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下人们早先一步找到了那车夫,人就倒在半途的一处矮沟里头,头部受了一击,晕过去的,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被弄醒的车夫不明所以,只道刚从伴月云帆苑驾马出去没多久,就突然间一疼,再无知觉了。
秋露不久后也醒了过来,对于发生了什么也是迷茫不知。
但如此一说,人当是在刚上车不久便被劫走了。
虽然派了人一路搜寻,但最后也并没有什么结果。
谢远琮也是如此所料。
对方既然能在伴月云帆外就悄无声息,把人劫走,自然就不会还留在那等着他们找来。
他颀身而立,袖下手紧攥一刻未松,面上不显如何,尽管内心早已因为纪初苓的全然无踪而乱成一团。
他后悔,当时该送她回去的。
虽说他之前就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只不过被纪初苓可能深陷火海之事乱了心神,未作深想。
直到眼下人不见了,再被夜间凉风一吹,所谓疑惑就愈发显露出来了。
那两个人,或者说只有纪云棠一人。
在有着如此众多之人的地方,偷带了下人进来,令其伪装,又在东阁西厢放了火。
最后竟真的一路无人察觉,顺利做成了这件事情。
如此即使还能说上一句运气与提前谋划。
那么能将纪初苓适时调走,令东阁西厢相继起火,且无错漏,就不仅仅只是运气与疏于看守了。
西厢火势滔天之时,东阁之火尚始,难以察觉,这时机掌控得恰恰好。
中间唯一的变量就是纪初苓半途折回了,且又有文楚敏与李襄婉在其中掺和,否则眼下结果恐怕并不如人意。
此事是有蹊跷的,极大可能便是有人在背后替其遮掩缺漏,甚至于促成这件事。
最后也是此人带走了纪初苓。
所以,这人是谁?
皇帝?不会,那不是他会有的行事,且宫里若有动静他早知道了。
那么她们,纪家长房,于此究竟知不知情?
谢远琮心中有所怀疑,自然不会放过。纪云棠之前吓昏过,后来好不容易醒来,只听有人在耳边说纪初苓失踪了云云。
尚没弄明白眼前之事,便见谢远琮一身煞气而来,说要审她。
纪云棠又一次直接给吓晕了过去。
除此之外,谢远琮更是有意捉拿下纪妙雪。但没想荣王竟突然从中掺和了一手,一力保人不放。
加之郑予膺早就恨谢远琮恨得牙痒,巴不得趁乱摘其项首。
两方骤成对峙之势,伴月云帆苑里涌进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众人极力劝阻,此回对峙,最终两方才都各退一步,未有实质冲突。
但总之,今夜是不会太平了。
“这是发生什么了?”
“卫国公府的二姑娘失踪了,都在找呢。”
“丢个人,闹成这样?”
“毕竟是皇帝要的人。之前还出事了,纪家大房的故意放火要害死她呢。”
“那人也是纪家长房拐的?”
“这就不清楚了。”
各院各方,大都是如此对话。
因为有几方的人都在对整个避暑山庄进行彻夜的搜查,闹得人心惶惶,各处各院皆灯火通明,所谈论的也皆是此事。
动不动就有人闯进来搜查,任谁的面子也不给,反正是不用想睡了。
其中最令人害怕的就是谢远琮,光听这名字就足以让人心颤了,况且此回还连镇槐门都出动了。
有人不明所以,偷偷打趣:“纪二姑娘该不会是犯事了。”
谢远琮如此阵仗的搜查跟找人,在以前那可都是抓得犯事官员,谁家但凡被踏进都能被吓得跪下的。
话未说完就被旁人捂了嘴去。
“别乱说,这回可不一般。”这搜寻的阵仗可比以前厉害多了。
避暑山庄如此之大,可是连个角落都没打算放过。
“这么说,谢大人对这纪二姑娘极不一般?”
是对纪二姑娘不一般,还是对纪家不一般?听说他又不顾一切冲进火中救人的,又听闻失踪神色像是要吃人的。亲自带人找了一夜,自他入朝起,可从没这么沉不住气过。
“所以说,还是因为皇上的缘故。毕竟是皇上想要的女人。”
“……还真不一定。”
至于皇帝这边,当晚便有人近身来报,说了纪家的三姑娘故意纵火,纪初苓险些烧进去的事情。
虽说康和帝身边之人大多都被谢远琮换过,但也并非全是谢远琮的人。
他得知此事时有些诧异,后听说那丫头无事,才下意识放下心。
只是听到说当时谢远琮极其担忧,直接冲进火中时,心中略有些纳疑。
至于纪初苓失踪一事,传进时皇帝已歇下了,底下人自然不敢打搅,他是第二日才得知的。
刚待细问,便听内侍尖着嗓子进来通禀,说二皇子到。
二皇子进来行过礼后,慢悠悠直起身子。
“父皇,儿臣近来得了一新棋谱,特来找父皇指教一二。”
二皇子此人虽诸事不管,但擅长于棋道,而且康和帝也擅棋,所以父子君臣之间偶尔也会坐下来较量一番。
眼下内侍摆棋后,很快棋面上便也厮杀胶着起来。
棋至局半,郑彦忽然在意想不到之处落下一字,局面瞬间大好。
康和帝看他一眼。
郑彦便笑道:“父皇心不在焉了。”
“可是因为纪二姑娘的事情?”
康和帝拈着棋子沉思,嘴上却道:“你也知道。”
“儿臣昨儿也凑了热闹,恰好也在。”
康和帝想出解法,重重哼了一声,将子落下,局面又被瞬间扭转,但口中所言却是无关落子。
“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是啊,便连父皇的人也敢动。”二皇子盯着棋面发愁,胖胖的脸皱成一团,“父皇这子落得太厉害了……说来,儿臣以为纪二姑娘对父皇也定是钦佩的。”
说起此事,皇帝心里便闷了把火。且不管纪初苓如何,光是一纪一文两个家伙就能气死他了。
“父皇莫气,还有谢大人在呢。昨晚起火之时,谢远琮如此这般,儿臣也是头一回见。”他说着拈了一子,“就跟这棋子似的。”
话落,啪地一下落上了棋面。
康和帝一看,这一子,是自己把自己送入了他的围攻之中。
这是,不要命么?
他当下做了最后一步围堵。
二皇子拿着棋子懊恼道:“不成不成,儿臣落错了。”说着似要去悔棋,手往棋盘上一伸时,袖子拂过,那棋子没拿稳掉在了一格上。
机缘一子,盘面竟是又活了。
“好险好险。”二皇子庆幸地拍拍胸口,“儿臣刚说到何处来着,哦谢大人如这棋子一般。无惧无畏。儿臣想着,幸好他救了纪二姑娘,否则纪二姑娘还如何入宫侍奉父皇。”
“哦?你觉得她当入宫?”
“自然,父皇是一国之主,哪会有女子不愿。只不过姑娘家都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儿臣听说那纪二姑娘向来懂事善良,从小就照顾有腿疾的哥哥。且同其姨母一家甚好,打小就极擅长照顾小儿。”
皇帝落子:“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郑彦笑呵呵:“儿臣愚笨不通政事,也只能在这上头替父皇分忧了。父皇也不必担忧,谢小侯爷如此能耐,定能找回纪二姑娘的。儿臣听说他找人可谓不食不眠尽心尽力。就是找到人前,怕是都无心处事议政了。”
说罢他似才反应过来,忙接口道:“倒也无妨,还有父皇呢。”
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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