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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信被曹操公布出来的结果,几欲晕死。

“我想玄德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曹操语重心长的说道,他装作不在意的扬了扬手里的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的什么东西……

难道便是自己写的那几封信吗?!他是想就在这里揭穿自己?

“我……”刘备稳定心神,说道。

“哈哈,”曹操憋着口气很久了,而今总算能回敬过去,非常卖力的投入演出,故作惊讶地说道,“玄德的脸色不太好啊,难道是生病了吗?可是我看玄德并无其他症状,难道是得了心病?哎,我知道你因为来帮助我的缘故一直觉得愧对属下,得了心病也是你太善良,既如此,某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因此特地给你带了……诶诶?玄德,你怎么浑身在抖啊?”

一旁的属下无语的看着表情丰富,肢体语言夸张,恨不得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的主公,不禁扼腕叹息。

真是个逗比。戏志才头一回觉得从燕昭那边听到的奇奇怪怪的词是如此的形象生动。他咳了咳,说道,“主公想必还有其他事要对代徐州牧说。”

哦对。曹操咳了几声,说道,“玄德啊,你是要我现在在这里给你治呢,还是换个时间慢慢治?”

“大人事忙,不敢劳烦大人。”刘备终于找到了台阶下,连忙说道。

“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曹操晃了晃手里的布包,意味深长地说道。

刘备自然知道怎么做,他别无选择。

“喂,那边的,”吕布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废话了这么多,像个妇人似的,能打了吗?”

“我知道你们对为兄所作所为有很多疑惑,”刘备深吸了一口气,对张飞和关羽说道,“然而为兄现在无法跟你们解释,如果你们还认我是大哥,过了今天这个阵仗,接下来怎么都行。”

张飞关羽对视一眼,只得点了点头,走出阵外。

吕布早已等的不耐烦,见他们二人出阵,立刻策马冲了过来。

俗话说得好,‘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果然名不虚传,上来就一振长木仓,要不是关羽躲的及时,只怕会立刻被他扫落马下。

关羽心里一惊,他自跟着刘备以来,从未遇见过如此强劲的对手。不禁心下一凛,跟张飞对视了一眼,两人俱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再度迎上吕布。

“来得好!”吕布哈哈一笑,又一木仓扫荡过去,他马上功夫非常了得,而关羽和张飞便稍逊一筹,两人在马背上左支右绌,最后张飞发了狠,一双板斧往吕布那边一丢,趁他躲避之际,关羽将其扫落下马。

总算扳回一城。两人心里松了口气,然而他们还是太小看吕布了。

吕布反应极快,在从马上落下时,便又抓了一杆木仓在手里,趁关羽稍稍松懈之际,如游龙般刺将过去。

关羽躲闪不及,在张飞的提醒下险险擦过胸口,只伤到了一臂。随即青龙偃月刀挥出,也在吕布身上留下一道伤痕。

两人伤势交换之下,越战越勇。然而吕布天生神力,作战经验老到,关羽在他手下逐渐落于下风,张飞见势不好,捡起板斧大吼一声加入战局。

“哼,来来,两个人一起也行。”吕布轻蔑的说道,手中枪已折断,他顺手又抄了把长戟,“你是关云长?”他对关羽说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我。”关羽说道。

“好,今天洒家就要看看,你到底能奈我何!”吕布想到这几日的童谣,心中戾气突发,长啸一声,朝关羽攻去。

等到关公张飞战吕布并且还两败俱伤的消息传到东阿时,燕昭已经跟着枣祗种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地了。

“为什么刘玄德跑到兖州去了,还跟吕布打起来了?”燕昭听得一脸茫然,“为什么他们会打起来?”

“因为蠢。”郭嘉看着手里的书,气定神闲地说道。

“脑子没戏公好使。”枣祗研究着手上的工具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俩怎么这么淡定?”燕昭抱着双臂说道。

“事实如此。”枣祗说道,“来帮我个忙,把这里削掉,对对,就是这样。”

“……”燕昭削掉了之后,托着下巴看着他们发呆。

“还有三天。”郭嘉忽然说道。

“嗯?什么三天?”燕昭不明所以。

“是啊,还有三天。”连枣祗都难得带上了一丝惋惜之色。

“舅父要来了?”燕昭挑眉。

两人无言地点了点头。

“哇,这还真是好久不见了。”燕昭感叹道。

“日月如梭。”郭嘉感叹道。

“白驹过隙。”枣祗说道。

“我感觉你们对舅父有很大的怨念,是我错觉么?”燕昭看着他们两个人,无语凝噎。

“哈哈,应该是。”就在这时,一个久违的声音响了起来,“阿昭,好久不见。”作者有话要说:嗯我基友建议我双更。但是我总得有个双更的理由。这样。前提是【禁止无意义的灌水撒花评论】达成【十个人连续五天以上评论】或者【单章评论超过20】次日就双更。达不到就算了哈,有凑数的评论的话,这个就作废。对了晋江经常莫名吞评,无法回复,在这里答一下,魏蜀已经有了,吴也不会远,在把刘备坑惨之后夺回兖州就会出场了。感谢寂寞紫宝贝送的手榴弹~么么哒

四十八

此役关羽张飞重伤,吕布也伤的不轻,两边都没讨着好,刘备灰溜溜的回了徐州,吕布闭门养伤,曹操坐山观虎斗,趁这段时间又收复了不少失地。后方的刘备有心无力,前方的吕布有伤在身,曹操面前的障碍已经尽数扫清,没有什么可以成为他的威胁。

所以意气风发的曹老板也有了感谢下属的时间。于是他让赵云等人领兵收编兖州周边,自己跑到东阿来感谢程昱。

“若非程卿之力,吾无所归矣!”曹操抓着程昱的手感慨道。

“主公无事便罢,”程昱说道,“仲德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及时的封锁了渡口,东阿和范县早已沦陷,曹操就算赶过来,也已经回天乏力,积重难返了。

此役之中,除开掌控全局的戏志才之外,程昱当居首功。

曹老板很高兴啊,大手一挥,表程昱为东平相,立刻走马上任,屯于范县。

虽然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到这声音了,不过燕昭还是一下就认了出来。

“舅父,你回来了?”燕昭高兴的转身,扑进戏志才的怀抱中,万分心疼的说道,“许久未见,舅父又消瘦了许多。”

“是啊,”戏志才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道,“听说这里的食物比之外面天差地别,自然就食不下咽了。”

“呀,”想必之前东阿烧鸡的事迹已经传入了戏志才耳中,燕昭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不过是寻常的东西罢了,想吃的话我现在就去做。”

“嗯。”戏志才摸了摸她的脑袋。“去。”

燕昭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哎,人支走了。”郭嘉叹了口气。

“要来算总账了。”枣祗也叹了口气。

“我记得我曾经对你们耳提面命的说过……”戏志才慢悠悠地说道,“不要让她上战场?”

“情势所迫,不得不为。”郭嘉说道。

“十万雄兵,实在难搞。“枣祗说道。

“她可有什么异状?”戏志才问郭嘉。

“并无。”郭嘉摇了摇头,“之前有人暗杀,她一个人打了十几个,也没见有什么异常。倒是你那边近来如何?”

“我未曾遇见,”戏志才想了想,说道,“荀彧也未曾遇见,不过程公倒是对我提起过一点有些令人在意的事情。”

“哦?”郭嘉挑眉。

“他在赶路的时候,说碰到过一个异人。”戏志才说道,“那人谈吐优雅,风度翩翩,卓尔不凡,跟他在荒野中相遇,聊了几句之后又翩然而去。”

“这种感觉……”郭嘉沉思,“我似乎也在某人身上感受到过。”

“直说是昭昭不就行了。”枣祗说道。

确实,虽然燕昭表面上看着温和谦恭,然而从武艺上来说,一旦她认真起来,当世之内,怕是无人出其右。

“程公还说了什么?”郭嘉问道。

“并无,不过我却觉得,我们似乎找到了方向。”戏志才说道,“程公不觉得那人有异常,也就是说,也许异常的只是我们这边的。”

“你们在说什么?”燕昭带着一堆菜跑了过来,说道。

“只是一些近况罢了。”戏志才笑笑,之前燕昭大展身手的时候他并不在场,因此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菜。“这是?”

“哎,在这边闲得无聊,所以研究出来的,”燕昭说道。“别客气,多吃点。”

戏志才看了菜肴一眼,又笑眯眯的朝另外两人看去。

有燕昭这个吃货带头,这段时间下来,郭嘉和枣祗的气色相当的好,人也胖了几圈,跟戏志才成鲜明对比。

“你们倒是过的轻松。”戏志才哭笑不得地说道。

“托君之福。”郭嘉拿起一根鸡腿,不紧不慢地说道。

“地形便利罢了。”枣祗吃着豆腐皮包子。

“舅父也来吃啊。”燕昭完全没读懂这几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一如既往的热情而率真。

吃完之后,众人各自休息,燕昭与戏志才许久未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头一件嘛……

“舅父,刘备那事你是怎么做的啊?”燕昭问道。她太好奇了,就算问了郭嘉两人,他们的答案也让她听得云里雾里。

“阿昭,如果你想让人按照你的想法行动,你会怎么做?”戏志才问道。

“我?我会告诉他。”燕昭想了想,说道,“如果他不想的话……就让他不得不想。”

在PVP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揍一顿不能解决的问题,如果有,就揍到服为止。

燕昭虽然不是个霸道的人,却也不是没脾气,戏志才点了点头,说道,“每个人无时无刻都在抉择。”

“嗯。”燕昭点了点头。

“他们在选择好和不好的时候,往往会犹豫,往往会做出你意料之外的事,”戏志才优哉游哉地说道,“那么就反过来,让他们在坏和更坏之中选择,结果便分明了。趋利避害,是所有生命的本能。”

“噢……”燕昭点了点头,“于是舅父你做了什么?”

“我给刘玄德送了一封信,给了他一个选择。”戏志才说道,“于是他在坏和更坏之中,选择了前者。”

收到那封信之后,刘备有两个选择。

一是接受曹操开出来的条件,成为曹操的附庸,虽然能扩张势力,然而却会失去自己立身之地的民心和人望,自己多年钻营的仁义形象便会毁于一旦。

二是表面接受曹操开出来的条件,实则与陈宫内外呼应,虽然有一定风险,不过即使失败,也不会损失在徐州的名望,成功的话,还能收编曹操的兵力。

相较之下,失去名望对刘备来说实在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选择了后者,富贵险中求,有如此大的诱惑在前,他又怎会不去赌一把呢?

“所以,他决定背后捅刀,因此派出了信使,”戏志才说道,“却没想到我们位于他们之间,本就有地利优势,因此两边的信使,都被我们截获了下来。”

“噗。”燕昭忍不住笑了。

截获了信使之后,接下来便是模仿陈宫的语气与刘备商讨细节,然后在濮阳附近散播谣言,激的吕布不得不与关羽一战。毕竟——

“吕奉先此人虽然武艺高强,不过却急躁冒进,此乃兵家大忌,也最好利用。”戏志才说道。

“原来如此。”燕昭点了点头,“把他的脾气惹上来,便是陈宫的话他都不会听,到时候只要让他们两个对上就万无一失了。”

“然也。”戏志才表示赞同,“等到刘玄德来到指定的地点之后,他首先不会想到跟他通信的是我们这边。而是会想到我们把他诓到了他不该出现的位置。因此他会首先试图向那边表明忠心。”

“噗,这也是狗急跳墙了。”燕昭失笑,“他一定不知道先生你的手笔,不然也不会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举动。”

“是。”戏志才说道。“他对信使太过信任,因此把他送上了绝路。最后一步,便是让他认识到这一点。”

“痛快!”燕昭拍手道,“那刘玄德想到自己内外一套暗中密谋的真面目即将被拆开,怕是要整晚都睡不着觉了?”

“是,因此,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和徐州人眼中的形象比起来,他选择了前者。”戏志才说道,“毕竟不像主公,他除了人望之外,什么也没有。他没这个胆子在世人面前显露自己与仁义不符的心机,不像主公那般。”

曹老板一向不吝于向世人展现自己充满个性的一面,包括在战场上各种手舞足蹈的刺激刘备那伪君子。

“一个人一旦有了难以放弃的东西,”戏志才的笑容有些冷,“那么便是他的弱点。而一旦被人掌握了弱点……”他噙着笑意说道,“便是灭亡之期。”

“也是呢。”燕昭很是唏嘘地说道。

“所以在那种情况之下,面对气势汹汹的吕布,”戏志才看着她的样子,话锋一转说道,“他别无选择,只能让自己的兄弟去打吕布,只能站在主公这边。”

“他最后还不是做了最坏的那个选择了吗?”燕昭摇头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一心跟我们结盟,还能好过一点。”

“如果他是这样的人,”戏志才笑了一声,“他也走不到今天。”

“最厉害的还是舅父,”燕昭说道,“能把刘玄德的心理把握的这么清楚,一步步把他逼到这个地步,哈哈哈,可坑死他了。”

“十年之内,他再无东山再起的能耐。”戏志才淡然道。

夜里风凉,戏志才不禁咳了咳。

“时候不早了,”燕昭说道,“舅父先去休息。”

“也好。”戏志才确实疲惫,便点了点头,路过中庭,他脚步顿了顿,然后说道,“阿昭。”

“嗯?”燕昭应道。

“你就送到这里,我大致知道位置。”戏志才说道。

“舅父以前来过吗?”燕昭奇道。

“毕竟枣祗是我扔过去的,”戏志才说道,“你觉得呢?”

“噢,好。”燕昭点了点头。“那舅父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戏志才点了点头。

当燕昭返回去的时候,看到郭嘉孤身一人站在中庭里发呆。

“先生?”她不由得停了脚步,唤道。

“阿昭。”郭嘉应了一声。

“夜深了,”燕昭说道,“先生为何不去休息?”

“一时睡不着,所以来这边走走罢了。”郭嘉说道。

“噢,”燕昭点点头,自然而然地说道,“我陪先生。”

“……”郭嘉闻言,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夜深了,你还不睡?”

他一身青衫,顾盼之间宛若有月华在眸中流转,虽然已过弱冠,不过私下里郭嘉却很少戴冠,一是嫌麻烦,二是嫌麻烦,然而来到东阿之后,由于不是自己的地盘,燕昭已经很久没见到郭嘉散发的模样,不由感叹道,“先生,我有些想念东郡了。”

郭嘉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如今虽然住在官老爷【枣袛:???】的府上,还是没有住在自己家里自由。

“是啊,我也想。”他顿了顿,喟然叹道。他看了看天上的月光,许是因为这几日正好是月圆的时候,今夜的月色也依旧如霜雪般透亮,这般月色,便是回屋也睡不着,“你刚才说陪我?”郭嘉话锋一转,问道。

“是。”燕昭点点头。

“多久都行?”郭嘉问道。

“无论何时。”燕昭想了想,“啊,对了。”

“嗯?”郭嘉问道。

“我带先生去天上飞一圈。”燕昭忽然兴奋,拿出刀盾,“先生做好准备啊。”

话音刚落,她猛然一跺地,然后提气,便把震惊的郭嘉带了起来。

郭嘉只觉天地一阵翻到,再回过神来时,便已置身云汉之间,疾风烈烈,云遮雾绕,诚如燕昭所说,她真的把自己带上了天空,与自己十指相扣,在银河之中徜徉。

燕昭的一个姿势将近,又换了一个,郭嘉松开了手,坐在她的盾牌之上,新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燕昭看着差不多了,便一个收势,与郭嘉携手落在地上。

她对地点掌握的精准,飞起来的时候是枣祗府上的中庭,落下来的时候还是。

“先生,觉得如何?”她问道。

“……”要不是被风吹得僵硬的手指提醒自己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郭嘉几乎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阿昭。”他握紧了燕昭的手,除了冻僵的那一回,燕昭的身上一直有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嗯?”燕昭看着他。

“下回能提前一点说么?”郭嘉有些晕机,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提前说了呀。”燕昭笑眯眯地说道,“让先生做好准备什么的。”话说古代的天空真好看啊。

“……哼。”郭嘉伸手,将她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顺到脑后,迟疑了片刻,轻声道。“多谢。”他看着燕昭,神情中带着连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

“我很欢喜。”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苍云的双人轻功简直撩妹神器……撩汉也差不多。真的,跟纯阳的怀中抱妹杀不同,有一种把人捧在手心上宠的感觉ww坐在盾上的姿势可小公主了有没有!以及其实郭嘉的头发更乱233以及某个隐藏角色露出了一鳞半爪了哟!事先剧透一下,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属于亦正亦邪的角色。关于这个局的解释在正文里讲解了,其实就是玩心计。不过戏爹其实真正会的还是排兵布阵,不过我不太会,所以_(:з」∠)_真正的心理大师还是郭嘉。_(:з」∠)_嘛感觉这个评论数我估计到完结都没双更的机会了。感谢丸子君的地雷么么哒

四十九

兖州最终还是没到曹操手里,就在曹操大获全胜的时候,闹了蝗灾,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两边只好割据一方,继续对峙。

蝗灾来袭,接踵而至的便是饥荒。

幸亏东阿这几年年年丰收,谷粒满仓,不仅东阿百姓不缺粮食,还能支援前线,只是就算丰盈却也不是无穷无尽,撑得了一时撑不了一世,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

东阿也遭了蝗灾,枣祗为了这事三天两头不见人影,饭也顾不上吃,整个人瘦脱了形,为了对抗蝗虫焦头烂额。

燕昭看在眼里,她担忧随军的戏志才,不禁叹息道,“人是没吃的了,我看鸡鸭吃的还挺好的。”

路过的枣祗听到这句话,一脑袋撞在了柱子上,然而他顾不上疼痛,立刻朝外面跑去。

广牧鸡鸭,啄食蝗虫。

他号召村民将鸡鸭都放到田里,靠鸟兽与生俱来的本能跟蝗虫抗争。

虽然在蝗虫泛滥的地方收效略微,不过在蝗虫比较稀少的地方确实有了十分明显的效果,枣祗欣喜若狂,饭都多吃了几大碗。

“先生。”燕昭出去转过一圈,叹息道,“我现在才知道,这家伙做的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是的,不管上面掌权的人是谁,大部分百姓最终想要的不过是吃饱饭,过上幸福的小日子而已,所以吃饱饭是最重要的,枣祗此人,虽然不受世家贵女的喜欢,不过却被东阿的百姓发自内心的拥戴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郭嘉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所以他为什么找不到老婆呢?”燕昭不明所以地问道。

“因为他既想别人能听懂他说的话,又想别人不仅能听懂,而且还能理解他的想法。”郭嘉说道。

“这种人很少吗?”燕昭问道。

“不多。”郭嘉说道。“说实话,非常的少。”

“怪不得了。”燕昭点点头,“如果听不懂,那确实很痛苦。”

哪怕枣祗平日再如何不修边幅,他也是正经的没落世家出身,世家该有的礼仪他也有,家里传承的学识他也会,所以若是娶个乡下农妇,后果必然是悲哀,然而若是娶个世家的大小姐,以他整日泡在田地里的功夫,肯定也会遭人嫌弃,所以也是悲哀。

“倒不如说是孤身一人的两大原因全都被他占了。”郭嘉轻飘飘的补刀道。

“说起来,”燕昭说道,“先生,送粮的队伍决定了吗?”

“嗯。”郭嘉叹了口气,“只是听闻,不仅蝗灾,而且最近也开始流行瘟疫……”

“那更要去了。”燕昭说道。“先生留在这里,我去送粮。”

“阿昭。”郭嘉皱眉。

“先生放心,”燕昭握着他的手安慰道,“我死不了的,枣祗在全力研究蝗灾,其他公文往来,先生帮帮他,早日解决蝗灾,民生便可少受些苦难。我……我之力虽是杯水车薪,不过如果能派上一点用场,那就很好了。”

郭嘉很想阻止,然而他却没有阻止的理由,“若是戏公知道我又把你放到战场上,”他叹了口气,“只怕我和枣祗又要挨他一番说教了。”

“哈哈,怎么会。”燕昭笑了起来,“先生好好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已经到了秋天。

组织好送粮的队伍,曹操派来护送粮草的军队也来了。

“云哥!”燕昭惊喜的看着来人,“你怎么来了?”

“昭妹,”由于军中粮草紧缺,赵云的面容也略有清减,他看着燕昭笑道,“没什么,就是担心你,最近又无法出兵,便向曹公讨了这么一个差使。”

“我也正想去见见你们呢。”燕昭说道。“最近情况如何?”

“……”赵云并未说什么,良久,忽然叹了口气。

“云哥?”燕昭惊讶的看着他,相逢的喜悦过后,她才发现赵云的动作有些不对。“云哥你受伤了?”她看了看赵云的血条,发现只有一半之后,愕然地说道。

“只是小伤,”赵云摸了摸她的脑袋,勉力笑道,“不要紧的。”

“什么小伤?”燕昭皱眉,“明明都去了半条命,这叫小伤?”

“比起昭妹当时的伤势来说自然不算什么。”赵云安慰道,“总会好的。”

“云哥,不要瞒我。”燕昭不悦道,“是如何受的伤?为何如此严重?”

“咳咳……”赵云说道,“昭妹,我真的没事。”

“云哥,”燕昭叹了口气,“你现在这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是准备等走到半路之后倒下,还是准备等敌人袭来之后再倒下?”

话音刚落,赵云一时站立不住,真的倒了下去。

燕昭赶紧扶住了他。“快快进城!”

所幸虽然为了节约时间,赵云的部队没进城,然而也没离多远,若要进城也快,燕昭迅速赶回东阿,让大夫救治他。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简直触目惊心。赵云身上多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痕,有深有浅,有新也有旧,很多都包扎的十分潦草,甚至还有点发炎。本来赵云底子好,然而架不住数量实在太多,并且又没能吃饱饭,因此倒了下去。

一通手忙脚乱的急救后,他的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

“外面竟然到了这种地步?”郭嘉皱眉,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行。”燕昭忙了一整天,态度十分坚定,“先生你就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郭嘉看着她,许久,撇过眼眸说道,“随你。”

然后他便回了房。

燕昭松了口气,对枣祗说道,“外面的士兵们想必也没吃饱,枣祗……”

“嗯,至少让他们吃饱,省的到半路全都倒下去了。”枣祗说完,定定地看着燕昭,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等我。”

“嗯。”燕昭明白他的意思。“我会尽力,让吕布走不到东阿门前。”她对枣祗说道。

“多谢。”枣祗如释重负。他知道这个承诺对燕昭来说或许会拼上性命,所以他更加的感激燕昭。

他是东阿县令,拯救百姓本是他分内之事,燕昭却是真正的毫不相干,却因为他的拜托愿意做出承诺。

“哈哈,不用这样郑重啦,”燕昭说道,“毕竟我还有先生,还有舅父,还有云哥啊。为了他们,我也是要拼一拼的,前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等云哥醒来再问他了。”

“是啊。”虽然跟郭嘉一样有了不祥的预感,枣祗同样选择了沉默。

燕昭守了赵云一天一夜。

“昭妹?”赵云醒来,看到燕昭坐在他身边,唤道。

“啊,云哥你醒了?”燕昭醒来,倒了一碗水递过去,说道,“要喝点水吗?你身上有伤,小心些。”

“多谢。”赵云喝了半碗水,感觉好了一些,说道,“昭妹,这里是?”

“这里是东阿,你话都没说完就昏倒了。”燕昭平静地说道。

“这样……”赵云点点头,说道,“跟我来的将士呢?”

“外面吃饭并休息。”燕昭简洁地回答道。

“噢……”赵云又点了点头,“那就好。”

“云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燕昭紧紧的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前线那边到底怎样了,舅父还好吗?其他人呢?”

“……”赵云沉默不语。

“云哥?”燕昭催促道。

“不……”赵云长叹一声,说道,“我们谁都不好。”

“怎么了?”燕昭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发生了变故。”赵云缓缓说道,“蝗灾刚起的时候我们还势均力敌,后来不知为何,屡战屡败。吕布还在养伤,然而我去作战之时,却发现他们好像又多了一位武艺超群的将领,我身上的伤,便是在那时候留下的。”说罢,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显示出主人的不甘心。“是云无能,未能和典韦守住……刚打回来的地方,又被占去好多。昭妹,你没看到,一路上蝗虫铺天盖地,几欲噬人,收成不好的地方,遍地都是饿殍,数之不尽的蚊虫便在那上面飞……不多时,军中还爆发了瘟疫。”

“……”太过震惊,燕昭一时没说出话来。“云哥,你还好吗?有染上病吗?”她着急地说道,“不能碰那些尸体啊,千万别碰!要碰也把脸遮住,用布隔着去碰!”

“我没有。”经过了长久的静默,赵云说道。“云运气好,并未染病,然而——”

“然而什么?”燕昭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严重,“云哥……云哥,不要骗我,直接告诉我……是荀公,是程公,还是……”

“荀公并未染病,程公也没有……”赵云捂住脸,语带痛苦地说道,“昭妹,是他。”

宛若一盆冷水兜头淋下,燕昭宛若置身冰窖,她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声音宛若在空气中浮动一般失了底气。

“是……谁?”她喃喃道。

“是戏公。”赵云又咳了几声,声音中压抑着痛苦说道,“戏公连日辛劳,又逢饥荒和瘟疫……第一个病倒,医士说……他大概,没多少时日了,本来是想立刻告诉你,可是被他拦住不让说,昭妹,就算这回你不随我去,我也是要让你跟我走的。”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今天在微博上看到一个梗好好玩。拿燕昭和其他人来玩一下。【孩子的口头表达能力,是四岁-五岁这个阶段必须要重视的。最好的锻炼,就是让小朋友自己讲故事。不过如何让他们开口,如何让他们编出故事来,是个特别头疼的事儿。】如果放在这篇文里的话——【燕昭·现代】“有一个小黄鸡掉在你面前,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你说为什么呀?”“为什么呀?”xn十五分钟后。“呀,睡着了吗?”燕昭纯真可爱地说道。……芝麻汤圆?【燕昭·古代】“有一只小黄鸡掉在你面前了,为什么呀?”“因为他想摔死。”“为什么他想摔死呀?”“好博某人同情。”“为什么要博某人同情呀?”“好被我弄死。”……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戏志才的场合】“有一只小獒掉在你面前,为什么呀?”“嗯?那么多物象,你为什么要举例小獒?”“额,因为小獒可爱?”“为什么你觉得小獒可爱?”……好像反过来了。【郭嘉的场合】“有一只小獒掉在你面前了,为什么呀?”“……哎,算了,你不用问了,那只小獒本是一只小獒精,因为差点饿死所以跑到我面前求领养,我出于好奇……啊不,仁义的考虑收留了她,然后她为了报答我以身相许,好了,故事编完了,我可以睡觉了吗?”“……您请。”【赵云的场合】“有一只小獒掉在你面前了,为什么呀?”“因为他想找我打架!”“为什么要找你打架呀?”“因为哥哥不准我跟别人打架,我很苦恼,跟狗应该没什么关系。”【枣祗的场合】“有一只小獒掉在你面前了,为什么呀?”“不是你来跟我讲故事吗?为什么我要回答为什么?”感谢矮子的地雷么么哒

五十

阴暗的室内飘着药草的气味,在赵云说出那句话之后,安静的落针可闻。

“云哥。”燕昭花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们过去……赶过去。”

说完,她便站了起来,扶着桌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关上门之后,便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

“我……”她捂着脸喃喃道,“这只是个游戏……这……”

真的是吗?她扪心自问道。

系统还在,界面还在,技能还在,她可以一直视而不见,将自己想象成这个时代的一员,将自己代入角色,跟郭嘉这类人沟通,培养感情,刷好感度,就好像玩游戏一样,只是后来渐渐养成了习惯,便将这个设定遗忘了。

说起来,这还是靠戏志才不厌其烦带她感受生活的一点一滴,才让她有了实感。并且……真正融入其中。

从玩家变成人,是戏志才拉着她的手,从系统的世界一步跨入了这个时代里。时代的硝烟扑面而来,之所以没有手足无措,没有茫然彷徨,都是因为有戏志才,有郭嘉,有这群虽然喜欢捉弄她,然而却一直坚定的握着她的手,引领她在这硝烟之中前行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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