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必,不该,也不能有比他萧怀璟还要更为亲近的人……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可能跟卿卿流着一半相同的血,他就忍不住命人在他濒死前,将他的血活活熬干呢。
凭什么他能与卿卿血脉相连?一个从未出现在卿卿生命里,反而为她命途平添波折的男人,他也配。
只有自己,未来将与卿卿诞育融合两人血脉的子嗣……
林卿卿见他半天不说话,心里一跳,看了他一会儿,乖巧道:“我不问了,哥哥别生气。”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见萧怀璟面色如此,知道是触了他什么心事。她也不多问,轻轻巧巧一句话揭过。
萧怀璟一低头,就见一双大眼睛自下而上望着他,干净又清澈,唯一的情绪,便是对他的关心。她的声音轻柔绵软,像一阵清风,吹散了他心口郁气。
萧怀璟忽然抬手,探进去摸她的肚皮:“卿卿要快些为哥哥生个孩子……”
男人说着话,语气已经低哑起来,大手温热,渐渐地要往上移。
林卿卿:???
方才还绷着脸,黑眸幽然像是随时准备暴起杀人,现在怎么又……
她咬着饱满粉唇,无力抗拒,只低低地:“今、今天……不、不行……”
萧怀璟低头,眼神不善:“卿卿不想要哥哥?”
“卿卿要的!只是……”
少女立刻摇头,整个人快化在他怀里,很努力才能仰起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小声求饶:“……肿了。”
低低两个字,她的耳朵红得发亮。
萧怀璟脑海中的阴暗念头这才安抚下一点,却已经动兴,看着眼前宝石般莹润可爱的耳珠,不由分说咬住,手也下探:“朕不信。除非让朕看看……”
林卿卿浑身发颤,裙摆轻颤,像临水的花,被春风剥开花蕊。
看看,还是摸摸?
耳边的声音越发的低哑,“真的肿了啊,好可怜。”
若有所思的语气。
林卿卿实在熬不住,恼怒地在他肩上砸了一拳,小奶猫似的,倒把男人逗笑了。
“哗啦”一声,面前书案上的杂物被玄色大袖扫到地上,她只觉得身体一轻,已经被人握着腰抱起放上去。
萧怀璟站起来,压抑着在她唇上一吻。
她只来得及与那闪耀着火光的深邃眼眸对视一眼,下一瞬,杨妃色裙摆已经被高高掀起,半空中层层叠叠落下……轻纱与柔软绫罗,下坠得极慢而柔婉,像一只一只绚丽的、上下翻飞的蝴蝶。
蝴蝶悉数落下,萧怀璟便不见了踪影。
只有她知道他去了哪里。
林卿卿手向后撑着书案,死死咬住嘴唇,耳畔明月珰晃得厉害,小腿也是如此。
宽大裙摆里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不怕,哥哥帮你。”
……
房间内萦绕着湿漉清甜的莲花香气。
林卿卿被萧怀璟弄了一回,两人都有些气喘。她就依在萧怀璟怀里,时不时就着他的手喝一口甜茶,再低下头看他作画。
萧怀璟神清气爽,心情大好,连带着画画也就笔走龙蛇,气势巍峨。林卿卿是设计师出身,又经过一个世界作为漫画家的磨练,审美和画工都很不错,只是碍着元身不学无术的设定,平时很少动笔。
毕竟,没人听说过失忆还能学会新技能的。
此时她看着萧怀璟画画,就有些出神。
日光映在养华殿鎏金屋檐上,再折射到窗前,是绚丽柔和的一线金光。
萧怀璟抬眼看到窗前光线,再低头看到怀中娇女,心头一时安静舒畅已极。
就在这一刻,外间隐约传来淙淙琴音。
林卿卿立刻弹起身,好奇道:“谁在弹琴?”
这里是养华殿,有权发声自娱的,只有她和萧怀璟两个人。
萧怀璟却黑了脸。不早不晚,偏在这时候。
他对薛月薇已不满意,思忖到她的用处,闭了闭眼掩饰眸中暗色,只默不作声注视着林卿卿的表情:“卿卿如不喜欢,便叫她停下。”
这就是说,他知道是谁。
林卿卿眼珠一转,心下了然,娇俏俏笑道:“喜不喜欢,我要听听看。”
她灵巧地从他膝上跳下去,伏在窗边,当真认真听了起来。
萧怀璟低下头,想要继续作画。
修长手指握着狼毫,迟迟落不下去。
窗外,琴声还在不断传来。
林卿卿听得兴起,跪直了身子,伸出手,像是打算推开窗,好听得更分明似的。
“哒”的一声轻响,笔上落下一大团墨汁,瞬间染污他画了一下午的画。萧怀璟顾不得可惜,丢了笔,大步走到窗边把林卿卿拦腰抱了过来。
“不许再听。”年轻的帝王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又一扬声:“琴止!”
流水般琴音,戛然而止。
萧怀璟呼吸紊乱,手臂铁箍般箍着林卿卿细腰,黑瞳中怒色犹未消散。
林卿卿不说话,只是伏在他肩头笑。
薛月薇弹得好好地,被莫名喝令停止,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哪里想得到皇帝竟然能吃她一个女子的醋,只觉得是自己弹得不好,没有取悦到卿卿姑娘,回去自顾自冥思苦想。
她本来就秉性柔弱易拿捏,当初贤太妃看重她,这也是一点。想了半天无法,去找紫秋商量,紫秋却不在房里。
薛月薇闷闷地回了围房,思考自己还有什么本事,能讨好享尽帝王宠爱,看上去什么都不缺的卿卿姑娘。
……
铲除杜家,肥了天下。
国库一充盈,萧怀璟多年的雄心壮志,立时提上日程。这日他去前头同朝臣商议西南用兵之事,林卿卿就叫了紫秋来房里。
“薛姑娘前几日弹琴给我听,弹得很好。”林卿卿脸上带着一贯温软的笑意,“我想来想去,觉得她一定是有人提点……紫秋。”
她轻声道,“是你教她来讨好我的吗?”
少女声音柔软,紫秋不知怎地,却听出别样的意味,不由跪了下去:“姑娘,紫秋全是为了姑娘,别无二心!”
林卿卿喝了口茶,抿唇不语。
——这样动辄下跪,元身在的时候,紫秋做的很熟练了,只是自己来后“失忆”,性子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紫秋才敢自作主张。
“起来。”过了片刻,觉得差不多了,林卿卿亲手将人扶起来:“我不是怪你。我晓得,你是为我着想,要弹压人……”
紫秋眼中已涌出泪来,林卿卿深深地看着她。
绿盈曾受元身之母大恩,一有机会立刻反叛,毫不容情;元身当年待紫秋可很一般,但紫秋忠心耿耿至此。
要不是“他”恰好降临此世,自己取代了元身。那么元身的命运,就是被皇帝取乐后杀掉,而代替元身留在宫里的紫秋,只怕立刻便会被扑杀。
林卿卿叹了口气,还是决定点透。
“紫秋,你看得出薛姑娘若往我这里凑,便会被哥哥厌弃,你怎么能看不出来,你也是一样呢?”
她弯下腰轻声对紫秋耳语几句,目光掠过一处。
紫秋双眼猛然睁大,踉跄着站起身走过去。那黄花梨的木柜被上了锁,她心急,干脆抱住猛摇,柜门缝隙一片黑暗里,果然传来锁链相击的叮当声。
紫秋完全傻眼,又扑过来跪倒在林卿卿面前,张口结舌,“姑娘,姑娘……”
她知道皇帝宝爱姑娘,却没想到疯魔到了这个地步!
“你放心,我既然知道,就不会让他用到。”林卿卿倒是气定神闲,眉目间有一种她过去从没见过的清淡雍容。
紫秋不自觉地点头,接过林卿卿手上的东西。
“拿着。”萧怀璟后宫空虚,外头供上来什么珍奇首饰,都给了她:“日后无论如何,我会保住你的性命。”
紫秋嘴唇哆嗦着,不知该不该说:“姑娘,那薛姑娘……”
她是想弹压人,可没想着要害人性命。
“她无事。”林卿卿唇角带着一点莫测笑意,“你看,当日母妃事发后,立时便自尽了。贤太妃已倒,她敢留到现在,手里定然有能保命的东西,只看她打算什么时候用了。”
薛月薇想来想去,想到了皮影戏。
薛家早年在南边,后来贤太妃进宫,想起有这么个擅医药的远亲,才叫他们进了京。此时这东西,南边玩得多,北边玩的少,薛月薇进京以来就从未听人提起过。卿卿姑娘养在深宫,应该会感兴趣。
于是,趁着皇帝去前面见机要大臣,她敲响了林卿卿的房门。
“姑娘,”她怯生生地,“民女这里有精制的影箱,想来姑娘会喜欢……”
她紧张极了,后背都渗出了汗。
林卿卿柔和一笑,亲切地拉住她的手:“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卿卿:我不会被锁住的。
亲妈(怜悯地):闺女,你快翻车了……
#本来想循序渐进结果低估哥哥的变态程度
皮影戏并有南方很少的说法噢,我诌的【
嘻嘻嘻今天也没翻车,真开心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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