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相缠,一点不留余地。
之前他怜她未及笄,还有所顾忌跟克制。如今他既然知她也同他一样,有些克制,就再难加以控制了。
于是纪初苓又萍浮窒奄了一回。
咽咽如泣。
皇上一道圣旨赐下了婚,虽然震惊了所有人,但旁人的事,在嘴上过个几遍,也就一日淡过了一日。
未过多久,天气就直转凉意。
翠琼山山脚落下第一片卷黄叶子时,圣驾回京了。
卫国公府一行人随驾而去,如今回来却少了一人。
跟着去了一趟翠琼山避暑,最后却是留那长伴了青灯,若纪云棠早知,怕是这一行如何都不愿跟上了。
回京后不久,镇安侯府那就立马派来了人,将纳采礼一一补上,并未因有圣旨在前而有所懈怠。
相反那礼聘之重,从盈满府门中可见,从聘礼长单上亦可见。
纪初苓之后凑着瞧过几眼,上头好些东西都特别眼熟,就是之前谢远琮小册上拟给她看的那些。他那时说这些全是她的,便果真都是她的了。
而且聘礼长单上还有不少,都是那小册之外的,瞧着倒像是一点没藏私,把他自己那私库全都给掏出来了。
之前纪初苓说不稀罕。可她发现,这些东西若是成了聘礼,她其实还是挺稀罕的。
而纪老爷子之前的那点别扭,也在这流水般的聘礼长列之中渐渐消失了。
随着聘礼,镇安侯府还主动送上了年庚,纪老爷子拿去一合,是为大吉,天定良缘。
他看了顿时又舒坦不少。
更别提镇安侯还为两小儿的亲事亲自登过门。
这婚是皇帝定下的,其实只要礼数无错,就算稍微怠慢一些,这婚到时候该成也还是要成,卫国公府也不好阻着人不给嫁出去。
但谁也没想镇安侯府会如此重视。可见谢小侯爷是有多看中这未婚之妻了。
至于成亲的日子,也是回来之后皇帝让钦天监给定的。算的自是纪初苓及笄之后最近的一个大吉之时。
钦天监一拟,最后算定的日子,是在她及笄一月之后的一个吉日吉时。
纪初苓回京后不久就过了生辰,掐着指头算一算,左右竟也不过一年的时间。
真就这么定了?
要不是那礼单跟聘礼还在她的小库中摆着,她是真觉得恍如做梦一般。
上辈子定亲什么的,也只是在口头上说说呢。可这回,前后也不过多少时日,她却连亲事都给定了。还闹得如此之张扬。
望京城,天子脚下,只要家世上乘品貌称道些的都是抢手的香饽饽。虽说望京城中也有不少长辈,一早就会给家中子女相看,一旦给女儿相中了好的,就急于将亲事定下。
但纪初苓从来也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轮到自己头上。特别是回来之后,觉得此生若能找个靠得住的夫君,就很是满足了。
她还想过就算是个耕夫也成呢。
如此一回想,纪初苓脑子里便冒出了他那一身结实的臂膀胸膛,心道他就算以后不做官了,犁个地养个牛什么的,似乎也不在话下的样子……
从翠琼山回京之后,传得厉害的除了她的亲事之外,倒还有一事。
自那宁方轶掳了人,谢远琮将纪初苓接回之后,他便派了人出去搜捕宁方轶的踪迹。
最后人虽没找见,却发现了另一件惊天的秘密。
这消息在他们刚回京不久就被送进了谢远琮手里,而谢远琮又将其呈进了宫里。
谢远琮派出去的人,既搜捕宁方轶,自然也没放过他与鹤石先生之前游历时的几个落脚之处。
谢远琮派出的人都是探寻的好手,眼比心细,找到宁方轶游学的最后一个落脚点时,一下就发现了几个可疑之处。
最后顺着一路查探下去,在那地方的后山头里,发现了鹤石先生的尸首。
唯那饰物衣料可稍能辨认。
鹤石先生死得不甘,临终还留存了线索未被当时的宁方轶发现,却是被谢远琮的人给找见了。
如此断定了是宁方轶所为。
且从两人所搭建的落脚之处,还翻出一本只被焚烧了一半而得幸遗留下来的鹤石先生的日志。
鹤石先生在上头屡次记明,他发觉自己最初走了眼,所收这学生心术不正,性子极端且残嗜。
可毕竟是他带出去的人,又不欲放弃,竭力想对其劝教正道。
只是翻至最后,鹤石先生笔墨下已得见几分力不从心,更因宁方轶最近一次的行事而大失所望,有所动摇,有意断绝关系回京。
该是此事被宁方轶发觉,害怕如此会身败名裂,这才让他起了杀心。
皇上虽说不那么喜欢鹤石先生,但毕竟曾为帝师,得知之后便派人将鹤石先生迎回,大礼安葬。
其间最为尴尬当属安国公府。
宁方轶回京当时,安国公有过多神气,如今的脸色就有多灰败。
整个宁家连日紧闭大门,都连个大气也不敢出。许氏更是哭个不停。
安国公则只能低头听着老太太训话,自个憋一肚子气憋到内伤卧床。
当时儿子游历回来,他还想着能给安国公府造势,宁家将来也有人可靠,哪想却是一个白眼狼!
就连父母家族也是说利用就利用,说弃就弃。
老太太训过了,见儿子被孙子摆了一道,气急攻心,也只得回头再劝着。
生为人父人母,却连自己孩子脾性都不知,不过这么个狠辣的角色,走也便走了,指不定还是福气呢。
否则养在身边,将来说不准能把自己人都给吞了去。
这事闹得大,纪初苓也是知道的。
虽心惊于宁方轶的失于人性,但倒也替她解决了宁氏带来的困扰。
宁氏自一开始得知了她被赐婚于谢远琮后,那脸色就不见好。
她心仪的女婿本是宁方轶,这突然间变成了谢远琮,还是皇帝赐下的婚,远比过她这父母之命。
宁氏此前就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心存落差实在难以拉回。
即便后来听了二爷说,那宁方轶在避暑期间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也还心存有疑,总觉得怕不是那谢远琮故意在暗中使了什么手段,才又污了人名声又将皇上也给蒙骗了。
自旨意下后,纪承海原本在纪初苓面前,还是不那么待见谢远琮的。但更多的是自己好好的女儿突然就被人抢了的失落感在作祟。
但此回在面对宁氏时,可就极护着自己那未来的女婿了。宁氏这猜想私下也有问出过,被纪承海正色驳了几回,只好就暂且作罢不再多话。
只是每回与闺女一起时,她都忍不住会问起,道这皇上赐婚,可还能有法子作不得数?
其实宁氏仔细想过,这谢远琮官职高,又文武双全,她很想挑出些不好,可又挑不出来。要真说的话,就是传闻说他心狠手辣名声也不好。
总的一番比较,还是宁方轶更好一些,可那孩子怎么会突然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呢。这女儿的亲事她早都想好了,怎么最后就变成了这样呢。
直到鹤石先生这件事情传回,宁氏这才总算是信了。
宁家因此一落千丈。宁氏也彻底不再提起宁方轶此人。
而纪初苓也终于不必再避到青竹院来图求耳根子清净了。
纪初苓几月来甚是想念大哥,回来后最大的惊喜,莫过于纪郴站起走了一步。
虽然是柳素跟一个小厮一左一右极力扶着的,虽然起身还是颤颤巍巍,虽然只是虚虚迈了很小一步就无力的要倾倒,但还是令人欢心鼓舞。
纪初苓当日就让人备了大礼,外加几坛子好酒亲自送去给杨大夫道谢。
杨轲当时正在午憩,惊得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又想面前这可是未来的少夫人啊,就觉得这手怎么放都不大自在。
看着面前这个也算是他由小看到大的姑娘啊,如今已是颦笑之间皆满室惊艳。
他这小侯爷啊,还真是好样的……
说起巧的,这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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