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敲了一下。
三思:“……”
什么毛病。
“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了。”岑饮乐见她似有些焦急地要开口,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虞知行,道,“这次做得不错。”
三思难得从岑老二嘴里听见一句夸奖,顿时心花怒放,矜持地点了一下头。
“不过,我们岑家人只能自己欺负。”岑饮乐站起身,“别人要来插一手,那就只能把他的手砍下来了。”
三思虚弱地不满道:“爹说了,我还是个小姑娘,不准在我跟前说这么凶的话。”
“小姑娘,你爹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怎么还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岑饮乐直笑,“他老人家已经亲自上阵去砍别人的手了。”
此时,亲自上阵的岑明清理完了乱糟糟的擂台,顺便把呆愣了好一阵的上官溟和很想杵在那儿的耿琉璃也请下了台,十分有风度地给了耿深缓冲的时间。
十三年前夏侯家的事到今日都是悬案,虽然很多年轻人顶多知道一些传闻,但对许多门派世家而言,长亘山中的那一个雨夜,始终是他们心头的一根刺。
不仅导致了武林势力重新洗牌,还有太多人的同门与亲眷死在了那里。
岑明这话说得突然,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知情人,其他相干之人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少林除了少数几声震惊的“阿弥陀佛”,几乎鸦雀无声。一直操心儿子前途的欧阳进蓦地抓断了座椅扶手,浔阳王家的老家主哆嗦着拖着椅子往前挪想听得清楚些,苍山派的余小少主震惊之余连忙给自家掌门顺气以防心梗。心宽体胖的金玉堂掌门被他那瘦得跟糖葫芦似的胞弟死死摁在座椅上,不然下一秒就要滚成个球去擂台上碾压耿深。
……从祝煜出现起便心神不宁的周静池脸色煞白,蹲下身去捡玉衡居士刚摔碎的茶碗,不小心割破了手,都不觉得疼。
岑明的耳朵里似乎听不到场下的群情激奋和质疑,只静静地等着耿深开口。
他知道耿深不会承认的。
果然——
“这指控可不一般,岑掌门还是别轻易扣帽子为好。”耿深凝视着岑明,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乱了阵脚,他沉声道,“岑掌门乃天下排名第二的高手,愿意与耿某切磋,是耿某的荣幸。不过岑掌门真的确认,您口中的那位‘十三年前灭门夏侯家’的耿家主,就是在下这个‘耿’?”
岑明道:“我家老三虽然不太成器,遭天山七羽暗算,到现在还没醒,你仗着她开不了口指证你也就罢了。然你儿子带着天山七羽截杀我儿子和我明宗外门掌门,多少双眼睛看着,这事也是假的?”
登封花车夜十二桩人命案乃天山七羽所为已经不是秘密。耿玉琢和天山七羽在通往洛阳的官道上没能杀尽明宗人,消息传出来之后,已经有无数人提着刀上耿家讨说法了,只是耿深一直没见,耿玉琢也始终不见踪影。
苍山派的余澄玉揪着他爹的袖子,双目通红:“大师兄他……”
死了亲儿子的金玉堂掌门挥开他们家二掌门的手,愤恨地从椅子上冲出来:“姓耿的杂种——”
被旁边人死死拖住。
耿深并未理会台下的骚乱,那些骂声于他而言皆是耳旁风,只淡淡地看着岑明,道:“岑掌门恐怕找错了人。此事在事发前我全然不知,犬子究竟为何与令郎起了冲突,也得等当事人出面才说得清。至于天山七羽,呵,几十年不曾踏足中原武林的外族人,耿某从未与其打过照面。”
“天山七羽都死干净了,耿大侠非要这样不着调地给自己开脱,那岑某也没什么好说的。”岑明道:“只是令公子就出现得奇怪了,我家老二明明说了此行前往洛阳乃是为了寻一位隐姓埋名的铁匠,往洛阳去得如此迅疾,怎么偏偏耿家大公子也在当夜快马加鞭地赶上来拦路?若非知道那位铁匠就是牵丝诀主主人宁淮的亲弟手足,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别的理由。”
牵丝诀和宁淮几个字一出,场下一片哗然。
耿深不得不略扬高了声音,道:“岑掌门,你这些指控实在令耿某摸不着头脑,全然凭空猜测。既无证据,在此大庭广众污蔑清白之人,耿某实在不懂你的居心。”
“我觉得和你这个人说话很麻烦。”岑明露出一种堪称温文尔雅的嫌弃,连“某”字都懒得说了,“我的居心还不够明显吗?不过是在此杀了你,以此慰藉十三年前死在你手中的拙荆在天之灵,以及让我家那不成器的老三醒来后痛快一把罢了。”
话音落地,岑明袖袍一挥,场边僧人立即击鼓,没等耿深说话,他便化作一道白影,如风般迅疾,在擂台上留下一道残影。几乎是同时,耿深身形骤退,来到擂台边缘,岑明却分毫不落地跟上,下一秒残影中一脚踏出,已经落到耿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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