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张同敞站在花厅门前的廊子下恭候,李定国赶紧客气了一下,“老抚帅要是总如此见外,真要羞死宁宇(李定国的字)了。”
张同敞上前一把攥住李定国厚实的大手,“如此!本官就卖卖老,走,后堂叙话!”
因为这是行军,几个首脑人物全部没有带家眷的,几个人便大大方方地进了后堂。
等进茶的老兵退出去,张同敞巍然一笑,“国公爷军务繁忙,让本官猜猜!国公爷此来,八成是来向老朽辞行的吧!”
李定国也笑了,“老抚帅神机妙算!宁宇打算今夜子时动身!”
“好!”张同敞激动得腾地站了起来,“老夫还有一小坛祖父留下的桂花陈酿,时时带在身边,等等,今个儿,不用下酒菜,就用它给国公爷壮壮行色!”
一听是张居正留下的,李定国也是一脸的庄重,“甚好!说什么也是虚的,宁宇必用孔有德的项上人头来酬谢老大人!”
“好!如此,吾心甚慰了!甚慰了!”
说话间,这个不畏生死的硬汉不禁老泪纵横。李定国紧紧握住张同敞的双手,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
次日,只有四万诈称六万的明军,在高文贵、靳统武和张同敞委派的临时监军罗人琮的率领下,向着衡阳城急进。
此时的衡阳城中,主帅曹得先和副帅于得成麾下共有三万步兵,五千骑兵,听说明军真的杀过来了,赶紧召集众将议事。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曹得先那两个面色青紫、牙齿焦黄的子侄曹之邦、曹之讲,“父帅!回来的探报不是说的清楚嘛!他们四万人马诈称六万,只是带了几十头笨象,没有一个骑兵的影子。
那个臭小子李定国一定跑去帮着冯双礼攻打常德去了,蒸口(蒸水自西南流入湘江之地)是个歼敌的好去处,咱们伏兵在那,定可击败贼兵!”
曹得先手下的副将吴子圣也是大加赞成,而于得成手下的副将廖鱼偷眼看见自己的主将没吱声,原本跃跃欲试,也随即不敢多言了。
曹得先捻苒微笑着扭脸看着于得成,“得成老弟!你的意思呢?”
“再等等!属下的参将卜宁最是机警,他亲自前去打探了,估摸着,也该回来了。”
说话间,就听外面的戈什哈的高门大嗓,“锐志营主官参将卜宁求进!”
“快!叫他进来回话!”
很快,一位少年将军跑了进来,隆鼻阔口,剑眉星目,满身的尘土也掩不住裸露的皮肤泛起的古铜色光泽。“给大帅请安!”
“摸到李定国的尾巴了?”
“没有!但标下至少问了百十口子百姓,都说看见大队的骑兵过了岔路口,急匆匆地向北去了。
而且出了邵阳往北百里外马蹄子印儿、密密麻麻的马粪就不加掩饰了,可见贼兵没防备我等会跑那么远去追踪。”
“辛苦了!”曹得先满意地点点头。
“得成,现在可放心了?”
“放心!一切但凭大帅吩咐!”
于是,曹得先当即传令,“今夜子时,点齐十个营的步兵,加上五千骑兵,悄悄趁夜出发!如有懈待者,斩!”
两天之后的下午,一条宽阔的大河在两道平缓的山梁间缓缓转了个湾,东侧连绵的山梁中树木茂盛。林中很静,偶有鸟叫,夏日烤人的阳光冲破树叶织成的灰暗,闪闪烁烁地照射在草地上。曹得先的清军主力零散地半躺半坐在这里。一个年老的哨长,悠闲地躺在一个斜坡上乘凉,正眯着眼睛看树上窜跳的松鼠。有个调皮的小兵爬上树梢掏鸟窝。突然,他把抓在手上的鸟蛋胡乱一丢,“嗖”地一下子滑下七八丈高的衫树,气喘喘地跑了过来,“我,我看到河对岸山坡上有明军在支大炮,都架起好几门大炮哩!”
老哨长一听,忽地跳了起来,也不问真假,就朝主官那里跑去了。
“什么?贼兵都到了对岸,怎么斥候会没有发现呢?”
此时,飞虎营的主将曹之邦低声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而他身边这个将身体弯成弓形,嘴巴凑近曹大人脸的老哨长,不禁皱着眉头,将脸向一边歪去,仿佛要躲避这位大将嘴里的臭气,但那张生着黄牙齿的嘴却得寸进尺地往前紧逼。老哨长这叫一个后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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