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微醺端着一盘烧好的热水进来了。
见他两手抓着那些木块,眉心紧蹙的样子,往榻前放下水盆,不由就问:“这是什么?我见你满包袱都是这玩意。”
李颜见她一副毫不在乎的口吻,不由地有点来气,冲口而出就是:“那是我给一个重要的人刻的,可惜她似乎不怎么想收了!”
提到这个“重要的人”,微醺不由地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的就是风荷姑娘的那个“所爱之人”,和她手里提的那个桔梗花灯。
似乎他原来是雕好一双花灯,跟那风荷一人一盏的,后来是她强把他那盏要了去的?
见她垂下头来,沉默地绞着巾帕,脸上也没什么反应,李颜就心里猛揪了一下疼,抓着那些已被磕坏的雕塑的手攥得更紧了。
“那人是谁?”李颜知道此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很冲,但他就是忍不住冲动想问。
“嗯?谁?”微醺刚绞好巾帕,正要往他脸上的污垢处擦去。
结果他疼得微微侧过了身体,紧紧按住了右臂。
原来她靠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还负伤未愈的右臂。
“你,手臂怎么了?”她还是察觉了,伸手就要掰过他的手看。
他忍着痛,任由她轻挽起他右臂的衣袖。
上头已经结痂了,只是活动关节时,他的眉心就隐隐皱起。
大夫说是脱臼没有及时接好休养好,造成脱位永久的损伤,即使以后痊愈了也会因为提重物和活动激烈而剧烈疼痛。
“你的手受伤了?怎么弄的?会影响你考试吗?”微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焦急地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李颜因着她这番话被稍稍抚平了一些,只是方才她倒在那男人怀里这件事却一直像一束刺一样,刺得他浑身血孔,比手臂受伤可疼多了。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良久才吐出一个字:“疼。”
微醺以为他说的是手臂上的疼,就连忙松开了手,想到外头让掏颜尼帮忙请个大夫上山看看。
李颜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臂膀,和散落在被褥间的雕刻品。
不一会,确认微醺已经走远,一直守在门外的带银面具的人就推门进来了。
李颜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但当他看见那人之后,他突然又有种感觉,此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嗨,李颜。”那人语气轻快,面对他的一面警惕却尽如遇见一位老朋友一样轻松自如。
李颜蹙着眉,眯起了眼:“你是…”
“写信告诉你醺儿在此的人,就是我。”仲大哥叹了叹气,轻轻道。
见他竟如此亲热地唤她“醺儿”,李颜的眉头不禁又蹙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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