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APPLE的鸡婆多事捡到的那把枪,再到录影带中出现的那位白洋装女人,几乎把整件事直接往阴谋的路上引领,占帅生性多疑,为人吃不得一点亏,别人欠他一分,他总要十分还回去。小徐还记得许文强当年便委婉地规劝过占帅,开门做生意,讲和气生财,不管这把枪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如果后面都没有爆出更大的麻烦,『暂时』放一放也没什幺不好......小徐听懂了。
枪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们夜总会大门口,占帅的背景并非秘密,可香格里拉毕竟是领正式牌照做生意的,表面该守的法还是得守,搞八大行业最烦的就是例行临检,上赶着巴结都来不及,谁也不会傻不愣登去贸然得罪管区,要不一个礼拜来三次突击临检,任哪家店都吃不消,要是再查出个什幺明令禁止的违禁品,勒令停业、吊销执照都是一句话的事,谁让公家是按法办事,赃物
既然是从你这抄出来的,就算你有十张嘴也百口莫辩,这时候关係就太重要啦,若平日警民关係就紧张,出了事,他们便有权偏压着案子十天半个月,查多久,这家店就得停多久,谁架得住这样的整治?
不管他们是得罪了谁,或者这把枪是不是针对香格里拉,他们目前能想到的最坏结果无非就是被抄到,可现在既然发现得早,以占帅的关係,要提前处理掉其实不难。
许文强早没了以前跟占帅在万华街头逞凶斗狠的血性了,或许人年纪渐大就是如此,安稳的日子过惯了,筋骨就会懒,再悍的骨子,一旦懒起来就会生出股孬劲儿,遇事就缩。
许文强觉得自己正是那种越来越懒的人,不时把以和为贵挂在嘴上,其实不过是懒得出头。
可以占帅的性格,这件事要让他跟个孙子一样一口吞进肚里,显然不现实。
小徐内心也是偏向许文强的处事风格的。可没办法,谁让香格里拉最大的老闆姓王不姓许,别看强哥素日与占帅称兄道弟,看着像是平起平坐,可真是遇着大事,真正有决策权的仍是占帅。许文强也只能乖乖听占帅的吩咐。
若占帅坚持不罢手,就得有人没好日子过。这点倒是跟他爸一模一样。
…….那个晚上,占帅走进许文强的休息室打了两通电话,小徐站在门口,隐约听见一些对话,却听不出苗头,不是很清楚那两通电话究竟是打给谁的。
后来见许文强从休息室出来,脸色比起刚才更加沉重。
许文强甚少真正板起一张脸孔,看得小徐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既好奇,又不敢开口问。APPLE一直跟着小徐,私下不停问他,「会不会有事啊?应该不会牵连到我吧……我怎幺感觉、感觉不太对劲呢…..」……..
小徐不太想理会她,心想就算妳被牵连,也是活该。路边的东西不能乱捡,这他妈不是常识吗?……
后来店里的小姐被分成好几波,一一被带去看那几分钟的录像带画面,目的是认人。许文强是必须在场的,破天荒的是,占帅也没有离开。
…….没想到最后还真有人认出了那个白洋装的女人。
小徐怎幺都觉得这事有点太巧,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并非毫无可能。这些人多年来都在附近讨生活,而且香格里拉的好几个小姐也不是一开始就在这里上班的,她们的人生似乎就一直在林森北路这条大欢场那辗转流离,一家店换一家店的流浪,有的总是嫌上个东家的待遇不好,有的是被上家抛弃了才换着找下家…….彼此共事过的可能性也很大。
声称认出人的是头牌小丽。
她当时看着录像,白洋装女子的身影才出现不到几秒钟,她便咦了声,接着整个人就往萤幕凑了过去,当女子上楼梯丢东西时,曾有一幕是正面对着店门口的监视器的,但因为有点距离,脸孔其实有些模糊,小丽都在香格里拉做了四年,还能一眼就把对方认出来,小徐总觉得有些『神奇』。
他其实不太喜欢小丽这个女人。甚至可以说厌恶。
她的言行举止时而有些异于常人,生起气来,说话刻薄无比,一旦有谁说了叫她听不顺耳的话,便会开始施展『变脸』的本事。一下恶毒,一下柔弱,一下面无表情;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中间几乎没什幺过度,跟精神分裂似的,意识还极度清醒。小徐见识过几次,几次都起鸡皮疙瘩,他老觉得这个漂亮女人若不是吸毒,就是精神有点不正常,店里许多小姐也都跟她处得不好。
小徐不禁怀疑,这个女人说的话不知能不能信……
小丽重複看了两遍带子,接着笑了声,转头对许文强说:「她啊,我好像知道她是谁……」
许文强没说话。所有人都等着小丽的下文。
「唉,其实我也不敢百分百肯定,毕竟这画面有点糊嘛…….」小丽摆了摆手,脸上那种欲语还休的表情明显跟语气十分不搭配,许文强是见惯她的烂把戏了,说麻木也好,他几乎就是懒得搭理她;小徐则暗自佩服,在占帅面前她还敢这幺『不正经』,这下几乎是真认为她脑子有毛病了。
小丽嘟起嘴,朝向占帅,占帅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背微微挡在下巴前,面上瞧不出喜怒哀乐,可整个隔间里却明显有种压迫感。占帅的脾气说大也大,可有时又叫人捉摸不定,他沉默的样子是最吓人的,他跟许文强同龄,长相却显老一些,眉宇间罩着几分少年时在街头喊打喊杀的戾气,对女人,他该辣手的时候不会手软,瞧APPLE那副惨样就知道,可小丽似乎就是不怕死的那种人。
或者她是自信呢!─────哼,APPLE在旁边冷冷一笑。
结果占帅只吐出一个字:「说。」
小丽眼珠子转了转,老实了:「以前我在银坊上过班啊────她,应该是银坊的小姐吧,只是我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了。」
「我记得她好像叫,小────嗯,小萍。当时我们店里还有个代经理呢,是个姓高的,原本那个经理出了点事情,听说是断手断脚,住院住了好久,后来就没再回来了…….」小丽笑咪咪的,彷彿真的开始回忆往事,断断续续地说起她以前对银坊的了解,想到什幺说什幺,也没什幺逻辑,零零碎碎的……
许文强死死盯着小丽的表情,银坊两字一说出来,他几乎已经分不清小丽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或只是没事找事。
小丽是个疯的。就算不是真疯,也接近了半疯。可私下她再怎幺犯病,那不过都是他们俩人的私事,许文强自认能忍;可现在这事儿是公事,且可大可小,占帅摆明是要揪着不放,小丽一句话几乎成为左右它的关键,许文强只担心她是不是又在胡说。他了解小丽,更了解占帅。这事要查出来真是刻意针对香格里拉来的,占帅只会十倍地报复回去。
银坊向来是香格里拉的死对头。只要是香格里拉的资深员工都知道这件事。
银坊的老闆劳力仔,在这行也是顶顶大名的。占帅他老爸从前在搞走私的时候,劳力仔已经致力在开发他的风月事业,据说台中大大小小的七十八间喝花酒的场所,三分之一全是劳力仔的场子,台北也有他插的旗,林森北路的酒家遍地开花,其中几间最红、最为人所知的几间名店,除了香格里拉外,就是银坊了。
……占帅看那劳力仔不爽已久。香格里拉刚开幕那两年,就已有风声传出,那些大大小小的举报电话跟银坊有关係,但这就是竞争,耍手段这种事,香格里拉也不是没对别家店干过。
可当夜总会的脚步逐渐站稳之后,许文强就已没将那些往事放在心上,只是瞧占帅此刻的脸色,他就知道要糟。新仇加旧恨,以前那些鸡毛手段占帅可能还忍得了,可今晚这幺一齣,如果查出那个白衣女人真是银坊的小姐,占帅绝不可能就这幺算了,『家伙』都亮了出来,占帅只会玩得比他们更阴。
许文强隐约开始犯头疼,拿出根菸放在嘴里嚼,却没点燃.....这是他以前严重失眠时养出来的习惯。
他想,到时不只是银坊,可能就连他都不见得能有好日子能过了。
......占帅离开后,小姐们都跟着散场,小丽像是刻意留到最后。
许文强在心底冷笑,倒是难得让她如愿一回,等人都走出去后,他抓着小丽的手臂,往休息室
的方向走。
「哎!」小丽叫了声,身体却配合的很,不仅没有半点恐惧的样子,彷彿还特别享受、特别兴奋,颊上一抹透着粉香的红,固执的风情万种,她咯咯地笑着,今晚都还没开张,就像先醉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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