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下人走了之后,谢富摇了摇头,也没避讳:“这个太子倒是越来越能折腾人。”
秦策没有言语,落下最后一子,站起身:“赌一场吗?”
“赌什么?”谢富扯着嘴角,看起来积极性不高。
“赌太子宣我入宫所谓何事。”
“赌注是淮青寄给我的信?”
“算一算日子,最近一封是该寄到了。”
谢富内心咆哮状掀桌,面上牵强地笑着,“为数不多的几封已经被殿下抢去,您还想怎样?”
“以你过目不忘的本事,信上的内容看一遍也就够了。”秦策硬是以着满脸淡然说出了理所应当的意味,“这样想来也不必赌了,过会记得将信送往我的住处。”
谢富试图做最后一丝挣扎:“若属下说不?”
“禁酒令的滋味,谢先生可想一试?”
知晓这人绝对做得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谢富直恨得牙痒痒:“淮青怎么会教出你这么无赖的学生。”
秦策嘴角一扯,转身就要离去,谢富就在此刻突然开口:“殿下。”
“既然你想念楚淮青,为何不派人去查找他的位置?”
秦策头也不回,“既然先生说了他会与我再次相见,我便信他。”
“哪怕……”谢富顿了一下,“已经等了四年时间?”
“……”
果然谈及那人的事轻易便会触及到秦策的雷区,谢富轻咳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一去征战又要多久,属下先回去收拾细软。”
未再答话,秦策眨眼间就没了影,徒留身后的谢富再掩不住满眼复杂,望着棋局轻声叹气。
这是他迄今为止下得最长的一局,也是下得最艰难的一局。
秦策的棋风几经转变,如今已有了桀桀厉气,这说明秦策的心性正在朝着君王的那方面改变,作为一个属下,谢富自然感到高兴,但作为一个棋中对手,这就不怎么愉快了。
如今谢富离输也只差十几局,一想到自己将要英名不保,被秦策毫不客气地累次击败,便丛生出一种浓重的危机感,但转念一想,也许过不了多久便有人替自己承受这份罪,立马又扔下了负担,欢快地回家收拾东西。
淮青送他的酒还剩两壶,他可舍不得丢下。
“皇兄,你找我?”
太子正把玩着什么,闻言朗笑道:“哈哈哈,三皇弟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这可是孤花重金求来的秘宝!”
秦策应声上前,将那物什打量了片刻,道:“是把好剑,恭喜皇兄。”
“好剑是好剑,可惜我已经不是可以随意挥剑的身份了,这剑拿着也是浪费。”太子斜了秦策一眼,眼中意味正浓,“便送予三皇弟如何?”
假装迟疑了一下,秦策低声道:“谢皇兄。”
“你啊,还是这么个木头性子…..也罢,也罢。”太子回到了座位上,“不过这好剑总得饮血,不然迟早都要生锈,眼下正有一个机会放在三皇弟的面前,你可愿意?”
“…….皇兄请说。”
秦策的一举一动确实符合一个木讷之人的性格,是以太子不再怀疑,开门见山地道:“孤想让你去平定边关。”
秦策微微张嘴,忙着想要拒绝:“皇兄,我…..”
“三皇弟。”太子将他的话打断,“我知道,楚淮青是你的至交好友,当年他意外逝世的事也给予了你不小的打击,可是人总要向前看,你总不能因为死掉了一个朋友就消极一辈子?”
“……”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即日启程,你回去,不要辜负孤对你的期望。”
秦策沉默着,拱手道:“是,皇兄。”
到了自己的宫内,屏退左右,秦策将剑拔出,剑身落入秦策眼中内敛的锋芒,更添一阵寒意。
早在进宫之前,秦策便知道太子找他是为了什么。
衡武帝突然病重,朝野大乱,太子的储君之位虽然短时间不可撼动,但离能够全盘接手政.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更勿提还有皇贵妃一脉虎视眈眈,这是极好的一次机会,但也是容易出事的一场危机,所以太子更要加倍注意。
如今边关吃紧,胡虏鞑子小动作不断,欲要侵.犯之举明显,太子不想让外人领了兵权,又腾不开身,为了防止皇贵妃趁虚而入,他的心腹都各有用处,从长远考虑,拜托秦策是最好的方法。
秦策对外的形象是武艺极高,但不爱谋略,亦不慕权贵。因为太子曾为好友楚淮青说情,便对太子掏心置腹,即使后来楚淮青‘死’在了被流放的路上,消沉之后也不减忠心,可断定为心性醇厚之人。
太子这些年没少借着楚怀青的由头和秦策走心,对操控秦策虽说不是十分笃定,但也有七八分把握秦策不敢独揽军权。
只是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又有谁可以断定呢?
临行前,太子派给了秦策一个军师祭酒,明着帮忙,实为监视,秦策没有拒绝,收下了这个人。
兵马三万,随行侍卫二十人,暗着的幕僚只有谢富一个,提前到场后便缩在马车里不愿出来,随着秦策的一声令下,大军启程,朝着边关浩浩荡荡地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来晚了QAQ
下章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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