢?让一个女售票员一声‘解放军同志’给他叫醒了!你看看还是人民的力量大呀。Www.wenXuemi.Com”高正道乐呵呵的说。
“是啊,我也搞不懂,一句话咋起了那么大作用?”三班长在连部一边喝水一边不解的说。
“达摩老祖面壁十年,终于才一拍脑门站起来说‘我想明白了’嘿,这小子,他上街转悠一圈,就全整明白了。这道行够深的啊!”高正道不无幽默的说。
“我看啊,这就是火候到了,就差最后这一把柴火。”指导员说。
“这个兵有点意思。”高正道护撸着脑袋笑着说。
“高队长,那你看这个兵咱还退么?”指导员笑着问。
“退啥?星期一还没到他自己就觉悟了。哎呀,昨天我还发愁这事怎么跟军务处汇报呢?你瞧让他逛逛大街,他又不走了。”他转身叫道:“三班长。”
“到。”
“你让他写一份深刻的检讨交上来。他要是再敢给老子来这么一出,立刻给我走人。”
“是。”李金赛高兴的答。
我万万没想到那个女售票员亲切的一句话,竟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我感激她,感激身边每一个帮助过我的人。而那个年轻的女售票员,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尽管她的模样已经记不起。但她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
人生就是这样,有的人也许会在不经意间帮助过你。甚至没有留下名姓。
就这样一句话,一辈子。
我是一只螃蟹,在齐步走的队列中,我横着走。我总是撞到左右人的胳膊,象一只找不着北的螃蟹,不知道自己的方向。
“赖川。”
“到。”
“出列。”
“是。”
“你咋走的?迷迷糊糊的。”
“……”
“目标正前方齐步走。”这是我第三次被叫出单兵操练了。
“一二一、一二一……”班长看着我走。
“立—定。”
“你自个走得挺好啊。怎么一回到队列就成了螃蟹了?”
“……”其实我很努力。
“入列。”
“是”我双手一提拳跑步入列。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齐步走。”
这一次我特别留心,可是脚步却又不听使唤,还是东一脚西一脚的走起了螃蟹步。
“立定。”
“赖川还是你。”
“……”
“给你出个主意,再走的时候就哼歌,但是别出声,心里默默唱。”
“是。”
“齐步—走。”
我走着,我心里默默地开始唱:《志愿军战歌》
“雄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唉,歌曲这么一唱,顿时胸膛挺起来,步伐坚定了。好了!越走越来精神。
后来,我就这样走完了新兵连,走完了我的军旅生涯。直到今天我还动不动这么走走,精神抖擞!
更令我感到欣慰的是,自从我归队后,谁也没有再提,我那件不光彩的事。战友们还是象从前一样待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周末,下雪了。
雪花纷飞象春的飞絮。
我和郭鹏、周艺军、骆成、高伟、武建节六个人,玩的最好。我们一有机会就跑到一块。
今天我们在雪地里谋划了一件事:“那咱哥几个就这么说好了。哥几个按年龄排,每天轮流小值日,负责给大伙买吃的和烟。”周艺军一本正经的跟大家说。就他最大。
“还差一个啊,礼拜天谁管啊?”骆成说。
“赵海涛。”周艺坏笑着。
“行吗?你们俩不掐了?”我说。
“不掐,掐什么呀?都是一窝的。跑5公里他老托着我。”
“那他干吗?”骆成问。
“行,没问题,就他挣钱多。他是首钢来的,当兵还带着工资呢。”
“不行。”宿舍里赵海涛大声的对周艺军说。
“为什么呀?”
“你们丫忒能吃了,去服务社没你们不要的。都跟捡了好几年破烂似的!逮什么吃什么。”
“不愿意花钱就算了。”周艺军说。
“唉,我还告诉你说,哥们当兵,首钢工资月月照发,比你们家里那点补贴多多了。”
“那你就抠儿呗!”
“不是抠儿,一个个都老大不小的,谁整天跟小屁孩似的吃零食啊?烟哥们管了,零食我不吃,也不惯你们这毛病。”
“行,够局气。一礼拜一天。”
“別抽好的就管得起。”
“得嘞。”
郭鹏回宿舍找到张兵说:“哥几个一块搭伙过日子,赵海涛把星期日买烟的任务接了,现在组织上要你表个态,你包吃的成吗?”
“成,但我不吃零食,花钱可以。”
“行嘞,哥哥真仗义。”
于是大家开始按计划经济执行。
可是好景不长,刚俩多礼拜,我们就瓦解了。
“你们丫真够黑的,一天去八次服务社。吃东西不带重样,连婴儿米粉都要。”周艺军抱怨说。
“就是,平时你们买一块钱一盒的洛阳牡丹,到我这就得改善,一人一盒塔山,一买就一条,一个月四条。哥们挣多少钱禁得住你们造啊!”赵海涛说。
我说:“看见没有,就你们九班的觉悟低。为什么总把目光都放在鸡毛蒜皮的小钱儿上呢?花出去的是钱,换回来的可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友啊。”
骆成说:“别说人家九班,说好就买吃的和烟,你两天让我们给你买一双袜子,末了你自个也不洗,穿两天就扔。你怎么就那么**?”
“**也是被逼出来的,哥们迄小儿就没洗过袜子。来这儿带两包袜子都扔了。”我辩驳说。
“我们都自个洗,就你谱儿大。”高伟说。
“行,行,行。我错了,我改还不行么?但咱这小集体还得维持下去。团结就是力量。”我诚恳的说。
“我瓢了,等着我妈寄钱了。”武建节认真的说。
“那你先欠着成吧?”郭鹏对他讲。
“我也没钱了,上礼拜哥们棉衣都卖了。怎么一到我这就改下馆子了。你们这打土豪呢吧?”张兵懊恼地说。
“嘿嘿,是欺负大傻子呢。”赵海涛奚落着。
“你那不是周末吗!咱总得打打牙暨吧?”我解释着。
“你们怎么不来这周末啊?”
“行,大家轮流坐庄,这礼拜倒过来,周艺军管礼拜天。”
“拜拜,我不玩了!”周艺军说着滋溜一下头也不回的颠了。
“行,大伙一拍两散,从此个人顾个人。”郭鹏说。
我说:“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于是刚执行没半个月的小集体就这样散伙儿了。
当晚,全连第一次吹响了紧急集合的集结号。
急促的哨音突然在寂静的夜里回响。紧张而可怖!
“紧急集合!”
训练了一天的新兵们顿时从睡梦中惊醒。
“紧急集合,赶快打背包!快”班长们大声地将新兵们唤醒。
于是宿舍里的兵们,摸着黑上蹿下跳着。穿衣服打背包,手忙脚乱得不亦乐乎。
“哎呦,我的鞋呢?”郭鹏叫着。
“这是我的裤子。”周艺军同赵海涛扯着一条裤子。
“不是你的,是我的!”
“快点,动作快!”我们班长急促的催着。
整个楼里“叮了咣当”的乱响,女兵十二班的宿舍灯,亮了一下,旋即又熄灭。
楼道里有更多的兵在奔跑!
我跳下上铺的同时将背包从铺上投掷下去。正好砸倒了一个黑影。
“哎呦!”
我没管,捡起背包就往外跑,也顾不得是谁!
整个楼的灯光都熄了,楼道中黑洞洞的。“哎呦!”黑暗中我和谁撞了个满怀。
“谁呀?嘛呢?”我听得出,是二班高伟的声音。
“是我。”我低声说。
我刚发的大檐帽掉了,但很快我就在地上摸到了。我慌张的继续往外跑。
“赖川我帽子呢?”高伟在后面喊。
跑到门口已经可以看到清冷的月光下,黑压压的新兵排了一院子。有的人兀自在收拾着身上的零碎,我抱着嘀里嘟噜的一大堆,向队列里扎。
武建节抱着被子匆匆自楼道中跑出来。
“停!后边的兵不许进了。”高正道宣布。
连长的话音刚落,郭鹏跑出来,情急中他拽了一把武建节,借势最后一个冲进队伍。而倒霉的武建节却被排长制止住:“立定!站外边。”
他气氛的低声骂道:“郭鹏你丫真孙子!你大爷!”
我窝窝囊囊背包还没背上肩,就被班长制止了。
接下来高正道检阅了他的部下。
很多人都特别狼狈。有的背包散了,有的衣扣系串了行,有的干脆还敞着怀……
“报告!”高伟光着头跑出来。
“站外面。”连长命令。
“赖川你丫拿我帽子了吧?”高伟小声喊我。
深沉的寒夜,苍白的弯月不动声色的冷眼旁观,点点星辰不解的在黑夜中眨着眼睛……
“你们自己看看,哪还象个兵?逃难的都比你们利落!各班长怎么交的?”
“报告。”女兵许晓波和楚嫣然前来报到,倒是浑身收拾的挺利落,只可惜太晚了。
“我宣布,迟到的全部阵亡!”
“报告!报告!”周艺军和赵海涛前来报到。
“你们俩已经死了,尸体会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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