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匹赤兔拉着的华贵宝轿出现在马道,少不得要惹来围观者的好奇议论,议论的人一多,林霏也不好再探头出去观览。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句“城主万福金安”,紧接着似是潮汐涨落般,一连串的祝语陆续涌来,不多时,问安声便惊天动地地响起。
马车却一刻未停地驶过,非但轸上的鬼朴子与鬼算子不为所动,舆中人更毫无回应。
林霏有些心惊,她早知这般招摇地出来不妥,却没想到声势竟会如此浩大,甚至还有人边喊着祝语边追在马车后。
林霏点了点谢桓的额头,与他道:“我们下车步行罢,这样被人追着……有些奇怪。”
谢桓仰身坐起,唤了句“鬼先生”。
鬼朴子便应声掀开帷幄,等待指令。
谢桓:“车后之人,清理了。”
林霏当即伸手扯了扯谢桓的衣袍,蹙眉道:“你别这样。我想下车走走。”
谢桓微一抿唇,改口:“寻个地儿停车。”
于是车轿改道,驶入十四宫宿卫所在的油古岭。马车刚出现在街头,便有两队玄衣卫迎来,驱散跟在马车后的民众。
待车轿停在一处僻静,谢桓与林霏相继下车。
林霏环顾着不甚明亮的四周围,听见了院前头熟悉的呼幺喝六。她们现如今应该是在某间赌坊的后院。
玄衣卫皆守在院外,没有谢桓的命令,无人敢擅入。
谢桓牵了林霏的手,提步就往坊内去。鬼朴子与鬼算子欲跟着,却被谢桓屏退。
越往赌坊深处走,嘈杂声越大。
离开夔州后,林霏便再未步入这样欢闹的场所,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赌坊第一层被划分为左右两块,左侧尽是男子博弈,右侧则是闺房雅戏。
林霏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便被谢桓拉出了赌坊。
“你以前不是一日不赌就浑身不舒坦么?怎地如今‘洗心革面’了?”林霏笑吟吟地望着身边人,打趣道。
谢桓瞥她一眼,默不作声。
他其实根本不觉得博戏有何乐趣,当初之所以如此,都是为了接近她。
谢桓撑着伞,与林霏手牵手走在喧闹的街市上。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烟火人间不过是大雪中的北食街南茶肆。
街角人头攒聚,鼓、鞀声伴随着咿咿呀呀的戏腔,让人好奇地欲上前一探究竟。
林霏拉着谢桓挤入人群,翘首往里望,才知道原来是俳优倡优的戏班子冒着大雪在街头献艺。
谢桓一手环着她的腰身,护她不被旁人拥挤。
俳优赞咏,倡优歌舞,灯烛荧煌,丝竹并作。
俳优与倡优截然不同,几个侏儒戏子扮作茶、水、酒,以滑稽的对话讲述茶与酒“谁更尊贵”的辩论,戏子们你来我往的几句话,便引得全场哄堂大笑。
听了一阵,林霏眉目舒展,冁然而笑,松了与谢桓相握的手,随观客击掌叫好。
谢桓正想讽一句“有何好笑”,一别眼,瞥见林霏弯成月牙状的眉目,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被悉数收回。
林霏耽于俳优戏的诙谐,殊不知自己的一颦一笑落于身边人的眼中,才是最让人迷醉的风景。
正笑着,肩窝突然贴上一份热度,林霏扭头去瞧,就见谢桓歪着身子,将大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
四周人头攒动,她二人本就因为绝伦超群的相貌与穿着,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如今谢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赖在她身上,教林霏哭笑不得。
林霏搡了他两把,他都不为所动,甚至将脸埋得更深。
谢桓细嗅着自衣襟中飘出的女儿香,一个忍不住,便用白牙不轻不重地咬了口那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
林霏没想到他会不看场合的胡来,倘若让这些市贩居民知道,如今这名不顾形象的无赖乃他们大禹城典雅尊贵的城主,恐怕不单单是魂惊魄惕这么简单了。所幸林霏肩头披着青丝,谢桓的小动作才未被旁人瞧见。
让这黏人的无赖一闹,林霏也不好再和他立于人群中,于是二人一道离开了街角,这正合谢桓心意。
他极不喜其他男子多看林霏一眼,方才在人群中,就有几名獐头鼠目的男子紧盯着林霏不放,谢桓恨不得当场挖了他们的眼。
路旁的拍户热闹非凡,烟雾缭绕食香阵阵,林霏拉着谢桓凑上前,就见大伙儿都在吃一种晶莹剔透捎带褐色的圆子。
晏源中虽没有这种圆子,可林霏出山后见过,知道这种食物唤作糖元。
她虽听闻,却不曾尝过,此番见了,自然要一饱口福。
林霏正要走进拍户,向店家讨一碗糖元尝尝,突然被人扯着退了回去。
谢桓蹙着眉,面上多有嫌弃,显然不愿和林霏进这么个破落脚店。
“店小,吃不尽兴。”言讫,谢桓拉着林霏往街上最大的酒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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