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今日怎么这么静。
合善也不见了,平日里她见到自己,就像是猫见到老鼠,跟在后面,撵都撵不走,像一把枷锁,他回来的早就有消息流传了,她也不见去门口接他。
冯其庸觉得纳闷,不来也好,他能自己喘口气,见不着合善,还能养养眼睛。
直到晚上,也见不到人。
冯其庸终于察觉到不正常,看着空荡荡的房内,多嘴问了句旁边的婢女,“公主呢?”
蒙着面被点到名的婢女说道,“回驸马的话,公主远游了。”
“远游?”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梁京遭水患,合善是怎么出去的,远游也不与他知会一声,就连派人传个信都没有。
当他不存在呢?
“半个月前。”
走了这么久了,冯其庸皱着眉头问,“公主可说她去往何处远游?”真是麻烦,别的女子嫁了人,都以夫为天,合善倒好,出远门也不和他这个丈夫传唤一声,只怕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纵是长公主又如何,教养还没有平津侯府里的婢女高。
冯其庸越想越气,最后怒不可遏一拍案桌,“叫公主身边跟着的人进来!”岂有此理,他堂堂丞相公子,是她的驸马,是他的天,可不是她之前养的卑贱面首!
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跟在合善身旁的麽麽,得到传唤立马就跑来了,冯其庸坐在主位上,眉宇间都是藏不住的怒意,旁边还有打碎的茶盏。
驸马爷和公主这点倒是苟同,发起火来,都喜欢摔东西。
长公主府的茶盏都是上好的瓷釉做的,专门打造的,一共没有几套,这最后一只也被摔碎了,又要去重新找人做。
冯其庸可没有心情担心什么茶不茶盏的,他现在恨不得合善死了,最好是远游死在了外边。
“公主去了何处?”
贴身麽麽是合善的乳娘,冯其庸心中不悦,也不能像训斥蒙面婢女那样与她说话,要知道合善身边的人与梁京宫里的人有联系,是宫里的耳目。
“老奴向驸马爷请安。”贴身麽麽的态度恭谦,冯其庸压着心里的气,没冲她发大火,合善的乳娘是宫里派来的人,冯其庸要端着面子的同时,也要给几分面子,还要装装样子。
他不信梁京君主没派人安插在长公主府,试探他的态度,万不能出差错,让君主记一笔,他既然娶了合善,委屈自己,也要落个全面。
做样子不做全套怎么成呢。
“公主去了何处远游?麽麽可知去向?”乳娘也只是合善的乳娘,冯其庸大可不必随着喊,他这个面子给大了。
贴身麽麽受宠若惊,连忙说,“早些时候,听公主说,她去了江南。”
合善此次去走得匆忙,贴身麽麽收到她留下的信的时候,人已经出发了,要想叫她回来已然不可能。
贴身麽麽没追着去,一是为了能留守长公主府,治理府中井序,二来也是因为要给冯其庸支声。
之前想过去找冯其庸的,不过梁京街道封闭,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去,故以没去成,她一直在府中等候。
今日恰好有事儿出去,冯其庸就回来了,还没等到贴身麽麽禀明合善的去向,冯其庸就先问了,这是不是代表,驸马爷对公主还是有几分上心的。
说来也正常,男人有了家室自然也就顾家了。
公主若是知道必然会欣喜万分。
去江南做什么?江南最近有什么好玩的值得她要去的。
貌似没有。
半个月了,“公主之前去过江南吗?”冯其庸心里有些疑问,梁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合善不在长公主府好好呆着,这时候往外跑?
“公主以前的旧人,驱散了还是怎么处理?”冯其庸问的是合善以前养在府里的面首。
这件事情冯其庸从来不问,事关他驸马爷的脸面,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枕边人有这段艳情史,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冯其庸之所以这么问主要也是因为她怕合善与那些个面首断不干净,要是别人看见或者抓个现成的,他冯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自己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三尺男儿。
“回驸马的话,之前在公主府请来的门客全都驱散了,您尽管放心,公主对您绝对真心。”
贴身麽麽没想到冯其庸毫不避讳的直接就问了,他难道不在意吗,不对,要是不在意怎么可能会问呢。
“门客。”
冯其庸听闻此言,嗤笑一声,他何时不止门客竟然有个别名叫面首了。
何必说的这么好听,梁京臣民,举朝上下,谁人不知道合善长公主就是喜欢这些玩意呢。
她去江南,说好听了是远游,谁知道是去干什么,要是在江南养了一窝面首,趁着他不注意,在外与人阳奉阴违,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势必要去江南走一遭,合善要是敢,他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备马,我要去江南一遭。”
冯其庸才回来半日不到,就要启程,落在合善的乳娘身上那就成了爱之深,情至切。
“是。”贴身麽麽满心欢喜,驸马去江南寻公主,她必须要飞鸽传信一封,叫公主早做准备,迎接驸马。
皆大欢喜啊,这才过去多久,半个月,驸马对公主已经上心了,不仅关心她的去向,竟然还要追着去江南,看来不需要多久,驸马和公主必成一对佳偶。
尤酌最先醒过来,她先去厨房里转了一圈,她不会做饭,尤坛睡死了,没法子,只好绕去门口的水河旁吃食摊子,吃牛肉面条。
面摊老板很热情,加上尤酌是老主顾,给她加了两大勺牛肉,像是白送不要钱似的,尤酌端着扑满牛肉的面条,有点不好意思,特地给他个大票子,不等找零头,人就先溜了。
牛肉太多了,有些腻,吃得太多了好想吐。
尤酌摸摸肚子,心里暗道:给你娘争点气,别吐出来。
尤坛睡得像猪一样,动都不会动。
至于郁肆,上去看一眼瞧瞧。
姑姑说谁先醒,谁就赢了,假道士昨天回魂撒酒疯,这算是他赢了?
尤酌摸摸肚子,她最近能感受到肚子的隆起,虽然只是小幅度的。
“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啊。”悠悠说完,小娘皮叹息一声,“虽然如此,娘还是很欢迎你的,我也是第一次做娘,希望你不要嫌弃啊。”
这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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