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尔反尔,段海,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段海也想起过往的事情,恼羞成怒,“唰”的站起来,手指着聂月的鼻尖。
“你他妈怎么说话呢!不愧是赵秀珠的女儿啊,没有一点素质。”
人总是这样的,被别人真正揭开披着的虚伪外皮的时候,就会感到愤怒。
愤怒的原因就是,对方说的都是对的。
“你没资格提我妈。”聂月也站了起来,冷冰冰的看着他。
她和段海差不多高,从小气场就强,此刻在段海面前,气势不输他毫分。
“段优若嫁给谁是她的事情,我只是建议,让她认识更多的人,人路西林是路氏二公子,显赫得很,嫁给他有什么不好的?”
聂月:“我同意让段优若自己选择,可是路西林这个人你应该比我熟?需不需要我把这些年路西林玩过的那些女人的名字给你列出来?看看你女儿能不能排到百名开外?”
段海:“聂月!差不多得了,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我也想不管,可是我有时候都不太明白,段优若真的是你亲生女儿么?还是她在你眼中只是一个商品,能让你把她卖掉获取利益啊?”
段海:“我告诉你,适可而止!给你点脸了,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聂月摊开手,手心里躺着一只录音笔:“你跟你助理打的电话,你要不要自己听听看,这是一个父亲能说出口的话么?”
段海让助理去查路西林在南城住的酒店地址和门牌号。
“你让他查这个做什么?劝嫁不成,打算把女儿直接送上路西林的床吗?”聂月说到这,声音哽咽了。
段海迟迟没有接那只录音笔,他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这是哪里弄的?啊?哪里弄来的?你他妈行了啊聂月,你他妈找人监视我!?”
聂月努力忍住肩膀的颤抖:“她才二十一岁,你让司机把她送过去,她会不会还以为是她的爸爸要送给她什么礼物?给她一个惊喜?你猜她是不是会兴高采烈的去?”
段海死死咬着牙,“够了!”
不,远远不够。
聂月继续说道:“那你要不要继续猜一猜,路西林会怎么对她?会直接扒了她的衣服吗?段优若她……会哭吗?”
她害怕的时候,会喊姐姐吗?
会喊爸爸吗?
“你他妈给我闭嘴!!”段海大吼道。
段优若娇生惯养长大的,性格娇气也单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那时段海说如果聂月不嫁就是段优若的时候,聂月满脑子想的都是以前她们两个一起看电视,小女孩抱着她的胳膊,她说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像男主那样的人,对她很好,很温柔,会包容她,会很爱她。
就像姐姐这样。
不,不会像这样。
这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姐姐是亲情,男朋友是爱情。
聂月笑她傻。
聂月看着自己手上的小蛇纹身,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爱情。
人和人之间永远不可能亲密无间,感同身受。
爱情是什么?
是段海和赵秀珠之间无休无止的争吵。
是摔碎的家具和杯盏,是碎在聂月耳边的烟灰缸。
是段海和赵秀珠离婚之后,段海提及前妻依旧是频频侮辱,频频嫌弃。
聂月对于爱情的幻想,始于他们。
更止于他们。
她把名字改成聂月之后,去了纹身店。
在左手无名指上纹了这条黑色小蛇。
这里永远都不会出现钻石戒指。
她发誓她永远不会相信爱情。
永远不要像段海和赵秀珠那样生活。
所以聂月答应段海她会嫁给晏惊寒。
她想的是,至少她对爱情没有期待,以后也不可能结婚,随便找一个什么人都无所谓。
她用她的婚姻来换段优若的自由,换段优若的美好幻想不被打碎。
可是现在段海出尔反尔。
“你答应过我的。”聂月说:“段海你不是自诩君子吗?你看看你现在做的事情,小人都他妈不屑做。”
段海气极,他几乎在聂月的身上看到了赵秀珠的影子。
一样的口不择言。
一样的咄咄逼人。
段海还没说话,聂月抱着手臂,笑着说:“是不是又想说我和我妈一个样子了?”
段海无言。
她说中了。
聂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因为我们都看到了你的本质,这不是母女相像,换做任何一个明眼人过来,都会觉得龌//龊,会觉得你的灵魂肮脏不堪。”
这是最后一枚炸//弹,段海再也忍不住怒火,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打在聂月脸上。
男人使了狠,气头之上用了十足十的力。
打得聂月笔直的倒在沙发上。
“我告诉你!我家的事情我做主!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你他妈要是在我这待不够,就给我滚回赵秀珠那去!”
“你看看她要不要你!”
“你看看这个世上有没有人要你!”
“啪——”
段海额头一痛。
他一摸,流血了。
是聂月。
她依然保持着摔倒的姿势,咬着牙狠狠将录音笔摔在他的额头上。
“反天了反天了!!”段海惊慌失措,去桌子上拿纸巾止血:“你居然敢对你爸爸动手!”
聂月站起身,听到“爸爸”这个词的时候,她笑了一下。
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傅其琛提醒她的话。
傅其琛这个人世故圆滑,看事情总是比她透彻。
他提醒聂月,段家的事情甚至是海明的事情都要少插手,她是段海的亲女儿没错,可在段海的心里,她只能算是一半血缘。
段优若那种名正言顺的主儿尚且过得摇摇晃晃,她这“半个女儿”在他的心里更是不足挂齿了。
对于段海来说,聂月就是个一个外人。
那时聂月面上点着头,心里不太信。
现在她明白了。
以前不相信的“外人”之说,现在终于被她自己的亲爸爸盖了章,定了谳。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
缓缓走向段海。
段海被她方才的举动吓到了,开始节节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声音都有点抖了。
“我告诉你啊,你再敢动手,我报警了。”
聂月理顺了一下头发,笑得非常美。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你今后要是敢动段优若一下,试试看。”
明明段海是她父亲,可还是被她吓得腿软。
这样很丢脸。
所以在她转身之后,段海努力站直了,想找回一些面子。
“这是我的家事,我还是一家之主!”
聂月回过头,对上段海的眼睛。
“这事我还就管定了。”
门“咣”的一声关上,段海缓了好一会儿,额头不流血了,看到垃圾桶里沾着血的纸巾仍旧心有余悸。
身体里沉寂了很多年的对于女人的恐惧感缓缓苏醒。
他无力的瘫坐在老板椅上,努力顺着自己的呼吸。
努力让自己不去回忆很多年前,和赵秀珠的点点滴滴。
“反天了,反天了。”段海努力去够桌子上的电话,按下一串号码。
“来,来一下,我心脏……有点难受。”
聂月从地下车库取了车,开出别墅。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这是第几次从段家狼狈逃走了。
等红灯的时候总觉得前面的灯光看不清。
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用手背胡乱抹了把眼睛。
摸到一手湿意。
打了转向,聂月把车停在路边,缓缓点了支烟。
车窗降下来一点,烟雾随着晚风吹散,她眯眼顺着烟雾飞起的方向,望见天边又圆又大的月亮。
一支烟尽,她从包里翻出粉饼,看着小镜子里的自己。
脸有一点点肿起来了,眼睛还有点红,眼下是很明显的黑眼圈。
聂月忽然很想笑。
这么一笑,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她把眼泪擦掉,对自己说,真他妈狼狈啊。
深吸一口气,她忍着疼用粉饼补了妆。
她还记得他打她的时候,耳朵狠狠轰鸣了一声,空白了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
她堵住另一边耳朵试了一下,好像好一点了。
把红肿遮盖住,聂月收起粉饼。
发动起车子一路开回家。
晚上没有吃东西,哄段优若睡觉的时候胃就有点疼,本想去找点胃药的,可陶冰进来了,告诉了她录音笔的事。
开车的时候好一点了,现在变本加厉,又开始了。
她换了衣服,一边下楼一边考虑今天的事。
她在想陶冰的目的。
绝不是单纯为了保护段优若那么简单。
陶冰胆子小,却敢冒着危险把录音笔放在段海的车上,真的录到内容之后以聂月做枪,激化他们父女间的矛盾,她再从中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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