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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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大灰二灰果然俯冲落地,声势惊人。一众人生怕给它们撩一翅子,慌忙闪避,一时间人仰马翻,眼瞅着门口便空了。

哪知就在众人连笑带骂,闹成一团之时,却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众人抬头一看,就见一身大红的白芷和牧归崖立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瞧。

带头“闹事”的顾青就觉得嘴里发苦,他可不想回头扛着木头桩子绕城二十里!于是当即眼珠一转,两手一拱,“恭祝郡主侯爷百年之好,日后也必然琴瑟和鸣,告辞!”

说完,就非常不要脸的脚底抹油溜了!

余下众人被闪的慌,面面相觑之后纷纷大骂顾青那厮臭不要脸,也都涨红了脸,难掩尴尬的送上祝福,掉头就跑。

只剩下刚被利用了一把的大灰和二灰,抬头瞧见白芷果然从里头出来,喉间立刻发出欢快的啼叫,又磨磨蹭蹭的往前挤,眼瞧着竟是要进屋的模样!

牧归崖哑然失笑,白芷也是啼笑皆非,只得抬手搔了搔它们溜光水滑的下巴,让吉祥拿了些肉干喂了,这才拍拍到自己大腿根的鸟头,又指了指白平,笑道:“去。”

说完又对白平吩咐道:“这两个也不知道哪里野去了,毛嘴爪子都脏了,我瞧着顾青闲得很,给他送去,劳烦他清理清理。”

话音刚落,包括牧归崖在内的一干人都笑翻了,白平忙不迭的去了。

折腾出一身汗的牧宁看一眼白平跟着两只雕在地上跑的背影,笑着恭维道:“还得是郡主和侯爷出马。”

说的牧归崖也笑了,道:“辛苦你们了。”

牧宁抢道:“不苦不苦,眼见着侯爷娶媳妇了,想来我等也就有个盼头。”

如今驻扎在整个西望府的,从府城到下头州县,少说也有四、五万禁军,这里头可足有七成以上是孤家寡人!如今侯爷带头成亲,总归是个好意头不是?

白芷噗嗤一笑,又慰问几句,重新转身进去了。

闹过之后,众将士必然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彻夜嬉闹,郡主府便突然安静下来。

一众侍女、侍卫早就退了出去,只有桌上的一对顶着橙黄火焰的大红/龙/凤喜烛静静燃烧,白芷和牧归崖面面相觑,竟渐渐地有些尴尬。

牧白两家先后受调遣来此地作战,比起许多成亲之日才能见一面的夫妻而言,他们自小相识,且志趣相投、经历相当,又门当户对,自然幸运许多。可过去许多年间,他们只将对方当兄妹,何曾想过有朝一日成了夫妻?

屋内安静的有些难受,最终还是牧归崖先打破沉默。

他瞧了瞧也不知是害羞,还是被红衣服衬的脖子都有些红了的白芷,轻道:“委屈你了。”

西北苦寒之地,本就不是适合娇滴滴的女儿家生活的地方,且如今她又是郡主之尊,若不是这道旨意,去年就该回开封和兄长团聚了。虽然没了父母,可到底是亲兄弟,又有家产、爵位,怎么也比眼下几乎注定了要老死边关的结局强得多。

听牧归崖这么说,白芷反而抬头粲然一笑,“不委屈。”

说着,便自己动手去摘头上珠翠发饰,一边动手一边平静道:“我八岁就来了,前头的事儿也记不大清……如今也有十年,我在这里送走了我的父母、长兄,见多了生离死别和悲欢离合……比起开封,这里倒更像故乡。且眼下我知道二哥好好的,这里也有父母长兄相伴,又有什么委屈的呢?”

在这个年月,只要能活下来,便已经很好了。

大婚虽然仓促,可郡主礼制该有的东西都被及时送了过来。皇后还怕礼服等不合身,又额外送了四个针线娘子、两个手工匠人,衣裳、发冠都是照着白芷如今的身量细细改好的。

那发冠上头挂了一溜儿二十四挂细小无瑕珍珠帘子,上头遍插珠翠,甚是沉重,折腾了大半日,白芷只觉得脖子都快被压断,整个上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早就巴不得拆了。

哪知发髻繁琐,她自己又瞧不见,越弄越糟糕,最后干脆要缠在一处,搞得她都快急哭了。

牧归崖忍笑上前,低声道:“莫动,我来帮你。”

说完,果然伸出手去,就着灯光细细拆分开来。

他身高腿长,肩膀宽阔,足足高出已算高挑身材的白芷大半个头,这么一靠近,仿佛将白芷整个人都拥入怀中。男人灼热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叫她忍不住重新红了耳尖,有些不安的动了动。

大约是觉察到她的不自在,牧归崖加快了速度,很快便将那精巧的点翠鸣凤长簪拆下。但见凤头以豆粒大小的红宝石点出眼睛,通身贴翠,精巧的凤尾还在微微颤动,着实华贵非凡。

拆了发冠首饰之后,白芷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松快,忍不住动了动脖子。

牧归崖替她搁置首饰时也为这沉甸甸的分量吃了一惊,下意识看向新婚妻子纤细的脖颈,显然惊讶于它的承受能力。

饶是两人在城内成亲,折腾了大半日,身上也沾染不少尘土,又是洞房之夜,睡前总要洗澡的。

想起这个,两人不免又有些窘迫。

到底男人家面皮儿厚,许多事情便要多承担些,当即道:“郡主,里间更暖和些,你便在里间洗。我去外间。只叫他们将浴桶和热水送来,我自取便是。”

白芷着实松了口气,忙道谢:“有劳侯爷。”

两人同时作揖,起身后对视片刻,却又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这回却是白芷先开口,说:“依我说,咱们却是还照原先称呼的好,这么着也忒别扭了些,若是有旁人在场,再做戏不迟。”

“也好。”牧归崖欣然应允。

稍后,牧归崖果然叫人送热水进来,两人分内外间洗了一回。

洗完之后,也不用格外商议,牧归崖径自抱了被褥去外间暖炕上,白芷瞧见了,犹豫一回,终究还是轻声说谢。

牧归崖只当没听见,仔细查看门窗,又先看着白芷去里间躺下了,这才吹熄蜡烛。

不光是白芷,就连他自己对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也仍在适应之中。

他并非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在外打仗这几年,全军都是男人,日子久了,总有人耐不住说些荤段子望梅止渴,他即便没参与,却也没少听了,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了。

他也曾想过将来,想若能找到一位志趣相投,可以携手到老的姑娘结为连理,共享人间极乐会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冷不丁的,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姑娘成了自己的妻子,可两人谁都没准备好。

洞房花烛,一生一次,他不愿辜负,更不愿再这样尴尬的氛围下度过。

来日方长,他愿意等,也愿意努力,等到水到渠成,两个人都打心眼儿里你情我愿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有红包哈,今天没抢到的盆友不要灰心,再接再厉,么么哒~@

PS,本文架空,风俗啊人情啥的都是我综合之后胡诌的,不必到处照着参考,爱你们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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