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天剑蚀日 第二百五十八章 暗战(十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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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专员沉『吟』片刻。摆了摆手,着人押走了他,自己手抚伤口,喃喃自语道:“你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田地了。众叛亲离,居然还有人肯替你卖命,那倒是出乎我的意外了。”

次日清早,池前及池前所发生的变故迅速传到了万字会。德川庆丰睡眠方醒,不及洗漱。便从佐佐木口中得知详情。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中山长昀,自求速死。我们想不动他都不可能了。你去知会一下梅机关地晴气大佐,看看能不能先行动手,将此人解决掉。本来是想倚仗他解决我们的心腹之患地,万不料。今天他竟成了我们的心头之患。真是颠倒过来了。”

他们俩在楼上谈话。楼下院外,中山长昀已经到达。卫兵来通报,德川庆丰与佐佐木相视一笑,说:“此人倒也灵巧,来得这么及时。”

中山长昀在底楼会客室见到了德川庆丰和佐佐木。腰杆一挺,说:“长昀特地前来将军处报到。据悉,池前和肥越发生了重大情况。我地旧部度边被杀,山下专员专员被刺。由于他们两位近日来在占领区情报工作上与我发生过矛盾。所以,不劳佐佐木亲来逮捕,我自行投到。好在刺客被擒。真相定能大白。因此。我恳求暗探课将我收监,等水落石出后再行发落。”

中山长昀这一出以退为进地策略。令德川庆丰他们始料未及。原以为他是来自己洗刷辩白的,不料竟是出此硬气地招数,反而不好办了。

德川庆丰佯作笑脸,请他坐下,说:“中山君何必如此?我们可没有丝毫的怀疑你。城中地情报工作,还要仰仗你再接再厉。哪能让你稀里糊涂地进暗探课去。再说,佐佐木经费有限,可供不起你这位富家公子锦衣玉食的生活呀。”

中山长昀无奈地摊手,说:“这是长昀惟一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办法。将军阁下却不肯成人之美,真的是令我失望。”

德川庆丰拍拍他的脊背,说:“你不会令我失望的。我大概也不令你失望。只要用心去做,一切都可以扭转改变的。”

送走中山长昀后,佐佐木请示德川庆丰,说山下专员有意将刺客押来江户,交由宪兵队审讯,可否协助他派人押送,以防途中生变。德川庆丰摇头,说:“你亲自去,这个刺客由你全权负责审讯。我静候你的佳音。”

佐佐木衔命出城,带了一个小队地宪兵,分乘两辆客车赶赴池前。

到达之时,已经是中午。山下专员预先得讯,安排了一桌酒席恭候。佐佐木下了车,四处打量镇上的景物,发觉这里比之于江户狭小了许多,根本不是县城的规模。幕府勉强在这里设县,大约也是无奈之举。

山下专员请佐佐木进公署内坐下,先行入席以为洗尘。佐佐木心里惦记着德川庆丰的嘱托,不敢多饮,吃了些菜后,和新任的池前县长等人攀谈一气后,稍事休息,便决定提审刺客。

刺客受伤不重,在牢房里为没有被押送江户而窃喜。巴望着有人趁这个机会来营救自己。这会儿,刚刚吃了中饭,躺在草垫子上歇息。忽然见有人来押,以为是要送自己去江户,不由得暗暗失望。等到拐了几个弯子,拖到了刑讯室,这才松了口气。可是。一进门抬眼便见佐佐木坐在桌后,这才恍然大悟。幕府军赶到江户来审理此案了。

他的惊骇之意只在心头一掠而过。又恢复了一贯地冷静,不言不语往那里一站。

佐佐木见这个人30来岁,相貌平常,傻傻地立在眼前,问道:“你的姓名?”

那人不语。

佐佐木微笑:“你的住址呢?”

那人更是不理,径自抬眼望着房梁。

佐佐木嗤嗤地笑出声来,又问:“刺杀山下专员。是谁指使你的?”

那人竟似没听见一般,斜眼从天窗中望着天空。

佐佐木也不发怒,对身边的幕府军军曹说:“按规矩办。”

两个幕府军兵立即上来协助,三人一齐动手,将刺客拖到隔壁,按在一张木架床上,四肢以麻绳捆紧。接着,那军曹拔出刀来。挑开他的衣襟,lou出结实的肌肉来,旋而刀尖一按切入皮肤,慢悠悠地一拉。刀尖分处,现出白花花地脂肪和肉来。鲜血随即流下。那人负痛,喉咙里响了一声。军曹见他对疼痛有了反应。刀尖一提,重新开始。在那刀痕侧旁横划了一刀,形成个十字形状。

那人额头汗珠直滴下来。

军曹举手示意,身旁的士兵卸下几颗子弹,去掉弹头,倾倒下一包火『药』。然后,军曹将火『药』先行在伤口上撒了一道,点起根烟来,以烟头在火『药』上轻轻一触。一条火蛇顿起,嗤地一声重新将伤口烧合。

那人啊地发出声惨叫。双足蹬得笔直。

军曹却不停止。如法炮制,如此这般。总共在那人身上留下了三处这样地焦灼地伤痕。刺客昏死过去。这种纯属肤面地痛楚竟是如此剧烈,比之于鞭打棍夹有过之而无不及。佐佐木笑『吟』『吟』地走到隔壁旁听的山下专员那儿,炫耀说这套刑法,是他从古书上学来地.它经过医学专家在人体上反复试验而综合形成的。优点在于,受刑者受刑的痛苦大,对身体实质地伤害小。特别适用于对付那些态度顽固的分子。任是你钢筋铁骨,也要磨得你骨锈铁穿,意志崩溃。

山下专员去那人面前瞧瞧,他脸『色』发红,正躺在一滩冷水里眨眼。他低下头去,说:“招了罢,供出幕后主使来,就没你的事情。或许,我还可以替你谋个差事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岂不比做这亡命之徒好?”

那人白眼看他,冷笑说:“受人托付,误事已是死罪。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山下专员耸耸肩,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那厢里,佐佐木如何肯放手,继续用刑。又在他胸前、双腿割了六七个十字码儿。那人忍无可忍,到了黄昏时分,凄声哭号,但就是不肯吐lou供词。佐佐木大怒,将他翻转来在背部施刑。山下专员走来,劝阻道:“这家伙抵死不说,倒也不怕。今天刚刚开始,只是个前序。明天,再给他颜『色』瞧瞧罢。”

佐佐木愤忿不已,硬是被山下专员拉去喝酒。这会儿,全无中午初到时的志在必得的雄心。山下专员取来一坛十年陈的桂花酒,红烧了两尾鲜鱼,清炖了一只8斤重的刀鱼,再配上六七个炒菜,红红火火地劝起酒来。佐佐木见这地方虽然偏狭,但物产倒很丰富,十分喜欢,拉着山下专员左喝右灌。

山下专员心中暗笑,知道这些个幕府军的通病,馋酒而量浅,硬充大尾巴狼罢了。所以陪着他尽着『性』子喝。佐佐木酒不过三巡,趴在桌边放声高歌,看得端酒上菜地下人们捂嘴偷笑。山下专员又斟满一杯,送到他嘴边,劝道:“佐佐木,再饮一杯,西出阳关无故人啦。”

佐佐木头脑已不清爽,见酒在杯,一饮而尽。这一口酒下喉,肚子里一阵热浪散却。四肢头颅顿时陷入了『迷』茫中,轰然坐倒在椅子上,鼾声大作。

山下专员笑呵呵,唤来两个幕府军兵,将他搀扶起来,半架半扶往卧房去了。

夜『色』渐而浓重,月『色』淡淡。时不时被流云阻却。院落中一片死寂。清风四起,刮得地面墙角的枯叶沙沙作声。凌晨两时许。山下专员独自一人出现在后院地监房外面。看守们都已四散睡去,铁门里面却听不到犯人惯常发出的鼾声。那刺客大约是辗转难眠,正满腹惆怅地担忧自己明天的处境。这时,只听得门响,一个人开锁进来,走近了捆缚他的铁床。他借着微弱地光线,依稀看去。来人不是别人,居然是自己一心刺杀的对象——山下专员.

山下专员低头望望他的面孔,低声道:“你难道还冥顽不化,袒护背后地指使者?他是个怎样无耻的东西,值得这样替他卖命吗?”

这人合紧了双眼,低沉地发出了叹息声。山下专员见他意态似有松动,趁势说:“我看你也是条硬汉子,不忍看你死在这里。幕府军地刑法手段。量你熬不过去。何必等到那时候再招供呢?”

这人闭紧的眼角沁出几滴眼泪来,悄声道:“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我先前就言明,但求一死。你若杀我,我做鬼都感谢你!”

山下专员明白过来,问道:“莫非。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人点头。山下专员猜出端倪来,说:“有家人在他手中作人质?”

这人睁开双眼,死死盯着他,说:“但求一死,我但求一死而已!”

山下专员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原委后,默然良久,从口袋里掏出枚『药』片来,塞进他的手心,说:“明天倘若熬刑不过,就吃了它。那时候。中山长昀便逃拖不了嫌疑。我向你保证。会用适当地办法替你报仇地。”

此人眼中泪水夺眶涌出,喉头哽咽。说了声多谢,便掉转头去,不再看他。

山下专员离开牢房,穿过院落回到了前面自己地住处,静静地睡去。直到日上三竿时,才从睡梦中醒来。佐佐木昨晚酒醉,今天起来仍有宿醉,摇摇晃晃地重新开始了,继续昨天地审讯。

那刺客被押送来,面『色』憔悴,显然是痛入心脾,夜不能寐。

佐佐木狞笑着凑近去,问道:“昨天的刑法滋味如何?这样的游戏即将开始,不知道你有何感想”?

这人无奈地笑笑,说:“这些天,我没洗澡,浑身奇痒难熬。今天正好给我杀杀痒,省却了去浴室的浴资,岂不是件快事?”

佐佐木愕然,随即笑道:“原来你真是条铁汉。好,就遵从你的意思,捆起来再过一堂,替你搓背去皮。”

那人被固定捆绑好,面朝床板不动。佐佐木提着刀过去,在他光滑的后背上先以刀面磨砺半天,然后陡地变转方向,刀尖入肤长长地划开。这人喊了一声,合齿一咬,似乎咽下了什么东西。佐佐木没有觉察,横刀再划。这人痉挛不已。火『药』覆于伤口,再点燃时,这人高高地昂起头来,在床框上无力地撞击两下后,便再没了动静。

佐佐木以为他是昏死过去了,依旧用冷水去泼,却不见丝毫的反应。坐在屋子那头地山下专员心知肚明。此人被押来前,先行将『药』片藏于舌底。佐佐木一用刑,他就借机嚼碎了『药』片,咽下肚子去。这毒『药』『药』『性』奇快,入了腹内后不消1分钟就夺去了他的『性』命。佐佐木仍然还没明白过来,徒劳地指挥手下拎来冷水想将此人从昏『迷』中浇醒。

可惜,这个人再也不会醒来了,他带着自己的秘密离开了这个深秋悲怆的人世。至于他是谁?从哪里来?更是一个无人能解的谜团。这个谜团的谜底,只藏在一个人地心里。他就是中山家大少爷中山长昀。

这些日子,每逢天亮之后,中山长昀就躺在空寂萧凉的院落中,看着围墙所割划开的范围里不时飞掠过的雁群。乡下传来的消息喜忧参半。那个背叛自己的度边,已经在池前河口一命呜呼。池前上的山下专员,却仅仅轻伤逃过刺客的追杀。佐佐木奉德川庆丰之命赶往池前,重刑『逼』供。据说凶手已经惨死在重刑之下。

但是,这个消息他是不轻易相信的。他自己亲手布过的池田边一死亡地假局,『迷』『惑』住对手,结果才有桔梗杂货铺之捷。山下专员难道不会以其人知道还治自己吗?所以,他宁愿相信这件事没有发生,时刻不敢松懈警惕。他知道,这一刻该是德川庆丰和佐佐木对自己兴师问罪之时了。也许两手空空返回地佐佐木,定将绘声绘『色』地对德川庆丰大灌自己的坏水,将重刑致死关键犯人地责任全数推到自己身上。也许,佐佐木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进展,撬开那名刺客的嘴巴,得悉了自己的计划。那么,下一步的杀身之祸将会是在劫难逃了。他此刻的心态,更像是一个赌徒,端坐在两种可能中间,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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