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那怕是做戏,以王老爷子的性子也定是做戏做全套,必定会踩着时间点上京,到了那时,圣上也差不多回京了。”
做为将军,他对行军时日最为敏感,略算一算便估摸到等王家要发难之时,圣上也该回京了,到时王家这戏还演不演得下去都是未知数呢。
“等等!”莫故突然捉住一丝灵感,“你是指等王老爷子来京告状之时,圣上也差不多回京了?”
“这是自然。”贾代善笑道:“圣上日理万机,那有办法在外地常待,况且此行不过是南巡,来回往来一个月有余。”
况且圣上都去了好几日了,过不得多久便会回京,说不得等王老爷子上京告状之时,圣上人就在京中了。
南巡、小十面上的死相、平康帝!
莫故一抚额,他终于明白自己又进入一个误区了,“我想我们是弄错目标了。”
目标不是贾家,而是圣上,有人想趁着圣驾南巡之时,对圣上出手,至于利用王子胜针对贾家,不过是想趁着发难之前,撤了贾府的军权,并趁机把贾府上下圈禁起来,到时既使贾家知道了什么,也无法救驾。
莫故将猜测一说,众人脸色大变,贾代善瞿然站起,“我马上清点人手,赶赴河南保护圣上。”
“不可!”贾源摇摇头,“咱们做为将军,无诏不可出京,更别提还带着大军,况且到了那儿,你要怎么跟圣上解释?”
说你有个儿子想要你的命,所以咱们来保护你了?况且他们连是那位皇子出手都说不出来,这种话圣上会信才怪。
贾代善哑然,那怕他和圣上是奶兄弟,这话要说了,圣上不一掌拍死他才怪。
贾源抚须沉吟,“这事要是办的不好,时间一捉不对,便会便宜了旁人,我估摸着,王老头八成就在京郊左右,好及时赶赴京城告状,他左右也不过躲在那些地方,我先把他请来便是,到时一问便知。”
虽说是请,但贾源满身肃杀之气,显然他所谓的请法不会太美妙。
“我让人盯着那几家皇子府。”莫圆达沉吟道:“王家既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绝对不会等着事成之后,再将王家女送进皇子府,虽说侧妃以下,便可自行聘娶,不过毕竟是王家女,该有的礼数总是有的,既是办喜事,便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们晋江一条街,什么都卖,如果真有皇子办喜事,绝计绕不过晋江一条街。
不过捉到幕后之人容易,要是圣上有个什么,只怕这大晋朝终究还是得变天,到时朝中风向一变,怕是不好处理了。
说到圣上安危,众人不免沉默了,莫说他们不能出京,既使出了京,又该怎么跟圣上说?总不能说你有一个儿子想杀你,快点回京?
而且话说回来,只有一个儿子想杀平康帝吗?想想平康帝的为人,众人难得的尴尬了。
“平康帝那边交给我。”出乎意料之外的,莫故竟道:“有我在,保住他的性命不难。”
平康帝南巡的旨意下的急了,自然这规模不能和前朝南巡时的规模相比,前朝遗留下来的龙船年久失修,着实不宜使用,况且河南才刚过了黄害,也不适合行船,于是乎,平康帝便只好坐着龙舆,缓缓南行了。
平康帝和先帝相比,当真是甚少离京,别说南巡了,就连去京郊狩猎这事也少有,不过在他有限的几次记忆里,这次出巡倒是比往昔要舒服许多。
平康帝唤了夏德全问道:“怎么这次的路倒是比以往平稳许多了?”
莫非是当地官员知道圣驾南巡,事先让人修好了路?他心下一沉,从他下旨南巡到出巡,还不到一个月,就在这短短一个月内修出这么好的一条路,也不知会浪费多少人力物力,一想到此处,平康帝便有些不悦。
“回禀圣上。”夏德全笑着解释道:“这路倒是没怎么变,不过这车变了。”
平康帝微微挑眉,“哦!”
夏德全笑道:“咱们这次车驾上用的是七皇子让人送来的橡胶轮胎,据说最是抗震,是以这车辆才能行得如此平稳。可惜咱们出行的急了些,橡胶轮胎的数量不多,只够用在圣上与太子的车驾上。”
像李淑妃的车驾便无此福份用上了,瞧李淑妃每天吐的死去活来的,那怕他是个阉人都心疼的紧呢。
平康帝冷哼一声,“那混小子会那么好?”
他才不信故哥儿会那么好心,怕他在路上颠簸,特意进献这什么橡胶轮胎来。
“当然。”夏德全点头笑道:“咱们可是付足了银子来买这些轮胎的。”
唉,这轮胎好是好,可惜贵了点,那怕他说破了嘴皮子,简皓那小子说什么都不肯便宜一点卖给他,这不愧是那个人的种,倒是像极了他。
平康帝哑然:“……”不!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罢了。”平康帝不想谈莫故这个让他头痛的儿子,这孩子要是安安份份的做着他的商人也就罢了,偏生在河南搞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让他有些轻不得,重不得了。
他先前便有些听说河南老百姓把他当成神仙一般的膜拜,本来还以为是愚人迷信,不过这一路行来,这才发现,那京里的流言还是说的浅了,这只不过是河南一地,要是再多些地方……
平康帝眼眸微沉。
夏德全暗叹,这些时日他已经尽量不着痕迹的帮着七皇子刷圣上的好感度了,可惜圣上的疑心病重了点,而且七皇子在河南一地当真威望极高,怪不得圣上疑心了。
对于这个烦心的儿子,平康帝想了一会儿之后就干脆不想了,他也有几分自知之明,无论是莫故还是徒明烨,全都不是他能管得住的。
平康帝问道:“太子情况如何了?”
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带他出来是为了让他好好了解民生疾苦,他倒是胡思乱想,把自己给想病了。
夏德全回道:“太医用了晋江药铺出品的药,情况倒是好了些,这几日都在车内休息着。”
虽是用了药,但看来似乎还是极不舒服,一直躺在车里,好几日不曾见人了。
平康帝微微点头,“吩咐下去,咱们从京城里带来的玉泉山泉水先紧着他用,让他好生歇息着。”
夏德全低声应道:“是,老奴知道了。”
夏德全暗暗艳羡,虽然太子这些年行事有些张狂,但圣上待他终究比旁的皇子好些,他们出京时所带的玉泉山泉水用到现在所剩无几了,圣上自己都舍不得用了,却尽数匀给了太子,可见得对太子当真是恩宠有加。
平康帝对太子倒是真有几分实心,又连着问了好几句太子之事,还差点想去探望太子,只是做为帝皇,探望病人不吉,这才罢了。
只是平康帝一番慈心,怕是万万没想到,此时的太子并不在车舆上休息着,而是急急的往回京的路上赶着。
103.破堤真相
此时的太子一身普通人的衣服,扮作寻常老百姓,身边就带着几个贴身的侍卫与幕僚,轻骑急行。
太子虽然熟练骑射,但也没有像这次这般长时间的急行,没多久便一身大汗,身形微晃,显然是有些体力不支。
“殿下小心!”一旁的侍卫见状,连忙劝道:“殿下还是先休整一下,要不伤了龙体,可就不好了。”
“孤还能……”太子本想硬撑,但身子一动便酸痛不已,四肢更是抖的厉害,再不休息只怕自己连马缰都拿不住了,再见众人都脸色发青,显然也是累的紧了,太子无奈叹道:“大伙暂且休息一阵。”
“是!”贴身侍卫乖觉的上前想扶太子下马,不过侍卫自个也甚少如此急行军过,大腿内侧被磨破了皮,疼的厉害,自己也迈不得路,最后还是太子亲信──沈幕僚扶着太子下马的。
所有的人都累的厉害,随意的分了分食水与大饼,虽然食物粗糙,而且因为放置多天,大饼干硬,难以下咽,但众人都是二话不说的就着水咽下,就连素来娇气的太子都没有抱怨什么。
大伙不是不想抱怨,而是太累了,连路都走不动了,更别提抱怨的气力了,况且太子性子暴躁,大伙也不敢多言,深怕又惹的太子大怒。众人之中也只有沈幕僚能勉强行动,帮着大伙拿药,递个食水什么的。
一旁的侍卫暗暗佩服的瞧了沈幕僚一眼,比了比大姆指,赞道:“原以为沈兄弟是读书人呢,没想到这一身骑术倒是比咱们还好些。”
沈幕僚帮着拿药的手顿了一顿,随口回道:“幼时跟着一位叔父学了些骑射之术,也没什么。”
“你那叔父必定是高人。”另外一个侍卫亦有些艳羡,挠挠头笑道:“我这骑术也不算差了,不过就是这腿,着实磨的厉害,疼的紧啊!”他以往没把急行军当一回事,实际真急行之时,才知道这滋味之酸爽。
能在太子身旁近身服侍的,自然是有几分骑术,骑马对他们这些侍卫而言当真算不得什么,可是一路行来,这大腿内侧被磨的厉害,更惨的是肉都被磨破了,还得继续骑马,血淋淋的肉上继续磨的滋味,当真是尝过才能明白。
这种事谁也帮不上忙,只要骑久了,长了一层厚茧之后自然会习惯了,不过沈幕僚不好说,只能推脱道:“在下自幼贫寒,在乡下长大,皮厚肉粗,倒是好些。”
众侍卫一想,这倒也是个理,他们大多是京中富贵人家出生,虽然是武人,但也没受过什么苦,和沈幕僚这种正正经经寒门取士上来的人大有不同。如此一想,倒也不觉得沈幕僚如何厉害了。
沈幕僚怕大伙继续想下去,连忙提醒道:“咱们怕是得加快速度了,我估摸圣上怕是发现太子不在之事了。”
此次南巡,平康帝似乎有意修复一下与太子之间的父子情,虽说做为帝王,平康帝不好亲自去探病,不过势必会让夏公公去探问一番,夏公公可是个精明人,要暪过他可没那么容易。
“很是。”想到父皇发现他不在龙舆后的下场,太子心中一紧,“咱们快点离开。”
太子有令,那怕众人仍劳累不堪,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大伙略休整一会,便再度翻身上马。
“沈幕僚!”急行到一半,太子突然开口问道:“你可确定那大水只会淹没附近几个县市?不会像上次那般,闹到整个河南都出了事?”
上次不过是想断了大哥的一只手,不料不过是破个堤罢了,却淹没了大半个河南,好些县市都遭了灾,这一次他做的更绝,只怕……
“太子放心。”沈幕僚低声道:“这一次咱们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特意挑了个地势低之地破堤,而且在下让人备好了人手,只要淹没圣上车驾,便让人立刻补堤,绝不会闹到像上次那般的情况。”
“如此甚好。”太子重重的拍了拍沈幕僚的肩,“这次辛苦你了。待孤登基之后,朕必定重重有赏。”
沈幕僚大喜,立即拜倒恭声道:“多谢圣上恩赏。”
太子虽未登基,但沈幕僚直接以圣上唤之,显然是认定太子登基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太子面上微露喜色,笑道:“大事未定,且无需如此。”
他原本有着几丝不安,但在沈幕僚的这一声圣上之中渐渐散去。这事虽然会牺牲河南无数百姓,但和他的不世功业相比,死几个人又算得上什么,一但事成,他便就是皇帝,自然能好好补偿河南百姓。
太子一挥手道:“咱们快快回京。”他狰狞一笑,面上说不出的阴狠,“可不能让朕的好大哥摘了桃子了。”
还有老四这个墙头草,一会大哥,一会他的,真当他是非他不可吗?等大势底定之后,他抽出手来头一个要对付的便是老四!
莫圆达虽是让人仔细注意着众皇子府,不过他在朝中多年,也知道这夺嫡之事说穿了也就是皇长子与太子之争,虽然四皇子这些年来也展露了头角,但四皇子与大皇子相距甚远,更别提与太子一争了。
是以莫圆达一开始是让人注意着大皇子府与太子宫中,万没想到来采买喜宴用品的竟然是四皇子的仁郡王府,而且指明是给侧妃备的。
“这是仁郡王府要的?”莫二假扮的胭脂铺老板张口咋舌,着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原以为王家女是入大皇子府或着是太子府,万没想到……这幕后之人竟然是四皇子!?
想想四皇子与她们家少爷之间的关系,还有少爷以往明里暗里的照顾,莫二便渐渐有气,恨不得冲到仁郡王府中,好生质问四皇子。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来采买的别院的管事婆子,她似乎心中恼着火,脸色便有些不好。
莫二勉强忍住气,左右瞧了一眼,假意好心提醒道:“大娘,这套胭脂是咱们晋江胭脂铺里最上等的花嫁套妆……”
不待莫二说完,管事婆子不悦道:“你怕咱们仁郡王府出不起银子?”
虽然贵了些,不过对她们仁郡王府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那儿的话呢。”那怕仁郡王府缺银子,这金陵王家也绝对不会缺银子啊。
莫二陪笑道:“奴家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是花嫁套妆,不但里头有着全套咱们晋江胭脂作坊里最新出的全套彩妆,无论是底妆、口脂、眉粉还是面脂都一应俱全,还用着上等花梨木打造的专属妆盒装着,为表喜庆,那妆盒外漆的可是红漆啊。”
什么买胭脂送妆盒的主意是少爷多年前提的,原以为不过是点小添头,没想到这妆盒倒是比里头的化妆品还要受欢迎,好些女子为了那妆盒不惜将同样的产品一买再买。
后来简皓灵机一动,干脆搞了什么全套彩妆,再搭配上专属妆盒,称之为什么花嫁套妆,还分成上、中、下三个等级,再略略一宣传,顿时成为京中女子出嫁时必备的物品,那怕自己不买,夫家人也得在新房里备上,以示对新娘子的重视。
不过只有正室才可以用嫁之一字,是以这花嫁套妆的妆盒用的可是正室专用的红漆,如果是纳妾……便不适合了。
说到此处,那管事婆子便有些明白了。那怕侧妃也是能上了玉碟之人,但侧就是侧,那能和正妃相比,自然用不得大红色。
管事婆子暗唾了一口口水,也就那王家女如此多事,明明是个侧妃还妄想起跟正妃一般的待遇了,特特跟仁郡王要了晋江胭脂作坊出品的花嫁套妆,原来是为了此。
想想素来最重规矩的四皇子,还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王家女,那管事婆子既不想买又不敢不买。
“这……”管事婆子微微犹豫,“你们此处可有给侧室用的套妆?”
莫二摇了摇头,见管事婆子一脸为难,提议道:“我们倒是可以让工匠制个不上漆的化妆箱,只要不用红漆,也勉强过得去了,不过这银钱……”
订制品自然是要贵些了。
管事婆子大松一口气,“这银钱好说,不过得赶紧,十日之内便得送到仁郡王府的别院之中。”
十日!
莫二心中一紧,仍陪笑道:“大娘放心,咱们晋江出品,品质保证,十日之内便会把东西送到仁郡王府上。”
管事婆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再交待了几句,这才回府。
晋江胭脂作坊里的东西素来不便宜,管事婆子买的又是最贵的花嫁私妆,再加上妆盒订的急了,这价格自然也下不去,粗粗一估便要小百两银子,帐房不敢擅自批了,便将此事报到了四皇子妃处。
可怜张氏竟然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夫君要纳妾之事,当场气的动了胎气,险些失去腹中的骨肉。
104.皇子们不玩了
张氏身子还未长开便怀了孕,这怀像便一直有些不好,她虽贵为四皇子妃,府里有得是好药可以调养身子,太医更是时时在侧,但这府里大小事情不断,着实没法子好好调养。
而且自她有孕之后,这后院也开始有些不安份了,先是四爷放在书房里的李丫头开口跟四爷讨要名份,四爷想是觉得嫡妻有孕之后,也是时候进人了,便与她商量想给李氏提做侍妾。
虽然是与她商量了,但她不过才略略推脱了一下,四爷脸色便变了,这话里话外也是暗示她有孕之后便不该如此不容人。
她心下凄苦,这胎更养不好了,如今内忧外患之下,偏生又突然知道夫君将迎侧妃进府,一气之下,张氏便有了流产的先兆,好在徐嬷嬷经验丰富,连忙让人请了张家相熟的太医前来,这才保住了张氏腹中的骨肉。
虽是如此,但张氏失血过多,脸色惨白,消瘦的身躯挺着一个大肚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姑娘,这实在太过份了。”徐嬷嬷抹着泪,满脸的恼怒之色,“姑爷若是要纳妾,也该跟着姑娘商量一声才是,那有像这样私下便让人办了。”
姑娘也不是不容人的,那书房里的李氏平日里行事嚣张,姑娘还不是由得她了,好吃好喝的供着,要不她一个丫环,那配用上什么燕窝、鸡汤呢。
她们也不是阻着姑爷纳妾,只不过这事怎么的也该跟姑娘说上一声才是,怎么能私下纳妾,而且还是给的份位还是仅次于正妃之下的侧妃,这当她们姑娘是什么?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张氏脸色惨白,手按着肚子,有气无力的低声道:“别说了。”
“姑娘……”见张氏这般,徐嬷嬷更是心疼,抹着泪气道:“我这就回家跟老爷说一声,姑爷这样做,也未免太不把咱们张家放在眼中了。”
“张家!”张氏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些怒意,“四爷何需把张家放在眼中?咱们张家有帮过四爷什么吗?”
张家要是肯帮帮四爷,说不定四爷还会多尊重她几分,但张家事事袖手旁观,这不就真让她这个正妃成了摆设了。可怜她有娘家,但和没娘家之人也差不了多少。
徐嬷嬷顿时哑然,那怕她一介妇人,不懂朝中大事,但也多少知道张阁老最是明哲保身,素来是远着姑爷,别说帮助了,能不在姑爷身后扯后腿便就不错了。
张氏的声音异常冷漠,“况且男人纳妾,天经地义,我又身怀有孕,伺候不了四爷,要不是德妃娘娘怜惜,说不定这侧妃早就赐下来了,那会等到今日。”
事实上,四爷早就看上了承恩候府里的大房庶长女,请了德妃娘娘与皇后赐婚,只不过两位娘娘念着她怀胎不易,胎像又有些不稳,便按住了这事,说是等她生产之后,再行赐婚。
怕她多心,两位娘娘还让老嬷嬷来跟她细细解释了,两位娘娘待她一个媳妇都能如此处处体贴,反而是自己的夫君不声不响的便暗地里安排纳侧妃之事。
要不是那侧妃要了什么晋江胭脂作坊的花嫁套妆,因为要价太高,帐房不敢应了,寻到她这处来,只怕她得要到侧妃进门的那一日才知道这事,可见得四爷当真全然没把她放在心上。
徐嬷嬷哑然,可是看着张氏的肚子,又颇心有不甘,恨恨道:“难不成就只能眼睁睁的见着姑爷进人?”
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差点被气没了呢。
“不然能如何?”张氏苦笑,“我娘家不肯帮着四爷,我还有什么脸面能阻止四爷去找其他外援?况且……”
张氏望着自己肚子的神情也有几分无奈,“太医已经说了,我肚子里的这胎是个女胎。”
当初知道她有孕之时,四爷待她也算温柔,那怕宠着后院那些女人也会顾忌几分,但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儿之后,虽然乍看之下还是和以往一样,但那眼神与一些小动作却全变了。
“是个小女公子又怎么了!”徐嬷嬷愤愤不平道:“这先开花后结果的人家也不少啊,大皇子不就连生了好几个庶女,太子妃更是连个嫡女都没有呢。”
她家姑娘固然是不能和三皇子妃相比,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她家姑娘还怀了孩子呢。
张氏苦笑,她也不觉得先生女儿有何不可,总归是自己骨肉,她都是疼爱的,不过对于四皇子而言,在这夺嫡的紧急时刻,有儿子自然比有女儿好。
可惜太医已经说的明白,她这一胎要的早了,身体又不是太好,生了孩子之后最好还是养上几年再要孩子,否则有损寿元,可四爷……不愿意再等她几年了。
张氏凄苦落泪,这正院里大多是张氏从张家带来的奴婢,自然偏向她,一时间正院里尽是凄凉的哭声。
俗话说为母则强,虽是对四爷失望,但张氏心念微转,便想出了好些法子,“吩咐下人,提四爷书房里的李氏为侍妾。”
虽然不过是个不入品的侍妾,不过比先前只是书房里的一个无名无份的侍女要好上许多了。
“姑娘!”徐嬷嬷不赞同道:“眼下这时候还抬什么人呢?”
况李氏不过是个书房里的侍女,无孕无功,又不过是个孤女,没有半点像样的家世,抬为侍妾,未免太过看得起她了。
张氏淡淡道:“我不抬,难不成等四爷来抬吗?”她顿了顿又道:“况且这是四爷的意思。”
先前四爷便有意提李氏为侍妾,只不过每每让她寻了个理由拒了,眼下侧妃都要进门了,也不差这个侍妾了。
徐嬷嬷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如果是姑爷的意思,只抬李氏做侍妾那还真是客气了。
姑娘和姑爷的年岁差的多了些,姑娘进府之时,姑爷后院里便有好几个侍妾,不过这全后院的女人全都不如李氏一个人得宠,要不是李氏是姑爷从外头带进来的孤女,身份低了点,怕是早成了侍妾了,那会如现在这般还是个没名没份的侍女。
“可这李氏……”嬷嬷有些忧心,这李氏不过是个侍女都把姑爷给勾成这样了,要是成了侍妾,再之后庶妃……只怕她们家姑娘以后当真连站的地都没了。
“放心。”张氏勉强扯出了个笑容道:“侧妃的两个名额都被占了,她这辈子也只能止步于庶妃了,除非……”
张氏眼眸一寒,“除非她有本事,先把将进府的两个侧妃拉下来。”
如果李氏有这本事,倒也不错,她乐得坐山观虎斗去。
张氏摸了摸肚子,吩咐道:“你让人去打听打听那将要进府的侧妃之事?”
思来想去,还是那未曾见过的侧妃叫她担心多些,一不知其家世,二不知其性情,让她倒是不好出手了。
她沉吟道:“侧妃不同于庶妃,按说这宫中应该要下旨才是,到现在还没消没息的,要不是别院的嬷嬷突然订了那么一套花嫁套妆,只怕咱们都还不知道此事,这侧妃来的古怪,你且让人去打听打听究竟是那家的姑娘,是何性情。”
“是。”徐嬷嬷连忙道:“老奴这就让人去打听个清楚明白。”
不只张氏打听着住在仁郡王府别院的侧妃之事,就连贾府与莫圆达亦在打听着这事。
贾源有着几分不信,“你当真确定最近有纳妾之举的人家是四皇子家?”
“绝对没错。”莫圆达重重的点头,“这几日我让我娘子亲自守在胭脂作坊中,也就只有四皇子府里让人订了一套花嫁套妆。”
贾代善仍有几分不信,“这……也不好说订什么什么东西的一定是侧妃啊。”
贾代善毕竟是个男人,那懂那些女人的化妆品之类的,按他来看,女人买化妆品不是理所当然吗?李氏都几乎每次晋江胭脂作坊出新品马上就买了,而且次次包色,买些东西也不能证明什么啊。
“那可是花嫁套妆,可不是普通的化妆品。”非成亲在即之人,是不可能大手笔买这花嫁套妆的。
此时莫圆达的神情,就像是正正经经跟顾客解释什么是豆沙色,什么是玫瑰色的彩妆师一样,绝对够专业,“而且那管事婆子特意让妆盒不上红漆,口口声声说是给什么侧妃娘娘用的。”
贾源与贾代善面面相觑,虽然两人还是不懂什么套妆不套妆的,不过侧室不用红这个道理,两人还是明白的。
贾源一拍大腿,“怪不得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王老头,原来他竟然躲在四皇子的别院之中。”
这人还没进门,便先住进了男方家,看来王老头这次当真是下了血本,连脸面都不要了。
不过……怎么会是四皇子呢?
这朝中略略看明白一点的人都不会看中四皇子,倒不是四皇子比太子和大皇子差,而是他的根基太过薄弱,想要夺嫡成功,压根就是一个笑话。说句不好听的,怕是连故哥儿都比他要有本钱些。
若是圣上再有个二三十年,全力扶持四皇子的话,或着还能有着一争之力,但圣上年过半百,只怕没多少日子,四皇子想要成事……除非前头几位皇子犯了大错,或着是尽皆死绝方有可能。
这种事就连他都看得分明,以王老头的精明程度,怎么会瞧不清呢?
贾源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罢了,不过……
“王老头躲在皇子别院……这下子可难办了。”
本来按着他们原本的想法,直接把人捉过来问个清楚明白便成,不过他人是躲在皇子别院之中,那怕再怎么瞧不起四皇子这人,他们也不能冲进皇子别院捉人。
“只要不要让人发现了就好。”莫圆达面上一派轻松,不在意的回道。
贾代善摇了摇头,“要不惊动人捉人,这事那有那么容易。”
当这是说书吗?他们贾府虽然也养了些会武艺的家丁,但那些都不过是粗浅的拳脚功夫,偷鸡摸狗或许还成,要偷个人……怕是难了。
莫圆达微微沉吟,“这事交给我!不过……”他直直的盯着贾源,“你能保证捉到人之后,一定能从他嘴里敲出事情真相吗?”
有莫三和莫四在,将王家老爷子捉出来并不难,难的是怎么敲开他的嘴,搞清楚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放心!”贾源冷酷一笑,“这事交给我就对了。”
他能混到荣国公这个位置,靠的可不是什么运气。
莫圆达行动极快,当日便让了莫三与莫四去府别院请了王老太爷过府一叙。
莫三、莫四的武功已经及得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要暗地里弄个人出来并不困难,况且这皇子别院也不过就是名头好听,地方大了点,但要论起门禁森严,却远远不如京中寻常人家了。
莫三、莫四一听到是四皇子在背后给少爷扯后腿,亦是难掩气愤,莫三直言道:“大哥,要不我们直把四皇子给……”
莫三做了个手势,续道:“到时候便一了百了,也省得这人在背后扯少爷的后腿。”
“不可!”莫圆达白了莫三一眼,“先不说他是皇子,是少爷的亲兄弟,你要是杀了他,你让少爷如何自处?”
那怕对四皇子再失望,少爷也不曾想要过他的命,如果他们自作主张,只怕少爷也不会高兴。
一说到是少爷的亲兄弟,莫三和莫四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虽然少爷待他们如家人,但他们毕竟不是少爷的兄弟,自然得有些分寸,不可逾越。再则,两人想到少爷的另外一位亲兄弟,顿时当真不敢了。
莫圆达提醒道:“少爷待我们再好,少爷终究是少爷,有些分寸,你们两个也得懂得拿捏才是。”
眼下少爷不过是荣郡王,但说不得过几年便会成荣亲王,更有可能坐到那个位置之上,莫三和莫四早晚也会跟着鸡犬升天,面对少爷时这个中分寸,得知晓如何拿捏。
“另外……”莫圆达直盯着莫三,提醒道:“这事你绝计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让何氏知道。”
何氏的生父便是四皇子手底下的何幕僚,不可不防。
提到何氏,莫三眼眸微暗,很多事情一开始时没细想,但现在想想……便多少察觉出几丝不对劲了,先是与何氏之前的相遇,与婚后何氏隐隐带出对四皇子的崇拜之意,现今想想,只怕是当真有些问题。
莫三眼眸一冷,“那女人要是不安份的话,我……我休了她!”
“你也无需着急,说不定事情没那么严重。”
莫圆达沉吟道:“我让人查过,何氏的确是何幕僚的嫡长女,以何幕僚的性子,应当不会让女儿做什么有违妇道之事,只不过她与那边毕竟牵扯太多,以后说话间可得小心谨慎,断是不可把少爷的事情泄露出去了。”
莫三应道:“我明白了。”
“另外,莫四你这边也得小心。”莫圆达提点道:“莫氏与何氏毕竟是妯娌,往来密切,说不定何氏会从莫氏那边得知一点半点的,不该说的话绝计不可说了。”
莫四当下苦着脸,“不会!这岂不是把自家娘子当贼防了。”
这日子叫他怎么过的下去啊。
“也不用多久。”莫圆达迟疑道:“如无意外,大概也就这一年半载,该有个结果了。”
莫三与莫四两人精神一振,“大哥,你是想……”
自知道少爷是皇子身份之后,大哥以往的一些古里古怪的行为便也有了合理的解释,虽是觉得大哥有些异想天开,不过他们私底下倒也是颇为赞同的。
来京这些年,对皇子这种生物多少也有了几分了解,他们所见的皇子不是像烨少爷这般古古怪怪,脑子有病的,便是像四皇子这般一心一意只想着权利之人,还不如少爷来做皇帝呢,至少少爷是当真为老百姓着想的。
莫圆达微微点头,不过又无奈叹气道:“不过这事也不是由咱们决定,最终还是得看少爷的意思。”
自上次之事后,他便明白自己不该给少爷自作主张,况且这事如此之大,自然得看少爷的意思,不过经过河南之事后,他倒是有六分的把握,觉得少爷会应下这事。
莫三和莫四两人忍不住微露失望之色。
莫三倒是比莫四多了份心眼,问道:“大哥说这一年半载必有结果,是否……?”
是否皇帝老儿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莫圆达沉吟许久,“我瞧几位皇子们怕是都等不及了,至多一年半载,便该有决论。”
无论是王家突然牺牲自家的嫡长孙,还是突然把王娇娇嫁入四皇子府中,这背后都透露出一个讯息,那就是……
皇子们不想陪平康帝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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