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全然是不谙世事的纯净。
想到睿儿,朱嗣炯不由笑了一下。
她也跟着笑了一下,眼睛弯弯的,好似月牙,还拍着巴掌叫道,“爹爹!爹爹!”
朱嗣炯恍然大悟,原来她刚才叫的是自己!
小丫鬟有些尴尬,解释说,“皇上恕罪,小姐的姨娘为了讨朱庶人欢心,早早就教她喊爹爹,庄子里没别的男人,小姐年幼,怕是弄混了。”
朱嗣炯笑道,“你也忒小看了朕,朕还能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他立起身,看看这两个孩子,继而吁出胸中闷气,吩咐道,“回宫!”
太后看到这两个孩子,一激动差点又昏厥过去。
朱嗣炯本想把他俩抱到凤仪宫,但太后一听这话,当场闭过气去。
无奈,朱嗣炯只能把孩子留在寿康宫。
万碧得知,点着朱嗣炯的额头嗔道,“我的爷,傻了不成?太后担心我下毒手害了那两个孩子,怎会同意你将他们交给我?”
“孩子交给你照看,长大后自然同你亲近,说不定以后也会成为睿儿的助力,交给母后,哼,怕是养出两个仇家来!”
“事已至此,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瞧太后的意思,绝不会如当初所言,见一面就好,她肯定要养在宫里的。大孝子,头疼了没有?”
朱嗣炯叹道,“头疼死了!——话说回来,我觉得朱嗣炽的死没那么简单!”
万碧吃惊不小,“为什么?”
朱嗣炯便将白山庄的所见所闻述说一遍,冷笑道,“他那人我太了解了,明明是个草包却自命不凡,只要有人恭维他两句,他立刻引为知己,太容易被人利用。”
“且他是个极其惜命的人,最难的时候都撑过去了,如今有太后帮他,境遇不知比之前好多少,为何自尽?”
“都说是因我锁死了门,他绝了念想才寻死,可一个想死的人,怎会有心情和侍妾争鱼吃?”
“我看了尸首,确是他无疑,但我无论如何也不信他会自尽。”
万碧蹙紧了眉头,“难道他是被人害死的?庄子都封死了,谁能进得去?”
“你只想着外头的人进不去,可别忘了里头还有人!他那两个侍妾,都死了,你不觉得蹊跷吗?”
见万碧似懂非懂,朱嗣炯说,“若是哪一日我不在了……哎呀,你别拧我,我是说假如!”
万碧往地上啐了下,“呸呸呸,胡言乱语作不得数。”
朱嗣炯不由失笑,旋即心中升起融融暖意,拥住她柔声说,“我在想,什么情况下能让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狠心抛下幼子,毅然决然赴死?”
万碧突然战栗了一下,呆呆地盯着摇曳的烛光出神,良久才喃喃道,“除非那是孩子唯一的出路。”
朱嗣炯也默然了。
若朱嗣炽不得赦免,他将永远禁锢在白山庄。
他的孩子也定会困于其中。
若他死了,稚子无辜,又没有亲娘,太后定然不会坐视不管,有太后的软硬兼施,说不定皇上就会松口。
太后是出了名地疼爱长子,长子不在了,九成九会把这份疼爱加倍地倾注在孙子身上。
那么孩子将会迎来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万碧突然觉得身上发冷,不自觉抱住了朱嗣炯,“所以你觉得他的死有古怪?他是被人害死的?”
“我已吩咐北振抚司暗查,朱嗣炽之死,不管是有人指使,还是那小妾的私心,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若有人指使……倒不难了,只要看看那孩子进宫能给谁带来好处,不就一目了然?”
“好处?一个吃奶的娃娃……”朱嗣炯本是笑着说,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慢慢凝住了。
他仿佛被雷电击了一下,从塌上霍地弹起,大声喝道,“杨广!”
须臾,杨广就到了。
朱嗣炯脸色阴沉,一字一顿说道,“杨广,即刻起,你专职负责皇长子的安全,朕要你时时刻刻警醒着,不能有片刻松懈。”
万碧见他如此紧张,倒有些意外,稍一思索便知他会错了意,因笑道,“哪有那么严重,睿儿去哪里都一群宫女嬷嬷跟着,又有大伴,不会有事的。”
朱嗣炯也怕吓到她,便说自己有点儿反应过激了,但仍没有撤掉给杨广的旨意。
那两个孩子,太后终究是留在了身边,硬逼着朱嗣炯给名分。
朱嗣炯早就料到了,丝毫不含糊,封朱嗣炽长女为永嘉郡主,但没给男孩封赏,只赐了个命,叫“朱祁从”。
太后看到这名字就不乐意的,“从”!从谁?从什么?意思不就是让这孩子一辈子听话么!
但圣旨已下,即便她再不乐意也没有办法。
长子已死,她此生的尊荣均系在这个不贴心的小儿子身上,没办法,将就着。
王贵妃和林嫔丽嫔经常去寿康宫请安,听说和那两个孩子处得甚好,而太后年老体衰,又需要静养,是以有意选出两个人替她照看孙子孙女。
万碧得知,摇摇头一笑而过。
眼下更为在意的是,她最喜欢的蔷薇花墙,不知道为什么,一夜间大片大片地枯萎。
而照料花墙的老内侍,不凑巧摔断了腿,无法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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