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迟野格外沉默。
昏暗的房间里,光影湮灭,初衍迷蒙地抬头,只能看到他细汗密布的额,还有漆黑深沉的眸。
少年压着她狠狠动作,初衍咬住唇,攀住他的肩膀,在他的味道里沉沦颤栗。
结束后,初衍从背后抱住他,额头抵住他的脊背。
他的皮肤总是微微带着凉意,初衍忍不住抱得更紧。
“你怎么了?”她皱起眉,轻声问。
从傍晚回来开始,她就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劲。而此刻,深夜降临,这感觉便愈发明显了。
两个人相处时间久了,初衍能很轻易地就捕捉到迟野情绪的变化。他虽然总是看上去冷冰冰的,一张俊脸板在那似乎就为了吓唬人。但他开心的时候,眼睛总是会很亮,眉心舒展,偶尔也笑;不开心的时候,浑身的气压低得令人窒息,深黑的眼宛如漩涡。
初衍蹭蹭他的背,“为什么不开心?”
迟野握住她的手,翻身把初衍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睡觉。”
他这是不肯说的意思了。初衍便也不强迫他,半开玩笑说了句“年纪轻轻,心里装这么多事”,然后闭上眼。
夜色沉沉,她没看到少年望着窗外,愈发深邃的眼睛。
他和初衍就像是行至半路偶然相逢的路人,无意中动了心才走到一起。可他们终究从不同的路走来,身上背负的,心里计较的一切都不同。正如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这件事,迟野也无法将全部的过去都告诉初衍。
那并不是什么好记忆,告诉她也没有意义。
而且,那么不堪。
更何况……她也从不提起她的过去。迟野知道,他面前的初衍,只是她愿意给他看的那部分罢了。
迟野一直记得那天清晨他醒来看到的初衍。那是他全然陌生的、悲伤安静,却更接近真实的她的样子。
在他面前她藏起脆弱的样子,那他为什么不行。十八岁的迟野,只想给初衍看到他最“好”的模样,至少对他来说是最好。
在一起就意味着坦诚吗?不是的。
如果爱情是假象的游戏,那他愿意带上小丑面具。
就在初衍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身下有异物侵入,那温度她很熟悉了……初衍烦躁又无奈地睁眼,瞪翻到她身上的少年:“我困了。”
迟野低头吻她,唇咬着她的脖子不肯放开,留下暧昧的痕迹。
没多久,初衍便受不住了,咿咿呀呀地叫起来。
迟野深而重地磨着她,咬住她的耳朵,湿热的唇翻来覆去地在她身上留下印记,怎么都不满足似的。
初衍清醒过来,手指插进他的黑发,低喘着。
“你还没告诉我……”迟野掰正她的下巴,俯视着凝住她的眼睛,“和江致到底怎么回事。”
初衍眼里迷茫了一瞬,而后蓦地笑起来。
“你就因为这事儿不开心?”
迟野咬住她的下唇,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
“反射弧好长啊你……”初衍无奈地抱住他,在他的进入里,断断续续地告诉他那些事。
“我当初……看他挺顺眼,呃……的确在……一起过,但你也发现了啊……他是个gay……后来就做朋友了……啊……”
“顺眼?”
迟野敏感地抓住那两个字。
初衍被他弄得发疯,颤抖着身子,抖抖索索地点头。
谁知换来他更猛烈的攻势。
迟野恶狠狠地问:“现在呢?我顺眼,还是他顺眼?”
初衍媚声笑出来,缠绵地吮住他的舌。
“跟他比干嘛?我最喜欢你了。”
最喜欢吗?
迟野轻轻眯起眼。
**
迟野身体底子好,伤恢复得很快,没多久他就痊愈了。
霍乐自从那天车赛后就开始联合其他车队明着暗着找LE的麻烦,简直把LE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贺蓝为了不打扰迟野养伤一直没说,跟傅紫默默把事儿扛了,想着等迟野伤好了再作打算。
而这边,迟野一个人到了WUBar。
自从那天和蒋眠一别,江致就彻底消沉了。蒋眠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江致又不敢再找他,每天在酒和各道各路的酒鬼们狂欢买醉。
迟野出现的时候,江致还没从宿醉里彻底清醒过来,他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黑T少年,问:“来喝酒吗?”
迟野顶着张冰块脸,把从门口撕下来的招聘启事甩到他脸上,吐出俩字:“应聘。”
江致:“……???”
迟野不耐烦地拧眉:“你这不是招打手么,怎么面试?”
江致恍恍惚惚地“啊?”了声,还没反应过来。好在酒经理及时赶来,挡住没脸见人的自家老板,笑呵呵地对迟野道:“哟,又来个应聘的呀?做打手啊?来来来,跟我进去说话——这里头也都在面试呢,正好一块儿!”
经理这话说得迟野还以为里面有不少人,谁知门一打开,里头空荡荡的,就沙发上坐着个女生。
经理出奇地热情,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你面试打手是?来来,咱先把个人资料填一下——叫什么名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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