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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跟曹操还有荀彧一样,程昱是个求才若渴的人,他叹了口气,“好,我们先进城。”

见这关总算过了,燕昭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还早呢。”郭嘉见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从牙缝里挤出话道。

“……”燕昭又沮丧起来。

“你杀了这多人,……有没有哪里不适?”过了一会,郭嘉又忍不住问道。

“啊?我没事。”燕昭摇了摇头,她早就习惯了这样一挑N,毫无压力。“先生才是,伤了眼睛,今日就好好休息,别再看书看那么晚。”她低声对郭嘉说道。

“呵,也不想想我这又是拜谁所赐?”郭嘉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错了。”燕昭叹了口气,说道。“先生想怎么办?”

“要我不看可以……”郭嘉慢悠悠地说道,“晚上念给我听。”

“行。”燕昭叹了口气,说道。

“真是好一出红袖添香。”枣袛仿佛长了双顺风耳,在送走程昱之后,转过头幽幽地说道。

“你待如何?”郭嘉淡然道。

“我也要昭昭陪我。”枣祗猛然转过身,看着燕昭说道,“我明天去田里,昭昭也跟我一起去。”

“……诶?”燕昭呆了呆。

“噢?这可不太好。”郭嘉拂了拂袖子,暮□□临,东阿城中点起了灯笼,在这样暖黄黯沉的光晕之中,他嘴角带笑,一身月白长衫,仿佛谪仙一般俊逸出尘,“我眼睛伤了……然而白天也是要看书的。”

“只不过是被风沙迷了眼睛,”枣祗不满道,“没听说睡一觉还不能好的。”虽然也长了副好皮相,然而枣祗的形象却因为常年在田地里研究而变得相对邋遢,身上总是夹杂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腥气,他挠了挠后脑勺,苦恼地问燕昭道,“你喜欢做什么?我陪你。”

“诶?”燕昭后退一步,这修罗场的气息似曾相识,不过如果对象是枣祗的话……“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她问道。

“因为你好歹救了我一命……”枣祗又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说道,“按理,我得报答你才是。”

“不用的不用的,”燕昭说道,“我没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枣祗问道。

“额?”燕昭呆了呆。

“不是为了嫁给我,也不是对我有所图,那么你为什么要救我?”枣祗看似散漫,实则冷静地逼问道。

……天爷,我当初是怎么觉得他可爱的啊?燕昭欲哭无泪。

“是我长的比较放心?”枣祗自己得出了答案,随即又推翻,“可是光看我这脸就上门提亲的姑娘也有不少……还是你瞎?”他恍然大悟,对燕昭说道。

“先生。”燕昭伸手拔刀。“不要拦我……”让我今天就斩了这厮。

“冷静,回房念书。”郭嘉把她的手按了回去,平静地说道。

“……”燕昭浑身僵硬了一瞬间。

“这可是你答应的。”郭嘉挑眉。

“……是。”燕昭的声音中带上了点哭腔,跟郭嘉走远了。

“又生气了啊,”逃过一劫的枣祗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忘记问她在这里吃的如何,”他叹了口气,“这让我怎么跟戏公回复……干脆说她都喜欢吃。”

于是,在距离东阿千里之外的戏志才收到枣祗的信时,笑的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咳了好半天才停。

“主公近日便要回了。”荀彧说道。

“嗯。”戏志才优哉游哉地说道,“只不过这局里,还差了一个人。”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戏志才说的是谁?

四十五

“……命贵之人,俱学独达,并仕独迁;命富之人,俱求独得,并为独成。贫贱反此,难达,难迁,难得,难成;获过受罪,疾病亡遗,失其富贵,贫贱矣。是故才高行厚,未必保其必富贵;智寡德薄,未可信其必贫贱。”燕昭苦着一张脸,坐在郭嘉身边捧着上次没读完的论衡继续读着。

她已经读完了整整一章,郭嘉还是没什么反应。

“先生?”她停了下来,试探的唤了一声。

郭嘉蒙着眼睛,她看不出郭嘉的表情,想着他也看不见,便放下书,托着下巴看着他。

“呵……”郭嘉久久没听到声音,低笑一声,“阿昭,以为我睡了么?”

“没啊,”燕昭说道,“先生呼吸都没变,我想应该还没睡。”

……啧,忘记这丫头一身武艺了。

郭嘉伸出手,燕昭立刻识相的捉住了那只手,“先生有何吩咐?”

“阿昭……你信命吗?”郭嘉顿了顿,忽然说道。

“命?”燕昭愣了愣,“先生何出此言?”

“若不是你,”郭嘉淡淡地说道,“今时今日,嘉的坟头草想必都已经几丈高了?”

“草才长不了那么高呢,”燕昭笑了起来,“而且先生肯定会活下去的,长长久久的。”

“这可难说。”郭嘉弯着嘴角,“哪日你不在我身边,或许我便被人取了性命也并非不可能。”

“诶?”燕昭愣了愣,跟在郭嘉身边这么久,她总算熟悉了郭嘉的说话风格,听他这么说,便不会像以前一样觉得他在杞人忧天,而是有话要说,“先生这是指?”

“黄巾伏诛,张邈已死……”郭嘉平静地说道,“除开之前那次,阿昭,他们总会挑人最松懈的时候下手。”

“所以,先生是说?”燕昭皱眉,顺着他的话推断道,“想要杀死先生和舅父的人,不同于目前的任何势力,而是完全独立自主的?”

“一开始他们的目标是戏公。”郭嘉看不见,他用指尖细细描绘燕昭手的形状,“然后是我,现在不仅仅是我和戏公,枣祗和程昱也被他们列在了目标之中,这说明……”

“那人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燕昭想到了,她声音一寒,“卑劣无耻。”

这是郭嘉第二次听到她这样的声音,第一次是在城门之下,他看着燕昭一刀劈了张邈,杀了副官,然后长身玉立,杀气凛然,犹如鬼神一般令人望而却步。

这便是认真起来的她么?郭嘉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先生你笑什么?”燕昭很是委屈地说道。

“只不过是提了一提,你这杀气腾腾的样子,是要做给谁看?”郭嘉抿着嘴角说道。

然而他心里却是高兴的。

有人会为了你的安危摆出这般面对千军万马时的态度,如临大敌却又小心翼翼,凛然无惧却又会因为你的一举一动而牵肠挂肚,有这样的人陪在身边,他又怎会不欣喜呢?

说到底,也就只是在意二字罢了,有些人口口声声说着在意,却总在关键时刻抽身而去,有些人虽然绝口不提,却无时无刻不将你放在心尖,燕昭的在意便是后者,她在亲友面前一直温和无害,甚至因为力量跟他们差距太过悬殊,每回只能苦着脸任由驱使,却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以那力量毫不犹豫的摧毁企图伤害他们之人。

他喜欢看燕昭无奈中带着一丝宠溺的神情,却也喜欢她凌厉锋锐,宛若一把出鞘之刃的样子。

“啊?噢噢,抱歉。”燕昭一愣,随即道歉道。

“其实也不需要道歉,”郭嘉慢悠悠地说道,“反正我现在也看不见。”

“诶?那先生又是怎么……”燕昭不解道。

“我猜的。”郭嘉弯着嘴角说道。

又被套路,燕昭有种一头栽地上的冲动。

“不过不能容许他们胡来。”燕昭皱眉道,“我在的时候还好说,若真不在……”

“寻常军队根本无法阻拦他们,”郭嘉说道,“你应该也知道这一点。”

“这可怎生是好。”燕昭叹了口气。

“是啊,怎生是好。”郭嘉故作叹息,“特别是……”

“特别是?”燕昭问道。

“燕昭,你还记得与我的约定吗?”郭嘉的笑意淡了几许,他说道。

燕昭着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郭嘉说的是什么。

“忘了?”郭嘉偏了偏头,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燕昭却从那温和之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没没没没没有!”燕昭一个激灵,连忙摆手道。“我想起来了,真的!”

“哦?说说看是什么?”郭嘉噙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个……”燕昭抓了抓脑袋,“好像是……啊。”

【若是有天我一去不归,希望你能不管我,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她想起来了。

“我问你,”郭嘉凭直觉再度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逃跑,“你现在还是一样的想法么?”

“我……”燕昭张了张口,“我口拙,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慢慢说。”郭嘉闻言,放下心来说道。

“我与先生立下这个约定的理由,想必先生也知道了。”燕昭说道。

“嗯。”郭嘉点了点头。

“那,先生你怎么看?”燕昭问道。

“我原先以为你被仇家追杀,想着麻烦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郭嘉说道,“然而了解了原委之后,便又有了变化。”

“什么样变化呢?”燕昭问道。

“我原以为我对你来说是累赘……”相处日久,郭嘉也适应了燕昭的思考方式,索性直接说道,“因为会给你添麻烦,所以你才要与我做下这约定。”

然而却实在没想到她的动机竟然是如此单纯,单纯到他无话可说,只得一声叹息。

“嘉何德何能,能让你做到如此地步。”郭嘉叹息道。

“嗯?”燕昭笑了起来,“先生也会有觉得自愧不如地时候吗?”

“呵呵。”郭嘉笑了笑,“脸凑过来。”

“什么事?”燕昭不明所以地凑了过去。

郭嘉气势汹汹,然而捏着她的脸却并没几分力气,“你这是长进了?”

“呀,”燕昭挣扎,“我错啦!”

“……”郭嘉收回手,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无论如何,你总有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嗯。”燕昭想了想,点头道。“不过我可以过来找先生。”

“哎。”郭嘉忽然叹了口气,说道,“你可以过来找我,我却不能去找你。”

“诶?噢……”燕昭想到了那个约定,“那,先生的意思是?”

“你看,”郭嘉一本正经地跟她谈论道,“你想找我容易,然而你一旦离开我身边,我却不能管你,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嗯……”燕昭想了想,觉得也对,便说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就把后面那一句作废了。”郭嘉轻飘飘地说道。“若你一去不归……”

他闭着眼睛,看不到燕昭的脸,却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勾勒着燕昭的模样。“即使穷尽余生,我也要找到你,如何呢?”

“……!”完全没想到郭嘉会这么说,燕昭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先,先生,这个……这个……”

“怎么忽然结巴了?”郭嘉自己虽然也有一丝羞赧,不过感到燕昭比他更害羞,反而镇定下来,问道,“所以,答案呢?”

“先生自愿的话,”燕昭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当然可以啦……”

“那就好。”郭嘉点了点头,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说道,“时候不早,我乏了,你也去睡。”

“嗯嗯,好……”燕昭还在郭嘉给她的冲击中久久不能回神,幽魂似的飘走了。

一定,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她拼命晃着脑袋,幽幽地叹了口气。

再怎么说,郭嘉对自己有意什么的……

我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她想道,我终有一天会回去……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我应该是能回去的。

与他的相遇,与这些人的相遇,只不过是一个时空上的错误,一个上天开的玩笑,她不知道未来这个错误是否会在命运的一时兴起之中又再次更正,而她又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在确定自己能否给予未来之前,她不敢,也不想跟其他人做出任何有关未来的承诺。

然而——

这个她一直悄悄坚守着的底线却不知不觉被郭嘉破了。

“哪里都要找我啊……”燕昭耷拉着肩膀,自言自语道,“若是……”

偏生今夜月色空明,庭下如积水一般敞亮,纵然之前有那几分的睡意,也被这月色了打消了。

燕昭心烦意乱,索性跳到屋顶上,看着月色发呆。

若是我从这里离开,回到了现代,你还会找过来么?她在心里悄悄问道。

哈,我也真是魔怔了,随即她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就想这么多,果然是太闲了。

然而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那一抹怅然却始终挥之不去。

在曹操终于回到鄄城的时候,陶谦撑不住,去世了,临终前托刘备掌管徐州。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戏志才在跟荀彧的棋局上落下一子,说道,“人齐了。”

四十六

自古以来,战争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曹操打徐州,纵然屠戮全城,然而世人却只能骂他残暴,却没人说他不该,毕竟是人家亲生父亲,百行孝为先,若曹操不做出屠城的事情,也不会落人以柄,不过现在嘛……

反正做都做了,与其后悔,不如利用一番。

在刘备正式接管徐州之后,便收到了来自曹操的一封信。

信中说道自己在屠戮徐州之后十分愧疚,黄巾威胁汉室已久,自己本为扫荡黄巾之故,却让老父遭遇了这样的祸患,实在不甘,这才做出了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此刻陈宫联合吕布造反,吕布乃屡次背主之人,于天下有害,此危难之际,为了兴盛汉室,望君务必与自己联手,共同讨伐吕贼。

一番话说的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将曹操从一个心狠手辣的宦官之后,彻底洗刷成了一个满怀悲愤的忠义孝子,然而这封信,却也将刘备逼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帮还是不帮?

他自称汉室后代,人称刘皇叔,此生都要与这个身份捆绑在一起,而这个身份也是他最大的筹码,只不过现在他出身低微,无人承认罢了。

光只有孔融还不够,还得更多人才行。

这封信不只是一封求救信,而且还是曹操对他抛出的橄榄枝,他不会,也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如果这回援助曹操成功,自己便多了一个有利的盟友,若此人有心匡扶汉室,便是——

想到日后图景,刘备的手都在颤抖。

在这乱世之中,几乎每个男人有点机会都有逐鹿天下的野心,他刘玄德自然也不例外,此番机遇更是可遇不可求,那可是曹孟德!手下有颍川奇士,人才济济,日前更是一口吞了黑山几万雄兵的曹孟德!

前有黄巾,后有黑山,黄巾一役,曹军所损失不过数十人,而且还获得了几万人的兵力,便是刘备自己都不敢保证遇到同样的境况,他能做到以同样的损失来获得如此大的利益。

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在这般明显的局势下,曹操到底是怎样降服那几万黑山军的,因此,他对曹操那边的谋士更为忌惮。

毕竟这天下虽然向拳头看齐,归根结底,还是得靠脑子,没有脑子的下场便是被有脑子的人往死里玩,而且毫无翻身之机。虽然目前看来仍然是袁绍看上去更有优势,然而这天平已经渐渐开始往曹操那边倾斜。

刘备对他是又羡慕又害怕。

他对关羽说道,“素闻曹孟德疑心颇重,兄弟觉得如何?”

“……某认为不足取信。”关羽想了想,劝道,“小弟听闻这回叛乱的陈宫张邈,一个是他信若手足的兄弟,一个是他诸般礼遇的谋士,此两人最后还是反他,某觉得必有原因。”

“说的也是。”刘备点了点头,却又苦恼道,“既如此,那这封信该如何处理呢?”

“照兄弟所想,”关羽想了想,说道,“此刻那兖州尽在陈宫吕布之手,我们何不卖他一个人情,装作与曹贼约定,然后与吕布内外夹击,大哥,若曹操不死,就算他那边人才再多,也与我们无甚关系。”

刘备没作声,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事情。

他统领的是刚被曹操屠戮过的徐州军。如果,领着这样的军队去帮助曹操,在军民眼中,他又该是何种形象?

想到这里,他便不寒而栗。毕竟他除了那个出身之外什么都没有,在这个乱世,你没兵,没权,便只能靠名声,他靠名声才有了这样的地位,如果新掌权便带着军队投靠之前的敌人,虽说有大义在前,然而徐州百姓会如何看待他?

偏偏这份大礼又实在太厚重,送的名号实在太符合他的人设,饶是刘备也被迷住了眼睛,差点一头跳入陷阱之中。

“云长,我的好贤弟啊!”刘备想通关窍,后怕不已,拍着关羽的背说道,“贤弟一言,当真令为兄醍醐灌顶,若非贤弟机警,为兄此刻只怕早已遭了那曹贼的道了!”

“兄长过誉了。”关羽说道,“那么,我们要怎么办?”

“……”刘备沉吟半晌,做出了决定。

另一边,在曹营之中。

“信已经寄出,同时我们的探子也截获了对方的信使,果然如你所说。”荀彧叹了口气,说道,“志才,有时候我真好奇,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你怎么知道刘备不仅不会跟我们结盟,反而准备来一个将计就计?”

“之前在徐州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情。”戏志才淡然地说道。

“什么事?”荀彧问道。

“文若,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戏志才说道。

“什么奇怪?”荀彧问道。

“陶谦此人,虽然有些刚直过头,跟主公有些不对付……”戏志才话锋一转,说道,“然而你认为,他会做出对主公之父下手这种事吗?”

“不管是与不是,”荀彧说道,“此刻也只能是。”

若是在曹操屠戮完徐州之后才承认自己知道不是陶谦下的手,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莫慌。”戏志才说道,“我并不打算推翻这一说法,我只是发现一个小细节。”

“什么细节?”荀彧想了想,“你是说,此事或另有隐情?”

“陶谦确实不会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戏志才笑眯眯地在棋盘上下了一子,说道,“而且他现在已经死了,说什么也没意义,有意义的是……现在仍然活着的人。”

“你是说刘玄德?”荀彧想了想,“你觉得他不对劲?”

“如果不是陶谦自己想出的点子,”戏志才说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有人在旁教唆,才会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你我都知道,对于过分刚直的人来说,想要他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决定,其实不难。”

确实,古代士子最重大义,如果以大义为前提,纵然陶谦不愿,也会被误导做下这个决定,然后又以自尊从而坚持声称是自己所做出,与他人无关。

“刘玄德此人并不如表面上那般简单,”戏志才说道,“在主公那般的扫荡下都能保全自身,并且还得领徐州牧,让陶谦如此记挂……文若,你认为呢?”

“整件事情来看,”荀彧也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说道,“谋杀主公之父,陶谦失了德行,主公失了仁义,而最大获利者……”

便只有唯一没经过朝廷批准便捞了个徐州的刘备。

“哼,卑鄙小人!”荀彧皱眉。“你可有告知主公?”

“在主公来到这里之后,”戏志才说道,“我便已经跟他说过了,不然你认为我哪来的胆子写出那样一封信?”

他最擅长的便是将对手置于前后两难的境地,然后令对方走出自己意料中的一步。

“信已寄出,”如果说之前荀彧对于坑刘备这件事还有一丝愧疚,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下一步便是在濮阳东郡附近散布流言了?”

“理当如此。”戏志才轻笑一声,说道,“倒不知他的好兄弟,对上吕布又有几分胜算呢?”

“拭目以待。”荀彧说道。“主公不日将前往东阿,你要随军吗?”

“战场千变万化,某自然是要去的。”戏志才说道。

“也是。”荀彧打趣道,“亏你能放任奉孝跟阿昭在一起那么久,如果再晚一点,恐怕便能喝喜酒了?”

“文若,有关阿昭清誉,话可不能乱说,”戏志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还活着呢。”

“噗。”荀彧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现在倒是有些心疼奉孝了。”

“心疼他作甚,”戏志才呵呵一笑,“有句话说的好,不经风雨何以见虹。”

“这句话你听谁说的?”荀彧奇道。

“从阿昭那边听到的,你不觉得很有道理吗?”戏志才说道。

“也是。”荀彧想了想,不由点头,“你们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他艰难的顿了顿,把后面的歪理变成了道理。

东阿。

眼睛好了正在看书的郭嘉忽然感到背后一凉,随即便打了好几个喷嚏。

啧。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片晴空万里。

枣祗那小子,不会在说我坏话。他目光沉沉地想道。

“阿嚏!”在田边的枣祗忽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燕昭担心的问道。

“……可能是被什么人念叨了。”枣祗面无表情地说道。

“谁啊?”燕昭一脸懵逼。

“可能是奉孝,也可能是志才。”枣祗说道,“不外乎就是他们了……阿嚏!”

“噢……”燕昭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他们一定都在念叨你,你看,现在是2个了。”

枣祗定定的看着她,“昭昭。”

“嗯?”燕昭一脸无辜的回看过去。

“我现在才发现我们是一类人。”枣祗说道。

“是吗?”燕昭更加不明所以了,“我觉得我这方面远远不如你。”她很诚恳地说道。

“……”枣祗看了她一眼,低头扒拉起面前的麦苗来。

“你平时就这样吗?”燕昭好奇道。

“嗯。”枣祗顿了顿,说道,“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随时回去。”

“嗯~还好。”燕昭说道,“我以前没见过这些,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你觉得有趣?”枣祗愕然地问道。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燕昭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说道。

“不是什么奇怪的话。”枣祗说道。

“噢……”燕昭点了点头。

“只不过你是头一个对我这么说的姑娘而已。”枣祗又补充道。

……那不还是很奇怪吗!作者有话要说:给刘备挖了个大坑,他除了往里面跳还是往里面跳。哎,希望你们赞美戏爹智商的时候可以想到在他背后深藏功与名机智可爱的我【你滚】……以及。你们是不是不喜欢发糖啊_(:з」∠)_我是不是该把恋爱部分删了?以及有个循环戏爹:阿嚏!肯定是枣祗在念我。枣祗:阿嚏!肯定是奉孝在念我。郭嘉:阿嚏!肯定是志才在念我。

四十七

像是被枣祗那两个喷嚏召唤了,随着曹操的回归,情势开始逆转。

济北,泰安,陈留等地逐渐收复,曹操逐渐与吕布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局面僵持不下,此刻,刘备的选择似乎成了转机。

是么?

有曹操大张旗鼓公布的信在前,几乎天下人都觉得身为汉室后代的刘备会摒弃前嫌,出兵援助曹操夺回兖州。

只有陈宫不这么觉得。

徐州时他也在场,刘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跟戏志才一样清楚。

凭借他对曹操的了解,那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如同信上所说这般诚恳。

这其中必定有诈,而他刘备如果看不出来有诈,只怕也活不到今天。

所以刘备绝对不可能跟曹操结盟,剩下的便只有一个可能,只是——

既然不可能结盟,又没跟他们通气,难道这刘备真的想跟曹操一伙?

毕竟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算他离开曹操有十分合理的动机,然而背弃就是背弃,他也是个跟吕布一样的背主之徒。

已经有过前科的人,想要再次获得信任,本就要比别人难得多。

如果刘备那厮真没那个脑子……陈宫陷入沉思。

不知何时,有一首童谣悄然在东郡和濮阳流行起来。

“赤兔子,假名士,主公不在好做王,两家姓,背主郎,不敌好汉关云长,皇叔一到将断肠。”

这借幼儿之口说出来的话语太过直白,纵然知道有挑衅的可能,然而吕布经此一激,却恨上了刘备和关羽,说什么也要与关羽一战。

啧。陈宫苦劝无用,索性决定放手任他去了。

好歹是个试探,成与不成还两说,吕布赢了便罢,死了么,也没什么。

然而他却没想到,曹操处于他们的中间,虽然可以来个内外夹击,也可以截获两边的信使,并且冒充陈宫跟刘备谈条件。

在这样各怀心思之下,刘备的徐州军开始向兖州进发。

而戏志才给他准备的一份大礼,便是以为他要来进攻自己,从而气势汹汹的吕布。

到了这样的关头,刘备才猛然反应过来。

自己可能中计了!

对方其实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包藏祸心,他要的只是让自己把军队带到兖州,并且在这里对上吕布而已。

好一个请君入瓮,他几乎是满怀欣喜的跑进了敌人的圈套之中!

刘备悔恨不已,然而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因此他又做出了戏志才意料之中的选择。

“徐州牧刘玄德在此,”他沉声道,“特来一助曹孟德!”

此话一出,除了曹操那边之外,满座皆惊!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说好的内外串通打曹操呢?

“大哥?”关羽不可置信地说道,“这……”

“孟德虽然屠戮徐州,却也是我等残害其耄耋老父在先,”刘备看着关羽,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今其已经道歉,并且表明确实会匡扶汉室,我等应该不计前嫌才是。”

陈宫听到心里一凛,心想这货果然没脑子。

吕布听到心中一怒,心想这货果然是来找我打架的。

刘备心里想,大佬们你们有没有听出我话语中的不甘愿啊?

答案是没有。

刘备话音刚落,吕布就哼了一声,说道,“呵,那曹某人便有这样的面子,让你刘玄德屈膝至此?就算你想跪,也不问问你身后那几万徐州兵愿不愿意?我倒感到可惜,为他们跟了这么一个投靠贼人的好主子!”

他一说完,又是一阵骚动。

本来刘备就没想与曹操结盟,到兖州时也是抱着立刻反水的准备。此话一出,不仅关羽觉得不好,便是连士兵都不满了起来。

要知道陶谦在临死之前,可是对刘备寄予厚望,甚至还说非刘备不足以保徐州,这下可好,保是保住了……

然而谁想这么被保住啊?

想象一下有人拿刀屠了自己满门,正在绝望无助的时候有人站出来说会保护自己,满怀希望时却发现所谓的保护是向那仇人寻求庇护……

可去你丫的。

群情激愤,便是张飞和关羽看向刘备的眼神也跟之前不一样了。

可惜刘备耗尽心机,左右权衡再三,然而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把戏志才给他挖的坑全都踩了一遍,摔的不轻。

“玄德啊,”曹操十分入戏,他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说道,“君竟然会这么说,真令我意外。”

“孟德说笑了。”刘备干巴巴地说道。

“不不,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意外吗?”曹操说道。

“……为何?”刘备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吕布看上去完全不知道结盟一事,然而他的信又一直有人回复,这么说……

他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曹操。

不可能!怎么可能……?!刘备实在不敢相信,他一开始只以为自己被坑的走错了地方,然而眼下看来……

他表面上联合曹操,背地里结盟吕布一事,前前后后所有的把柄,都在曹操手里。

排除了其他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这个是唯一的真相,刘备大骇,想到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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