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陆言蹊点了点头,似乎对安景瑞的道谢十分受用,甚至还摆了摆手,一副自己非常大方的样子。那无赖的程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自叹不如。
陆言蹊对安景瑞的印象并不深刻,上辈子只知道这个逍遥王喜欢四处云游,陆言蹊统共也没见过安景瑞几面,今日才认真看了看安景瑞,可能是眉眼间少了那股子争权夺势的野心和对安景行的厌恶,比起安承继来说,顺眼了不少。
既然当事人都没说贺礼的不是,其它的大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眼神中隐晦地有那么一丝打探,但这表面上,到底是其乐融融。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没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了太监的唱喏,这次来的两个人,身份却不一般。但是院内竟无一人感到意外,毕竟今日是静王与逍遥王的生辰,皇上与贵妃娘娘的到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众爱卿免礼。”安睿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太监将贺礼送上,边带着季幼怡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
这次唱单的太监就有事做了,竟生生唱了一炷香的时间,仔细一听,无论哪一件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而三皇子和四皇子的贺礼,都大同小异,看来皇上对逍遥王与静王一视同仁,并非传言!
季幼怡坐下后不久,就有个丫鬟凑到了季幼怡耳边,嘀咕了一些什么,季幼怡皱了皱眉,向院外看去,果然见到了绿意等人,抬眼望着正在和安景行说着什么的陆言蹊,季幼怡强压住心中不喜,开了口:
“太子妃殿下。”
而正在和安承继、安景瑞说话的安睿,听到季幼怡的声音后,也停了下来,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贵妃娘娘。”陆言蹊向贵妃点了点头,竟然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
这样的做法,也挑不出错来,太子妃与贵妃同为正一品,平时太子妃见贵妃行礼,不过是因为晚辈对长辈的尊敬,但是陆言蹊一番“妾怎可做嫡母”的言论,至今依旧被天下学子所传道,自然是不会起身行礼的。
季幼怡对于陆言蹊此时的态度,也不放在心上,她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不止本宫赏给公主的几位丫鬟,公主可得用?”
“本是得用的。”谁知道陆言蹊刚刚等了半天就等着安承继在贺礼的事上发火,结果安承继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季幼怡要撞在枪口上来,陆言蹊自然是不会客气了。
“本?”季幼怡皱了皱眉,似乎对安景行的这话极为不满意,“那几个丫头,可是本宫亲手调.教的,各方各面,都能独当一面。”
季幼怡此话,无异于是在说陆言蹊挑剔。季幼怡执掌后宫,所教养出来的人,自然是最好的,若是这样的人还不得用,那往大了说,可就是目中无人了。
“的确如此。”陆言蹊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后,话锋一转,“那几个丫头,哪方哪面都是好的,就是这个年龄,不太合适。”
“都是二八年华的少女,怎么不合适了?”季幼怡的话刚说完,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妥。此时安景卿住在太子府,是众人皆知的事,自己却送了几个二八年华的宫女去,这其中的深意……
“没错,都是最好的年龄,所以本殿下觉得,给公主做丫鬟,坏了花期,那就不好了。”陆言蹊笑得一派从容大方,话中的意思,竟然是想要把那几个丫鬟让太子收房。
大臣们被陆言蹊这句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陆言蹊怎么看,都不是这种大方的人啊?
果然,陆言蹊没一会儿又继续开口了:“可是太子殿下至纯至孝,听到本殿下的提议后,竟将本殿下训斥了一顿,说是皇上赐婚,新婚期内,怎能再添新人。”
陆言蹊此话一说,大臣们纷纷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而季幼怡听到这话,直觉不好,正想开口阻止,却不料陆言蹊却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本殿下只能就此作罢,恰逢三皇弟生辰,本殿下想着,贵妃娘娘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应该是能讨静王殿下的欢心的,所以就合计着,将人送与三皇弟,这样才不负姑娘的花期。”陆言蹊说着点了点头,最后还反问季幼怡,“贵妃娘娘觉得,是不是这个理?”
原来那几个美人儿竟然有着这样的来头!大臣们心中明了,怪不得静王殿下的脸色如此难看了,送出去的眼线,又被送了回来,送回来,还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换谁都膈应!
季幼怡听到这话,暗中咬了咬牙,却无法反驳,都是自己刚刚才说过的话,自己能怎么说?怎么说都自打脸,最后只能点了点头:“倒是太子妃想的周到,是本宫想岔了。”
岂料陆言蹊根本没有作罢的意思,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贵妃娘娘能理解便好,毕竟婚礼之后,太子府是在是……不是太子与本殿下想……而是实在是……唉……”
说着陆言蹊低下了头,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殊不知这样的语焉不详,更惹得众人猜测。而一直作壁上观的安睿见到大臣们的反应后,皱了皱眉:“太子妃有话不妨直说!”
陆言蹊闻言,抬起了脑袋,似乎有些为难,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开了口:“那儿臣就直说了!自从婚礼之后,太子府实在是入不敷出,就算是想将这几个丫鬟留下来,也是无能为力!”
陆言蹊此话一出,满堂哗然,当初婚礼多么盛大,京城众人皆知,就说那嫁妆聘礼,也惹得不少人眼红,却不料现在听到了这样的话,而看太子妃身后的丫鬟的反应,似乎不似作假,难道太子府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想到这里,群臣们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安睿闻言,恨不得将陆言蹊的嘴缝起来,一国太子,缺钱到这种地步,无论如何,丢的都是他这个皇帝的脸!
“太子妃这话言重了!”季幼怡皱了皱眉,当初陆言蹊那十里红妆,是满城皆知的事,现在说入不敷出?
谁知陆言蹊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悲愤:“贵妃娘娘此话的意思是,太子每月百两的俸禄能够支撑一个月前的大婚吗?太子大婚,所有的东西都是有祖制的!当初为了将婚礼办得体面,甚至典当了不少先皇后的体己,若是贵妃娘娘不信,本殿下现在就让人将当票取来,让贵妃娘娘过目。”
说着,竟然不管不顾地向茹烟吩咐着什么,见茹烟得了吩咐就向外走的样子,应该是去取当票无疑了。
此话一出,群臣们更是议论纷纷,太子大婚,皇上竟然一点补贴赏赐也没有吗?前几日逍遥王纳庶妃,宫中的赏赐可是没断过的!偌大一个太子府,仅靠太子一人的俸禄,何以为继?皇上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吗?想到这里,群臣们的表情变的微妙起来。
季幼怡没想到陆言蹊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缺钱,谁不缺钱?但是哪家大户人家缺钱不是捂死在肚子里,就算是打肿了脸,也要将表面功夫做足!谁会像陆言蹊这样不讲究?
而安睿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陆言蹊这话,不是明摆着说自己偏心吗?儿子大婚,做父亲的不仅一点不支持,还要让儿子典当家产,天下的文人光唾沫都能吐死他!
安景行此时简直是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陆言蹊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穷,还当票?自己哪儿来的当票?难道自己在自己的媳妇儿心中,已经穷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想到这里,安景行陷入了沉思……
此时,季幼怡已经勉强打起了笑容,她完全没想到自己是问罪不成反而被倒打一耙,现在也只能打落了呀和血吞:
“太子妃哪儿的话,太子大婚,本宫也没个章程,就让殿下先办着,婚礼结束后从宫中拨钱,谁知婚后殿下一直没提,本宫近日里又忙着选秀的事,竟也忘了,若不是太子妃今日提起,本宫还不知太子府竟已经困难至此。”
“真的吗?那我回头将当票拿过来,多的就不要了,就是先皇后留下的体己,言蹊还是希望能够替殿下赎回的。”陆言蹊面上是一派悲伤,若是不知道的人,此事恐怕会直接被陆言蹊给带偏。
季幼怡此时差点儿把指甲给掰断:说得这么大义凛然,怎么不见你将嫁妆拿出来?
心里虽然恨不得将陆言蹊给生吞活剥,但季幼怡脸上,依旧是一派雍容大气:“自然。”
“言蹊替殿下谢过父皇、贵妃娘娘!”陆言蹊此时看着安睿和季幼怡脸上肉疼的表情,心里笑得打跌:想要一毛不拔?也不看看我师父是做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季幼怡:被反杀了还要送钱,好气哦,还得保持微笑!
安睿:为什么最后要我出钱?
安承继:收了几个完全不想要的女人还要向外送钱,凭什么!
陆言蹊:敢怼我?反手就是三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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