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被他二哥推着来到关押郝校尉和蛇妖的地方。
校尉府里本来就有地牢和暗室,以郝校尉的为人,以前用来这些地方来关押的肯定都是好人,所以这次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各种刑具都是现成的,大家也都没什么心理负担。
唐宁惊讶地发现,记录口供的那名弟子的书案前已经堆了一摞厚厚的供词。
“这才多久,怎么就问出了这么多?”唐宁觉得很不可思议,难道他错过了什么画面吗?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司公子说要分开关押,所以这两边的人都生怕别人抖落的东西比自己多,争先恐后要交代呢!”那名弟子站起来,把整理好的供词递给两人看。
唐宁看见那密密麻麻龙飞凤舞的字体就有点晕,正回头去找司无岫,就见司无岫晃悠悠地走过来,脸色还有点不大好看。
“快点,就等你来了。”唐宁对他道,“你是我们当中头脑最聪明的那个,少了你怎么能行?”
司无岫被夸得通体舒畅,脸色也好了几分,唇角带着笑意走到唐宁身边,轻轻在他耳朵上捏了一下:“学会说好听话来哄我了,嗯?”
唐宁假装没听见,把那叠纸递给他:“我大致翻了一下,两边的供词大部分都一样,就是关于奸细那里,两边都没有说清楚。”
“就算是哄我的,我也喜欢听你说。”司无岫轻笑着在唐宁颊边亲了一下,便从他手中拿过那叠纸,便翻看边问那弟子,“所有的供词都在这里了吗?”
“是,总共就这么多。”那名弟子低头道,好像觉得写了这么一堆还不满足,面带羞愧之色。
唐定也不耐烦看这么多字,索性把自己的那份也交给司无岫看,去牢房里查看情况了。
司无岫看得很快,厚厚的供词几乎翻页的动作都不带停顿的,翻完就算看完了。“我看这两边的人都不知道那个奸细的真正身份,才会表述不清。”
“他们也没见过那个奸细?”唐宁奇怪道,“可是如果真的有,想来那人已经在白将军的身边挺久的了,与妖族勾结的人,妖族怎么还会不清楚他的身份呢?”
就说这落日城,献祭孩子的“习俗”已经足有三年了,郝校尉至今没被揭发出来,都是多亏了那名奸细,有他罩着,这边的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若是藏得不深,那就不能被称为奸细了。”司无岫摇摇头,对那名记录口供的弟子道,“告诉二公子,奸细的身份不必再问下去了,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那弟子点点头,马上往后面跑去。
司无岫则将几份供词都收拾起来,又提笔在一张白纸上清晰地写下要点:“将这些供词与人证交给白将军,等他看到这些之后,总会想办法彻查身边的人,到时候奸细的身份也自然会浮出水面。”
“既然是身边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恐怕他未必肯查。”唐宁想起原著里的剧情,好像这白虎军的元帅最后就是被那个奸细害死的。
他对西北这段剧情印象不深,一方面是原著里的“唐宁”这时已经挂了,唐宁有些郁闷,暂时没往下看。另一方面则因为西北是剧情里的一条暗线,在书里只有背景交代,没有详细描写。
因为主角那会儿刚从昊山秘境出来,一直在养伤呢!
就连主角见到宗文俊的剧情,也都在很后面了。唐宁还是听到同事提起,才特意往后面翻,去看主要男配的出场,才记得那个金光闪闪的铠甲的。
还好现在的白虎铠没有那么骚包,要不然司无岫穿上这身土豪金,那还能看吗?
可惜唐宁当年看书不够仔细,很多情节都记不清楚了,细节就更不用说,基本上都是碰到了才能想起来,记忆也都有些模棱两可的感觉。
他甚至都不记得那位倒霉的白虎军元帅在原著里叫什么,还是来到西北后,听旁人提得多了,才记住那位白将军的名字,其实是叫白寒星。
名字挺像“寒心”的,联想到他最后被奸细害死的下场,唐宁想记不住都难。
司无岫看他又神游到不知何方,伸手捏了唐宁的脸颊一下:“阿宁,别干站着,帮我磨墨。”
“好。”唐宁回过神,又低头看了眼他正提笔书写的内容,“你在写什么呢?”
“阿宁不是担心白将军会狠不下心调查身边的人吗?”司无岫嘴角一勾,“那我就给他再添一把火,把落日城和附近村落的情况写得再惨一点,回头再找些百姓签字,将这联名状纸递到白将军面前。是选择百姓,还是选择身边的奸细,只要白将军不是郝校尉那样的人,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这……这可行吗?”唐宁问,“而且你上哪找百姓去签字?”
“落日城中的百姓深受其害,如果他们并未与郝校尉沆瀣一气,只要有人愿意帮他们写状纸,能将郝校尉赶下台,他们必然乐意签字。”司无岫想了想,道,“就算不会写自己的名字,还能摁手印。”
唐宁想起他们抓到妖族时,街道上那些躲在屋子里往外看的百姓,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愤怒与憎恨都是发自内心的。恐怕还真的跟司无岫说的一样,只要有人愿意为他们主持公道,别说是让他们摁手印了,哪怕是让他们去一趟白虎军,说不定也会答应。
当然前提是,让百姓们确定郝校尉是彻底完蛋了,他们以后再也不用被压榨了才行。
这件事司无岫没有让唐家堡的弟子来办,大家都在忙碌蛇妖和郝校尉的事,尤其是在清点郝校尉的库房时,发现他这些年来搜刮了不少钱财,怪不得能把自己喂得这么胖!
于是找百姓联名的事最后交给了玉荷与雷鹏,两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面相看着也正派,尤其是玉荷,还能帮人看看病什么的,深受落日城百姓的喜爱。
所以两人的任务进展得十分顺利,不到半天时间就收集到上百人的手印。
“那些孩子也都送回家了吗?”唐宁小心地将玉荷他们收集好的状纸放在匣子里,又问道。
“都办妥了。”玉荷点了点头,“那些百姓听说今后再也不用将孩子送走,都哭了。到底是亲生骨肉,哪里有不心疼的,如今再也没有顾忌,可以一家团聚了。”
“嗯,那就好。”唐宁笑了笑。
“另外……”玉荷干咳了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属下有件事想拜托公子。”
“什么事?”唐宁好奇地问她。
玉荷可是很少会跟他提请求的,她通常都是低调沉默,兢兢业业,似乎从来没有什么想要的。
所以能被她拜托一次,唐宁还觉得挺新鲜的。
“是慕容公子,他听说抓到的妖族身上带毒,想问问能不能到地牢里看一看。”玉荷小声问道。
唐宁愣了下,再看一眼玉荷,发现她也是一副不太习惯的模样,眼里还有一丝尴尬。
“不行的话,公子也不必为难,我这就将他打发走。”玉荷干脆道。
“哎,不用不用,让他去。”唐宁赶紧说,“我刚才只是没想到,慕容独还能一路跟我们到了落日城,这里的条件可是很艰苦的,他还真有毅力。”
玉荷也有些佩服道:“确实不易,而且他还总是孤身一人行动。”
“那你们……”唐宁又看了看玉荷,虽然司无岫说这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但好歹都是认识的人,唐宁难免会有一点好奇,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
玉荷摇了摇头,神情有些纳闷:“这个属下也不知道,慕容公子看起来对毒药的兴趣比对我还多,我还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娶我,还是想要我和他一块研究毒药。”
唐宁:“……”
玉荷轻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倒出几个瓶子:“对了,这些都是慕容公子调制的毒药,属下见公子上次在黄沙城里用得差不多了,就问他又要了些。”
自从认识慕容独后,唐宁身上携带的很多毒药都是出自这位毒术高手的手。
虽然司无岫不是很待见慕容独,不过唐宁还是挺感谢他的,每次用完都会给他附一份使用感想,慕容独似乎对他的用户反馈非常欢迎。
所以两人虽然不常见面,却总能通过玉荷或者给慕容独跑腿的小厮来联系。
“既然公子答应了,那我这就跟慕容公子说去,省得他总是惦记地牢里的蛇妖。”玉荷道。
“好,也帮我告诉慕容独,若是他有了新灵感,不管做出什么样的毒药,我都愿意帮他试用。”唐宁对她说。
玉荷微微笑了下,点头离开。
在她走后不久,司无岫也从外面回来了,一回来就问:“慕容独让玉荷来找你了?”
“玉荷都跟你说了?”唐宁伸手推了推,却还是被人紧紧抱在怀里,手脚都被禁锢得无法动弹。
“以后让她有事来找我。”司无岫将脑袋埋进他的颈侧,“尤其是慕容独的事,我不想总是让他烦着你。”
“其实还好,也不是很烦,而且我还需要他做的毒药。”唐宁无奈地拍了拍司无岫的胳膊,示意他放松一点,“你不是说他喜欢的是玉荷吗,那你又吃的哪门子醋?”
“他懂的东西,有一些是我不擅长的。”司无岫不爽道。
每次说到毒术和毒药,司无岫就觉得有点难以融入到唐宁他们那个小圈子里面,这让他格外的不愉快。
“你要是什么都会,那别人还怎么讨生活啊?”唐宁好笑地说,“我还羡慕你会用剑气,能越级挑战,而且人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还能得到白虎铠的认主……”
一番话半是实情,半是夸赞,让司无岫皱起来的眉头逐渐舒展,唇边也有了弯起的弧度。
心情一好,司无岫就将唐宁抵在桌上,霸道又温柔地深吻了一番,直到让唐宁气喘吁吁,连眼神都有些迷蒙。
“现在正好没人。”司无岫低声在那毛茸茸的耳边道。
充满磁性的嗓音令人尾椎骨都酥麻了,唐宁的尾巴不自觉地晃了晃:“我二哥呢?”
“带着人出城去抄蛇妖的老窝了,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同党。”司无岫道。
“多久回来?”
“起码也要去个大半天。”司无岫低下头,跟他额头贴着额头,目光温柔如水,“阿宁,我想要你。”
唐宁呼吸一滞,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一时又觉得脸上有点热,身上也像有一把火在燃烧,他嘴唇微动,抱住对方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司无岫抱着他,眸光加深,眼里带着丝丝的笑意。
……
“不对啊……”唐宁趴在床上,满身是汗,眼中带着潮气,嘴唇被吻得红肿,说话时气息都不稳定,却还努力地回头看向身上的人,“我突然有个问题,白将军身边有奸细,那么,那个往万妖塔里放蛊虫的又是谁……”
司无岫:“……”
“还有,如果西北妖族深处的那条黄龙,是在三年前才需要童男童女的,这中间又是什么缘故……”唐宁眉头蹙着,脑子里的疑团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
“阿宁,你见过有人在这种时候还会问问题的吗?”司无岫咬牙往前撞了一下,“不准问了,下次你若在床上再提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以后我都不回答你了。”
唐宁用尾巴扫了扫司无岫的腰际,翻身搂着对方的腰,讨好地笑了笑道:“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那就要看阿宁的表现了。”司无岫面色稍缓,又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觉一睡便到了第二天,唐二哥还没回来。
唐宁浑身酸软地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被子坐了一会儿,脑子还有一点糊,有种“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
隐约听到司无岫在外面和别人说话,唐宁这才慢慢回过神,快速穿好衣服下了床,来到外间。
“发生什么事了?”唐宁问。
“其实也没什么,阿宁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你吃完了我们再慢慢说。”司无岫对他道。
唐宁摇摇头,看向站在房间里正和司无岫回话的玉荷:“你们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玉荷看了一眼司无岫,见后者脸色还算好,就直接说道:“是这样的,昨天慕容公子去地牢里研究蛇毒,发现那些蛇妖都被人种了蛊。”
“种了蛊?!”
“有点像人面蛊,但只要母蛊不曾催发,这些子蛊暂时还是沉眠的状态,对活物没什么影响,那些蛇妖至今仍未被蛊虫操控。”玉荷道。
“那不就是我们在卅山城附近遇到的那种人面蛊吗,就是从活人身上攫取血气,然后操控他们的那种?”唐宁惊讶道。
“是,不过每个蛇妖体内的子蛊数量并不多,就算子蛊全部苏醒,要危害蛇妖的性命,也需要一段时间。”玉荷说着,又补充道,“不过慕容公子说,这些子蛊被催发苏醒的几率并不大,母蛊至少也在很远的地方,所以不管他如何刺激,子蛊都没什么反应。”
“子蛊和母蛊之间的距离很远?”唐宁微微蹙眉,认真咀嚼着玉荷的话,总觉得这是一条很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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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公子说,这些蛊虫可能是被蛇妖们误食的,也有可能是远在千里的人给他们种下的。长期潜伏虽然对他们的性命没什么影响,不过好像也会让他们的性情变得更加暴戾。”玉荷说。
唐宁点点头:“难怪这些蛇妖一开始来杀我们的时候下手会这么狠毒,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却又有点怂。”
当然这也不排除是妖皇袍的作用,但他们一路走来已经跟蛊虫打过不少交道了,唐宁对人面蛊没有半点好感,但凡是碰到什么事,都怪人面蛊就准没错了。
“那些蛊虫有办法清理干净吗?”唐宁又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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