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前半生说的最多的字大概就是“好”。
年少时他也有过梦想,在面对魏爷爷的请求时,他放弃了,平静地说“好”。他是哥哥,竭力为魏衍和魏微创造着自由没有压力的世界,无论何时,都笑着说“好”。他是母亲的依靠,为了让她安心,从不拒绝让他倍感沉重的关爱,欣然地说“好”。
此刻,面对着这个被他伤害得最深的女孩,他却无论如何也说出不这个字。
他没有资格乞求原谅,没有资格再束缚她。
可他知道,如果他说出这个字,此生,她与他再不会有任何瓜葛。
望着他沉默,她觉得讽刺至极,“你答应不答应,这个婚我都能离掉的,只是费点时间而已。”
他嘴角泛着苦笑:“那总归还有一点时间。”
“有没有时间都不能改变什么,既然这样,那你走。”
她转过身不再看他,背影消瘦。
他们曾经无间亲密,现在连靠近都是奢侈,“小慕,你该狠狠的恨我的。”
他多希望她能狠狠地骂他,怨他,把所有情绪都丢给他,而不是现在这样,把所有伤痛都藏在心里。
“如果恨你就不会失去她,我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恨你,可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如果能单纯地恨,该多好。
她淡淡的话,如一把利刃在剐着他早已遍布疮痍的心。
一个星期后,医生终于同意她出院。
木城终日阴沉着一张脸,问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先回家,邹律师说如果他不同意离婚,就先分居。”
木城说他有办法让他签字,可是她坚持自己处理,“木城,谢谢你过来看我,我没事了,接下来我自己能行。”
他看着她瘦得仿佛可以被风刮跑的身子,冷冷道:“不是说要回家吗?我送你回去,顺便回家看看。”
出院那天早上,薛半梦和许天一都过来看她,听到她要回家的消息,她很不舍:“小慕,等你身体好一点再走。”
“我已经好很多了,而且太久没有回家有点想家了。”
薛半梦拥抱了她一下,“以后记得来看我,嗯,或者我去看你。对,等我有时间了,我就去看你,你的家乡一定很美丽,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去接我,我这个人不认路的。”
她很感动,帮她擦掉眼泪,“好,我在家里等你。”
这个世界很复杂,却总还保留着一份单纯。
男生不像女孩子一样多愁善感,也不善于表达,许天一站在那里,清俊的脸上隐隐有情绪流淌,“小慕姐,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好,你照顾好江阿姨,好好念书。”她停顿了一下,眼神有刹那的缥缈,“魏微是个好姑娘,别为了我的事,影响了你们的感情。”
他点点头,“我知道。”
她的东西很少早就收拾好,木城帮她办好手续后,在大家的陪伴下走出病房。
他还是坐在那里,听到有人出来,习惯性抬头看去。这个动作他重复了很多次,只希望能看她一眼。
他知道她今天出院,也知道她今天要走。
他没有理由和资格不让她走,外面的天地辽阔,她不会再为他停留。
木城订的是下午六点的机票,现在是早上十点时间还早。她是刻意留出了这么一段时间,她的证件还留在魏循的公寓,她必须去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她迎上他的视线,淡淡地说:“我有点东西要拿,你帮我开一下门。”
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他多想说一句“求求你别走。”
可他拿什么求她,她连恨都不愿意再恨他。
公寓内冷冰冰的,一丝温暖也无。
木城在门口等她,她走进卧室,在抽屉里翻出证件,小心地收进包包里。左右打量了一下,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走了。身后,他默默地看着她。
她回过头,对上他哀痛的眼睛:“我送你的那条花腰带你放在哪里了,麻烦你还给我。”
其他的东西不重要,这个她一定是要要回来的。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他在无声的拒绝。
她轻叹一声,不再看他:“我自己找。”
她找遍了卧室始终没有找到,他一言不发地跟着她,想要阻止却伸不出手。直到没有地方可寻,她才站了起来,语气疏离又客气:“我想去书房看看。”
这已经不是她的家,总得问过主人才能进去。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转身想要走出卧室,被一双大手抓住了手。她身体微颤,声音染上了冰凉:“你别碰我,我觉得害怕。”
她轻轻抽回了手,没有一丝留恋走出了卧室。
他站在那里,手开始发颤。
她在书房找到了她的花腰带,它静静躺在抽屉里,颜色依旧鲜艳。
她小心翼翼将它拿出来,拇指在布料上轻轻抚摸,腰带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绣制,她熬了很多个夜晚,拆了又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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