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姑娘。”说着二人又仔细看了看,又惊又喜,眼泪都出来,抓住黛玉不肯松手。二人先是问黛玉这几天哪去了,可是又被歹人劫走,有没有伤到等等之事,又问怎么回来的,又说这几日他们如何如何着急,如何如何里里外外的派人找,若是在找不到就要报官了。
太子失踪自己找了几日这种事自然是不能告诉下人们的,黛玉只说自己有要事,需要外出几天,不会有危险,让她们不要担心,反要帮自己瞒着。
二人虽然觉得黛玉这样做不妥,但主仆有别,黛玉拿出小姐的款儿来压她们,她们也只得遵从。几人商定,对外只称黛玉身子不适,在房内静养。这几日便由慧儿、雪雁两人在黛玉房里伺候,余者一应大小丫鬟都不得踏进房门一步。
黛玉失踪四日的消息虽然不是人人尽知,但几个重要管事,加上外面寻人的小厮、丫鬟,也有二三十个。这么多人难保哪一个泄露出去一句半句,恐怕到时候就要传出来许多难听的话。想了想,黛玉掏出一把剪裁成飞鸟样约莫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纸片,掐诀放了出去。此乃失忆符,即能将人记忆抹灭或修改,修炼境界越高,能修改或抹灭的记忆时间越长。黛玉如今修为有限,最多只能修改最近五日的记忆,却也足够了。
因这种符箓需要的真气比较多,制作起来也比较复杂,黛玉统共也不过有三十个,原是预备留作为难的时候用的。但现在这种情况,虽然有些肉痛,但也只得狠狠心用了。
三十个飞鸟一窝蜂的从黛玉手中飞出去,慧儿、雪雁却想没看见似的。
飞鸟纸片能自动识别林府知道黛玉失踪之人,然后化作一缕青烟渗入其身体之内,然后便是记忆重塑:林黛玉从未失踪,也从未离开贾府,只是因为身子不好偶然风寒,是以呆在屋子里静养,不曾出来。
不多时,有两只纸片鸟悄无声息的飞回来,黛玉不着痕迹的收于乾坤袋中。
三十只回来两只,看来共有二十八个知情人。加上慧儿和雪雁,可巧三十人,但黛玉不打算对她二人进行记忆重塑。她不在府中之事不可能瞒过所有的人,必须有心腹丫头替她遮掩才行,而慧儿和雪雁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慧儿、雪雁二人虽然发誓不会将黛玉出府之事透露给任何人。但世上之事,唯人心最为难测,为确保万无一失,黛玉将契约符溶于水中,命二人喝下,并告诫她们既已发誓,便要遵守,否则便会立时七窍流血而死。
至于二人信不信,不是黛玉能管得了的。她们若不生背叛之心,自然一点危险也不会有,黛玉也会好好待她们,将来给安排好终身之事。但她们若真生出背叛之心,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亦怪不着旁人,是她们自己应誓而亡。黛玉虽然天性善良,却也没善良到别人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了,自己还当别人是好姐妹处处为被人着想。
安排好一切,黛玉便打算再去首阳山。怕慧儿、雪雁跟已经被改造过记忆的小丫头见面说话对了嘴,心下疑惑,临走之前,她告诫慧儿、紫鹃二人,她已命李峰媳妇告诫府中下人,谁都不许再议论姑娘失踪之事,无论对内还是对外,都一律称姑娘只是偶感风寒,并非失踪。所以,一会子出去,听到丫鬟们议论姑娘生病之事,让她们别惊讶,这只是迷惑外人的手段。
慧儿、雪雁点头应是,听到小丫头们的议论,只是相视一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一次,黛玉打算骑马过去。
到马厩挑了一匹骏马,黛玉给马贴上一张隐身符,再给自己身上也贴一张,大摇大摆的出了林府。拐出一条街,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黛玉便将隐身符揭掉。在林府的时候之所以要隐身,乃是不隐身出不来,到了府外便没有隐身的必要了。
一则,外面没有人认识她,她如今又是男儿的打扮,没必要隐身;二则,隐身只是另外人看不见,却并非是凭空消失,马走在路上还是有声音的,未免人听见声不见人马觉得奇怪;再则,旁人看不见她,便觉得前面没人,当然不会给她让路或是躲着她走,只能她给人让路或是躲着人走,人烟稀少的地方还好,人烟阜盛之处多有不便。
揭掉隐身符之后,黛玉上了马,刚要走,忽悠一人牵着高头大马闪身过来。黛玉头也没抬,打算绕过那人走另一边,横竖路很宽,非狭路相逢,没必要争个先后左右,让他一让又何妨。谁知黛玉往一边让,那人也往一边走,二人竟然又是迎面撞上了。黛玉暗道,我想着给他让路,他未免不想着给我让路,二人都是一样的想法,又都往同一边走,却又撞上,倒也好笑,不如我再让他一回。
想着,已侧身又让另一边走,谁料那人也跟着走,又挡在她面前。
黛玉便是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此非谦让之人,而是故意找茬。若是平常,她还可不与此类人计较,可今日黛玉牵挂着周航,自己又受了不少苦,心情极是不好,便打算教训此人一番,让他长长记性。
谁料刚一抬头,对上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庞。
“丫头,怎么,不认得朕了?”
李昭正饶有趣味的盯着她。黛玉愣了愣,片刻后才想起来见了当今圣上,是该行大礼的,正要躬身,被李昭一把扶住了,道:“上马,朕带你上首阳山!”
“您……”黛玉盯着李昭额头上半个时辰之前还没有,如今却面目狰狞的一道还在渗血的伤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
李昭似是看出他的疑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道:“醉酒误事,不小摔了一跤,被瓷器划伤了,不碍的,当务之急是太子的安危。”
黛玉点了点头,从贴身带的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道:“此乃上好的伤药,撒上立时见效,您请用。”
李昭看了黛玉一眼,接过瓷瓶,倒了些药粉洒在伤口上,仍将小瓷瓶递还给黛玉,说了声“走罢。”便拍马先行。黛玉忙上马跟上,她学会骑马的时间还很短,骑术不是很好,似乎是有意照顾她,李昭骑的并不很快。
黛玉边走边暗道:圣上料到她会出府,而在她毕竟的路上等着她,必然已经猜到宫里的信是她送的。之所以会到这里接她同路,定是料定她必会出府到首阳山查探,既是如此,怕她一个人不安全,定然不会放任不管。也因既然猜到是她送信,便是知内情较多,对尽快找到周航有帮助,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条重要线索。。
黛玉其实也正有此意,有皇帝有大军在身边,人多线索也多,总比自己一个人漫山遍野乱撞靠谱。但是,皇帝突然带了她一个生面孔在身边,以何身份呢?外人看见不知道又怎么想呢。
跟着李昭转过几条街,来到一僻静之处,有魏兴安带着几个侍卫等候。李昭命魏兴安拿出一套侍卫服装,黛玉换上,便扮作李昭的侍卫。
黛玉也将周航遇难、失踪前前后后自己所查到的情况与李昭说明。
当听到周航断了一条手臂时,李昭忍不住落下热泪,问黛玉可有什么办法再长出来一只手臂。关于周航断臂之事,黛玉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李昭。但知道周航断臂的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小泉子。小泉子现在虽然在大牢里昏迷不醒,但保不定今天或是明天就醒了,一样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由小泉子说出来,倒不如自己说出来。
李昭痛彻心扉,他道:“好丫头,我知你与航儿均有不凡的实力。旁的我也不问,我只问一句,你告诉我实话,航儿的手臂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圣上放心,太子会恢复如初的。”黛玉见其情真意切,不忍他蒙在鼓里。
空间此刻虽然不能进去,但黛玉早已将周航的断臂收在乾坤袋里,以自己的真气滋养,是以手臂虽然脱离本体,却并未死亡,只待将周航救出,以针线缝上,在灵泉水里泡一泡,也便恢复如初了。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李昭道。
首阳山早被朝廷大军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方圆十里,别想跑出去一只飞鸟。李昭一到便下令道:“找!给朕找!把山平了,便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给朕把太子找出来!”
左卫大将军在遍寻无果之后,还朕带着大批军士开始平山掘地。李昭和黛玉便在吴家村安顿下来,每日密切关注着首阳山的一切。李昭更是将公务都搬到吴家村来处理,外界议论纷纷,大臣们一批一批的来劝皇帝回宫,骂不知道是谁告诉皇帝说太子被囚禁在首阳山的,简直是一派胡言,这样光秃秃的一座山,哪里有能藏人的地方,皇帝陛下也是,这样荒唐的话也信!
甚至有人已经在背后瞧瞧议论,皇帝陛下是不是被什么妖孽迷惑了。
“唉。若是林如海大人还在便好了,定能劝得陛下銮驾回宫。”一个来送奏折的户部官员叹道。
“谁说不是呢,也省得我们也跟着在这荒郊野岭的受罪。”与他同行的一个小内侍道。
很快,五日过去了,黛玉越来越能清晰的感受到周航的存在。他的神识一天比一天强劲,黛玉知道他的身体也正一天比一天恢复的更好。首阳山并不高,上千名军士日夜不停的搬运,很快便将小山搬运了一小半,丝毫没有发现任何能藏人的地方,恐怕便是将整个山夷平,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这可透着诡异,这地方到底有什么特别,让歹人非要选在此地。
要想找到一个地方的特殊之处,便要了解它的历史。首阳山属于京畿外的一个县管辖,黛玉命人找来县志查看,又命人四处搜寻当地的民间故事、传说等。县志上的记载并未发现有什么迥异之处,倒是一个传说的民间故事引起了黛玉的兴趣。
讲的是春秋时期,首阳山两个诸侯王为争首阳山而大打出手的故事。据说首阳山处于两个诸侯国的交界处,而且是一个风水宝地,两个诸侯王都想把墓穴建在首阳山上,以致于因此引发生灵涂炭的残酷战争。
黛玉虽未专攻风水,然修道之人,多少有些涉猎。以她看来,首阳山寸草不胜,顶上还常年飘着一朵乌云,可不像是什么风水宝地的样子,反而带着煞气,怎的民间传说竟与实际情况如此大相径庭?
黛玉于是央求李昭请了几个风水大师,查探一番后,均说首阳山是一个大大的煞地,别说作为墓穴了,便是人从这过一过,都要倒霉个一年半载,跟风水宝地不挂钩。
这倒与黛玉的判断一致,但民间故事也不会空穴来风。
究竟是怎么回事,黛玉百思不得其解。这日她又盯着首阳山的上空望了半天,李昭走来,问黛玉:“玉儿,你盯着那片乌云看什么?”
乌云?
黛玉皱了皱鼻尖,歪歪头,灵机一动,难道此地以前是风水宝地,如今变成煞地了?会不会和那片乌云有关?
“圣上!”黛玉叫了一声。
李昭柔和的看她一眼,道:“私下还是叫伯伯罢,没的弄那般生分。”
黛玉也没有争辩,便顺从的喊了声伯伯,又道:“您说,这地下会不会有一个硕大古墓?”
“县志倒未曾记载。”
“可故事传说里有啊,说不定太子便被藏在地下的古墓里……”
不等黛玉说完,李昭已转身命人去找探寻古墓的专家去了。
皇帝一句话,便能倾全国之力去办一件事,很快便有许多专业挖墓、盗墓的能手赶来,在首阳山附近到处勘探。挖墓这种事虽然不太厚道,传出去也不好听,但为搜寻太子,一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况且皇帝的杀伐决断也不是说说而已,这些人若知轻重,也不该出去乱说。
吴家村一坐北朝南的小瓦房内,李昭正正襟危坐批阅奏疏,黛玉侍立一旁。
瓦房只有三间,有些残破,门上的黑漆已经剥落,露出斑驳的木板,风一吹,吱吱呀呀,随时有倾倒的危险。这在吴家村已是极好的了,很多农户连瓦房也没有,住的是茅草屋。
“丫头,可累了?”李昭看了看侍立的黛玉,问。
黛玉摇了摇头,道:“不累。”
李昭放下奏疏,正打算再问些什么,魏兴安突然在外面道:“万岁爷,奴才有事禀报。”
原来勘探结果已经出来了,距离首阳山二里左右有一座显山,比首阳山略小些,在显山地下发现疑似墓道痕迹,只是不知通向哪里。此消息令黛玉和李昭大喜过望,不管通向哪里,扒开便是。贵族选择墓地一般十分严谨,非是风水宝地不葬,这至少说明,民间传说也并非无中生有、毫无根据。
——
一排排整齐的油灯将漆黑的古墓照的通明。这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墓穴,大殿雍容华贵,由八根硕大的立柱撑起,穹顶上镌刻着灿烂却诡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硕大花朵。大殿正中央是一个硕大的法阵,无数深奥的咒文层层叠叠绕城一个圆柱形的圈,不紧不慢的旋转着,将一人困在法阵之中。
法阵不远处放着一个同样刻着深奥咒文的宝葫芦。法阵与宝葫芦之间有一道璀璨的金光,仔细看,不是一道金光将二者相连,而是法阵中那人头顶上的金光一缕缕一丝丝正源源不断的往宝葫芦汇去,透过打开的口,隐没其中,看起来便如一道金光将二者相连一般。
一年轻人急匆匆跑来。
“道长,他们已经发现墓道,很快便会发现这个深埋地下的墓穴,这可如何是好?”
道士脸上也有焦急之色。不过他虽然焦急,却没有失了方寸,想了想说:“少主,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您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不!我不离开!”年轻人突然大喊起来,“我不走,属于我的气运功德尚未转移完毕,我不能走,这个时候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对,对了,这墓穴如此隐蔽,他们未必能这么快找到,便是找到又如何?以道长的道行,将他们挡在外面十天半个月的,待我吸收完他的气运功德,我便是这天下之主,还怕他们作甚!”
道士越发着急,道:“少主,此乃天命,违拗不得!您虽没有天下之主的气运,却也是天潢贵胄,气运远超一般人,若就此放下执念,将来必定荣华一生,若执意逆天改命……”
不等他说完,年轻人便咆哮道:“别跟我说这些!我尊称你一声道长,你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没有我父亲,你早不知是哪里的孤魂野鬼了!别忘了,你可是以自己的灵魂发誓永远效忠我的,我死了,也没你的好处!”
“少主……”道士还要说什么,年轻人不许他再说,反倒发了一通脾气,命其接着转移,什么时候将周航身上的气运功德转不转移至葫芦内的丹药之中,什么时候为止。
道士没办法,只得叹口气道:“我是注定要下阿鼻地狱的了。”
所谓因果轮回,有因便有果。怪主怪他年轻时起了邪念,以致于一错再错,欠下许多罪业,再无回头之法。少主本没有帝王之命,却非要坐帝王之位,自己为由逆天改命。殊不知这逆天改命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即便成功,强改天命,也必招致最大的恶果。纵使少主侥幸坐上君王之位,却必遭天谴,引至天下大乱,不得善终,死后更要如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自己,只会更惨,但他如今也没有选择。
被法阵束缚动弹不得的周航,听到二人对话,勉力睁开眼,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极讽刺的笑。这两个狂妄之徒,竟然妄图逆天改命,窃取他的气运,真是痴心妄想。
被抓来已经十几日,周航从最开始的昏迷不醒,到后来的懵懵懂懂,现在整个人已经很清醒了,只是碍于法阵的束缚,动惮不得。如今,他身上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虽然少了一只胳膊颇为遗憾,但想想不就是一只胳膊而已,少了也就少了,杨过不也是一只胳膊嘛,后来还不是成为了人人尊敬的大侠。
只有偶尔想到林妹妹会不会嫌弃自己少了一只胳膊的时候,他才会难过一下,不过想想,林妹妹那样水晶心肝的善良之人,定不会以貌取人,也就无所谓了。
他也已经摸清这两个人抓他来的目的,他们还真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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