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回 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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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再说袁潜收拾完了沈熊,又听荣全将这几天各处眼线送来的情报一一禀报一番,皱眉沉思道:“小扣子说在肃顺那里干不下去,有没有告诉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荣全面色有些尴尬,踌躇片刻,道:“王爷,这您还不明白么?小扣子生的细皮**,肃爷又是个风流人物,想必是闹出那档子事来了。”

袁潜这还不大明白,反问道:“那档子事?哪一档?”

荣全有些哭笑不得,虽说京里的王公贵族,都把豢养男宠当作一桩风流韵事,被养的兔子也都并不怎么抗拒的,可是要他在王爷面前直言道出,究竟有些亵渎,想了想,正要索性直截了当地给王爷说明,袁潜却已经自己明白过味儿来,忍不住笑道:“肃老六还好这一口,倒想不到。”

端起茶碗喝了几口,问道:“小扣子……哦,他大名叫罗顺发,是不是?”荣全道:“是,他父亲罗阿荣,是蒙王爷恩典得以赎身的包衣奴才,眼下在天津的庄子上种地。”

袁潜想了起来,这个罗顺发是关外人,今年刚一十五岁,前年荣全往保定收取供奉的时候,恰好遇上当地田庄的庄头逼娶罗顺发的姐姐罗氏,罗氏以死相抗,吊死在一株歪脖树上。罗阿荣忍不下这口气,去寻庄头理论,反被打得呕血重伤,半死不活。

荣全听说这件事情,便将罗氏父子一并赎了出来,照着王爷的吩咐,将罗阿荣送到王爷秘密买下的田产上去过活,却将罗顺发带回了北京。

后来罗顺发混进了肃顺府里去当下人,一晃已经快大半年了,自己一直不曾收到过他的消息,没想到时至如今,居然被肃顺给看上了。

摸摸下巴,问道:“肃顺瞧上了他,他不愿意,是不是这么回事?”

荣全点头道:“爷明鉴。今日罗顺发冒着风险来与奴才会面,抱着奴才的双腿痛哭流涕,说实在受不了肃老六这般折腾,求爷给他换个差事,哪怕当牛做马,也绝无二话。”

袁潜默然,若说这个机会的确是非常难得,肃顺现在虽然尚未得宠,但绝对是自己一个潜在的政敌。倘若他宠爱的娈童竟是自己的眼线,那帮助确是不可估量的。

只是眼下罗顺发既然如此抵触,自己凭着过去对他的旧恩,以及现在对他父亲的控制,要想强迫他继续留在肃顺身边不是不行,但是……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问荣全道:“你觉得如何?该不该叫他出来?”荣全想了一想,答道:“奴才是一个粗人,不懂得什么仁慈之心,忠恕之道,不过要说打猎捕兽的套路,倒是熟悉得很。”

瞧瞧主子的脸色,续道:“从前奴才跟先父出猎的时候,先父常常教导奴才,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想打到大熊,就非得舍却一头羊羔来引诱它不可。”

袁潜嗯了一声,反问道:“你说肃顺是大熊,小扣子就是羊羔了么?他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荣全不假思索的道:“爷要做大事,人跟羊都是一样的。”

袁潜一凛,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从他的眼中并没看出一丝一毫作伪,想来他也是对自己忠心耿耿,才会说出这句话来。

人跟羊都是一样的,这话虽然粗俗,却不无道理袁潜叹口气,知道自己不能一味地妇人之仁,当下道:“设法对小扣子说,要他撑下去。”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就算是本王求他了。”

沉吟片刻,道:“现在京里各处,总共有咱们的一十七个眼线扎下了根,这十七人就归你管理,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必主动去寻他们联络。”

说到这里,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道:“我要你找一间合适的铺子,作为联络中枢,可找到了?”

荣全面露难色,道:“地方尽有,可是爷打算叫谁去管理?”

袁潜想了一想,荣全每日在自己身边出入,确实是没法子盯在外面。至于旁人,可又放心不过。没办法,只得暂且搁置下来,道:“这事情先不必管了,仍照以前的法子收取消息就是。”

荣全领命离去,袁潜便继续用他的晚膳。德卿走了进来,古古怪怪地笑道:“王爷回来了?”袁潜嗯了一声,仍是埋头自己吃饭。偶然一抬头,正瞧见德卿望着自己微笑,不由得奇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摸摸双颊,似乎也没沾上饭粒。

德卿移步近前,替他揉着肩膀,笑道:“王爷何必装作不知?长叙的女儿下午已经送进门来了,王爷不去瞧瞧?”

袁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长叙的女儿?长叙的女儿来这里作甚?”

德卿扑哧一声,掩口笑了起来,道:“妾又不是善妒之妇,何况眼下妾正有孕在身,不能侍奉王爷,王爷也是时候娶一房侧室了。”

袁潜听她忽然说出“有孕”这两个字,不由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连饭碗一起带翻了,叫道:“你说真的?几个月了?”一面绕过书桌,伸手搀住了德卿,迫不及待地去摸她的肚皮。

他此刻的心情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若从血缘上讲,这个孩子是奕訢与德卿两个人基因**的产物,跟原本的自己并没一丝一毫的关系;可是他既然以奕訢的身份活着,这孩子无疑就是自己的骨肉,若是男的,就要做贝子,若是女的,将来就是格格。一时忍不住慨叹老天真会耍弄人,他这么一个本来跟满人毫不搭界的后代人,竟会生下一个爱新觉罗氏的宗室后裔来。

德卿瞧他沉默不语,望着自己的肚子发呆,抬手轻轻打了他一下,嗔道:“王爷,妾身有喜了,您不高兴么?”袁潜如梦方醒,连声道:“哪里会不高兴!”扶她坐下,笑嘻嘻地倒了杯茶,道:“老婆大人请喝茶。”德卿掩口胡卢,接过茶碗,双目望着王爷,一时间忽然觉得刚刚成婚时候的光景又回来了。

袁潜待她喝了两口茶,这才道:“老婆大人,现下可以告诉我,那什么长叙的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德卿一笑,道:“敢情王爷还不知道呢。”

原来那长叙昨夜回家之后,左思右想,越想越是害怕,只担心王爷一怒之下当真将自己问罪,又或者一道折子参到陛下那里,他原本就胆小怕事,在骁骑营当差久了,在上给侍卫大臣呼来喝去,在下给佐领、骁骑校蒙骗混弄,早已经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官看待,只求安安稳稳地混到致仕罢了,没成想却出了这种事情。

叫来老婆与七房姨太太一同商议,八个女人如同八百只鸭子一般七嘴八舌地吵吵个没完,有说该抢先给皇帝上表自辩的,有说该给恭王爷送礼的,有说该打通朝中大老关节的,等等此类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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