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儿那么小侍什么疾?”太后不客气打断她的话,“莫非你又想往外赶从儿?”
“母后误会了,儿臣是说,借着侍疾的机会,好让顺王奏请立世子。”万碧不急不恼说,“总不能一天都没在膝下承欢,就让人家立他为世子?”
太后恍然大悟,继而狐疑道,“你有那么好心?”
万碧立起身,淡然说道,“话已至此,信不信由您,儿臣回去就和皇上说朱祁从承爵的事,若是母后不想他出宫,大可拒绝。”
说罢,不待太后反应,行过礼径自而去。
当晚,万碧就和朱嗣炯提了立朱祁从为顺王世子一事。
朱嗣炯讶然道,“阿碧怎的转了性子,变得如此大度?”
“我也不知怎么了,原本不喜欢他,但看到有人欺负他,心里反倒不好受。”万碧叹道,“许是想起苏翎一样没爹没娘,也曾这般被人欺负,心里有几分触动。”
“还有一条,”她斜睨一眼挨身的朱嗣炯,笑靥生晕,“是因我的爷龙座稳固,天威难犯,我再也不怕那起子小人啦!”
几乎话说得朱嗣炯哈哈大笑,搂着万碧亲了好几下,“若是不成全阿碧的善心,倒显得我器量小,怕了别人似的,好,明个儿我就和顺王说去!”
隔了几日,顺王果然上表奏请立世子,并想让朱祁从回王府住一段时日,朱嗣炯当即准奏。
他回到后宫便和太后说,须送朱祁从去顺王府。
太后满口子答应,反正看那顺王的身子骨也活不了多久,等他一蹬腿,再把孙子接回宫便是。
但王贵嫔就不那么高兴了。
太后前阵子身子不爽,王贵嫔是最为担忧的人,若太后死了,宫内无人压制皇后,自己处境会更加艰难。
除了自己尽心竭力伺候,她还吩咐朱祁从多去太后跟前晃悠,最好是要哭不哭的样子:您若走了,这孩子可就少了一个大靠山,还不由着那对母子欺负?
好容易太后挺过来了,但没想到朱祁从要出宫!
若是手里没有这孩子,先前的打算可就落了空,王贵嫔再端得住,此时也不由心发慌。
挟天子以令诸侯,她三岁的时候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进宫,就是冲着太后的位子来的!
可现在,宫里的争斗,两个回合不到,她被就斗得爬不起来。
朝堂上,皇上威仪日益深重,说话做事都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高敬都有些吃不消。
怎么哪儿哪儿都不对了呢?
王贵嫔长吁一口气,将思绪拉了回来,嘱咐朱祁从,“旁的话本宫也不多说了,去了王府也许比宫里更自由,你正好借此机会多结交几个勋贵子弟,这些人以后也会成为你的助力。”
朱祁从哆嗦了下,几次想开口说他受欺负的事情,又怕招致责骂,想了想,终究是咽了下去,唯唯诺诺地应了。
看到他着怯懦的样子王贵嫔就心烦,没好气说,“你好歹也算皇室子弟,怎么这般小家子气?如果是我王家人,早就一顿板子赏下来了!”
她呷了口茶,平复下心情,“听说你特地跑到凤仪宫谢恩?”
朱祁从愣了一会儿,答道,“是,我想着是皇后帮忙,我才能立为世子,所以去道了声谢。”
“蠢货!”王贵嫔气得白了脸,大声喝道,“若不是皇后作梗,你早就成为皇上的养子,和朱祁睿平起平坐了!”
“你当她是好心?她是借此将你赶出宫,好给她儿子上位铺路!你居然还感谢她?枉费本宫花了无数心血在你身上,哪知却养了个废物出来!”
朱祁从不敢多言,“扑通”跪下叩头,直说儿子知错了。
王贵嫔心道不能责骂太过,让他和自己离了心就大大的不妙了,遂忍了又忍,将胸口那口气咽下,拿手帕擦擦眼角,眼圈登时红了。
她扶起朱祁从,泣声说着,几近乎哀恳,“儿啊,你无父无母,我也无子无女,在这深宫重帷,唯有你我相互扶持才能保得自身平安。”
“娘满心疼你,但群狼伺视,咱俩在外头都不敢以母子称呼。”
“你别怨娘说话狠,娘都是为了你好,你天真纯善,人家略微对你发点善心,你就恨不得将她当菩萨般供起来——这不行啊,要吃大亏的。”
她仿佛触及了伤情,眼中泪光闪烁,哽咽着对不知所措的朱祁从说,“孩子,你还太小,辨不清是非曲直,只要听娘的话就好。”
“你要记着,皇后绝不是善人,你爹娘都是她逼死的,你可万万不能将仇人当恩人。”
朱祁从茫然点点头,耳旁却不由回响起皇后的呵斥,“站起来,挺直腰板,别趴下!”
他不由自主的就挺直了胸膛。
王贵嫔以为自己的言语起了效果,不由暗喜,细语说了一番母子情深之类的话,便打发他去歇息。
去了朱祁从,王贵嫔的算盘又要重新打,她思忖半宿,给娘家去了信儿,让母亲递牌子进宫。
但王夫人来不了了,高敬卷到通倭案中,王家也受到连累,现在王家为避嫌,准备搬回老家。
当王贵嫔得知此消息时,差点昏厥过去。
通倭!这罪名太大,哪怕高敬是位高权重的三朝元老,哪怕皇上开恩不追究,黎民百姓的吐沫星子也会淹死他。
于是,王贵嫔果断给娘家递了信儿——弹劾高敬,与之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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