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惊寒赶到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口并没有人。
他冲进去,看到聂月恍惚的跌坐在地上,晚礼服的裙摆沾了地上的脏水,脸上的妆容全都花了,眼神迷离,脸颊苍白得像纸,手包里的东西洒落一地,她的脖颈,领口的衣服,头发,全都是水。
狼狈得像一只破碎的布娃娃。
晏惊寒冲过去把她抱起来,李明渊跟在他身后进来,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叫医生,到家里。”晏惊寒抱着聂月从李明渊身侧过去,低声吩咐道。
李明渊缓了片刻,“好。”
晏惊寒不管不顾冲进酒店,不少宾客看到了,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秀珠和赵老爷子并肩安抚宾客。
晏惊寒抱着聂月从正门离开,飞速开回家。
郗恩灿是晏惊寒的私人医生,接到李明渊电话之后就赶到他家。
“致幻剂。”郗恩灿检查之后说,“挺常见的‘酒药’。”
晏惊寒:“现在怎么办。”
郗恩灿:“洗胃,她可能会非常难受。”
晏惊寒似乎咬了下牙:“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好过一点么?”
郗恩灿:“没有。”
聂月始终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口中说着呓语,脸庞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花朵,很不安稳的睡了三个多小时。
凌晨四点多,朦胧睁开眼。
晏惊寒始终在床边守着,他用纸巾擦干她额头的汗水,把再次汗湿的头发拨到一旁。
额头贴近发际线一直延伸到太阳穴的伤疤像被雨水打落的花瓣,明显又不太明显的落在他眼中。
她的眼睛被泪水洗过,明亮得仿佛盛满星子。
湿漉漉的眼睛像小鹿,懵懂,无知。
这种单纯和平时她装出来的很不一样。
晏惊寒知道,她是真的不清楚,像是处在第三世界的人,晏惊寒甚至不确定她究竟有没有醒来。
“害怕……”
她出口的话语轻得像空气,很容易就会被吹散。
晏惊寒的心揪着疼,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有点哑:“不怕了,没事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她迷茫的问道。
“我……”
“小爱口渴。”
还没等晏惊寒回答,聂月就打断了他的话。
“好,给你倒水。”
温水就在旁边,晏惊寒倒好一杯递给聂月,她没接,直接就着晏惊寒的手喝掉。
咕咚咕咚,一整杯温水下肚,小嘴蒙上一层水雾,粉嘟嘟的。
晏惊寒不太自然的移开目光。
“还要么?”
聂月认真的想了想:“不要了。”
她认真思考的模样好可爱,醉了的聂月好像软乎乎的,晏惊寒没忍住,勾起唇角笑起来。
“醒着吗?”晏惊寒坐在床边,“我是谁?”
聂月看着他的脸,有点看不清,手伸过去,顺着他的额头一路触摸下来。
“哥?”
晏惊寒笑起来:“嗯。”
聂月的眼睛有些惊慌:“我害怕……”
晏惊寒摸摸她的头发:“害怕什么?”
聂月:“害怕……安静。”
“可不可以不要让我一个人。”聂月声音哽咽起来。
晏惊寒握了握拳,克制住心里的冲动。
不能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
“你没有一个人,我一直在。”
聂月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泪珠儿在眼睛里滚动:“你不会一直在,没有人会一直在。”
“所有人都会离开我,所有人都会。”
“连最亲近的人都不爱我,没有人爱我。”
聂月的眼睛里没有晏惊寒,晏惊寒不知道这种药的余力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她掉进了自己的幻觉里。
“小爱?”晏惊寒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聂月有了点反应。
“小爱,是不是?我知道你改过名字。”
聂月:“你为什么知道?”
晏惊寒:“为什么要改名字?”
晏惊寒握着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手上的小蛇纹身。
“告诉我,好不好?”
晏惊寒沉稳而危险的看着她,他知道,自己正在接近关押着她的笼子。
聂月完全是未知状态,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她只听到有人一声声叫她,小爱,小爱。
是奶奶么?奶奶叫她回去吃饭。
是爷爷?爷爷在病床前告诉她,想要见段海一面。
还是谁?
是她的同学们么?
他们嘲笑她,肆意叫她的名字。
小爱小爱,全世界最可笑的名字。
“不要。”
聂月反应很激烈,她的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不停地,不停地往下流。
那架势仿佛要把后半生的眼泪都哭完。
晏惊寒实在控制不住,心里的保护欲和愧疚以及心疼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快要把他勒死。
他一把把她捞到怀里。
他亲吻她的发顶:“不怕,不怕了。”
聂月褪去伪装与防备,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晏惊寒握着聂月的手,心跳得很快。
“告诉我,为什么恐高?”
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聂月的记忆被拉回到儿时。
那群人笑着,闹着,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半个身子推出窗外。
三楼。
“给我哭!我想看你哭的样子!”
“快点哭!”
小时候的聂月非常倔强,不管别人怎么嘲笑,如何欺负,她都是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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