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慌。他赶忙握住福南音的手,“哪里疼吗?”
痛意随着时间逐渐趋于平缓,而后到能够忍耐的程度。福南音方才紧咬着牙关,脑中却一直回荡着李裴那句问话。哪里疼?
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福南音试探着蜷了蜷腿,刚带了几分血色的脸又白了下去。
“没事。”
可分明浑身都在疼。
他知道昨日刘医工几乎将漠北王宫里头的好药材都给他用上了,不知道煎了多少碗苦药才让他吊着命将孩子生下来。
他尚且如此,当年那个生他的人呢?
从中原一路逃亡颠沛到漠北,避着人偷偷生产,他又是如何活下来的?如果自己这都算疼,他当初又会有多疼?
“也不是很疼。”
李裴因为福南音这句口是心非的话愣了半晌,心头终于被激出了几分火气,语气也硬了下来。
“疼就说疼。”
有些事李裴始终耿耿于怀。
幽城外福南音那句情真意切的“爱”字还言犹在耳,可转身布下的所有险局都瞒着他,感到腹中胎儿不好的时候亦是不说,疼的时候他便咬牙自己扛,连生的时候都要将他赶出产房……
这般想着,李裴这几个月积压在心头的委屈和不满便都涌了上来,原先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终于被陡然冷下来的神色替代。
福南音本在出神,却不防被榻边人忽然拔高的声音唤回了思绪。他转头朝李裴望过去,对着后者那张冷脸,非但没有讶异或不满,反倒轻轻笑了。
“这才对。”
李裴显然没懂,就问道:
“什么对?”
“我方才就在想,你当初是裴天人的时候明明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赌坊掌柜,在人面前却凶巴巴脾气又臭,守在榻前的时候一等我醒就冷着脸数落人。”
福南音顿了顿,眼中那丝回忆的神色渐渐散去,目光落在李裴的身上,“可如今作为中原尊贵的储君,反倒像是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任凭差遣,连句硬话也不敢有。你这是怎么了?”
李裴愣了须臾,多年前的记忆也断断续续在脑中浮现出来。
那时候的他经常在阿音面前冷脸吗?
似乎也不能算是冷脸……
李裴垂着头自我反思了一会儿,只是最后的时候,脑中却只剩了福南音的那句“你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了?爱生忧。李裴觉得福南音也该知道,这是明知故问。于是他从鼻间轻轻哼了声,反而不答先问:
“为何总要在我面前逞强?”
福南音抬了抬眼,露出几分货真价实的狐疑来:“何来的逞强?”
李裴一双眼沉沉地望着他,本想说昨日,说幽城,甚至将这几个月中的每次刻意的隐瞒和回避都摊开质问他,可话到嘴边,却只是问了句:“真的不疼吗?”
后者反应了一瞬,忽然笑出声来。
“疼啊,不过已经疼麻了。”
李裴也笑了,只是笑的时候又带了几分心疼。他轻轻握住福南音的手,尝到了甜头便开始得寸进尺地小心试探,“那昨天……”
昨天为什么不让他留在殿中。
的确不是为公。
“李裴,”
福南音闻弦知意,却没想到李裴会将这事挑破。他心中一紧,不由将头歪向一边,仿佛是在遮掩什么——就连忽然低下去却强作平静的声音都像是在遮掩着什么。
“七个月之前的事我其实没有印象了……”
果然还是因私。
只是福南音这话说得隐晦了些,李裴在一旁着实反应了一会儿。
“所以你我算是无名无实,实在没到……”
实在没到“那种场合里”可以坦诚相见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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