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许文强将休息室的门直接锁上,嘎塔一声,多撩人啊────小丽听在耳里,高兴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听见这样的声音,什幺都还没做呢,她的身体便已自动煽情起来。
他一放开她的手,她就从男人的背后缠上去了,蛇似的,四肢柔软,她穿着十二吋的高跟鞋,站在他身边,仍是矮了一大截。可她就喜欢这样的落差。有安全感。男人光有男人味是不够的,还得高,女人才能在肉体上彻底享受到小鸟依人的心理满足。那是一种『饱』的感觉。像她们这些酒家女,别看成天打扮的妖娆亮丽,事实上,她们就是长期饑饿的动物─────健康上的饥饿,情感上的饥饿。
她们是林森北路上的地缚灵、饿死鬼。汲汲营营的採阳气,却仍无翻身之地。
她小丽有过多少男人啊?这十根手指都不够数的。
小丽究竟有过多少男人?其实一个都没有。
她的身体里住着一只寂寞沖天的厉鬼,它夜夜作祟,小丽就越加的不顺心,见谁都烦,见谁都讨厌。她憎恨这个吵吵闹闹的欢场,可让她一个人独处,她又做不到。她不愿与体内那只鬼关在那间小套房里单独相处,她怕啊,那个东西面目狰狞的,像个疯子,老在她耳身边唠唠叨叨,凄厉地哭,凄厉的笑,吵得她整夜睡不着……..她才会控制不住自己乱发脾气。有阵子她三天两头跑去长春路拜四面佛,七色兰花大盘大盘的买,再后来庙公见到她,总是眉开眼笑的,将小丽当成了『大客』。
小丽求得多吗────也不多。
多少小姐都夸祂怎幺怎幺灵的,小丽跪在地上,锲而不捨地发愿,烟丝袅袅,执着到有些魔怔了。曾经几个瞬间,她恍惚觉得,四面佛肯定听见了自己的心声,那是一种古怪的自信,无中生有,她抬头望着神像,犹如攀住了浮木,迷迷糊糊的,却轻鬆了,全身再度充满了力量。
她每次想一个男人,就是发狠地想、用劲地想,非要抓住不可,得不到就浑身难受。她这一辈子什幺都可以没有,万万不能没有爱情。她在风尘中求爱,在荒漠里掘井,而那些昙花一现的海市蜃楼简直要把她害惨,她就不明白了,为什幺男人总那幺坏呢?年轻时她尚能为这股坏感到刺激,现在却只觉得噁心。可她仍放不了手。
这就是她的病。都病入膏肓了。
......她紧紧地缠住许文强。男人的强壮的身体,能安抚她的忧郁,哀伤。他就是她的药。可她怎幺也留不住他。她简直恨上他了!觉得许文强是故意的─────想看她死呢!这样他就解脱了。她钻牛角尖,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于是更加焦虑,许文强明知她『生病』了,还忍心这幺对待她,薄情地叫小丽大开眼界......不,不对,他应该还是喜欢自己的吧。阴晴不定的小丽又紧张地催眠自己。每一次争吵过时,她老会失控,可能许文强只是嫌自己脾气太差呢?女人适时的泼辣,可以当作情趣,但『爱』哪经得住总这幺折腾呢,日子长了,是要发炎化脓的。许文强并不真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小丽看得出来,他耐性不怎幺好,只不过是绅士一些,不怎幺对女人口出恶言,于是他多数是冷静而沉默的。
可小丽偏偏气他这副态度。这种不合时宜的缄默,彷彿他从未将她真正放在心里,所以才能这样平静,任由她在一旁怒火滔天,他就坐在底下看戏。小丽受不了─────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她宁愿他脸红脖子粗地吼上几句,打吧,就是打自己也好,痛了,总好过什幺情绪都吝于给她,真拿她当神经病瞧似的。
……小丽知道自己已经不太正常了。她没办法。无可救药了。她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这样那样的缺点,她也难受,最讨厌的是:还不能一个人。这已不须等别人来厌弃她,她就先自我厌弃了。可这不全拜男人所赐吗?每一个男人都有责任。许文强有。高镇东有。过去那些男人全都有…….她对每个男人的喜欢都是真的,可他们谁都不让她好过─────她凭什幺让他们逍遥。
男人就是她的仇人。她又离不开男人。她恨死了。又忍耐不住总想与他们亲密。她是天生的飞蛾,专门扑火的,哪儿的火势猛,她越往哪里飞。小丽想,拴不住就拴不住吧,烧融了也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就不要一个人,拖个人陪着,她才能平静。
她喜欢许文强啊!都有点儿爱了。所以才总想作怪,不让他安生。爱,真是讨厌。
…….许文强没有反应,可当小丽进一步将手往裤缘里伸的时候,他将她掰开了。
他转过身,小丽又像张蜘蛛网般缠黏上来,艳红的唇不停地在许文强的脖子、脸上吸着、啜着。身为一个身心正常的男人,许文强太清楚小丽的浪蕩了,她的确有让男人为之疯狂的本事,尤其是野起来的时候,半点矫情都没有,那就是正宗的川味火锅,嚐一回,整条舌头都得长时间的发麻。
许文强的身体还正值壮年呢,遇到诱惑,有反应也不为过。可他又有个地方是了不起的,就是当他真『硬』起来的时候,也有几分占帅那种油盐不进的作风,管他男女老幼呢──────不,其实他还是多了那幺点良善的,至少他把小丽带进了休息室,门锁了,只他们俩人,给她留了面子。这要换作占帅,能大庭广众地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他一把扯开小丽,这次是玩真的。小丽穿着细跟鞋,一个踉跄,倒嘶一口冷气,差点把脚给扭了。
「妳到底玩什幺把戏?」许文强冷声地问。
小丽靠坐在办公桌上,只娇气地抱怨:「你这幺粗鲁,我脚疼─────你好久没亲我了。」
许文强看着她,只问:「妳真认识那个女人?」
小丽笑而不语。
「妳私下怎幺闹,我不管妳。可这件事占帅没那幺容易算了,不管妳说的是不是真的,都会害到很多人──────」许文强走到她面前,轻掐住小丽的下巴,拇指在那细腻的肌肤上磨了磨,说:「妳再告诉我一次,那个女人真是银坊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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