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并不大,稳沉中带有磁性的沙哑,却是微醺听过最性感最撼动心旌的话。
她被蛊惑了,深深地把头埋进他怀里,倾听他旋动着的优美律动。
战事一触即发,并且进行得如火如荼。
白日里李筵跟随着蒋戚亭大将军攀过险峻山脉,前往攻守御抗敌人。
夜里与微醺挨靠在沙袋累积起的垒台上。
她凝神屏息,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尽是雨下风刮,万箭齐发,剑指天际,戎马黄沙的场景。双手激越抚动,勾勒了一段又一段惊心动魄的场面。
而李筵则斜靠在她身旁,执起长笛,奏起了悠扬思故的凄楚。
两双乐韵相互辉映,相互协奏着,在场的众多将士们听着听着就不由地激情澎湃,泪如雨下,势死抗卫故土,守护家国与至亲之人。
营中篝火愈烧愈烈,营中人头攒动,将士们都涌着上前倾听那能让人的心灵暂时歇息的乐韵。
高高的垒台下,一衣裳翩动双手快速抚动的影子,紧紧挨靠着一挺拔的执笛的身影,篝火愈升愈高,带着被掩盖的噼啪响,两双交缠的影子也愈升愈高,戳入天际,万人仰望。
每到夜里,微醺都格外地珍惜与李筵鼓琴和奏的时光,因为,她无法预计下一刻,会否就有敌人闯入进来,下一刻,会否战火如荼,下一刻,他身在何方…
夜里翻身爬起来,走至帐幕前,微微撩开,发现天仍未明,就又举烛盏回到他身旁。
就着火光,伸出指尖微微抚挲他已日渐消瘦的刚毅面容,脸上已经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双手双腿俱已有许多大小不一不足致命的伤疤,还有一刀砍得比较深在左肩,还是鲜血淋漓回来时,她忍着泪给他包扎好的。
他真的如约,每战无论境况如何惨烈,死伤多少士卒,他都坚持带伤回到她身边了。
因为他得让她安心,因为他知道,战场上他度日如年,而在营中等待的她更加度日如度炼狱。
“颜夕…”她觉得鼻子又酸了,搁下灯盏,轻轻地拢着他,低声呢喃:“颜夕…我…爱…你…”
就在她以为他深睡之时,突然感到背后有一双坚实的臂紧紧回搂着她。
那一霎那,她突然泪如雨下,蜷缩在他怀里,久久地再也抬不起头来。
而就在这一天,李筵微笑着吻了吻她唇边,嘱她记得替他缝好那一件被刀剑划破的战衫,然后率领浩浩荡荡军卒出发后,她就一连几夜都合不上眼了。
因为,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传回营中了。
夜里微醺依旧替那些候守在营中后备的士兵抚琴慰藉,只是她自己也有些神不守舍,形容憔悴,整日里执着那件缝补过的衣裳。
身为后备队伍之一的蒋炜炎看着她那副模样,有时候在身后喊她,她居然都听不见,一不小心就摔趴倒在淤泥里,扒拉了满身满脸的泥,手边的衣裳都脏了一大块。
蒋炜炎看着有些伤感,连忙上前拽起她:“妹子,别担心,今儿若是能等得他们的信儿,我们就冲进去,把那家伙给救出来!”
“放心!那家伙那么坏,不会有事的!”他眼神肯定地道。
微醺满脸泥斑可怜楚楚地扬起那件沾满泥垢的衣裳看着他,终于忍不住憋屈伏在他肩上哭出声来。
尔后,翌日起来,果然蒋炜炎等人就率一队兵前往了。微醺的心微微安定下来,她相信李筵一定能平安归来的,毕竟她这个兄长平日里看着不靠谱,到了关键,总是能发挥神助般的功效哇!那些年来,颜夕不知得过他多少帮忙了。
她嘴角微微扬起,只是,她这位大兄台在情路方面怕是不会有结果了,因为,那是她的颜夕哇,即使他把他救回,她也不可能把他给让出来啊…
后援兵出发后又过了一些日子,微醺每天都如坐针毡,吃卧不安,人没几天也消瘦了不少。
然后,就有大批不好的战况传出,据说蒋炜炎率领的兵马去后全军覆灭,无一生还,而李筵一队至今依旧下落不明。
这一消息出来,微醺被抬进帐中,昏死过去好几天。
就在微醺醒来,始终不肯接受现实之际,又有一消息传出,说是李筵一队成功归来,以即将抵达营外了。
微醺一下子如坠炼狱,一下子又直冲云霄,心脏一下子有些负荷不来。
可当她看见李筵一身风霜地出现在营外向她展开双臂时,她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活过来了。
那些日子过得仿佛已经历尽了千百年,千百世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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