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与朱厚照一行人碰头之后,得知他们也只是旁观了那两伙人械斗,并未受到波及,邵良宸才放下心。朱厚照玩性甚大,几乎看见什么新鲜玩意都要驻足钻研一番,一个摊子就能流连半晌,一座市集能逛一整天,邵良宸见他有钱宁朱台涟及其余护卫严密守着应该没什么风险,就先带何菁回了船。
他们夫妻俩总有说不完的话,只坐在船尾看看海,聊聊天,吃点蒜蓉烤海蛎子,时间也很容易打发,一点都不会无聊。
直至傍晚,那一行人才回返。
“给你看样好东西,”钱宁神神秘秘地将邵良宸招呼到了船头,拿出一本卷在袖笼里的册子翻给他看,“这是从一个打扮怪异的南洋商贾那里得来的,保准你也没见过如此新鲜的宝贝!”
此时太阳已经落到西方的海平面之下,但余晖的光芒还是胜过屋里的灯火,在外面看东西能比屋里看得更清楚些。邵良宸看着钱宁将那册子摊开在船舷上,一页页慢慢翻开,他也不禁惊呆了。
那是一本春宫图册,里面的画是由或宣纸、或绢帛的材质绘成,再裱糊到厚纸上,缝合成的一本册子,春宫图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本春宫图一看就不是中国的,其中有的是日本的,有的看服饰大概是东南亚某些国家的,有的还像是印度的,最后有几幅还是西洋风格,像是欧洲来的,画上人都穿着中世纪服饰。
因画的来源不同,所用的纸张材质和颜料及画法也大为迥异,日本的还比较接近中国画,东南亚和印度的就像些色彩浓艳的壁画,欧洲的就是硬纸水粉画。画风也大相径庭,西方的偏于写实,有男女的,也有男男的,东南亚的更为夸张,多是一男多女的群p,日本的则长于想象力,竟有些画着神鬼与女人交合的。各有各的风情,各有各的香艳。
邵良宸这遍览多国爱情动作片的人也从未见过如此稀奇的玩意,一时看得大为新鲜,捧过画册来翻看着道:“唉呀,怎会被你淘到如此稀奇的宝贝?”
“是是?”钱宁十分兴奋,“你知道,算上那谁,我们三个可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可看见这宝贝,我们仨还是都觉得大开了眼界,全都没口子地说,这样的宝贝打着灯笼都没处找,拿着多少银子也没处换!”
邵良宸怔了怔:“二哥……也这么说了?”
钱宁似感莫名其妙:“是啊,有何奇怪?”
难道不奇怪?先前邵良宸与何菁都向他们确认过了,朱台涟这十余年来都没找过一个女人,除了前两年曾与二嫂秘密会面之外,他似乎就没接触过女人,连近身伺候的丫鬟到了岁数都好好配人,也没一个被他碰过。
这令邵良宸两口子都忍不住猜想,二哥在这方面怕是有点生理缺陷,至少也是心理缺陷引起的生理缺陷,不然不可能淡定到那个份上。邵良宸可实在想象不出,二哥也会两眼放光地看着这本春宫图夸赞。
正这时,朱台涟走出艉楼舱门,看看左右没有外人,才上前道:“钱宁,爷说了,叫你把那宝贝拿来,再给他好好赏玩赏玩。”
“这里比屋里灯下更亮,何不请他出来赏玩?”
朱台涟望了一眼邵良宸,神色略带一丝尴尬:“好歹避着人些,别叫菁菁知道了。”
“这……倒也是。”钱宁合起画册往艉楼走去,朝跟过来的邵良宸嘱咐,“我知道你啥事儿都不瞒着媳妇,可这事儿你别对她说啊。”
十余年来,钱宁这一点完全没变,还是很顾忌在他看得起的异性眼中的形象。
“我知道,我又不缺心眼。”邵良宸也意犹未尽,还想细致看看,就很痛快地点了头,跟在钱宁侧后小声道:“其实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弄个女人回来。”
钱宁摇摇头叹了口气:“女人一时半会弄不成了,听船工们说,这一带有种奇异的脏病,染上之后浑身生疮流脓,惨不堪言,我总不能为了找女人再把命搭上,还是等回去再说。”
“这样啊……”想不到,梅毒还真的已经有所流传了,可佛朗机人送来了梅毒,也送来了春宫图,他们人又在哪儿呢?邵良宸想不明白,“可是,没有女人还看这玩意,不难受么?”
“那有什么法子?东西在手里,又等不及回去再看了……”
他们说着话走进艉楼里去了,最后的几句话因离得远了,他们说得又小声,浮在海水里藏身于船舷之下的几个人就未能听清,所听见的,都是他们对“宝贝”的讨论。那个秃顶头领背靠着粘了不少螺蛳的船帮,手捂着受伤未愈的上臂,脸上尽是愤恨。
“大哥,看来那摆摊小贩没说谎,咱们的宝贝果真落在这伙人手里了,怎么办?”
“他娘的,老子拿命换来的宝贝岂能便宜别人?拼了命也得拿回来!”
“可他们看着比咱们人手多,其中好像还有不少练家子。”
“不能硬抢,还不能想点办法?走,先想办法潜上船。”
当晚,何菁发现跟好基友们聊了一晚上的邵良宸有点亢奋,一关上门就迫不及待把她抱上床去压着。话说,船上的床铺都比较窄,还是由木楔固定在墙壁上的,用来做这种事可不大方便,他俩出海这些天虽然夜夜宿于一室,还没在这里干过这事。
何菁推着他问:“你这是怎么了?跟他们讲荤段子讲出滋味儿来了?”
“我答应了钱宁不跟你说,所以,你也甭问了,嘿嘿……”
那本春宫图画得相当够劲儿,男女器官都画得既写实又适度夸张,比国内那些半遮半掩、好似打了码的春宫好多了,在这娱乐业不够发达的时代,那东西就是极上乘的消遣品。他们四个人研讨观摩了一晚上,精虫上脑是难免的,这会儿邵良宸万分庆幸自己把老婆带来了,不必硬挺着睡。
听着床板与墙壁连接处发出吱吱响声,何菁很不放心:“你听这床板的动静,小心一会儿压塌了!要被人家知道咱们压坏了一张床,会不猜想是怎么压的么?”
“不至于的?船员里没有大胖子么?”邵良宸嘴上这么说,听见那动静也觉得不甚安全,就爬起身拉她起来,“那咱就站着来,这里隔音不好,尽量别叫大声了。”
“嗯……”何菁也被他折腾起了兴致,一路配合,又不禁浮想联翩,“你们开单身派对的话,二哥也在?他也会跟你们一块儿聊那种事儿?”
即使不知道钱宁淘来了宝贝,她也能猜到大体是怎么回事,要说钱宁和朱厚照两个本就不正经的家伙意淫一下也罢了,二哥也会参与?
“噗!”邵良宸刚把她推在墙上摆好姿势,一听她问起二哥就笑了出来,直笑得浑身发软,几乎要塌在她身上。
“你笑啥?”何菁耸着肩膀把他的下巴往上掂了掂。
“我忽然想起来,可见二哥的画眉技术相当高明,今天一整天了,我竟然到现在才想起他眉毛被你剃了这回事!”
二哥参与讨论荤段子不好想象,可二哥对着镜子自己画眉的画面就更不好想象了。夫妻俩顿时都没心没肺地笑作一团……
福船在泉州港停靠了一夜,于次日日出时分重新。多日以来,这些事全权交给雇来的船工去做,从没出过差错,邵良宸一行人也就习惯了不去为此费心。
一般而言,古人即使没什么事,也大多都不喜欢睡懒觉,富人穷人皆是如此,但邵良宸与何菁做了三十年的古人也没被这一好传统浸染,还是在能睡懒觉的时候就不早起。今天在他们看来,就是个可以放心睡懒觉的日子。
邵良宸洗漱完毕来到甲板上时已经日上三竿,船已经许久,视线所及,陆地都已远远地变成了一条模糊的横线。
他深深吸了一口略带咸味的新鲜空气,眯着眼望了一下高高的太阳,再将目光转回到甲板上时,忽然发现了一张陌生面孔。
船上船工水手共二十六人,这几天下来他即使没搭理过也都记住了长相,而这人虽然穿着与船工们差异不大,却显然不是那二十六分之一。而且奇怪的是,那人似乎正在留意着他,被他一眼看过去,那人立刻就转身走了。
看见船主老孙头正在不远处呵斥偷懒的船工,邵良宸走过去问:“老孙,怎么有生人在?是你新雇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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