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嫔微微一笑,“你且出去,让我静静。”
“是。”大宫女虽是有满腹的话想劝,最后还是按着叶嫔的吩咐,乖乖出去。
叶嫔望着镜中的自己许久,最后……这才打开了妆盒,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毒药服下。从大皇子决意夺嫡的那一日起,她便给自己备好了药,要真失败,她也不受什么零碎的苦,直接跟着儿子去了也好。
当叶嫔服药之时,只觉得说不出的轻松,她在宫里挣扎多年,不是想着讨好圣上争宠,便是想着怎么在其他宫妃宫里安插人手,陷害旁人,直到死前这一时刻,她才是真真正正回复了自己,为了自己而做决定。
当叶嫔自尽的消息传到乾清宫中之后,圣上一楞,手中朱笔掉落都没察觉。
圣上的声音很轻,轻的虚无飘渺,“她自尽了?”
“是。”夏德全小心翼翼地回道:“宫女们发现时,尸体已经冷了,”
平康帝沉默许久后道:“让人以妃位之礼葬之,追封……慧妃。”
夏德全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大皇子?”
慧妃娘娘膝下也就大皇子一子,在慧妃娘娘的葬礼上,如果大皇子不来守灵的话,似乎是有些不恰当。
“哼!”平康帝冷哼一声,厌恶道:“他不配!”
不过是个无君无父的东西,怎配为慧妃守灵!
平康帝顿了顿后道:“让大皇子妃来守灵。”
老大不成,但老大媳妇倒是个好的,让她来给慧妃送上一程。
圣上金口一开,便是圣旨,于是乎夏德全便去了被封的靖郡王府请大皇子妃为慧妃守灵了。
大皇子妃因为流产多次,便起了些疑心,怀疑自己的流产是人为之故,这次有孕之事便秘而不宣,也就大皇子与慧妃等少数人知道,夏德全与平康帝身在外地,自然也不知道。
大皇子妃怀相不好,本就有些落胎之势,虽有心拒绝,但她做为儿媳,为婆母守灵责无旁贷,再加上她担心大皇子之事,于是便强撑着身子去了钟粹宫为婆母守灵,无奈她的身子着实太弱,不过两天便因为劳累过度而流了产。
平康帝得知此事之后,当场又晕了过去,这一晕,手抖之势越发难以隐藏了,连朱笔都握不住,更别提批奏折。
平康帝盯着自己的手许久,“让人宣荣郡王进宫。”
一听到平康帝有意传位给自己,莫故当场喷茶,“老头你被气疯了吗?”
平康帝:“……”
什么老头!他看起来很老吗?平康帝默默地决定让夏德全悄悄地给他订购一批晋江最新出品的男性保养品。
“故故!”徒明烨有些担心的拉了拉莫故的袖子,“你不想当皇帝吗?”
他倒是赞同故故坐上这个皇位的,毕竟诸位兄弟之中,眼下也只有莫故最为适合了,不过他也有些担心莫故不愿意,毕竟故故的目标是修真,而非皇位。
徒明烨犹豫着,要不自己先接一阵子,待底下几个弟弟长成了之后再传位给他们?
莫故沉思了一会,最何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说了句,“为何不!”
“你肯接!?”不只是徒明烨,就连平康帝也吓了一跳,他原以为莫故会拒绝皇位。
“我有条件。”莫故直视着平康帝,“我要绝对的权力。无论我将来做了些什么,你都不要插手。”
他受够诸皇子为争夺皇位,一而再,再而三牺牲老百姓之事,一群官员全都不好好做事,只顾着站队,只要有皇权在,这种事情便不可能停止,最好的办法便是以后将皇位与权力切割,他要让这皇位再无什么值得争夺的。
当然……民智未开的情况下,这种事情可说是无法执行的,不过好在他是修真者,少说也有一百二十余年的寿命,如果能用功德之力筑基成功的话,甚至可以达到二百年的寿命。二百年的时光,也足够他行事了。
平康帝脸色微沉,突然觉得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掌控。
111.莫故登基
平康帝自然不知道莫故决心将大晋朝推向君主立宪制,他也绝对想不出会有人想把到手的权利往外推,但莫故暗示不希望有太上皇在头上压着一事,他自然是听出了几分。
本来平康帝原本的想法是先立莫故为新君,以莫故的性子,必定不耐烦处理朝中琐事,况且他也从未接触过朝中大事,那怕他有神通,想来一开始必定会手忙脚乱,他便可以以指点之名,继续操控着朝中大事,正所谓退而不休。
平康帝万没想到莫故这孩子竟然枉想着撇开他,自己掌握朝政。平康帝大怒,原本还以为莫故是个对权势不在乎的小绵羊,原来他的野心大的很,半点妥协都不肯,瞬间化身成了想独吞皇权的大野狼了!
平康帝当下大怒,“你从未接触过政事,那懂得政事上的弯弯绕绕,如果没有朕帮衬着,你一个人能搞得定众臣?”
莫故眼眸微冷,果然平康帝犹不死心,想跟乾隆一样做太上皇啊。
“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莫故直言道:“做为帝王,这世上只有皇帝挑的份,没有旁人挑皇帝的份。”
说白一点,朝庭是绕着皇帝而活动的,所有的朝臣都不过是为皇帝打工的人,不行就撤换掉,没必要拉拢这个,拉拢那个,也是平康帝的手段不够强硬,要不这些年来的夺嫡之争压根就不会闹到眼下不可开交的地步。
平康帝一哽,一瞬间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道理他也明白,只是没想到会用在此处,随意撤换人,这话说的……平康帝想了想,亦不由得暗暗黑线,似乎也无不可。
说句不好听的,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是必需存在的了,更别提旁的大臣,若他有心替换,有的是人手愿意补上。
见说不过莫故,平康帝无奈的挥挥手,“这朝中大事岂有你说的如此简单,罢了,你且回去,让朕再受累一阵。”
莫故微微挑眉,看来平康帝还不死心,想换个傀儡,不过都到了这时候,想换个傀儡有那么容易吗?况且只要是人,那有愿意做傀儡的。
果然,在大伙不欢而散之后,平康帝沉吟许久,最后吩咐夏德全道:“你让人悄悄去宗人府,把四皇子给带进宫来。”
夏德全一楞,“圣上想要见四皇子?”
莫非圣上又有了让四皇子上位的念头?
平康帝微微点头,这也是他给老四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另外……
“我也有话要问个清楚明白。”
老大拼死一搏,他还能明白几分,但老四跑去溱什么热闹?这件事情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老四为什么要溱和进去?
圣上秘密提审四皇子,夏德全不敢假手他人,亲自到了宗人府领四皇子入宫。
这宗人府做为关押宗室之所,自然不是一般衙门的监所所能相比,无论是大皇子还是四皇子都有着单独的小院,衣食住行一如以往,只不过是不得自由罢了。
夏德全特意瞧了几眼两位皇子的吃食,两人均都是八菜一汤的皇子份例,两荤四素并着两道点心,跟宫里的也差不多了,只不过这菜毕竟是宗人府里的厨师所做,味道便不如宫中御膳房,也不如皇子府里的厨师。
夏德全略尝了一口,便忍不住微微皱眉。
宗人府的管事连忙道:“夏公公见谅,这宗人府里的厨子是差了点,不过胜在可靠,咱们也在寻觅厨子了,只是一时间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夏德全轻咳几声,“罢了,也别费神了,赶明儿我直接调两个皇子府里的厨子过来,也好让两位皇子吃的顺口些。”
管事大松了口气,“如此甚好,多谢公公。”
夏德全又咳了几声,“先给咱家弄点茶水来,去去嘴里的味,这菜……”夏德全嫌弃的连啧了好几声,似乎当真是嫌弃的很。
管事暗暗羡慕,这宫里人究竟是吃的有多好?这皇子份例极多,平日里那用的了那么多,再加上关在宗人府中,满怀心事,那有心思好好用膳,这剩菜剩饭着实不少,他也曾偷吃过两位皇子的吃剩的吃食,味道也算不得差了,真不知夏公公在嫌弃些什么?
虽是如此想着,但管事连忙亲自去倒了杯上好的茶给夏公公,让他口。
夏德全将人打发了出去,趁着左右无人,连忙把一包药粉倒进汤里。
这是他们在审问女真王子时得到的药,太子脾气近些年来越发暴躁,有大半是因着这药之故,若是长期使用,不但会心性大变,而且会绝了子嗣之事。
圣上知道这事之后,虽是让太医给太子仔细医治了,不过这毒太医们也是第一次碰到,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合适的方子。
这药虽然狠辣,不过用在此时倒是合适,夏德全做完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故哥儿啊!老奴也只能做到这一地步了。”
没几个人知道,他夏德全出身于河南农户,当年便是黄灾过不下去了,这才为了一口吃食自阉自身进宫做了太监……
夏德全一直耐心的等到夜里,估摸药性差不多发作了,这才领着四皇子悄悄入宫。
入宫之前,夏德全还特意让宗人府的管事给四皇子仔细打理过,还换了件素色新衣,虽然不如皇子服华丽,但清清爽爽,让人见了便有耳目一新之感。
只是四皇子看起来越是悠闲,平康帝越是不满,明明是有弑父夺权之意,结果两个儿子似乎全然没被罚到!?不但在宗人府里过的爽爽的,人都被养的有些胖了,反倒是他在外头,每日烦着朝政不说,还得为几个不孝子忧心。
再想想永寿宫内跪到晕厥了好几次的德妃,平康帝对四皇子越发不满了,虽是不悦,不过平康帝还是耐着性子,将自己的疑惑道出。
“哈哈哈。”一听到平康帝的疑惑,四皇子忍不住仰天长笑,他冷瞪着平康帝,“您当真不明白?”
一股子怨气打从心底涌上,他为什么会这样做,还不都是被父皇逼的吗。
望着老四怨毒的目光,平康帝微微皱眉,“这些年来,朕可待你不薄,生怕你一个罪女之子会被人看不起,自小便亲自挑了皇后做你养母,又给你娶了张阁老家的嫡长女,让你管着户部,又封你为郡王,待你着实不差了,你为何起了叛变的心思?”
虽然他也承认自己待老四不能和老大及太子相比,不过比起其他皇子,四皇子这些年来受到的裁培也绝计不少了,可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况且要不是他大力裁培老四,老四那有那份本钱跟太子争上一争?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四皇子声音低沉,颇有几分苦涩。也是,父皇眼里就瞧到眼前之事,那想到他们的将来之事。
他早在一年前便察觉出了夺嫡之事,难如登天,便有意调转目标,朝太子靠拢,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代太子隐暪下当年河南决堤真相,但太子心胸狭小,既使他有心投靠,但也得不到太子二哥什么好脸色,再加上他后来得知了父皇的打算,逼得他不得不再悄悄地投靠了大哥。
四皇子冷声道:“我一介罪女之子,蒙圣上裁培,倒是混的比老三好些,可圣上拿我做太子的磨刀石之时,可曾想过我的将来?太子若为新帝,我和大哥会有何下场?”
四皇子一口一个圣上,显然是对平康帝再无半点父子之情。
平康帝脱口而出道:“我怎么会不替你们着想,我……”
四皇子不待他说完,恨声道:“圣上的着想办法,便是让人在千里之外的郑家庄里建造别院,把我和大哥囚禁在郑家庄中一辈子?”
若非得知此事,他和大哥也不会狠下心来,联手起事。
平康帝一惊,“你如何得知?”
四皇子冷笑,“圣上倒是忘了臣管着户部,建造郑家庄别院这么大笔银子,我会不知道?”
本来郑家庄别院的建造银子全是出自于父皇私库,他先前也不知情,不过在约莫河南黄灾后不久,父皇不知为何拿不出银子,便把郑家庄别院的建造之事交到户部手上,户部上突然添加了这么大一笔银子的工程,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这一查……便查到了郑家庄别院。
父皇甚少离京,更别提去千里之外的郑家庄,会在郑家庄建什么别院,本就是一件奇事,再见到郑家庄别院是以郡王规格建造,而非帝王规格,他便猜出了几分。
而且郑家庄里虽然建造精致,但其围墙却比宫墙还要再高上一倍,别院还大量建造禁卫军的住所,与其说是什么清幽的别院,还不如说是一精美的囚牢,他便猜出这郑家庄别院是为了他和大哥所建。
若非知道父皇有了圈禁他和大哥之念,他也不会被迫和大哥联手,更不会有为了讨好大哥,不得不杀了单县令,并为成河督求情之事。
这事既被老四发现,平康帝也直言了,他心痛道:“朕让人将郑家庄早安排的妥妥当当,这日子绝计不比京里差,太子为人虽是霸道,但你们几个远在千里之外,想来也不会找你们麻烦。
将来既使朕身死了,你们兄弟两在郑家庄中也能安稳过日,朕把你们将来都安排妥当了,你还有何不满足!?”
做为一个父亲,在察觉几个孩子为了皇位斗的像乌眼鸡一般,他也曾后悔过,之后便尽力挽回,想保全每一个孩子,传位于太子,并且在太子之前把老大和老四圈禁起来已经是他所想到最好的方法了。
郑家庄虽然在千里之外,但内里建造绝对不输于他们的郡王府,必能让两个孩子舒服渡日。老大和老四虽失了自由,但能保住性命,三个儿子都能够保全住,没想到他一番慈心,却惹来老大和老四的反弹。
平康帝越是流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四皇子越是觉得恶心,像这般的假慈悲,还不如不要!
他狰狞吼道:“父皇所谓的妥当便是把我和大哥圈禁一辈子吗?如果父皇当真认为这是妥当的处理方法,为什么迟迟不敢告诉我跟大哥?”
如果父皇也认为这是最妥当的结果,为什么不敢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说到底他自己也知道这事不妥,所以一直不敢说了,只是私下建好了郑家庄,等时间一到把他和大哥送进去,给太子一个干干净净的朝堂!
平康帝张口咋舌许久,终究无法昧着良心说是,他和四皇子两人对望许久,终究无力的挥挥手,让夏德全把老四送回宗人府中。
“德全……”平康帝喃喃问道:“朕错了吗?”
那怕也打从心底觉得平康帝错了,但夏德全连忙回道:“圣上那会错呢?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年轻,这才不明白圣上的一片慈心。”
圣上是不会犯错的,错的只能是其他人。
“不!是朕错了。”平康帝叹道:“不只是老大和老四,还有太子,要不是朕逼得紧,太子又怎么会和女真人联手!?”
比起老大和老四,更让他心痛的是太子和女真联手一事,虽然是中毒,但要不是太子和女真人联手,又怎么会让女真人有机会下毒?
这一环扣着一环,究其源由,终究是他的过错。
一瞬间,平康帝只觉得疲累,什么都不想管了。
夏德全垂下头不敢说话。
“罢了。”平康帝吩咐道:“你亲自去荣郡王府一趟,告诉他,他想的事我允了,不过……”
平康帝眼眸一利,“我要他保全老大、太子、与老四三人的性命!”
对此,莫故则是不屑的回道:“他当我是杀人狂魔吗?”
那怕再痛恨太子等人,他还不至于要了他们三人的性命,不过……如果这三人再做出什么,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顿了顿道:“只要他们安安份份的待在郑家庄里,我便当做瞧不见他们便是,但如果他们再做些什么……”
莫故眼眸微冷,“既使背上弑兄之名,我也由不得他们三人胡来。”
得了莫故的回答之后,平康帝沉默许久,只是默默地将郑家庄外的禁卫军数量再加了一倍。
三日之后,莫故登基为帝,是为景荣帝,而景荣帝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下尊平康帝为什么太上皇,亦不是去提提养父贾代善等人的身份地位,亦不是给几位皇子一脉的死忠派秋后算帐,而是下旨给各大臣考试!
众大臣面面相觑,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考试!?他们!?
众大臣不约而同的望天,一定是他们起床的方式不对。
112.考试!考试!
“圣上!”一名老臣吹胡子瞪眼道:“此事有辱斯文,绝计不成,臣请圣上收回成命!”
莫故翻了个白眼,直接问道:“卿难道不是科举考试进来的?莫非是走后门进来的?”
不然怎么这么害怕考试!
老臣被莫故的质问给气得吹胡子瞪眼,“老臣可是平康元年的进士,岂是……岂是……”
做为一个斯文人,走后门这三个字他说不出口。
莫故不客气道:“既然不是走后门进来,有什么好怕的?怎么你当年考得现在考不得了?”
什么有辱斯文,还不如直说先前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所以不敢考罢了。
“这……这……”那老臣有苦难言,涨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当政这么多年,虽然圣人之言不敢忘,不过这记忆那有年轻人好呢?要是他堂堂一个尚书竟然还考不过手下新进来的小官,他羞都羞死了,那还有颜面呢。
张阁老亦硬着头皮开口求道:“老臣觉得,没有再给大臣们考试的必要,毕竟大家都是规规矩矩以科举取士进来的,犯不着再考一次,浪费国家资源。”
那怕张家是书香世家,但叫他再走一次科举,他也只能‘呵呵’了。
莫故大手一挥,“也不过就殿上几位大臣考个试,有什么浪费的,大伙当场考,朕当场批阅便是。”
呵呵,只有五品官以上才有资格参加大朝会,但只有一二品的官员才有资格进殿,真在殿上的官员粗粗一算还不到五十人,考个试再加当场批阅,也不过就一天的功夫便就够了。
众大臣不约而同的脸色一垮,连亲自批阅这种事都说出来了,可见得圣上是认真的。
贾源本来还笑咪咪的听着,但一听到莫故说是‘殿上众人’,再左右一望,自己正好好死不死的就在殿上,当下也变了脸色,“圣上,咱们做为武将,是不是……”
“嗯,老荣国公也要考。”莫故安抚道:“不过老荣国公放心,这文武分家,我自然不会考什么孔孟学说。”
贾源内心的小人儿狂吼,那怕你考什么孙子兵法,老子也不懂啊!
刹那间,贾源立马站在诸大臣那一方了,“圣上,臣等认为……”
“对了,我也不是要马上给各位考试。”莫故笑道:“且待下个月的大朝会时考试即可,还是……”他一望左右,“还是大伙要现在考?”
现在考!?众大臣脸色惨白,连忙把头摇的像波浪鼓一般,“不!不!下个月考极好。”
“那就这样说定了。”莫故拍板定案道:“下个月的大朝会,大家来考试。”
莫故眼眸一扫殿上众人,“不许给我病休!谁敢病休,我之后亲自带着太医去探病!”
圣上探病是啥意思,能混到一、二品的大臣都明白,不到快死之时,圣上是不会去探病的,一但探了病,那大臣也离死不远了。
考个试与自己死一死之间,只要是人都知道怎么去选择。
众大臣对望一眼,然后不自觉的安心了。呵呵,能混到一、二品的都是老臣了,一群老人家考试,想来这考试结果应该差不多,况且又还有一个月的缓充期,大不了大伙拼上一拼,总能拼出个像样的成绩的。
不过众大臣才刚安心没多久,只听莫故又道:“朕也懒得再出题了,待大伙考完之后,再用同样的题目给各部三品以下的官员做题,望各位千万别泄题啊。”
“不会!绝对不会!”众大臣的表情不自觉的有些狰狞,同样的考题他们考完之后还得给底下官员考?要是考的不如底下人……
这时候别说贩卖考题了,那怕是亲孙子也不让啊,那怕他们年纪大了,也是要脸的。
一瞬间,所有的官员都有想去哭平康帝的冲动了,你老选的好皇帝啊!
大伙心里存着事,接下来莫故的几项新政倒是顺顺利利的过了,先是将补堤司正是列入工部之中,再则,便是让莫铭接任河督之职。
这两件事倒都是有利于民生的大事,好些在殿上的老臣都是曾经跟随平康帝南巡之人,也曾经亲身遇过成家堤破一事,对补堤司印像深刻,倒也同意补堤司正式列入工部之中,况且区区一个补堤司也废不了多少银钱。
但是让莫铭接任河督之职吗……
一老臣迟疑道:“这莫铭不过是东北军官,带兵领将或许还行,但要做河督,只怕……”
这河督一职的油水可说是最多的,这么好的职位,怎好便宜了旁人呢?一时间,只要是略懂水利之人都有心争上一争。
莫故摆摆手,“莫铭当年便跟随着莫河督治水,颇有成效,况且朕曾亲自考察过他,对于治河之事确实是颇有经验,这治水之事交给他,朕也放心。”
听到圣上都曾亲自考察过莫铭了,所有老臣瞬间闭嘴,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最最不愿听见的,莫过于考试两字了。
头一次大朝会,倒是顺顺利利的过了,除了考试这个震撼弹之外,莫故的几道命令都顺利的执行了下去,可见其虽然并未正式接触朝政,但在朝中大臣心中早有了一定的威望。
虽然继位为帝,但莫故孤家寡人一个,身旁无妻无妾,倒也没有什么妻妾需要安置,于是乎便让各宫妃嫔继续居于原宫,也不跟平康帝抢地方,另外选了养心殿做为日常起居之所。
莫故都搬进宫了,徒明烨自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住在宫外,便包袱款款直接跟着徒明烨一起搬进宫,横竖北五所里有的是地方,他便随意挑了一处住着。
想到大朝会时众大臣因为考试之事风中零乱的表情,徒明烨嘴角微扬,有忍俊不住,“我还以为你会把那事给宣布出来呢?”
莫故有意行君主立宪制一事也就只有跟他与莫大略略透露了几分,旁人都不知道,他还以为莫故会迫不及待的将这事宣布出来,没想到只是将莫铭提为河督罢了。
莫故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也很想君主立宪后把身上的事儿给丢出去,不过现在并非是适合的时机,民智不够之时,若是冒然给予权力,反而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按着他估计,少说也得等到进入工业革命,人人都富起来之后,才是合适的时间,说句不好听的,眼下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老百姓都还饿着肚子呢,再做什么之前,先把老百姓的穷病给解决了再说。
徒明烨疑惑的挑眉,最后化为一抹淡淡的微笑,也罢,无论故故要做什么,他陪他便是。
一个考试镇住了大部份的朝中大臣,不过平康帝留下的许多烂摊子还得收拾呢。
先是三子叛乱一事,平康帝有意保住三位皇子,莫故也无意背上弑兄之名,虽然郑家庄是为了圈禁大皇子与四皇子所建的,不过郑家庄地方够大,略略扩建一番之后,再塞一个太子也不是问题,莫故便干脆让三位皇子及其妻妾尽数搬了过去。
大皇子舅家──叶家与太子舅家──赫家均被抄家,虽未诛其九族,但其五代之内不许科举,也算是断了两家起复的希望。莫家早与四皇子断绝关系,倒是逃过一劫,没被牵连到,不过这永寿宫里的德太妃……便不好处置了。
他低声道:“德太妃那边……你准备如何处理?”
故故即位之后,也让人告诉了德太妃四哥所犯之事,德太妃知道这事之后,整个人像老了五、六岁一般,虽然不再日日脱簪待罪,但每日在佛堂里长待,而且吃起长素来了,要不是太后让人时时盯着,说不定德太妃早步上慧太妃的后路,也跟着自尽了。
对于德太妃,莫故也有些为难,凭心而论,他对德太妃的印像极好,她倒真是一个温柔慈善之人,怨不得当年还是罪女出身却被封了嫔位之首的德字,只可惜偏生遇上了四哥叛变之事,再继续留在宫中,也不适宜。
太后眼下虽然让人看住了德太妃,但如果她一心求死的话,那是谁也揽不住的。
莫故想了想道:“我记得四皇子妃因为胎相不稳,眼下还留在仁郡王府中,并未跟着四哥一起搬去郑家庄,不如让德太妃且去帮忙看顾着四皇子妃。”
说不得看在四皇子妃肚子里的小孙女份上,能激发一点德太妃的求生欲。
徒明烨也同意道:“如此甚好,四嫂有孕在身,身旁有个长辈顾着也好。”
因着大皇子妃先前流产之事,他们对四皇子妃这一胎也极为重视,本来想给张阁老家一个恩旨,让张阁老夫人亲自去仁郡王府顾着四皇子妃这一胎,没想到张阁老夫人竟然突然病了!?
张阁老夫人这病是从何而来,莫故与徒明烨两人也心中有数,张家既然将自家女儿视为洪水猛兽,敬而远之,他们也不好强逼着人家,万一要是张阁老下狠手要了自家女儿的性命,岂不是成了他们的罪过!?
于是乎,他们只好让太后派几个嬷嬷去看顾四皇子妃,不过这终究不是什么良策,如果要是德太妃肯过去亲自看顾着,倒也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德太妃倒是二话不说的应了,儿子犯了这事,这宫里又是最最势利之地,她在宫中也处处不是滋味,虽有心随着慧太妃的脚步离开,但又怕给儿子媳妇招灾。
大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她可清楚明白的紧,她可不敢赌太上皇会不会在她死后也宣召四皇子妃来守灵,硬生生把四皇子妃肚子里的小孙孙给弄掉了。
如今莫故这般处置,倒也合了德太妃的心思,她干脆把自己多年来的私房尽数收拢了,全都带到了仁郡王府中,她也明白,儿子一家子在郑家庄中处处都需要银钱打点,她这个做娘的帮不上多少忙,也只能在银钱上尽量帮衬一些了。
老嬷嬷见德太妃似是有打算不再回宫之势,连忙劝道:“娘娘,太上皇犹在,咱们怕是不好在宫外常待啊。”
这世上那有夫妻两分隔两地之理呢?
“太上皇!”德太妃冷笑,“你认为太上皇还会再见我吗?”
“这……”老嬷嬷迟疑道:“太上皇想来不会把四殿下之事怪罪到娘娘身上,说不定气一阵子便就好了。”
“你错了!”德太妃冷笑道:“不是我无颜见他,是他无颜见我。老四这事,还不是他给了老四希望,推着老四夺嫡,这才让老四落到了这进退不得的地步。”
德太妃冷声道:“老四这事,虽然有一半是老四自找的,另外一半也是太上皇逼的,你说,他那有脸见我?”
老嬷嬷吓的脸都白了,连忙跪下磕头求道:“娘娘慎言。”
她顿了顿又道:“娘娘想想四皇子妃肚子里的小县主啊。她可不能没有祖母照顾,为了小县主,娘娘非忍不可啊。”
从前朝开始,不知为何,皇子被圈禁之后便不会再有子嗣,四皇子妃肚子里的小县主说不得是四皇子唯一的骨肉。
娘娘的封号金册并未收回,仍就是太上皇的德太妃,将来要是有个什么,以娘娘德太妃的身份,还能为小县主出头,可如果娘娘不再是娘娘,小县主以后若出了什么事,当真是无处哭去了。
想到张氏肚子里的小孙女,德太妃微微一叹,“罢了。”
嬷嬷说得对,为了她的小孙女,她得忍住。
德太妃去了仁郡王府后,不但一直守着张氏直到张氏生产,甚至还上折子求新帝让其跟着媳妇孙女一起搬到郑家庄中,莫故念在她一片慈心,最后终究还是允了。
从此德太妃便跟着儿子媳妇一直在郑家庄里生活着,终其一生,再也没有离开过郑家庄。
因为莫故突如其来的考试,晋江一条街里的晋江书坊倒是迎来了一阵购书潮,好些大臣等不及让管家下人去采买,直接亲自冲到晋江书坊里买书了。
人人都知道晋江书坊是景荣帝的私产,虽然不知道景荣帝会考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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